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Vol. 08  No. 04 ( 2019 ), Article ID: 31167 , 8 pages
10.12677/TCM.2019.84041

Yin and Yang Dialectic and System Stress in New Chinese Medicine

Qilun Yuan

Revitalize Chinese Medicine & Acupuncture Ltd. of UK, London, UK

Received: Jun. 14th, 2019; accepted: Jun. 28th, 2019; published: Jul. 5th, 2019

ABSTRACT

The moderniz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finally concluded the new discipline of systematic stress medicine on the basis of the theories of yin-yang and the five elements in the macroscopic study of biomedicine rising in the 21st century. In terms of the guidance and application of his academic thought, he not only realize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New Chinese Medicine model, but also solved the essential mystery of TCM. This is: the theory of yin-yang and the five elements is the primary stage of system stress medicine in Chinese civilization, and the dialectical theory of yin-yang in New Chinese Medicine is the summary of the advanced stage of system stress medicine. The scientific connotation includes not only the basic attribute of biological stress, but also the medical application of materialist dialectics and system theory. The organic combination of the two and the long-term practical test is the internal reason for the more scientific and greater TCM! In the process of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the emerging New Chinese Medicine has discovered the golden key of system stress medicine, thus achieving a revolutionary breakthrough. Thus, th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system adapted to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times” required by the state was basically formed in advance. Therefore, the scientific culture and wisdom contained in the fiv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are worth carrying forward by the Chinese people. And the emerging New Chinese Medicine is one of the best among them, which is also worth the attention of health strategy.

Keywords:Biomedicine, System Stress Medicine, New Chinese Medicine, Yin and Yang Dialectical Theory, Theory of Yin and Yang and Five Elements

中国新医药学的阴阳辩证与系统应激

袁其伦

英国振兴中医针灸有限公司(伦敦),英国,伦敦

收稿日期:2019年6月14日;录用日期:2019年6月28日;发布日期:2019年7月5日

摘 要

中医药现代化的发展进程,终于在21世纪崛起的生物医学宏观研究中,在阴阳五行等学说的基础上,总结出了系统应激医学这一崭新学科。在其学术思想的指导和应用方面,不仅实现了中国新医药学模式的创建,而且还破解了传统中医学的本质奥秘。这就是:阴阳五行等学说是中华文明中系统应激医学的初级阶段,中国新医药学的阴阳辩证理论是系统应激医学的高级阶段总结。其中的科学内涵既包含了生物应激的根本属性,又包含了唯物辩证法和系统论的医学应用。由此两者的有机结合和长期实践检验,正是构成中医学更科学和更伟大的内在原因!新兴的中国新医药学在继承和创新中,发掘出了系统应激医学这把金钥匙,从而实现了革命性突破,由此提前基本形成了国家所要求的“适应时代要求的自主创新体系”。所以,中华文明五千年来所蕴藏的科学文化和智慧,都是值得炎黄子孙发扬光大的;而新兴的中国新医药学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也是值得健康战略重点关注的。

关键词 :生物医学,系统应激医学,中国新医药学,阴阳辩证理论,阴阳五行学说

Copyright © 2019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1. 中华文明的根基作用

众所周知,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未曾断代过的五千年文明。它包括了上古汉语、礼乐教化、易经八卦、崇尚仁义礼智信等方面。其中与医学密切相关的《易经》,反映了西周(约公元前三千年)时期的先贤智慧,并且包含了古代的哲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多个方面。具体地说,此书“表现了中国古典文化的哲学和宇宙观。它的中心思想,是以演译自然运行的内在特征与规律,解读阴阳的交替变化描述世间万物”(维基百科)。

因此,在《易经》思想指导下的中国医学,不仅充满了人文哲理、天人合一、阴阳交感、道法自然等特征,而且还创建了阴阳五行等学说来阐释人体脏腑、气血、经络,甚至生老病死等各方面。这些成就全面而充分地表现在了约在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 [1] 中。由历史或根源的角度来认识中医学,就不难理解与西医学之间的明显区别了,也不难理解为何只有中医学才可能统合西医学了。

