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伟^*，叶欣梁，孙瑞红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上海

收稿日期：2022年3月6日；录用日期：2022年3月29日；发布日期：2022年4月7日

摘要

居民作为旅游地的重要利益相关者，其获得感是衡量目的地旅游发展成效的重要标准。本文以上海市朱家角和七宝古镇为例，研究古镇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路径。首先基于社会交换理论提出若干假设并构建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机制模型。运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采用因子分析法和结构方程模型验证假设和理论模型成立的合理性，定量研究了古镇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模式。研究发现：1) 居民社会文化获得感和环境获得感正向影响旅游发展支持度；2) 经济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存在双向的正相关关系，且影响显著。

关键词

居民获得感，旅游发展支持度，古镇旅游，上海古镇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Residents’ Sense of Acquisition o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Based on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aking the Ancient Town of Shanghai as an Example

Biwei Li^*, Xinliang Ye, Ruihong Sun

School of Management,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 Shanghai

Received: Mar. 6^th, 2022; accepted: Mar. 29^th, 2022; published: Apr. 7^th, 2022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stakeholder of a tourist destination, residents’ sense of gain is an important criterion to measure the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a destination. Taking Zhujiajiao and Qibao ancient towns in Shanghai as example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influence path of residents’ sense of acquisition o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Firstly, several hypotheses are proposed based on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nd a mechanism model of the influence of residents’ sense of gain o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is constructed. Questionnaire survey method was used to collect data, factor analysis method and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were used to verify the rationality of the hypothesis and theoretical model,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 was conducted on the influence mode of the residents’ sense of gain on the support degree of tourism develop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Residents’ sense of social and cultural gain and sense of environmental gain positively affect the degree of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2) There is a bidirectional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conomic gain and socio-cultural gain, and the influence is significant.

Keywords:Residents’ Sense of Gai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Ancient Town Tourism, Shanghai Ancient Town

Copyright © 2022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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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近年来，古镇旅游发展成为旅游大趋势，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2014年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各地区要依托特色旅游资源，打造一批有特色的古村落旅游目的地。2018年国务院发布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也强调要发展特色鲜明的特色小镇。而国家重视古镇旅游的发展，实际上也是为了古镇居民在旅游发展过程中有所获得，居民获得感的提高是古镇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目前国内学者对获得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获得感的维度划分、影响因素、测量方法三个方面。在获得感维度的划分上，大都以理论或借鉴其他相近概念为划分依据，将其分为一维 [1] 或多维 [2] [3] [4] [5]，没有统一的标准。学者们对获得感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从宏观和微观层面上展开，且以宏观层面为主，微观层面获得感因素多以满足感、主观幸福感 [6] [7] 代替获得感，无法准确地反映获得感的特殊性。测量方法上多以定性研究为主，而针对某一特定群体的获得感的实证研究较少，且基本聚焦于农民 [8]、大学生 [9] 和医务人员 [10] 三类特定群体。

对于旅游发展支持度的研究，国内外学者在研究理论上普遍认为社会交换理论是旅游发展支持度的主流研究理论 [11] [12]，但有学者认为社会交换理论过度关注居民经济交换，这是不周全的 [13] [14]，部分学者开始创新利用其它理论与社会交换理论融合分析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因素 [15] [16]。而在研究内容上，国内学者更倾向于研究古村落古镇古城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态度，探究多种因素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 [17] [18] [19]。而国外学者早期以目的地旅游发展状况衡量目的地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态度，认为居民态度是一个动态变化过程，以旅游的生命周期模型为例 [20]。随着研究深入，研究的居民态度范围逐渐演变成某一特定时点居民对旅游的态度，较少考虑居民在不同旅游发展阶段下的态度差异 [21] [22]。

因此本文研究居民获得感对古镇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路径，有效地解释了影响居民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过程，为获得感和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实证研究添砖加瓦，从居民获得感角度考虑古镇旅游发展的不足，促进古镇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2. 研究假设

