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The collocations are combinations and stable connections between words and words. Since the 21st century, a large number of the collocations have been used in Spanish textbooks for foreign students. The main purpose of this work is to analyze the lexical collations from Gramática de Uso del Español (2009) in the study field. Our focus is on how to find an analysis model of the paradigm V + N to serve subsequently study of the lexical and semantic relations with extension-Verbs and base-Nouns, specifically, in terms of the selection and arrangement of the collocations. We will use the criterion established by Corpas Pastor (1996) and his predecessors: Porzig (1974) for his field theory in semantics, and Greenbaum (1970) and other linguists for its terminologies and concepts. Since the collocations have great importance in the lexical acquisition, we intend to take advantage of the results of this research to give suggestions for further teaching of Spanish lexical study in the Spanish classrooms.

Keywords:Span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 the Collocations with V + N, Field Theory in Lexical Semantics

西班牙语学习语意场中『动词 + 名词』词语 搭配研究

杜东璊

辅仁大学西班牙文系，台湾 新北

收稿日期：2019年7月23日；录用日期：2019年8月7日；发布日期：2019年8月14日

摘 要

词语搭配是词汇彼此间的组合，在句法上词与词之间呈现稳定的连结，21世纪以来词语搭配大量出现在为外国学生编写的西班牙语教科书中，这些书籍的特色是以通用语言来编纂教科书中的文法范例。在浩瀚如烟海的词汇组合中，我们采用⟪西班牙标准语法⟫ (2009)中以学生生活所关注的「学习」语意场作为范例，并以动词 + 名词的语法结构作为分析模型，探讨词法和语义间的连结关系。具体来说，我们将使用Corpas Pastor (1987)所设立的词汇规范，以及Porzig (1974)所提出的词汇力场(campo de fuerza)作为分析重点。术语部分则综合Greenbaum (1970)和其他语言学家所使用的定义。我们认为词语搭配在词汇习得中扮演极重要的角色，希望藉此深入分析延展动词与基底名词的关系，同时把研究结果做成西语教室中结合词汇教学的建议。

关键词 :西班牙语外语教学，动名结构的词语搭配，词汇语意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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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西班牙词语搭配研究

词语搭配的概念起源于弗斯(Firth, 1957)，西班牙文相关研究者只要谈到词语搭配包括词典学家Seco [1] 、词汇学者Alonso Ramos [2] 、规范西班牙现代词汇总体形式的Corpas Pastor [3] 、研究西班牙词法语料库的Lu [4]，以及西班牙研究词汇搭配的学者Higueras García [5] 等重要学者都会提到这位先驱者。但是在1984年至1994年间，西班牙文献目录中有关西班牙词语搭配的研究尚未成熟，成果有限 [2] (1994-1995: 10)。而以英文为首的词语搭配从1965年到2004年间的相关研究却是逐年快速增加中 [4]。自从Corpas Pastor于1996年出版了《西班牙词汇学指南》一书后，西班牙语有关词语配搭的研究者，便纷纷以这本专书为切入点，Corpas Pastor为这一主题提供了相关的方法论、书目和系统研究介绍，此书使西班牙词汇研究跳脱了传统对单词的研究，进入词汇之间的组合关系研究。

Corpas Pastor (1996)在有关词语搭配的章节里提到西班牙语研究者除运用英国学派理论外，也运用西班牙传统语文学的研究成果、词汇合并的现象、分类的方式、隐喻层面、语意内涵来研究词汇的各种组合关系 [3]。Alonso Ramos在Corpas Pastor这一本指导性的书籍还没有问世的前一年，也提出关于词语搭配的文论，其观点源自于英国文脉主义，主要引用弗斯和哈乐第(Halliday)等重要的词汇学家、词典学家、语意学家的相关研究，文中也提到了自动文本生成的现象以及词汇功能概念 [2]。Alonso Ramos和Corpas Pastor这两位作者的研究为后继研究者提供在西班牙词语搭配上清楚的脉络。自此，西班牙相关词语搭配研究逐渐进入成熟阶段，也有相关词典产出，其中Alonso Ramos于2004年发表《西班牙语的词语搭配词典》，简称为DiCE。该书的简介中提到这本词典主要是收录与情感相关的词汇语意场中的名词词汇 [6]。同一年Bosque (2004)也出版了《西班牙语当代组合与连接词典》 [7]，两年后又出版《西班牙语当代实用组合词典》 [8]，自此Bosque正式从西班牙语生成语法的权威跨足西班牙词典学领域。