当然,如果仅仅以传统中医学的平台来结合或统合西医学,已有半个多世纪的经验教训证明是行不通的。于是人们纷纷把希望寄托于中医药的现代化上了,为此国家层面上还做出了相应的规划。例如在2016年国务院印发《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中要求:“把继承创新贯穿中医药发展一切工作,正确把握好继承和创新的关系,坚持和发扬中医药特色优势,坚持中医药原创思维,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和方法,推动中医药理论与实践不断发展,推进中医药现代化,在创新中不断形成新特色、新优势,永葆中医药薪火相传”。

2. 继承创新的现代化思维

笔者最近受特邀参加了反映科学前沿的北京香山科学会议638次会议,其中主题是“新时代中医药战略发展”。但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可以说目前在如何继承创新的问题上,仍还处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混乱状态。其中既缺乏百家争鸣的公平学术擂台,又缺乏集中引导的理性学术担当,致使这种不良局面还在延续下去。真正使许多人在非常痛心的同时,又感到非常的无奈。笔者就是其中的典型者之一。

笔者认为国家强调“坚持中医药原创思维”,就是要坚持中医药中的阴阳五行学说、气血学说、脏象学说、经络学说等,具有中国特色的优秀传统认识。与此同时国家也强调了“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和方法”,也就是说要求研究者把中医学的上述学说现代化。笔者在长达五十余年的不懈钻研中,终于从生物医学的应激科学角度剖解了五行、气血、脏腑、经络等的现代物质基础;也从辩证法和系统论的角度剖解了五行、气血、脏腑、经络等的现代功能转化特点;还从崭新的生命科学中的系统应激医学高度,阐释了传统中医学是系统应激医学的初级阶段,创新了的新一代的新医药学体系是系统应激医学的高级阶段。就这样,科学地、领先地、具有中国特色地实现了革命性突破,真正实现了国家要求的“在创新中不断形成新特色、新优势,永葆中医药薪火相传”。

面对中医学术界一筹莫展的局面,本文将重点阐述现代生物医学中新生的系统应激医学,其中既体现了应激科学在生物医学方面的最新进展,又体现了现代系统论对医学的指导作用。由此,一方面可以加深对我国古代的中医学中阴阳五行学说的认识,另一方面也可以展示新兴的中国新医药学阴阳辩证理论的总结和应用。

3. 系统应激医学概说

3.1. 唯物辩证法和系统论

我国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作为中医学的核心理论之一,来源于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中华文明。这种学说的朴素的或初级的唯物辩证法思想,使其具有了丰富的哲学内涵和人文思想,其中也突出了整体观念的指导。例如在《灵枢·岁露》就明确主张:“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从而显示出了人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大自然一统观。由此使传统中医学在所具有的科学性、人文性、社会性等属性中,同时又具有了特别系统的说理和思辨的属性,因而使其在世界上独树一帜。可以说,传统中医学与其他学科如哲学、文学、军事、天文、历法等,也都无不打上了中华文明的烙印。

在这里,非常有必要说明一下辩证法与系统论之间的关系。恩格斯早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阐释了:“部分和整体已经是在有机界中愈来愈不够的范畴……无论骨、血、软骨、肌肉、纤维质等等的机械组合,或者各种元素的化学组合,都不能造成一个动物”。因此目前一般结论认为:辩证法是开创性地运用系统观去分析,而系统论是辩证法的进一步发展(《知乎》)。

钱学森教授曾经这样分析东西方的思想方法论:“西医源起和发展于科学技术的‘分析时代’……把本来整体的东西分割了……,到大约二十年前终于被广大科技界所认识到,要恢复‘系统观’,有人称为‘系统时代’。人体科学的方向是中医,不是西医,西医也要走到中医的道路上来”。“如果把西方的科学同中医总结的理论以及临床实践结合起来,那将是不得了的”,“必然导致爆发一次科学革命……这是东方的科学革命” [2] 。

