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园¹，刘月²

¹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重庆

²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 长春

收稿日期：2023年9月2日；录用日期：2023年12月1日；发布日期：2023年12月11日

摘要

黑色喜剧作为喜剧片的一个流变形式，在本质上与喜剧相同，以产生“笑”的效果为特征。北欧的黑色喜剧又与其他地区有所不同，本文以北欧五国之一的“丹麦黑色喜剧”为主要研究对象，首先探究了丹麦黑色喜剧的源起与成因，丹麦黑色喜剧是在“北欧黑色”的语境下发展起来的，犯罪小说的强势崛起带动了黑色元素在影像中的展现，使得丹麦黑色喜剧常居国内票房榜首。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消费主义的阴霾与政治批判的需要，是丹麦的黑色喜剧出现的最主要原因。其次论述了丹麦黑色喜剧的具体表现，从形式、内容与表达意涵三个层面进行了分析。最后，从“边缘人物”、“兄弟喜剧”与“暴力冲突”三方面探究了托马斯·延森的黑色喜剧的特点。探究北欧喜剧，对于我国的影视创作与传播也有着深刻的启示，丹麦黑色喜剧与托马斯·延森的“出圈”，激励着我们中国的影视制作者们要更加关注全球问题，在保持自己的风格的基础上加上创新元素，让中国电影真正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关键词

北欧电影，丹麦电影，黑色喜剧，托马斯·延森

An Analysis of Danish Black Comedy

—Taking the Films of Director Anders Thomas Jensen for Example

Yuan Liu¹, Yue Liu²

¹Meishi Film Academy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²School of Humanities,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Received: Sep. 2^nd, 2023; accepted: Dec. 1^st, 2023; published: Dec. 11^th, 2023

ABSTRACT

As a variation of comedy, black comedy is essentially the same as comedy, characterized by the effect of “laughter”. Nordic black comedy is different from other regions. This paper takes “Danish black comedy”, one of the five Nordic countries, as the main object of study, and firstly explores the origin and causes of Danish black comedy, which is developed under the context of “Nordic black”. Danish black comedy is developed in the context of “Nordic black”, and the strong rise of crime novels has driven the display of black elements in images, which makes Danish black comedy often top the domestic box office. The unique weather conditions, the haze of consumerism and the need for political criticism a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emergence of Danish black comedy. Secondly, the specific performance of Danish black comedy is discussed, and analyzed from the three levels of form, content and meaning. Finally, it explor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omas Jensen’s black comedy from the aspects of “marginal characters”, “brotherly comedy” and “violent conflict”. The exploration of Nordic comedy also has profound inspiration for China’s film and television creation and dissemination. The Danish black comedy and Thomas Jensen’s “Out of the Circle” inspire our Chinese film and television producers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global issues, and add innovative elements on the basis of maintaining their own styles, so as to let Chinese films really go out of the country and into the world.

Keywords:Nordic Cinema, Danish Cinema, Black Comedy, Thomas Jensen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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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丹麦黑色喜剧的源起与成因

1.1. 什么是黑色喜剧？

谈及黑色喜剧，首先要弄懂一个概念：什么是喜剧？《电影艺术词典》中对“喜剧片”的解释如下：喜剧片是以产生笑的效果为特征的故事片。在总体上有完整的喜剧性构思，创造出喜剧性的人物和背景，主要的艺术手法是探索和夸大生活的荒谬性，从而达到真实与夸张的统一 [1] 。结合对黑色电影文本的分析与《电影艺术词典》里对喜剧片的定义，表明黑色喜剧在本质上与喜剧相同，即“以产生笑的效果为特征的故事片”，但在其他方面与传统喜剧不同，有其自身的特点，可以说喜剧电影是喜剧电影的一个流变类型。总的来说，它们是具有完全喜剧概念的电影，其特点是滑稽的人物和事件，荒诞和怪异的犯罪故事，以及为了产生笑料而对犯罪场景进行荒谬、失控的描述。影片的主人公通常是能力低下的罪犯，以社会底层人物和边缘人物为主。在结尾，这些人物不会受到法律和秩序的惩罚。因此基本的价值观，如法律和秩序以及道德，在电影中往往不存在。黑色喜剧一般不提出严肃的思想与论题，但它们有时会反映某些社会问题。

