¹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

²上海市健康辨识与评估重点实验室，上海

收稿日期：2021年11月15日；录用日期：2022年1月14日；发布日期：2022年1月25日

摘要

万全是我国明代著名医学家，积万氏家传经验和其本人平生临证经验，撰写了《万氏妇人科》、《广嗣纪要》、《养生四要》、《幼科发挥》等著作。《万氏妇人科》亦称《万氏女科》，按照内容分为三卷，主要论述九十余种妇产科常见病证，从病因病机到症状及证候辨治、从理法方药到煎服方法，可谓是精审亥备，方药并举，并重点论述了调经、安胎、治产等法。本书对月经病的论证精简详细，条理清晰，临证治疗突出，方药简便，效果显著。本文试就《万氏妇人科》中月经病的病因病机、症状、证候、治法、处方、药物以及服用方法上进行了整理分析以及归纳总结。

关键词

万氏妇人科，月经病，证候，治法方药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CM Syndrome and Treatment of Menstrual Diseases in WanShi FuRenKe

Siying Tan¹, Yue Chen¹, Yuan Gao¹, Ying Yang¹, Zhaoxia Xu^1,2

¹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²Shanghai Key Laboratory of Health Identification and Evaluation, Shanghai

Received: Nov. 15^th, 2021; accepted: Jan. 14^th, 2022; published: Jan. 25^th, 2022

ABSTRACT

Wan Quan is a famous distinguished physician in the Ming Dynasty, having accumulated the experience of the WAN’s and his own experience in practicing medicine in life, he has written WanShi FuRenKe, The Essentials of Wide Fertility, Four Elements of Health Preservation, Pediatrics Developing and other works. WanShi FuRenKe is also called WanShi NvKe. According to the content, it is divided into three volumes, mainly discussing more than 90 kinds of common diseases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 From the etiology to symptoms and treatment of diseases, from principles, methods and prescriptions to decoction methods, saying that it is fine examination and sufficient preparation, focusing on prescription and medicine. In addition, it mainly discussed regulating menstruation, miscarriage prevention, treatment of obstetric diseases, etc. The demonstration of menstrual disease is concise and detailed, clearly organized, outstanding temporary treatment, simple prescription and medicine and remarkable effect. This article would summarize the etiology, pathogenesis, symptoms, syndrome, treatment, prescription, medicine and taking methods of menstrual disease in WanShi FuRenKe.

Keywords:WanShi FuRenKe, Menstrual Diseases, Syndrome, Therapeutic Prescri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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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万氏妇人科》乃万全所著，全面反映了万氏妇科学术思想,详细论述了妇科经、带、胎、产、妇人杂病的辨证施治及优生优育等内容，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诊疗特点独特，以简驭繁，提纲挈领。书中所载方药至今在临床上仍广泛应用，对中医妇科学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基于《万氏妇人科》深入挖掘其治疗月经病的经验，探讨月经病的病因病机、辨证施治方法、用药规律等。本文以期通过探析《万氏妇人科》月经病的中医证治特征，引起更多医者对月经病诊疗的深度发掘，以便更好指导临床对月经病的治疗。

2. 月经病的病因病机

月经之病，前人多强调寒热之变、气血之因，而万氏则明确指出妇人经候不调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曰脾虚，二曰冲任损伤，三曰脂痰凝塞。”经过笔者统计分析，文中出现病因病机有45个，其中“脾胃虚弱”12个，占比26%，“夫二阳者，阳之海，血气之母也。”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气健运，则气血充盈，气之固摄作用健旺，是血脉正常运行的基础 [1]。若心脾二阳虚弱，阳明不用，气血生成不足，则气血日渐消少，故有月经出现血枯、血闭及血少、色淡。“冲任损伤”17个，占比37%，“肝为血海冲任之系，冲任失守，血气妄行也，”冲任损伤不仅仅与情志失调、肝经受损有关，还与女子早性交，经期性交有关。女子未及二七天癸之期，或于月事适来未断之时，男子强与之合，纵欲不已，冲任内伤，血海不固，形成崩或漏、月经不及期而行、一月再行等病证 [2]。痰脂凝塞占11%，“惟彼肥硕者，膏脂充满，元宝之户不开，挟痰者痰涎壅滞，血海之波不流。故有过期而经始行，或数月而经一行，及为浊为带为经闭，为无子之病” [3]。痰脂凝塞，胞宫受阻，经行不畅，可出现月事不得以时下，或数月一行，经闭等临床表现。