3.2. 应激科学

在世纪之交,人们纷纷欢呼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其中绝大多数研究者都看好关于生命机制的微观研究,但对于生物根本属性方面进展这一更为重要的问题却被严重忽视了。这里不得不提到上海交大生命科学院的张惟杰教授,敏锐地总结了上个世纪关于应激(应该包括病理应激和生理应激等内容)的最新进展。他在2008年主编第二版的《生命科学导论》一书中,颇有开拓精神的将“应激性”列进了生物五大基本属性之中 [3] ,即细胞、新陈代谢、生长发育、繁殖和遗传、应激性。在2016年的该书第三版中,他仍然重申了这种观点 [4] 。

笔者认为,既然把应激性推上了生物的基本属性之列,那么其中必定已有了相应的科学基础,当然也将会有重要的发展前景,事实上就是如此。向后追溯,有1936年加拿大赛里教授提出的“应激学说”,主要揭示了人体应激的病理变化过程 [5] ;1963年我国蔡翘教授强调了“生理应激”的重要性,从而把应激导向了生理和生命机制过程 [6] ,使此应激非彼应激了;1990年我国袁其伦主任医师归纳出了“生理应激系统”,进而科学地阐释了针灸针麻原理的范围和深度 [7] ;2013年袁其伦氏总结出了“新应激学说”,终于在系统观的指导下阐释了生命机制的系统应激本质 [8] 。向前展望,目前已有了中国新医药学运用系统应激医学原理,正如本文所介绍的那样引导着中医药现代化向前迈进。

另外,站在中国古今所特有的系统应激医学的高度,可以说其中所蕴含的应激文化和应激智慧,极大地帮助了中医学中应激科学的总结和归纳,并且它们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以此为特征,也许就如前面钱老所说的“西医也要走到中医的道路上来”的,“人体科学的方向”或者“东方的科学革命”啊!

3.3. 系统应激医学的重大意义

现在,可以说钱老所希望的那一天已经到来了!中国新医药学从“中医总结的理论以及临床实践”中得到了系统应激医学的精髓——其中应激说揭示了中医学的生物医学的科学本质,系统论揭示了中医学的人文和社会属性——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不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医学了,或者说中医学就不会诞生在中华国度内了。

宏观或整体地说来,现代生物学中的重点应该是生命科学,生命科学中的主体应该是人体科学,人体科学中的精华应该是生命医学,生命医学中的精髓应该是系统应激医学,系统应激医学中的初级阶段可以说是古代中医学的阴阳五行学说,中级阶段可以说是西医学的神经理论,高级阶段可以说是当代中国新医药学的阴阳辩证理论。

为了说明上述论点,本文以古代的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以其两个最为突出的特点即物质性及其转化性,分别简要说明中国新医药学在阴阳辩证理论这一领域的革命性突破。

4. 阴阳辩证理论中的应激科学

4.1. 阴阳五行学说中的物质基础

一般认为,阴阳五行学说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哲学学说,借用阴、阳和五行(包括木、火、土、金、水)等为代表构成了宇宙的基本物质元素,其间的属性和联系反映了人体内部以及人体与外界环境之间的一定关系,从而在古代条件下指导了我国医学的发展。阴阳五行学说第一个突出特点是承认世界万物包括人体都是物质的。这种物质被称之为“气”,反映了古代初级阶段的存在论,故中医中有“气一元论”之说。

例如:《素问·宝命全形论》认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素问·天元纪大论》指出:“故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生万物矣”。《灵枢·五阅五使》表示:“五气者,五脏之使也,五时之副也”。《灵枢·百病始生》规定为:“气有定舍,因处为名”。《素问·天元纪大论》总结说:“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可不通乎!”

