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ern Linguistics
Vol. 07  No. 05 ( 2019 ), Article ID: 32413 , 6 pages
10.12677/ML.2019.75097

A Study of the Attitudes in the Dialogues in A Farewell to Arm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ppraisal System

Liangrong Wei, Yurong Zheng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Received: Sep. 8th, 2019; accepted: Sep. 23rd, 2019; published: Sep. 30th, 2019

ABSTRACT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attitudes of the dialogues in A Farewell to Arm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ppraisal system. The dialogues in Hemingway's A Farewell to Arms are typical for the fact that they are short but emotionally touching. Two classic scenarios of dialogues are selected in this paper to explore the role of emotion, judgment and appreciation in interpersonal functions embodied in these dialogues.

Keywords:Appraisal System, Attitude, Affect, Interpersonal Function

评价理论视角下《永别了,武器》人物对话的态度研究

魏良荣,郑玉荣

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黑龙江 哈尔滨

收稿日期:2019年9月8日;录用日期:2019年9月23日;发布日期:2019年9月30日

摘 要

本文在评价系统理论框架下对海明威《永别了,武器》1中的人物对话进行态度方面的研究。《永别了,武器》中的人物对话具有简短而情感丰沛的特点。本文选取其中两个经典场景的对话进行剖析,旨在探究该文本中人物对话所体现的情感、判断、赏识在实现人际功能层面的作用。

关键词 :评价系统,态度,情感,人际功能

Copyright © 2019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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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系统功能语言学是探讨人们如何根据社会文化语境在语言系统中通过意义潜势的选择来实现语言的各种功能(姜宏,许汉成,2018: pp. 13-17) [1]。”一般认为,语言中能主要担负起人们交往需要的结构呈现为语气和情态系统(Eggins, 1994) [2] ,而随着语言评价系统理论的不断发展,人们逐渐意识到语言的评价系统是除了语气和情态系统之外为人际功能服务的另一种手段(Martin, 2003) [3]。简单地来说,“评价是一种表达言说者对所谈论的事物和人物的态度的语言资源(司显柱,2016: pp. 62-63) [4]。”对话中的态度主要是通过三个方面来体现的,分别是情感(Affect)、判断(Judgment)和赏识(Appreciation)。

在已有的研究中,评价系统理论的运用研究主要分为五类:1) 对于某一类文本体裁语类结构的评价分析,例如对于学术书评的语类结构评价分析(例如,唐丽萍,2005) [5] ;2) 以及物性系统的某一过程为例,探究其评价价值,例如对“物质过程”评价价值的研究(例如,王振华,2005) [6] ;3) 是研究翻译中的评价意义与价值取向,例如对于语言的评价意义与译者的价值取向的研究(例如,张美芳,2005) [7] ;4) 研究日常话语中情态系统的人际意义(例如,陈治安,蒋宇红,2005) [8] ;5) 对于文本意识形态的研究(例如,徐英,2015) [9]。这些研究有针对某一领域的,也有理论综述类的,在结构性及理论性研究方面具有相当的高度,但是对于文学类文本中人物对话的“态度”研究,特别是从情感层面进行的分析还有很大的探索空间。

文学语言不同于生活语言,研究对话中的情感、判断、赏识在人际功能层面的作用可以拓展评价理论的应用范围。本文以评价系统中的“态度”作为切入点,以海明威《永别了,武器》作为研究语料,选取了其中位于第十四章的凯瑟琳与主人公定情前后的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场景,将其中的人物对话进行态度分析。本文的研究可用来与已有的对于生活语言的评价价值研究进行比较与分析,更加全面地揭示二者的异同与实际应用价值,对评价理论在文学语言方面的应用进行探索和补充。

2. 《永别了,武器》中对话的态度分析

2.1. “我”与门房的对话态度分析

例1:

 “Is that barber crazy?”

‚ “No, signorino. He made a mistake. He doesn’t understand very well and he thought I said you were anAustrian officer.”

“Oh,” I said.

ƒ “Ho hoho,” the porter laughed. “He was funny. One move from you he said and he would have—” he drew his forefinger across his throat.

„ “Ho hoho,” he tried to keep from laughing. “When I tell him you were not an Austrian. Ho hoho.”

… “Ho hoho,” I said bitterly. “How funny if he would cut my throat. Ho hoho.”

† “No, signorino. No, no. He was so frightened to an Austrian. Ho hoho.”