2.1. 经济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环境获得感的关系

基于获得感的形成过程，将古镇居民获得感界定为在感知内容范围内，古镇本地居民参与旅游活动时感知到的由实际获得而产生的满足，可将其归类于感知的一种。故本文根据获得感与旅游影响感知的相似性，将居民获得感按照居民旅游影响感知的分类分为环境获得感、经济获得感和社会文化获得感。Pérez和Nadal’s在对支持发展旅游的居民群体研究中，发现居民的旅游经济感知会降低其对环境的感知 [23]。Dogan Gursoy通过对影响东道主社区居民对当地旅游发展态度的因素研究，发现居民的环境感知与社会文化感知呈负相关 [24]。Lankford S. V.认为经济感知与社会文化感知呈正相关关系 [25]。综上，提出以下假设：

H1：居民环境获得感与经济获得感存在双向的负相关关系。

H2：居民环境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存在双向的负相关关系。

H3：居民经济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存在双向的正相关关系。

2.2. 居民获得感与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关系

Keogh认为居民经济利益感知正向影响其旅游支持度，即居民感知到的经济利益越大，旅游发展支持度越高 [26]。依据Pérez和Nadal的研究成果，即居民文化成本和社会成本感知与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间不存在直接的负向影响关系 [23]。Yoon Y、Gursoy D和Chen J S认为居民在旅游发展过程中会第一时间关注到旅游发展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因此居民环境感知会负面影响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 [27]。综上，提出以下假设：

H4：居民经济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正向影响。

H5：居民社会文化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正向影响。

H6：居民环境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正向影响。

基于研究理论和研究假设，构建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路径机制，如图1所示：

图1. 旅游地居民获得感与旅游发展支持度影响研究的理论模型

3. 研究设计与数据收集

3.1. 研究区域概况

朱家角古镇隶属上海市青浦区，是历史文化名镇和上海世博会重要接待基地。镇内旅游资源丰富，树立古镇、新镇、淀山湖一体化的开发和保护理念，先后开发了20多种旅游景点。上海七宝古镇位于闵行区，是离市中心最近的水乡古镇，交通便利，商业发展繁荣。作为古镇旅游发展核心位置的七宝老街，以售卖当地特色小吃、纪念品等为特色，集休闲、旅游和购物于一体。

3.2. 问卷和量表设计

问卷设计主要分为两部分，个人基本信息和变量测量。个人基本信息部分包括性别、年龄、职业、月收入、受教育程度、在旅游地居住年限和当地旅游业发展时间等。获得感变量采用欧阳润平和覃雪 [28] 所开发的目的地居民旅游影响感知量表中关于经济、社会文化以及环境的部分测量题项；旅游发展支持度变量直接采用朱鹤 [17] 学者研究中的成熟量表，皆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

3.3. 数据收集

笔者一行人于2021年6月26日至2021年7月2日前往朱家角和七宝古镇实地发放问卷。问卷调查期间与古镇居民交流互动，随时协助被调研者更好地理解每个题项，并确认其回答符合真实想法。最终收集了248份有效问卷，剔除其中不符合要求的部分，共获得222份可供分析的样本。

3.4. 人口统计特征

利用SPSS22.0对样本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1)，发现调研居民中男性高于女性，中青年居民占比45.9%，文化素质水平较高，职业为个体工商户的居民占比29.3%，就业选择较为单一。近70%的居民有在本地居住10年的经历，经济水平较高。

表1. 样本人口基本特征

4. 实证分析与结果

4.1. 量表信效度检验

使用SPSS 22.0计算古镇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研究问卷所收集到的数据的克朗巴哈系数，结果如表2所示。Cronbach’s α系数最小为0.773，最大为0.842，均超过了0.6的要求，说明样本具有非常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通过。

由表3的KMO和Bartlett’s球形检验结果可得，居民获得感和旅游发展支持度两个量表的KMO值分别为0.846和0.853，结构效度良好，显著性均为0.000，各变量的相关性较强，可以尝试进行因子分析。

表2. 正式调研的信度分析

表3. 各维度的效度检验结果

表4. 观测变量信效度分析结果

注：***是在0.001水平下显著。

4.2. 模型信效度

采用组合信度(CR值)作为判别模型内在质量的主要指标，若组合信度值大于0.60，表示模型的内在质量理想。由表4可知，各潜变量的组合信度分别为0.841、0.797、0.779、0.842，均大于0.70，表示各潜变量内部具有很高的一致性，变量的综合信度良好。