从上述《黄帝内经》时代的论述可以看出,古代医家们早已认识到“万物皆由气生”的本源性,人类当不例外。还特别强调了木、火、土、金、水的五行之气,以及阴阳二气,都是一气所化,并是一气的不同表现而已。由此可知,五运阴阳体现了自然界的根本规律,是万物生长、变化、盛衰、消亡的原动力,是生命复杂化生运动的内在原因。当然,这种我国先贤们独到的生命动因观点,可以说比同时期的西方古希腊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说 [9] ,要复杂而系统得多了。

一般认为,阴阳五行学说在古代条件下,合理地说明人类生命起源,生理病理的现象及其变化,也指导了临床的诊断和治疗,并在养生保健等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具体地说,其中的阴阳是万事万物的基础,五行是木火土金水的物象表达;也即存在生克利害关系或规律的五行,属于阴阳内容的存在形式。所以,木火土金水成为了万物进行系统归类的代表,于是古代医家也就据此将五脏分为了属木的肝,属火的心,属土的脾,属金的肺,属水的肾。与此同时,五脏皆划归为阴脏;相对而言,六腑皆划归为阳腑。即使在一个器官中,也是可以分为阴阳的,如临床常见的心阳(气)虚与心阴(血)虚,肝阴(血)不足与肝阳上亢,肾阳虚与肾阴虚等等。就这样,中医学的阴阳五行学说的框架结构基本搭建成功了。

4.2. 现代应激科学中的物质基础

当代生命科学强调了细胞、新陈代谢、生长发育、繁殖遗传、应激性等,是生命的五大基本属性。那么哪一个更基础和更重要呢?应该说细胞当然是物质基础了。但细胞的生命力或动因是什么呢?笔者认为就应该归功于应激性了。由于细胞有了应激性,所以细胞在适合的或生理的一定条件下,才能够进行新陈代谢,生长发育,以至繁殖遗传。例如,大家知道鸡蛋作为一个卵细胞,既使在受精后也不会自动变出小鸡来,其中有一个孵化的外在应激过程,但关键还在于这种受精卵细胞具有了内在的应激性。如果是没有受精的鸡蛋,再好的孵化条件也孵不出小鸡来。所以,具有适当应激性的细胞才应该是生命的基本条件或要素。

按照中国新医药学的最新定义,应激(Stress)是生物应对内外刺激(即激源)所产生的相应生物反应。那末生物都应该具有这种应激能力的性质,即应激性(Irritability),这是区别于非生物的重要特征 [10] 。所以,应激属性对生物的生命力应该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由应激所产生的反应可以说是生物进化的原动力!具体举例,最简单的单细胞动物都具有应激能力,如常见的变形虫。它在遇到草履虫等食物时,就会伸出伪足去捕食;但在遇到有害物如盐粒时,它就会绕道而行。这种趋利避害的天性,就是细胞应激性的体现。也正因为这样,生物才能够正常生长和繁殖传代,也才能够长期生存和演变进化。由此可见,生物学细胞应激性的总结确实使现代生物学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然而学术界对此似乎是不够敏感了。

4.3. 新医药学中的物质基础

中医学现代化的关键要求,是如何从现代生物医学的水平上来剖解上述问题的本质。实际上,中医学界已经有了如下相当一致的共识:即“《内经》将气概念用于对生命的认识方面,突破了秦汉气论哲学中气是万物生化动力的一般认识,认为气具有生命本质的含义,气是生命的原动力,甚至就是生命” [11] 。如果再进一步,就能够破解这里“气”的现代含义,那末问题应该基本解决了。

除了古代以至现代都把自然界的许多现象加称为气,如雾气、云气、烟气、蒸气等之外,在中医学中也把许多与生命现象相关的物质加以了“气”的称谓。因此,在现代生物医学中强调的具有适当应激性的细胞,结合中医学关于“气”的含义,笔者可以分如下几层意思分析之。