虽然黑色喜剧在诸多方面已经脱离“喜剧片”的定义，但我依旧认为黑色喜剧从属于“喜剧片”这一类型，其“笑”的本质不变，与爱情喜剧、战争喜剧等喜剧类型一样，是喜剧片这一大的类型片的一种流变形式之一。

1.2. 丹麦黑色喜剧的发展历程

丹麦黑色喜剧是在名为“北欧黑色”的语境下迅速发展的，所谓“北欧黑色”，指的是“以各种模糊的方式和相互联系的小说、电视剧和电影的一系列文本的总称，它是一种流行的犯罪类型，以阴郁的氛围、心理复杂的主角和所谓的‘社会批判’而闻名。” [2]

事实上，早在20世纪90年代，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犯罪小说就以强势崛起，带动了国际范围内的“影视改编犯罪类型片”的“北欧风”，小说的知名度与黑色元素有机结合起来，这既是丹麦国产犯罪片在风格上的发展，更是故事片在类型化和商业化上的突破。进入新世纪以后，丹麦的电影业迎来了商业化与类型化的新局面，丹麦黑色喜剧在国内票房排行榜上压倒其他本土类型片常居榜首，在国际上也收获了一大批粉丝。从黑色小说发展到黑色电影，再从黑色电影与喜剧元素的结合，丹麦黑色喜剧的发展愈发势猛。

1.3. 丹麦黑色喜剧的成因

丹麦电影自身具备着独特的民族气息，这也是其多次受到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和奥斯卡金像奖的青睐的重要原因。温带海洋性气候滋养了略带忧郁的丹麦人民，气候与文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忧郁的气候条件为丹麦黑色电影奠定了整体基调。除此之外，新世纪以来社会的迅猛发展让现实生活逐渐压抑，在消费主义的阴霾下，普通民众既需要借助影像来“圆梦”，也需要借助“幽默”来进行政治批判。可以说，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消费主义的阴霾与政治批判的需要，是丹麦的黑色喜剧出现的最主要原因。

1.3.1. 温带气候与电影的“忧郁”气质

有研究表明，气候与艺术发展息息相关，当然丹麦位于欧洲北部，属于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1月的平均气温为零下2、4度，8月的平均气温为14、6度，全年最高气温不超过20度，且丹麦大部分时间盛行来自海洋的西风，全年有雨，空气潮湿。

丹纳在《艺术哲学》中指出，种族、环境、时代是决定艺术发展的根本因素。气候条件对人的心理方面影响颇深，气候环境与艺术发展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个角度来看，就不难解释丹麦电影中的主人公的忧郁的性格与相对温和的节奏和平静的画面风格是从何而来的了。丹麦电影中的喜剧形象往往不是凭借人物夸张丰富的面部表情来引人发笑的。在一些产生笑料的情节中，这些人物通常表情严肃，甚至略带忧郁，气候的“不温不火”促使了丹麦的“黑色喜剧”的产生与发展。例如在托马斯延森的作品中，人物总是有着各自的伤心事，人物的表情也是“忧郁”的，但笑意总是在各种意外与偶然中被引发。

1.3.2. 消费主义与“入梦”、“圆梦”

任何影片的兴起都有其社会原因，黑色喜剧当然也不例外。在消费时代，个人的物质欲望和消费能力之间的不平衡，经济危机的阴霾和贫富差距的扩大，使个人陷入困难的现实之中。当欲望在现实世界中得不到满足时，他们就会采取其他手段来满足内心的欲望。黑色喜剧是这种社会情绪的产物。当人民在现实世界中处处受到欲望的折磨，又无法在预期的时间内实现这些欲望时，就希望自己也和黑色喜剧片中的人物一样铤而走险，最后如愿以偿。黑色喜剧通过具体的图像和故事，将这些当代的欲望和困惑转化为社会可接受的宣泄。

每一部黑色喜剧电影，都可视为一种“入梦”与“圆梦”的过程。在这种集体无意识的宣泄中，观众获得了情感上的平衡和快乐，现代人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无助、困惑、希望和愤怒被转化为具有“圆满”结局的黑色喜剧。这类影片的主要受众是那些寻求“一种刺激的快感或无伤的危险”的年轻人，黑色电影通过荒诞的喜剧效果释放对原罪的渴望，暂时缓解了现代生活的压力，因此引人发笑。

