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Using Swales’ CARS model and Engagement system within Appraisal Theory as points of departure, 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how the communicative purpose can be achieved via contracting and expanding engagement resources in RA introductions of Applied Linguistics, of which the distribution features as well as linguistic realizations are also analyzed. The research findings show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reating a research space RA authors primarily adopt contractive resources such as deny, counter and endorse to restrict the existence of different opinions and therefore contract the dialogic space. Meanwhile, expansive resources like entertain and acknowledge are employed to make sure that there is enough dialogic space for the other possible positions or viewpoints.

Keywords:RA Introductions of Applied Linguistics, CARS Model, Appraisal, Engagement

应用语言学论文引言中的介入资源探究

宁旭芳，马静

东华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收稿日期：2017年10月17日；录用日期：2017年10月29日；发布日期：2017年11月7日

摘 要

本文以Swales的CARS模式和J. R. Martin评价理论中的介入系统为理论框架，试图探究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作者在引言中如何运用收缩性和扩展性介入资源实现创建研究空间的交际目的，并分析上述资源在语步中的分布特征及语言表现形式。研究发现，学术论文作者在创建研究空间的过程中，多选用否定，反对和背书等篇际手段来限制与作者命题观点不一致的诸多声音的存在，收缩对话空间；同时利用接纳和承认等手段允许其他可能命题或立场的介入，保留足够的话语协商空间。

关键词 :应用语言学论文引言，CARS模式，评价，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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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英语学术论文是国际学术交流的主要媒介，而引言作为学术论文的开篇，在通篇论文中发挥着提纲挈领和引起阅读兴趣等特殊作用。迄今为止，有关学术论文引言的研究已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学者基于此的相关研究大致可分为：宏观层面——运用体裁分析学家Swales所创建的CARS模式进行跨学科、跨语言学术论文引言体裁结构特征研究 [1] - [7] ；以及微观层面——研究论文引言中的某些词汇语法特征，如模糊限制语 [8] [9] [10] 、转述语 [11] [12] ；人称指示语 [13] 等。

与此同时，随着Martin评价理论的形成与发展，有关学术论文语篇中表达评价意义的语言资源人际功能研究也逐渐受到更多学者的关注。而介入系统作为评价理论中三大范畴之一，关乎评价的来源及语篇中各种不同的声音，是语篇作者表明自己的某种立场、观点时所采取的一种语言手段。近年来国内外学者从介入视角考察学术语篇各个组成部分的研究成果颇丰，如摘要部分 [14] [15] 、讨论部分 [16] 、文献综述 [17] [18] ；然而针对学术论文引言部分的介入资源研究尚不多见，且基于介入系统理论将引言部分的语言表现形式与实现引言交际目的的语步修辞功能相结合的研究更是少有人涉足。

鉴于此，本文基于评价介入系统和Swales的CARS模式的理论框架，以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为例，考察国外学术论文作者在撰写引言时如何通过介入资源的使用构建其研究空间，以及该介入手段在实现引言交际功能时所呈现的语言表现形式，以期为国内学者写作该类学术论文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2. 理论框架

2.1. Martin和White的介入系统

评价理论源于20世纪90年代，是Martin和White [19] 在Halliday系统功能语言学之人际功能的研究中发展起来的新词汇–语法框架。Martin将评价理论定义为“是关于评价的，即语篇中所协商的各种态度、涉及到的情感强度以及表明价值和联盟读者的各种方式” [20] [21] 。评价理论包括三大子系统：态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级差(graduation)。其中，介入系统是受到前苏联语言学家Bakhtin [22] 语言的对话性(dialogism)和多语性(heteroglossia)理论观点的影响，认为所有语篇都具有对话性，是多声的，其中涵盖了作者与潜在读者之间的话语互动。作者将其他声音介入到语篇当中，对其所涉及的观点和立场做出评价，通过语言资源的选择试图把潜在读者引入文本中，与读者结盟，以此为作者自己研究立场和观点的表达争取人际空间。

Martin & White [19] 从对话的视角提出介入可以由自言/单声(monogloss)和借言/多声(heterogloss)实现。前者不存在对话性，只涉及一种立场，即作者直接对阐述内容负有责任，并未参照其他声音或立场。而后者存在明显的对话性，体现手段多样，通过引入其他声音或承认其他态度，明确表明可能存在其他立场或观点。借言可分为收缩(contract)和扩展(expand)两类，本文重点讨论借言子系统，具体概括如图1。