1) 细胞是所有生物的基本单位。但细胞有大有小,大的如鸡蛋、鸵鸟蛋;小的如鱼子、单细胞的草履虫、甚至肉眼看不到只有借助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如红细胞、白细胞等等。所以,那些看不见且具有与生命活力相关的物质,都被古代赋予了“气”的概念,如生气(生命之气)、元气(原气)、空气(空炁)、宗气等。

2) 有一些是古人可以感觉到又确实看不到的,但与生命活动相关的物质,被称为了“气”,如“呼吸之气”,针感之“气”,气功循行之“气”等。

3) 在古代条件下,肉眼看不见的所谓无形精微物质往往也被称为了“气”,如血气、营气、卫气等。

4) 在中医学中,许多相似细胞集合而组成的器官,所表现出的共同功能活动也被称为了“气”,如肝气、肾气等。

5) 在中医学中,有许多与人类精神情绪活动相关的现象也被加称为相应的“气”了,如脾气(性格)、心气(精神)、意气(情绪)、志气(决心)、士气(情绪状态)等。

由上可见,“气”在古代被大量滥用了。但在科学技术处于低下水平的情况下,中医学以一种初级的唯物辩证法,用“气”这种看不见形而又感觉到实际存在的物质,引导人们去认识和理解它们的存在及其作用,倒也不失为一种高明的办法了。古代医家们心领神会地传承了“气”的精髓,运用中医中药和针灸气功卓有成效地医人治病两千多年,难道不是中医药学一项伟大的成就吗?难道不也是唯物辩证法的一种光辉的胜利吗?

正因为如此,中国新医药学坚持了中医学中的唯物辩证法精神,传承了古代医家的丰富经验,发扬光大了中华文明的精华,所以在现代就以“阴阳辩证理论”作为四大基本理论之一强调之。

5. 阴阳辩证理论中的辩证法和系统论

5.1. 阴阳五行学说中的转化特点

阴阳五行学说的第二个特点,是认为这些物质都具有可以相互转化的二重特点,这种二重性被称之为“阴阳”,反映了古代初级阶段的认识论,故当代有“阴阳辩证法”之谓。

例如:《灵枢·脉度》认为:“气之不得无行也,如水之流通,如日月之行不休”。《灵枢·逆顺》强调:“气之逆顺者,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素问·金匮真言论》演绎说:“故背为阳,阳中之阳,心也;背为阳,阳中之阴,肺也;腹为阴,阴中之阴,肾也;腹为阴,阴中之阳,肝也;腹为阴,阴中之至阴,脾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总结为:“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素问·宝命全形论》发挥到五行相克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胜竭”。

那么,应用五行生克的既定规律能比较合理地解释五脏的生理病理复杂关系吗?答案是肯定的。笔者认为其中原因,首先是古代医家们有着非常丰厚的临床功底,并且长期观察了五脏之间的影响和变化,总结出了五脏在人体生命医学中的中心地位;其次是他们也具有古代易经八卦等哲学知识,印证了阴阳五行在生理病理中的许多变化规律;其三是古代医家可能不止一代的传承和发展,终于确定了五行与五脏的对应关系,并在《黄帝内经》和《难经》中固定了下来。

从此以后,人们按照先贤们创建的阴阳五行学说,可以从容地对待五脏的生理病理变化,也心中有数地对待以五脏为中心的全身器官的系统变化。例如:肝木克脾土,脾土克肾水,肾水生肝木,由此组成了肝脏、脾脏、肾脏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这在临床的水臌(肝硬化)病人所出现的肝硬变、脾肿大、腹水、肾功衰竭等连环症状就可明显地表现出来。所以,医家凭此机理成竹在胸,在诊治这类疾病时不仅知道了水臌(肝硬化)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通晓了此病的转归和范围。这样的医生难道不是很高明的吗?