此外，月经病的部分病因病机还与寒邪客于胞宫等有关，寒邪入侵，客于胞门，以致经血凝滞，月事不行。月经病症，多为脏腑功能失调，气血不和，导致冲任损伤所致 [4]。在病因上，与外感邪气，内伤七情、房劳多产、饮食不节和自身体质有关，在治疗月经病时，要全面考虑这些方面的问题，做到从根本上解决病因。

3. 月经病类型及其主要症状

《万氏妇人科》中有着较为完善的月经病分类，根据月经周期、经量、经色及经期伴随症等症状和体征确定具体疾病名称 [5]。月经周期异常有：不及期而经先行、经过期而后行、一月而经再行、数月而行一经、经闭不行、经行或前或后。经期伴随症有：经后腹痛以。经量异常有：经水多少。经色异常有：经水紫色淡色。妇科杂病有：石瘕。

不同病因病机所致的临床表现各异。脾胃虚弱者多表现为过期始行，数月一行之病；冲任损伤则是一月再行、不及期而经先行以及崩漏；痰脂凝塞者为过期而经始行、数月而经一行。关于月经的辨证，重点是关于月经的时期、次数、量、质、颜色及伴随月经周期出现的症状 [6]。值得一提的是，书中症候还区分“形瘦”和“形肥”以及“性情急躁”和“性情温和”，“肥胖者多痰，瘦黑者多火 [7]。”因此瘦者多为虚、热；肥者多为痰。故特别强调观察女性患者形体之肥瘦来诊断疾病。如若“性情急躁”，责其伤肝，冲任损伤；若“性情温和”者则以其他症状为主，随证辨治 [8]。

4. 月经病的治法方药

4.1. 主要治则治法

“大抵调经之法，热则清之，冷则温之，虚则补之，滞则行之，滑则固之，下陷则举之，对症施治，以平为期 [9]。”在调经之法上，以理气补心脾为主，使阴阳平衡，血气和畅 [10]。

4.2. 主要方剂

四物汤是调经的基础方，书中出现的46个方剂中单单是四物汤出现8次，八物汤6次，十全大补汤2次。可以看出，这些方剂都有四物汤为基础方，四物汤加四君子汤则为八珍汤，八珍汤加黄芪、肉桂则是十全大补汤。四物汤中当归补血养肝，和血调经为君；熟地黄滋阴补血为臣；白芍药养血柔肝和营为佐；川芎活血行气，畅通气血为使。四味合用，补而不滞，滋而不腻，养血活血，可使营血调和 [11]。根据现代临床研究，实验组月经不调患者的月经不调发生率显著低于对照组，四物汤在治疗月经病上确实效果显著 [12]。然而，万氏在方剂的使用上不仅仅是单用一种方剂，更多的是两种混合或进行加减，比如四物加人参汤，用于治疗经水来少责其血虚者；四物加芩连汤，用于治疗不及期而经先行且形瘦素无他疾者；加减八物汤用于治疗经水过后，腹中痛者；又如四物加香附黄连汤用于治疗经水色紫有热者；六君子加苍莎导痰丸用于治疗肥人且数月而行一经者。遣方用药，随证加减，随证治疗，清晰易懂，使学者易于掌握 [13]。

万氏在使用主方治疗时还兼服其他方子，“经候不调兮，乌鸡可投，天葵或阻兮，苍莎宜托，地黄补肾兼性，参术养脾莫却。”其中乌鸡丸养血调经，苍莎丸疏肝解郁，地黄丸滋阴补肾，参术大补丸养血健脾。如治疗经过期而后行且为肥人或饮食过多之人，除了服用六君子加归芎汤之外，还兼服苍莎丸，苍莎丸调中散邪，兼服可理气调经。对因郁致痰，因痰经闭，万氏好用“苍莎导痰丸”、“开郁二陈汤妙去羲术加积壳的行气导痰法，亦颇有验 [14]。书中还出现补中益气汤、开郁二陈汤、四物凉膈散、苍莎导痰丸、四制香附丸等方剂，各有补气补血、理气疏肝、化痰解郁之功，用效明显，加减得当。