值得一提的是，新生代的Higueras García (2004)在他的博士论文发表后 [9]，快速跃升成为在西班牙语教学研究以及学生学习词语搭配上不可或缺的角色。近十年来，西班牙许多研究者纷纷加入研究词语搭配的行列，将之运用于西班牙语教学中并且有许多学术论文产出，包括Navajas Algaba [10]，Skolnicova [11]，Molina Alfaro [12] 和Beujumea [13] 等人的硕士论文；以及Wei [14] 和Romero Aguilera [15] 的博士论文。这些论文研究范围包括西班牙语与汉语、西班牙语与法语、西班牙语与意大利语之间的对比分析，其研究目的都是为要帮助西班牙语作为外语教学之用，此外，也有单从西班牙语历史的角度切入或是只谈英文词语搭配的研究论文。再者，重要的西语教学研讨会如：西班牙语对外教学协会(ASELE)及西班牙语应用语言学协会(AESLA)所举办的国际研讨会，词语搭配也是西班牙语言教学热门的研究主题之一，小至单一动词结合文章或词典的探讨，大至语料库研究都广泛地出现在西语教学、习得、翻译、语言应用与理论研究等各领域。

2. 词语搭配的成分与词汇结构的关系

在Corpas Pastor所提到的学派和研究中，Porzig [16] (1974: 129-133)的词汇间的力场原理(campo de fuerza，以下简称力场)是我们研究词语搭配时所要关注的重点。Coseriu (1986)在《结构语意学原理》一书中把这个力场的概念融入词汇合并(consolidad léxica)的探讨中 [17]。这位在80到90年代以其词汇语意理论风行西班牙语言学界的罗马尼亚籍语言学者认为Porzig是第一个明确提出，并且让人注意到词汇组合这一项研究的学者。Coseriu [17] (1986: 143)引用一连串Porzig [16] (1974: 129)所举的例子「吠叫和狗」、「嘶鸣和马」、「开花和植物」以及「砍伐和树木」，这些词汇在句法上都有互相包含的意义。Porzig从「基本的语意场」、「包含性的语意场」一直伸展到「句法场」，一路探讨研究词汇间各种组合关系 [17]。

Corpas Pastor的立论发展基础得自于Porzig [16] (1974: 133)所提的基本语意关系，「所有的字就某种程度来说，都有它的力场，环绕在它的周围，以便能够界定出组合的可能性。因此，每个动词都有其一定范围内的主词，若是属于及物动词，那么也有它所选择的受词。」 [3] (1996: 54-55)。这一段话清楚说明力场的作用与功能。Bosque在词汇语意研究中强调“选择性约束” (restricción selecta)并且指出「当一个谓语选择一个特定的参数，那么它就正在限制所配合的实体，这实体可以是谓语的一部份，有它影响的范围，因此，这样的选择就可以产生缩小或限定作用使它成为一个子集」 [18] (2001: 12)。他举了一个副词“缓慢地”为例，指明它只能选择可以表示行动的动词，对此他也提出：「所有的选择意味着一种限制」 [18] (2001: 12-13)。相关领域的研究者还有Higueras García (2006)和Barrios Rodríguez (2015)也相继研究组合和限制的问题，前者把词语搭配视为一个词组，并将之运用在外国人学习西班牙语的教学上；后者则视词语搭配如同一个有限制性的组合，但是并不是指语意上的限制：「允许以描述的方式群聚组合，这些组合可以有系统地或是规律地一再重复，主要是因为存在着某种词汇上而非语意上的限制」 [19] (2015: 19)。这些对词汇力场限制的主张带领我们到另外一个思考层面，接下来我们要探讨词语搭配的组成成分之间的关系。

3. 词语搭配内部结构与研究的基本进路

在本研究中，我们使用Molero和Salzar [20] 词组的分类模式，此模式也是根据Pastor的六个句法模块 [3] 中的第二种，是由一个动词加上作为受词的名词所组成，为了能够进入词语搭配的核心，各个组成成分的语意结构在其相关的词汇分布中常有助于我们明白它们的认知意义，例如散步一词西班牙语的动词配搭是dar给/dar un paseo，同为拉丁语系的义大利语与法语分别是fare/做fare una passeggiata与faire做/faire une promenade，而同为日耳曼语系的德语machen/做einen Spaziergang machen和英语take拿/take a walk却配合不同词义的动词。在汉语与西班牙语动词也存在许多搭配上的差异：leer la novela读小说、leer el periódico看报、leer la tesis发表论文，汉语对应leer的动词读、看和发表，在汉语中可搭配成读小说、读书/看电影、看风景/发表论文和发表高见，词语搭配虽是日常用语，但是对于外语学习上的难度与重要性都远超过单词的学习。