5.2. 辩证法和系统论中的转化特点

关于辩证法和系统论,在传统医学中也是有许多表现的。例如“天人合一”观,信奉“人与天地相参”,就是强调了人–自然–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整个世界处于一种高度和谐和协调之中。又如中医整体观念,提倡“阴平阳秘”,既注重人体内部各器官结构的统一平衡,又要求人与外部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统一平衡,使人达到和处于身心健康的良好状态。再如防治学说,“必知天地阴阳,四时经纪”,也是阐释了中医防病治病与天时地利之间的密切协调性,以及防治与外界环境的统一相关性,从而推动了中医学的生理病理、辨证论治等的相应发展。如此等等,无一不是说明了中医学本身所蕴积的辩证法和整体观或系统论是非常丰富的,也是当代人们应该大力继承和发扬的。

进一步来说,从现代系统应激医学的高度分析,古代医家既掌握了初级的阴阳辩证法,也知晓了人体五脏的许多应激变化联系,再将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即实践上升为理论,又由理论指导实践,于是就形成了比较成熟的阴阳五行学说了。事实上,自《黄帝内经》至今两千多年来,我国传统医学成为了世界的佼佼者,医治中国乃至各国人民亿万,也都无不与阴阳五行等学说中含有的真理性相关,也与含有某些客观规律性相关。这就是中国新医药学所揭示的阴阳五行学说,是古代初级系统应激阶段的重要成就!

5.3. 新医药学中的转化特点

按照中国新医药学的阴阳辩证理论体系内容,是在古代阴阳五行学说的基础上,运用系统应激原理作为指导,提出了生理应激系统是人体生命的基本系统,是执行人体生命力的基础系统,也是生命系统中生理病理变化的基准系统。

新医药学还认为生理应激系统包括了七个子系统,这就是:血管系统、交感神经系统、血液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内脏系统、痛觉调制神经系统。也就是说,包括了这七个子系统的生理应激系统,就是人体生命力的物质基础。也就是说,这个系统在人体的生命机制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新医药学还认为其中是以痛觉调制神经系统为主导的,以经络科学实质的血管及其交感神经复合结构为枢纽的生理应激系统,有着整体动员、相辅相成、相互转化,共同维护生命平衡机制的重要作用。

诚然,中国新医药学只是汲取了古代阴阳五行学说中的辩证精华和系统观念,并抛弃了五行中的过时概念,而是用一种崭新和先进的生理应激系统展现了体内各子系统和器官组织的生命能力,说明人体所谓“自稳态”的物质基础和变化规律,实现了现代生命机制的科学阐释,从而率先创建了以中医药学为母体的生命医学的现代模式,即中国新医药学 [12] [13] 。

例如针灸针麻机理中,现代针灸学就认为:“针灸刺激所激活的包括交感神经系统和血管系统等七部分在内的生理应激系统的一系列反应,就可表现为针灸针麻的各种效应” [14] 。事实上,这也是通过针灸针麻时所表现出来的生理应激系统的,七个子系统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相互转化的临床和实验研究所总结出来的 [7] [15] 。这就使针灸针麻原理具有了现代系统应激医学的坚实基础。

又例如在分析人体常见的“亚健康”状态时,新医药学也有了独到而科学的见解:“生理应激系统被外在不良因素的刺激而激活了。例如:作为经络重要物质基础之一的交感神经系统的激活,可以导致许多器官的功能亢进,代谢率上升,从而出现上火或低热症状。这种激活还可引起血管舒张和血液循环增强,由此又为免疫功能的发挥和内分泌激素的参与提供了有利条件。交感神经系统的亢进又可引起口干、食欲减退及消化不良等消化器官的症状” [16] 。新医药学进一步把所有这些客观变化以及机体生命机制(即内因或原动力)的相应调节,指出是通过中枢的下丘脑借助神经和体液两条途径进行全身性协调的。所以把这个范畴归纳为中枢神经痛觉调制系统,并强调了还与许多神经递质及神经内分泌的参与密切相关。