1.3.3. “幽默”作为政治批判的工具

黑色喜剧片中所讲述的犯罪故事实际上是当代个体与社会制度间相斥的映射，也是当代社会生存竞争压力加大后，引起的人与人之间缺乏安全感的反映。它讲述了当代人在这个以物质、信息和竞争为基础的浮躁社会中的迷惘和不适应的心态。黑色喜剧片正是这样一面镜子，反映了当代人在生活压力下对整个社会秩序、伦理以及人际关系的不信任态度。

托马斯延森认为，人并不是孤独的活着的，只有当人物面对坏事、怪事和丑事时才会产生幽默感。《在中国他们吃狗》中的人物所体现的暴力、愤世嫉俗和厌恶女性的所有品质，都以一种有趣的方式呈现 [3] 。在延森的作品中，人物的所谓世故和心理健康都在剧本构建的社会框架之外，都只是作为一种幽默和批评政治正确的手段。

2. 丹麦黑色喜剧的具体表现

2.1. 充满偶然性与多元拼贴的后现代主义形式

在电影中，偶然性与多元拼贴则消解了传统犯罪片的预谋性与唯一性 [4] 。这是因为在故事的构建过程中，“偶然”的产生往往带有不确定性和随意性，它成就了观众心目中的意外，形成了喜剧效果。像《绿色屠夫》中，意外冻死在冷库的修电工引发了之后一系列的啼笑皆非的犯罪故事、《男人与鸡》中父亲死之前留下的录像带带领兄弟们踏上找寻自我的旅途……这种黑色喜剧主要依靠“偶发事件”来推进故事的发展，并产生了一些滑稽的效果。这一“偶然”不仅打破了故事的因果逻辑，而且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喜剧性。

多元拼贴是指黑色喜剧中多种类型的拼贴，使影片更具观赏性，引人发笑。延森的许多作品都是各种类型的结合与嵌套，如《闪烁恶人心》是犯罪片 + 公路片 + 青春片 + 家庭片的结合：犯罪四人组携巨款逃跑，这是犯罪片中较典型的特征，四人的逃跑之路又是典型的公路片样式，四人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以及离家出走的原因，又充斥着青春片与家庭片的气息。除此之外，《在中国他们吃狗》也是多元拼贴的形式，即喜剧片与动作片的结合。

偶然性促使黑色喜剧在形式上造成令人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多元拼贴则使影片更加丰富，为产生“笑”添砖加瓦。

2.2. 内容上的颠覆、游戏化与人物的反叛

2.2.1. 人物形象的颠覆

所有的角色都是病态的、神经质的，他们的出现都以一种极端嘲弄的方式将经典的强盗的英雄形象给推翻了，正是这种对传统叙事方式的悖逆，才让黑色喜剧充满了悬念、巧合与笑声。

《男人与鸡》中人与动物杂交而孕育出的五兄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象征各自兽性的性格，表面上是基因混合体的结果，实质上延森在他们身上都赋予了对人性不同弱点的象征：老鼠般的贪婪、犬类一般的冲动、猫头鹰一般的自负、公牛一般的暴戾。“猫头鹰”人加布里埃尔除了嘴唇缺陷之外，在思维和举止上最接近正常的人类，但他在与几个兄弟的相处中最为格格不入，甚至辱骂、攻击他们，还将伊利亚斯圈禁起来。加布里埃尔的形象具有最为普遍的象征，他代表了社会群体中自以为聪明、排挤同类、蔑视生命的人类，从而加深了这部科幻喜剧的讽刺意味。

2.2.2. 情节的游戏化处理

在黑色喜剧片中，以后现代的娱乐精神消解了原本该紧张严肃的戏剧冲突，原本紧张、扣人心弦的犯罪情节都变成了一场场的游戏娱乐 [5] 。《绿色屠夫》中斯文德把维修工的大腿肉卖给了前老板霍格，而斯文德的肉铺却因“鸡香肉”而名声大噪。

2.2.3. 人物结局的反叛

在黑色喜剧片中，犯罪的结局常常是误打误撞，浑水摸鱼般的取得了成功，并且逃脱法律制裁，法律秩序在延森的故事中常常是缺席的。《男人与鸡》当中违背人性、残害生命的“父亲”多年来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基因实验却并未受到任何法律或道德的制裁，不仅如此，五位出身奇特的兄弟也克服了不育的诅咒，与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闪烁恶人心》中，这四名罪犯成功地逃脱制裁，一起经营了一家餐馆，并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在传统的电影故事情节中，像《在中国他们吃狗》中的阿维德这样的反派人物的结局总是悲惨的。但在延森的黑色喜剧中，却只有阿维德死后上了天堂。