本研究由动词出发探讨学生使用率高的“学习”语意场中词语搭配的关系。在分类上採用Greenbaum 所使用的的概念：基本词语(principal collocate)和延展词语(extended collocate) [21] (1970: 10-11)。我们延续传统上以名词为基底词(the base) [3] (1996: 59) [5] (2006: 22)，而延展词则指配搭的动词。然而，根据Corpas Pastor引述Hausmann所言：「我们必须分别出是那一个基础词汇有权决定要跟哪些词去组合。」Corpas Pastor [3] (1996: 59)；就此，我们更有兴趣探讨动词与力场的关系，我们在教授西语文法时，动词时态常常是讲授的重点，而时态是时间的标志，动词的词尾变化，标识着它驱动时间的能力。然而在词语配搭的探讨中，动词面对受词竟然是属于被动状态，这正是我们想研究讨论的重点。既然一般认为是名词而非动词限制了词汇配搭的语意场域，那么，在谈到力场的限制问题时，我们将在本研究中检视在V + N词语搭配对应时，名词是否总是在所在的力场中代表限制作用的核心词汇，再者，我们也将研究动词与力场的关系，并以西班牙标准语法 [22] 例句中与学习语意场有关的20个西班牙语延展动词和其基底名词所形成的43个词语搭配作为研究范例(见附录1)。

4. 分析与研究

我们首先以人物、时间、空间与事件四类来归纳基底名词的词义范围，其中代表时间的项目缺如。而在20个延展动词的词义分类中，有5个动词无法归入上述四类：hacer做，tener有，dar给，salir离开，usar使用。在考察个别词汇的归属后，我们将进行词语搭配分析并在每一项分析之后提出教学建议。

(1) 以人物和事件作为归纳基准时，先前5个无法归类的动词因着基底名词的吸引进入学习语意场中。在人物类别中，作为主语的老师与学生共吸引15个词语搭配，相对于在个别归类时只有7个动词进入学习场。

教学建议：基于“学生”作为主语时可与13个动词搭配形成更多的组合，采取词组搭配教学比单词教学更贴近实质的语言表现也更见学习功效。

(2) 词义两极的动词empezar开始/terminar结束，在学习场中都可以与同样的基底名词连结，也可同时跨越至其他语意场结合其他基底名词。

教学建议：对于这类词义两极的动词除了可以一起教授外，建议增加基底名词的数量，使学习收倍增的效果。

(3) 词义相对的动词conseguir获得/perder失去与前两组两极动词的形况不同，会有共同可以配搭的名词，也会出现只能用于其中一者的名词。

教学建议：对于这类词义相对的动词可以视其基底名词累积到一定数量后再行教学。

(4) 代表时间的两组同义动词comenzar开始 ≈ empezar开始和acabar结束 ≈ terminar结束虽然在词义上仍可细说其差异，但在词组使用上都可与相同基底名词连结。

教学建议：在教学上可先组织基底名词的子语意场，再与这类同义动词配搭学习。

(5) 与学习者直接相关的动词aprender学习和estudiar修读，其基底名词局限于学系与学科两个子语意场。然而tener有，hacer做这两个大义动词也可以与此两类基底名词连结形成意义相近的词组。

教学建议：这四个动词可以与其相应基底名词一并教授，以落实此大义动词的连结场域，并增加动词配搭上的准确度。

(6) 与学习成果相关的反义动词aprobar及格/suspender不及格，都可以加上代表考试层级类别与考试学科类别的基底名词。

教学建议：对于这类反义动词除了一起教授外，建议增加类别中基底名词的数量，使学习收倍增的效果。

(7)主语为教学者的动词dar给和pasar通过，其中大义动词dar给可取代本义词enseñar教，连结与学科和技能相关的基底名词。

教学建议：(5) 中所提的四个动词可以与dar给和enseñar教合并教授，并强调词义确定的动词也会有其相应之大义动词一起分享连结名词。另外，pasar通过，只有一个搭配pasar lista点名，非教学首选，这个只有在学习场中才属于高频的词组，教师可借由点名时的复述帮助学生习得。

(8) 与学习场间接相关的次级动词hablar说，redactar写，preparar准备，repetir重复和corregir改正，当主语是学生或老师时，所连结的基底名词以子语意场来分类，其中hablar说加上语言类，redactar写和corregir改正加上作业类，preparar准备和repetir重复加上考试类名词。

教学建议：除了充实名词各子语意场的词汇量。动词corregir，在汉语中相应于两个不同的词语：改正(自己)/改正(他人)。在教学上应该特别说明。

(9) 与学习相关的基底名词可分为学系类、学科类(包括技能类)、学业活动类、学习成果类、学习资源等五个子语意场。

教学建议：将延展动词并入已归类的基底名词，可以加强动词的有效运用与词语搭配的学习成效。

5. 关于延展动词和基底名词的关系与作用

我们可以将动词以趋近学习场的概念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代表学习场本身的动词，第二类是指 在学习场中属于次要范围并带限制的动词;第三类则包括大义动词、表示时间的动词，与词义相对的动词。我们将此部分的观察依动词类别陈述如下：