如此这般,在系统应激医学的指导下,又在传统中医学丰厚经验的基础上,把中国新医药学的基础理论归纳为了生理应激理论、新气血理论、内脏理论、阴阳辩证理论等四个方面。由此,进一步破译了传统中医学经典理论对临床辨证论治的导向作用,继承创新地实现了阐释中国新医药学的基础、理论和临床的整套模式,因而在中医药现代化中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在此可以说,笔者根据我国《中医药创新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 [17] 中的要求,从非主流研究的角度脱颖而出,提前基本形成了“适应时代要求的自主创新体系”,这是非常值得关注的。

6. 小结

综上所述,本文通过生物医学中最新进展的系统应激医学的阐述,揭示出中国新医药学在中医药现代化中的革命性突破。其中在存在论和认识论等根本思维方法方面,说明了中医学的阴阳五行学说,就是我国古代初级版的系统应激医学的重要学说,并且在新兴的中国新医药学中强调的阴阳辩证理论,也就是当代高级版的系统应激医学的重要表现!其中一脉相传的是唯物辩证法和系统论,在医学理论和临床中显示了卓有成效的指导作用。这种独到的深刻总结,不仅理顺了两千多年以来中医学在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两方面的顽强发展的内在力量,而且还发掘了中华文明中早就存在的应激智慧、应激文化和应激科学在医学领域中的大量运用。由此所造就的传统中医学以及新一代的新医药学,难道不是更科学、更伟大吗?

所以说,系统应激医学是打开中医药宝库的金钥匙;中国新医药学是传统中医学继承创新后的新一代样板!这是新时代中医药战略发展的难得硕果,也是实施健康中国愿景的必然进程!

最后,我们引用习近平总书记高屋建瓴般的经典总结:“中医药学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更是中华文化伟大复兴的先行者”。

文章引用

袁其伦. 中国新医药学的阴阳辩证与系统应激
Yin and Yang Dialectic and System Stress in New Chinese Medicine[J]. 中医学, 2019, 08(04): 239-246. https://doi.org/10.12677/TCM.2019.84041

参考文献

  1. 1. 张登本, 孙理军. 全注全译黄帝内经[M]. 北京: 新世界出版社, 2008.

  2. 2. 钱学森, 等. 论人体科学[M]. 北京: 人民军医出版社, 1989.

  3. 3. 张惟杰. 生命科学导论(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 [M]. 第2版.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8.

  4. 4. 张惟杰. 生命科学导论(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 [M]. 第3版.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6.

  5. 5. 刘士豪. 赛里应激学说概要[M]. 上海: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1963.

  6. 6. 蔡翘. Selye应激学说与生理应激[J]. 生理科学进展, 1963(1): 4-13.

  7. 7. 袁其伦. 现代针灸学概论[M]. 重庆: 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重庆分社, 1990.

  8. 8. 袁其伦. 袁氏新医药模式与临床[M]. 北京: 人民军医出版社, 2013.

  9. 9. 张大庆. 医学十五讲[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7: 37-52.

  10. 10. 袁其伦. 中国新医药学的应激科学与中华文明[N]. 上海中医药报, 2017-09-29 (第11版), 2017-10-06 (第11版).

  11. 11. 姚春鹏. 黄帝内经——气观念下的天人医学[M]. 北京: 中华书局, 2008: 17-30.

  12. 12. 袁其伦. 中国新医药学的应激理论和系统调节[J]. 生物医学, 2015, 5(4): 43.

  13. 13. 袁其伦. 中国新医药学的气血理论与生物医学[J]. 生物医学, 2016, 6(3): 17-23.

  14. 14. 袁其伦. 现代针灸学临床实用手册[M]. 北京: 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2002.

  15. 15. 袁其伦. 现代针灸学的理论与临床[M]. 香港: 华杰国际出版有限公司, 1997.

  16. 16. 袁其伦. 中华医学之光——医话现代中医学及现代针灸学的新认识和新模式[M]. 香港: 新譯中文出版社, 2010.

  17. 17. 国家十六部委. 中医药创新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 [M]. 国科发社字(2007)77号.

期刊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