采用平均提取方差(AVE值)作为衡量收敛效度的方法。一般AVE值需大于0.50。由表4可知，四项变量均符合标准，因子载荷 > 0.6，显著性水平P < 0.001，因此模型具有比较好的收敛性。

综上所述，该模型的拟合优度效果较为理想，组合信度和收敛度良好。

由表5可以看出，古镇居民在当地旅游发展中的环境获得感与居民在当地旅游发展中的社会文化获得感相关性系数绝对值小于0.5，其他维度构面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大于0.5，且三个相关性系数绝对值均小于AVE平方根，说明各个居民获得感与旅游发展支持度的潜变量间具有较好的区别效度。

表5. 居民获得感与旅游发展支持度模型的区别效度

注：对角线粗字体为AVE开根号值，对角线下三角为各维度之皮尔逊相关。

4.3. 结构模型分析

使用AMOS 20.0软件对构建的模型进行适配性检验，获取到的各指标及相应的标准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X2/df的值为1.773，小于3，模型适配是理想的。SRMR为0.051，RMSEA为0.059，大于0.05但小于0.08，虽然没有达到完全理想状态，但是可以接受。除AGFI略小于0.9外，其他指标均大于0.9，说明模型结果适配良好。

表6. 模型拟合度检验

以显著性p < 0.05为标准进行路径分析，得到假设检验结果。由表7和图2可得，居民环境获得感、经济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两两之间存在双向的正相关关系，假设H3得到验证，同时拒绝H1、H2；居民经济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无显著影响，拒绝H4，而社会文化获得感和环境获得感则正向影响旅游发展支持度，故假设H5、H6成立。

表7. 模型拟合路径系数

注：***是在0.001水平下显著。

图2. 模型路径图与标准化估计值

5. 研究结论与建议

5.1. 研究结论

1) 居民社会文化获得感和环境获得感正向影响旅游发展支持度。对于这个结果的出现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古镇旅游发展促进居民对古镇居住地文化的了解，增强了居民的文化自信，提升了当地居民的环保意识；第二，政府注重传统文化和生态环境的保护。总的来说，古镇居民依然倾向于认为感受到了古镇旅游的发展总体上给当地带来了较好的文化氛围和环境变化。而居民经济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无显著影响。可能原因在于古镇旅游地出现了当地政府管理不当、旅游公司宣传力度不够和居民参与度低等问题。

2) 经济获得感与社会文化获得感存在双向的正相关关系，且影响显著。经济获得感与环境获得感以及社会文化获得感与环境获得感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也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系数是正值，与之前提出的理论假设为负相关不符。

5.2. 对策建议

1) 促进居民参与，共创旅游价值。古镇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不仅依赖于政府的统筹、旅游企业的运营，更需要居民的参与。一方面，政府要重视居民的态度和建议，鼓励居民古镇旅游建设建言献策。另一方面，旅游企业可对本地居民进行招聘和培训，让居民通过旅游服务间接参与到旅游经营中，提高居民的归属感和获得感。

2) 优化顶层设计，提高政府公信力。政府应下移古镇旅游发展工作的重心，将旅游发展的专项管理权力下放给各社区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将旅游发展工作落到实处，促进古镇旅游快速发展。此外，政府应多倾听居民意见，让居民参与到古镇旅游发展决策中，以提高政府的公信力和旅游开发管理水平，实现旅游发展的健康可持续。

3) 加大营销力度，宣传本地特色。在宣传方式上，可实施新媒体媒介和新闻媒介并行。针对年轻居民，旅游企业可创立专门的微信公众号和微博号发布带有本地特色的有趣图片和文案或在古镇旅游地人流量较大的地方放置特色地标、投放电子屏幕播放本地特色文化、美景、美食和节庆活动等；针对中老年居民，旅游社区可通过电视新闻、广播的形式加深其对本地旅游特色的认知。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1BGL281)。

文章引用

李必伟,叶欣梁,孙瑞红. 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居民获得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影响研究——以上海古镇为例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Residents’ Sense of Acquisition on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 Based on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aking the Ancient Town of Shanghai as an Example[J]. 应用数学进展, 2022, 11(04): 1493-1502. https://doi.org/10.12677/AAM.2022.114163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