人物结局的反叛是黑色喜剧中惯用的叙事手法，在延森的笔下亦如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满足了观众看电影的潜在欲望，让人们在跟随人物的新奇冒险之后获得一种本能的快乐。

2.3. 丹麦的黑色喜剧中“笑”传达出的复杂意涵

黑色喜剧所引发的是直率的喜剧性，那种放声的哈哈大笑，是“出于对人物、事件和情境的‘不严肃性’的直接揭示。它主要是利用表示轻蔑的戏谑、直率的讽刺或嘲讽”。可以说，延森的黑色喜剧的笑，本身就意味着一种批判、一种态度、一种释放。

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当代的黑色喜剧中，“笑”已经成为了导演与观众沟通的一条重要纽带。一方面，电影制作者努力创造笑声，提供有趣的角色；另一方面，电影观众也一直在搜寻着影片中的趣味性。因此，“笑”连接着创作者和观看者，是当前消费文化建设中的一个重要元素，这也是托马斯·延森的“黑色幽默”能够深入人心的原因所在。“黑色幽默”的重点，除了要阐明它的喜剧性，更要突出它的复杂性：笑声中既夹杂着严肃的批判态度，也夹杂着某种软化的情感。

所谓喜剧中的笑的批判性，这是延森黑色喜剧中的复杂性的第一个方面，即笑与严肃批判态度的混合。就托马斯·延森的电影来说，一方面，他们展示了小人物和边缘人物的诙谐性格、搞笑行为和顽固思想，让我们体会到他们的感受和无奈，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断解构原有的人物和生活经历。《男人与鸡》中主人公的名字都出自《圣经》，影片中大量宗教元素的使用等，即是对传统严肃的宗教信仰的解构。

除了讽刺之外，延森的黑色幽默中的复杂性的第二个方面是笑与某些软化情感的混合。所谓软化的情感包括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软性”的人类情感，如亲情、友情和爱情，还有一个层面是指社会正义和人类道德，以某种方式软化那些冷血、缺乏正义感、无视人性和人类情感的人 [6] 。延森的电影非常尊重真挚的情感，总会让这些情感收获良好结局：五个与动物杂交而孕育出的兄弟最终打破父权的枷锁，拥有了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

延森的黑色幽默从小人物入手，展示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无助，然后表达出对真挚情感的肯定。在经历了苦难、折磨，乃至死亡之后，导演把主题指向了被爱所笼罩着的社会与人性，这是作者对时代、社会关系和情感体验的评判。在此意义上，延森其实是在试图用黑色喜剧来传达一种大众政治。

3. 安诺斯·托马斯·延森的黑色喜剧特点

托马斯延森是丹麦的新生代导演，先由编剧做起，后开始执导短片。1999年，其短片作品《疯狂选举夜》荣获第71届奥斯卡最佳短片奖 [3] 。自此，延森便身兼导演和编剧二职，编写与导演了许多经典作品，他的喜剧常常包含动作、犯罪和幻想的元素，直率而扭曲的黑色幽默，加上荒诞的搞笑情节，使他的作品独树一帜，因此有“鬼才导演”之称。

作为丹麦电影人，詹森的电影诞生于“道格玛95”运动，但主题的多样性以及对影像的高质量追求，以及对传统刻板的“道格玛95”宣言的颠覆，使他成为“新丹麦电影”的领军人物。他不仅开创了“喜剧 + 动作”这一丹麦电影的新类型，被丹麦电影圈戏称“丹麦一半的剧本是出于延森之手”，还与丹麦著名导演苏珊娜比尔合作，使丹麦电影迈出国门，走向世界 [3] 。

探究托马斯延森的黑色喜剧之路，可以发现，他的黑色喜剧最突出的三个特征是“边缘人物”、“兄弟喜剧”与“暴力冲突”；延森善于从社会边缘人物出发，以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来展现社会现实，并且他的故事的主人公多为男性，通过描绘兄弟间的各种啼笑皆非的冲突来展开故事，并且这些“冲突”的手段都较为一致的展现为“肢体冲突”。

3.1. 以边缘化的小人物为主角

纵观延森的许多电影作品，他电影的主人公多为小人物，人物身份多呈现边缘化的特征。他的电影主要是以这些小人物在看似平淡的生活中的困难与痛苦为主线，以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道德困境为主要情境，详细描述其在这种困境中的挣扎与成长，并用各种小故事来引发对人生的思考。