由图1可知，收缩性资源包含否认和公告。否认涉及语篇中某个对话性命题被直接拒绝、取代或被描述为不适用，作者通过否定和反对资源的介入，旨在表明其对某种意见或观点的不同立场态度，也据此把作者对命题的观点和期待投射到读者身上，与读者达成一致关系，从而压缩与相反命题立场的对话空间。此外，公告作为收缩对话空间的另一种介入，涉及到作者对语篇中某种命题的强调或干涉，其中背书资源是作者压缩与其他不同声音和立场可协商对话空间的有效介入手段。

扩展性资源包括接纳和归属。接纳表明作者的立场仅是语篇中多种可能的立场之一，允许与其他可能立场或声音的对话，因此是有效保持语篇对话性的介入。而归属涉及作者援引语篇外部的声音，通过承认和疏远资源的使用减弱了作者对命题担负的责任，因此最大化的扩展了对话空间。

2.2. 学术论文引言的CARS模式

Swales [23] 在分析了大量实证性科研论文后认为学术论文引言的社会交际目的是“创建研究空间”(Create a Research Space)，即“CARS模式”。后由于CARS模式在运用中被发现并不适用于所有的学科论文引言结构，于2004年，Swales [24] 对该模式做了进一步修订与完善，并最终形成了学术界普遍认可的以三个相互关联语步以及各语步由若干可供选择的步骤来实现的新CARS结构模式。

在新CARS模式中，语步一更加凝练，主要通过“概括中心议题”确立研究领域；语步二中步骤1经过删减修订，主要分为“指出不足”和“深化研究”，同时增加了可选择性的步骤2“积极辩护”；语步三则共由7个步骤实现，除了步骤1“介绍研究内容或目的”为必需的组成部分，其他步骤可以根据特定学科领域的写作特点适当选用，因此更具灵活性和实用性。

3. 语料和研究方法

本研究语料选自Elsevier公司出版的Science Direct科学文献全文数据库，从应用语言学领域两本权威性的国际英文期刊Journal of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和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中随机抽取了2011至2016年间20篇英语母语作者撰写发表的学术论文，并提取了其中的引言部分作为语料。

图1. 介入系统理论

为便于分析介入资源在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引言中呈现的语言表现形式，及实现各语步语篇交际目的时介入语言资源所体现的差异，本文参照Swales的新CARS模式对语料进行总体语步划分，并依据Martin的介入系统框架对各语步中的介入语言资源进行分类标注和频数统计，进而分析和归纳出这些介入资源在实现此类学术论文引言交际目的时的语言表现特征和所呈现的语篇人际功能。

4. 结果与分析

分析发现，20篇学术论文引言中有18篇引言是按照新CARS模式的语步顺序展开的。论文作者为了最终创建研究空间的交际目的，同时为争取在引言中表达作者立场和观点的人际空间，实现与众读者的结盟，会不同程度地运用对话收缩性和扩展性介入语言策略。下面就以对话空间的收缩性和扩展性为切入点，重点剖析这两类介入语言资源在语步中的具体使用情况，并探究论文作者在利用这些资源实现引言各语步语篇交际功能时的语言表现形式。

4.1. 对话收缩

基于Bakhtin的语言对话性和多语性观点，Martin & White [19] 认为介入“是用来衡量作者的声音和语篇中各种命题和主张的关系”，即语篇中作者不仅表现其研究的立场和观点，同时需介入语篇外的其他声音进行协商，从而为作者自己的研究立场争得一个人际空间。据此，作者可以通过挑战、限制其他声音和立场的介入，从而实现引言中研究空间的创建和对话的协商，即收缩对话空间，主要实现方式为否认(disclaim)和公告(proclaim)，其在本语料中的具体分布如表1。

4.1.1. 否认

语步中收缩性否认资源的数量统计结果(见表1)显示，否认介入资源在语步二中使用比例最高，否定和反对资源分别占22.94%和24.01%，这主要是由该语步的功能所决定。论文作者在为当前研究创造可立足的研究空间时，有必要指出现存研究领域的不足，而否定和反对资源是表明作者此意图并实现“确立研究地位”目的的有效语言介入手段。基于对语料的标记分类，否定和反对资源在语篇中的具体表现形式归类如表2。

由表2可知，否定量词、形容词否定、动词否定及动词短语否定等是作者在语篇中实现确立研究地位目的时的主要否定介入资源，而反对资源多以表达转折和让步的连接词和副词为主。例如：

1) Unlike the natural sciences, the outcome of mathematical research is not depend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data and is essentiallylimitedto a binary true or false(M2-S1A).