4.3. 药物与配伍

“芩连栀柏，清经之药也；丁桂姜附，温暖之药也；参术归茯，补虚之药也；川芎、香附、青皮、元胡，行滞之药也；牡蛎、赤石脂、棕榈炭、侧柏叶，固精之药也；升麻、柴胡、荆芥、白芷，升举之药也。”如图1，文献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药物为人参，其次为当归、陈皮、白茯苓等。万氏认为调经专以理气补心脾为主，所以在药物的使用上多用补气药、补血药和理气药，药物归经主要与肝、心、脾经有关联，如人参、茯苓可补气，当归补血，陈皮理气等，随其证而用之，鲜有不效者 [15]。

如表1，在药物配伍上，46个方子中，白芍和当归的配伍出现12次，其次地黄和当归、黄柏和知母、白芍和柴胡各8次，升麻和柴胡6次，人参和附子5次，余下出现较少，就不一一举例。在白芍和当归的配伍中，白芍补血敛阴调经，当归补血养血调经，二者一开一合，动静相宜，养血调经之功最良 [16]。

图1. 药物出现频次图(前14位)

表1. 书中对药配伍出现频次(前10位)

4.4. 药物的煎服方法

据统计，文献中出现的熬制方法有31次，出现最多的为“姜枣引，水煎服”，约占1/3，余下的除了“常服”和“姜引，水煎服”之外，均为丸剂。生姜和大枣均可药食同源，生姜温中散寒、和胃止呕、调和药性，大枣补脾益气，养血安神，二者配伍使用具有保护和调理脾胃的作用 [17]。脾胃壮实，四肢安宁，脾胃虚弱，百病峰起。脾胃好则食欲佳，有利于疾病的恢复。但是并非所有的方剂中都需加姜枣，这需要根据病情的变化而调整。

万氏治疗月经病在丸剂的使用上有独特之处，首先，用的丸剂种类众多，如苍莎丸、地黄丸、乌鸡丸，苍莎导痰丸、补阴丸，参术大补丸等等，丸剂相对于汤剂，丸剂便于储存，吸收较缓慢，药效持久，服用方便 [18]。其次，在丸剂服用方法上也颇为讲究，服用丸剂大都伴有汤水下，或白汤下或米饮下或温酒下或淡姜汤下或空心汤下 [19]。服用时间也有时不同，有食前服、食后服以及空心服 [20]。例如，乌鸡丸治疗脾胃虚弱，冲任损伤，气血不足所致的经行或前或后，可空心温酒下或米饮下，借用汤饮的温中和胃的作用使药物达到下焦，提高药效。用药物煎汤送服丸剂，所选药物与方药的组成为一个整体，起到协同治疗的作用 [21]。

5. 小结

“夫男女者，均禀天地之气以生，有生之后，男则气血俱足，女子气有余而血不足 [22]。”表明了男女生理之别，也道出女子更易受病，尤其是与血有关的疾病。综上分析可以见，《万氏妇人科》关于月经病的病因病机有三，脾虚、冲任损伤和痰湿凝滞，治疗以理气补心脾为主，方剂使用辨证论治，可考虑使用四物汤，也可酌情服用丸剂，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日常也要对月经病进行预防，要做到讲究卫生、劳逸适度、节制房事 [23]。

基金项目

“上海中医药大学第十四批科创项目”项目编号：202110268292。

文章引用

谭思颖,陈 悦,高 媛,杨 影,许朝霞. 探析《万氏妇人科》月经病中医证治特征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CM Syndrome and Treatment of Menstrual Diseases in WanShi FuRenKe[J]. 中医学, 2022, 11(01): 101-106. https://doi.org/10.12677/TCM.2022.111018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