《绿色屠夫》的斯文和比亚内是两个疲于奔命的屠夫；《亚当的苹果》中的亚当是一个接受劳教的纳粹分子；《人人为我2》中的尼古拉几兄弟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抢劫犯。这些边缘化的人物比其他社会阶层更容易遭遇窘境，这也是很多黑色喜剧选择边缘化的人物身份来塑造主要角色的原因。

3.2. 独特的“兄弟喜剧”

延森的许多黑色喜剧都以男性为主角，延森痴迷于将故事在几个男人之间展开，构成一种独特的“兄弟动作喜剧”，在这一点上，延森的兄弟喜剧与英美的黑帮喜剧有共同之处，但不同的是，延森的故事多了几分人情味，延森娴熟地在犀利的主题中流露出温情的笔触。《烛火摇曳》中的四个不务正业的兄弟将原本应该归还的400万巨款藏屠私逃，影片将法律秩序弱化处理，故事无厘头地沿着四兄弟携款私逃后的奇妙生活展开，从而体现兄弟之间的温情和辛酸。

谈及延森的“兄弟喜剧”，就不得不提到一个演员——麦德斯米克尔森。他是与延森合作次数最多的男演员，两人已经合作了七次，并在这个过程中互相激发了创意。一方面，两人的完美合作使延森创造出了许多优秀的电影作品，另一方面，延森的喜剧角色帮助米克尔森发现了他作为一个演员的巨大优势——喜剧片的扮演。米克尔森曾这样评价延森的喜剧电影：“我个人认为黑色喜剧更加有趣，自己在这个领域也做得更好。我爱这种巨蟒剧团¹似的病态喜剧。”另一方面，延森也因与米克尔森建立的默契，在电影创作中更加大胆。

3.3. 肢体冲突带来幽默冲击

再次，暴力和黑色幽默是延森作品中的重要因素。肢体碰撞带来的幽默冲击在卓别林时代就成为重要的幽默方式，在延森的作品中，暴力常常来自几兄弟之间的矛盾冲突，肢体暴力是延森表现人物之间对立关系的一种形式。

《在中国他们吃狗》是延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喜剧作品。该片讲述了一个银行职员阿维德在打倒一个银行劫匪后，劫匪的“妻子”找到他进行抱怨。此时，阿尔维德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拜托他的罪犯哥哥哈罗德帮助自己抢劫案银行，并帮助他将银行劫匪从监狱中救出来。出于兄弟之情，哈罗德和他的两个助手一次又一次地帮助阿维德。然而，当银行劫匪成功逃脱后，阿维德发现劫匪的“妻子”和她的故事都是假的。因为生活的巨变促使阿维德也从一个懦夫变成了一个鲁莽的暴力分子，最终在一场帮派斗争中被杀。

4. 总结

黑色喜剧作为喜剧片的一个流变形式，在本质上与喜剧相同，以产生“笑”的效果为特征。北欧的黑色喜剧又与其他地区有所不同，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丹麦黑色喜剧”。丹麦黑色喜剧的成因涉及多方面，丹麦所处的温带气候与黑色喜剧中的“忧郁”气质息息相关，消费主义的阴霾促使观众在黑色喜剧中“入梦”与“圆梦”，从而宣泄负面情感，再者，黑色喜剧作为一种手段，成为了制造幽默与批判政治正确的工具。谈及丹麦的黑色喜剧是如何产生笑的，主要从形式与内容两方面来进行探究。那么，丹麦的黑色喜剧中“笑”又传达了什么信息呢？以延森的作品为例，黑色喜剧的笑，本身就意味着一种批判、一种态度、一种释放。

最后，从“边缘人物”、“兄弟喜剧”与“暴力冲突”“三方面探究了托马斯延森的黑色喜剧之路。探究北欧喜剧，对于我国的影视创作与传播也有着深刻的启示，北欧喜剧与托马斯延森的“出圈”，激励着我们中国的影视制作者们要更加关注全球问题，在保持自己的风格的基础上加上创新元素，让中国电影真正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文章引用

刘 园,刘 月. 浅析丹麦黑色喜剧
An Analysis of Danish Black Comedy[J]. 新闻传播科学, 2023, 11(04): 768-774. https://doi.org/10.12677/JC.2023.11411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