2) Little L2 writing research has focused on the effect of planning on writing performance, and thefew studies that have done so...(M2-S1A).

例1中作者通过否定词的使用直接表明作者对以往研究的不认同，排除了对此持不同观点的声音，作者本人对所述内容负有直接责任，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话语的协商性；例2作者指出研究领域中当前研究命题的不足，同时也通过这种介入手段来突出强调作者研究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进而确立自己的研究地位。

3) Cheng refers to this rhetorical flexibility as “recontextualization”. His case studies have provided us with thorough analyses of ... However, Cheng’s research is based exclusively on case studies of graduate students...(M2-S1B)

例3中作者在综合评介前人研究成果时，一方面肯定前人研究对当前研究做出的贡献，随后通过反对资源的使用间接表明自己的反对性评价态度，指出其研究对象单一的不足，从而为当前研究的讨论预留了足够空间。

表1. 收缩性介入资源在语步中的分布

表2. 文本中否定和反对资源的表现形式

4.1.2. 公告

在收集到的样本语篇中，背书是使用率最高的公告介入资源，语步一中所占比例最大，占13.26%。其次是语步二，占比10.39%，总出现频率明显高于同意和宣告资源在语步中的使用。这表明作者在确立其研究领域并巩固其研究论点时，通常会借助相同领域其他学者的声音或转述引用其研究结果的理论观点作为支撑，从而使作者自身研究得到学术团体的认可。经语料结果分析，背书在文本中的主要表现形式如表3。

由表3可知，语步一和语步二中出现的背书资源均为转述动词。根据Thompson & Ye [25] 对转述被引用作者言语行为的符号意义，转述动词可分为三类：话语动词、心理动词和研究动词，而本研究语料中表示背书的多为证明真相的研究类转述动词。论文作者将所引述的命题归为客观事实的内容，以此在语篇对话中引入第三方的权威声音，使得作者声音与外部声音相融合，也限制了与命题观点不一致的其他声音的存在，缩小了对话空间。例如：

5) Afros and Schryer (2009), Hyland (2005a) and Tse (2004) suggest that disciplinary writing is specific to the discipline, demonstrating ...(M1)

6) Researchers have pointed out that ESL students may not adopt ...(M2-S1B)

7) Differences in moves were identified in Suarez and Moreno (2008), and there analyses revealed that Spanish literary book reviews tend to ...(M2-S1B)

8) Empirical studies have found that co-constructed texts are linguistically...(M1)

例5 & 6中，作者将该研究领域的其他学者作为外部声音引入语篇，利用suggest，demonstrate，point out表明作者自己同意被引述命题的观点，借助相同领域其他学者的权威性声音作为研究论点的支撑；例7和例8中作者引入以往研究者的相关研究分析过程和研究文献本身，通过reveal和find表明作者对前人研究成果的认可，凸显作者自己研究立场和观点的可信度，同时也排斥了对命题持有不同意见的其他众多声音，强化了当前命题的不可争议性，从而为作者自己研究领域和研究地位的确立争取了一个空间。

表3. 文本中背书资源的表现形式

4.2. 对话扩展

根据Martin的观点，论文作者除了利用收缩对话空间的介入资源手段来协调与语篇中所涉及其他命题之间的关系，还可借助对话性扩展的方式考虑语篇中其他声音和立场的表达。与对话空间收缩不同，扩展表示允许与其他定位和声音的对话，在一定程度上开启了语篇中的对话空间，其主要实现方式为接纳(entertain)和归属(attribute)，具体如表4。

4.2.1. 接纳

从表4中统计的数据可知，扩展性接纳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介入资源，无论在语步一或二(34.48% & 23.15%)还是语步三(27.59%)中均受到高频次地使用。论文作者确立研究领域和研究地位是建立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之上，因此要接纳语篇中众多声音和立场的存在，允许所述命题存在争议性，与持其他意见的读者留有适当的对话空间，增强话语的协商性。其次，介绍当前研究也是作者实现引言交际目的的主要内容，在突出强调自己所得研究发现的真实可信度之外，适当保留对话空间，接纳其他可能存在的立场或观点，以增强语篇的说服力。经统计分析发现，实现接纳的主要表现形式可归类如表5。