(1) 我们观察到与学习场本身直接相关的第一类动词如aprender学习和estudiar修读，若与基底名词互相吸引，便能主动形成力场来限制或选择或确定所连结的受词。这类动词本身也形成基底，起限制作用，打破传统认定名词是核心的概念。因此，我们认为属于专门语意场域的延展动词，与基底名词一起巩固其力场，形成双核心结构。

(2) 第二类是指在学习场中属于次要范围的动词，如preparar准备，corregir纠正，hablar说话和redactar写作，这一类的动词与基底名词共同起限制作用，首先是动词词义限制了所能结合的名词语意场，再由名词来决定所属的力场。基底名词看似核心，却也受制于动词的语意要求。

(3) 在第三类的大义动词中我们观察到并非动词具有较宽的意义，相应的名词就需具备广泛的含义来配合，反而是将词义收编在一定的范围内。正是这一类延展动词执行一般对于词语搭配的传统结论，他们与扮演控制意义的基底名词相连结，使后者成为学习场中的限制因素。

(4) 表示时间的动词，与大义动词一样，也是由基底名词来确定语意范围。从另一方面来看，基底名词所选择的共同动词有巩固力场的作用，而这些处于相同语意场的基底名词自成一类，也因之能选出共同的动词。

(5) 代表相对意义的延展动词conseguir获得和perder失去若分别和不同语意场的基底名词结合时，这类动名组合就跨越其意义到其他不同的语意场，明显地，语意场的效力又高过词汇之间力场的凝聚力。

6. 课堂中教授西班牙词语搭配的建议

在西语教室教授文法时，动词常常是学习者的一大难题，我们建议除了文法外，也要教授其词汇语意搭配。以本研究的成果为例，教学中还可带入两极动词、相对动词、同义词群以及大义动词与不同的名词词群搭配，帮助学生认识动词意义与力场的关系，使基底名词协助建立动词连结，减少延展动词使用上的错误，也显出语用上的贡献。这些动词将人物主题和代表事件的名词，圈入特定的语义场中，运用范围广，配合其名词所属的子语意场带入教学领域中，丰富学生的词汇，适合先行教授。

现行西班牙出版为外国人编纂的文法书倾向于使用家常日常的词汇，因此也常常把词汇的运用简单化，以便突显文法的重点。建议文法教师可以收录更多的基底名词，在力场的效应中增加学生的词汇量。另外，在教科书方面，如果编者可以避免重复使用基底名词来搭配延展动词作为例句(如附录1括号中的号码显示同一词语搭配出现的次数)，那么学习者就能更有效地利用书本以及习题来增加他们的词汇量。这种有系统的让学生学习词语搭配以便学生可以获取常用以及惯用的词汇组合，并将之运用在日常对话中，可收一举数得之效。此外，为了让学生在学习文法过程中可以同时学习词汇，我们还需要考察其他为学习西班牙语而编写的课本，以做成词汇学习和文法学习的最佳建议。

7. 结语

本文配合学习者在词语上的需要，以学习语意场的词语搭配作为我们发展这类研究的起点。我们也 期待以研究中所获得的养分回馈教学，帮助学生增加词语搭配在质与量上的学习。诚然，力场是经由词汇间的选择搭配而成，然而，不是单由名词或动词就能决定所组合的成分，而是力场行使力量将动词和名词圈在这一个或那一个语意场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需要对不同语意场进行更多研究以确认不同类的动词或名词在词组布局中的地位。

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观察到存在一个比动词和名词更高的机制使力场发挥选择与限制作用。显然地，除了动词和名词成分所形成的关系外，还需要藉助语意分类才能使动词与名词的搭配进入合宜的排列，如此语意场帮助力场产生词汇之间的约束与限制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西班牙文的基底名词与延展动词的比例悬殊，究竟是大量的名词去挑选它的动词比较合理，或者是 少量的动词去配合更多的名词较为顺畅，我们在研究中发现，有动词其词意明显地已经属于相应的语意场，也有动词较为灵活呈现多种意义的状态，是它所搭配的名词使它成为多语义词汇，还是名词选了它其中的一个词义来结合，这是除了力场的选择与排除之外，我们后续可以再讨论的重点。面对这些存在于词汇当中的复杂性与困难点，我们还是选择继续在这个无边无际的词汇海洋里探索。

文章引用

杜东璊. 西班牙语学习语意场中『动词 + 名词』词语搭配研究
An Analysis of the Spanish Collocations with V + N in the Semantic Field of Study[J]. 现代语言学, 2019, 07(04): 528-535. https://doi.org/10.12677/ML.2019.7406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