从表5可以看出，论文作者实现接纳的语言表现手段多为情态资源，作者最大限度地利用情态词以及一些表示推测或心理的情态表达式来扩展语篇对话空间。根据语篇中作者介入协商的强度，低值情态词出现的频数最高，如may, might, can, could, perhaps, it seems/appears...等；且中值情态如will, would, likely等用的也相对较多。例如：

9) In a traditional composition class situated in an English studies perspective,, this exposure might be more focused on sensitizing students to power relationships...whereas ESL practitioners are more likely to focus on...(M1)

10) It seems, therefore, that although these little items may not be salient in...(M2-S2)

例9中，作者通过使用might，likely表明自己并不能完全确定所述命题观点的准确性，仅表达了自己个人的主观看法，避免了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强加于语篇外的潜在读者；例10中，低值情态词may及情态表达式It seems that的运用，模糊了立场和观点的来源，降低了作者对命题承担的责任度，同时能够避免或减少不必要的观点冲突，为其他可能性的声音留有余地，表明作者愿意与持其他观点的读者协商；

11) Seeking middle ground, we question what such a model would look like, how it woulddiffer from our own practices..., whether our specialized form of multi-draft composing couldresult in..., and whether such an...model would lead to higher writing scores than....(M3-S2)

例11中值情态词would的高频使用其实是作者构建语篇多声背景的策略性选择，不仅增强了作者当前研究的可行性和可信度，也为其他不同声音和立场观点的表达保留了一定的空间。

4.2.2. 归属

归属资源在本研究语料中出现的频率并不高，甚至在语步三中并未出现，而语步一和语步二使用的频率不等(见表4)。数据显示，承认资源是作者扩展语篇对话空间的主要归属类介入手段，总使用频率明显高于疏远资源，总占比11.82%。作者使用中性归属–承认来引述源于外部的声音，从而树立自己的权威身份，以达到说服读者认可并接受其研究的目的。

表4. 扩展性介入资源在语步中的分布

表5. 文本中接纳资源的表现形式

研究发现，本文所用语料中表示承认的语言表现形式主要为：一是包括具体来源的描述作者言语行为的话语转述动词，典型的动词如state, argue, explain, report, word, write, say等；二是不包括具体来源的转述表达式，如It is explicitly stated that..., it has been suggested that..., It has been said to be...等。例如：

12) Both Griffiths and Nel argue that teachers cannot ignore...(M2-S1B)

13) This drive towards internationalisation..., as Lillis and Curry state...(M1)

14) The discussion section of the master’s thesishas been said to be especially...(M1)

例12和13中，作者运用话语动词argue和state来引入语篇外的其他声音，同时明确给出了命题观点的来源作者，对该命题的真实性也不需要负责任；在例14中，命题的来源并不明确，也未公开表明作者本人对引述命题的观点与看法，因此以一种客观、中立的姿态将话语权交于语篇外的其他声音，利用学术同行们的研究成果和立场观点为作者自己的研究作铺垫，即使引述的命题尚存争议性，作者本人也无需承担责任，更不会触及到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观点对抗，因此给其他多种可能性声音的存在留有足够的余地，扩展了语篇中多种声音的对话协商空间，从而为研究领域和研究地位的确立奠定基础。

5. 结语

本研究从对话性介入的视角探讨了评价介入资源在应用语言学学术论文引言各语步中的分布及实现引言语步交际目的时介入资源所呈现的语言表现形式。分析结果表明，应用语言学领域本族语作者在撰写学术论文引言时，较高程度地使用了介入资源，一方面可以通过对话性收缩的方式缩小语篇中可协商的话语空间，如否定或反对以往的研究命题与不足，或背书引入权威者的声音，从而为作者自身研究领域和地位的确立做铺垫；另一方面可以有效扩展可协商的话语空间，接纳语篇中其他诸多声音的存在，与持不同观点的读者保持空间的对话性，或承认源于外部声音的命题，使作者避免对命题承担责任，增强语篇的说服力，从而巩固作者自身研究并突出其研究的价值。同时本文对收缩和扩展两类介入资源在实现引言交际目的时所呈现的语言表现形式做出的归纳性分析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为应用语言学领域的学习者更好地阅读和写作学术论文提供参考价值，并对英语论文写作教学提供一定的启示。

文章引用

宁旭芳,马静. 应用语言学论文引言中的介入资源探究
Study on the Engagement Resources in Research Article Introductions of Applied Linguistics[J]. 现代语言学, 2017, 05(04): 309-316. http://dx.doi.org/10.12677/ML.2017.54042

参考文献 (Referen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