‡ “Ho hoho,” I said. “Get out of here.” (Hemingway, 2012: 77-78) [10]

分析:

第句中的中心词是“crazy”,这是一个中性词,本身并无明显的褒义或者贬义的语义倾向。但是在本句中,这句话发生在主人公与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门房的短暂闲聊之中,其中的“crazy”一词具有明显的戏谑意味,并且除了情感作用之外,还体现了主人公对于与之交谈的门房的社会身份和文化水平的判断。“crazy”简单而又有世俗感,在此情境下使用是最能达到交际效果的,既表现了主人公心目中理发师的状态,也在与门房的调笑中起到了点拨气氛的作用。

第‚句中首先读者看到的便是具有明显地域特色的对于“先生” (signorino)的称谓。这个看似简单的称谓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交代了小说情节的时代背景。《永别了,武器》是以一战为创作背景的,那时的欧洲是主人公遇到真爱的欧洲,但也是战火连天、各国混战的欧洲。不同国籍以及不同职业、阶层人在战乱年代都极有可能产生交集,这也是主人公与凯瑟琳产生爱情的前提条件。门房先是礼貌地否定了主人公对于理发师的看法,然后阐述自己的观点。本句后面内容中的“奥地利军官” (Austrian officer)更是直接点明了一战的时代背景,理发师、主人公与门房对于“奥地利军官”的态度表现也体现出了他们的战争立场。这是文化层面的解读,从语义结构层面来看,一个名词“mistake”和两个动词“understand”以及“thought”都表明了这句话的劝诱性,是门房在向主人公解释那位理发师疯狂举动的原因,其中“奥地利军官”是一个核心信息,也正是这个信息带来了这些误解,所以需要解释,也促成了这次主人公与门房的聊天。

第ƒ句中的核心信息来自“funny”这个形容词。这个词基本是褒义倾向的,理发师与门房处于相同的社会地位,也更容易在彼此身上找到认同感,这一句话仍然是门房在解释理发师的行为,有玩笑的意味,但更能看出理解,这也是门房希望传达给主人公的信息。门房在情感上是靠近那个理发师的,也对理发师的行为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并将自己的判断在交际过程中传达给对方。整个过程目的明确,且形象生动,表达效果甚佳。

第„句与第…句因为内容上的联系,可以一起来分析。这里又提到了“奥地利人”这个字眼。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奥地利人”是牵动当时无数人敏感神经的存在。而在主人公的应答中沿用了门房的褒义的“funny”一词,这里传达了两点信息,一是主人公之前虽是玩笑,对于那个理发师的情绪不明,但是现在明确表达了对于那个理发师认可的判断,在情感上与门房以及理发师更加靠近了;二是门房之前传达的信息表示了认可,所以沿用了门房所用的这个词。至此,门房与主人公对于理发师的态度达成了一致。

第†句中又出现了具有地域特色的“先生”称谓,同样也是礼貌地否定。核心信息来自“frightened”一词,作为门房的合理猜想,也佐证了前面门房对于主人公表达的对门房评价的否定。

第‡句是在玩笑之中下逐客令,也使得小说情节顺利切换到下一场景。这里是用了祈使句的句式,非常直白浅近,符合对话者的社会身份与关系距离的情节设定,也与下文凯瑟琳与主人公的对话过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评价理论视角下,小说中的语言神态描写,其见微知著之效更加明确。“人类在场所中生存,与场所中其他生命体以及生态场所要素息息相关(张瑞杰,何伟,2018: pp. 99-108) [11]。”正如两个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职业、不同社会阶层的男人在医院的走廊相遇,并开始了短暂的交集。在此交集之中,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更多的关联,其对话也颇具特色。本段对话中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拟声词的使用。每一句话都有“ho”这一拟声词。这是为说话者的身份与情绪做必要的烘托。从小说的设定上来看,这段对话应当具有浓烈的世俗气息与男性审美情趣的,故而其拟声词、名词、形容词、动词等词汇的使用有必要体现出这些特点,从以上的分析中也能体现出作者海明威词汇运用的准确性。

2.2. “我”向凯瑟琳求爱的对话

文本:

“You sweet,” I said. “weren’t you wonderful to come here?”

‚“It wasn’t very hard. It may be hard to stay.”

ƒ“You’ve got to stay,” I said. “Oh, you’re wonderful.”…

„“You mustn’t,” she said. “You’re not well enough.”

…“Yes, I am. Come on.”

†“No, you’re not strong enough.”

‡“Yes, I am. Yes. Please.” (Hemingway, 2012: 78) [12]

分析:

第句中首要的信息来自“sweet”这个褒义的形容词。这个词不仅褒义,而且是非常亲昵的称呼,点明了主人公与凯瑟琳早已相识的前提。“sweet”一词也传达出了非常明确的喜爱的情感,既温和又能传递丰沛的情感。紧接着,主人公对凯瑟琳说出了“wonderful”这一形容词。这毫无疑问也是褒义的,但是值得注意的地方还远不止于此。“wonderful”表达了两层含义,一是惊喜,惊喜于凯瑟琳的到来;二是赞美,赞美能再次见到凯瑟琳这件事带给他的喜悦以及凯瑟琳本身的美好。可以说,“wonderful”是本对话情感表达的最丰沛之处。

第‚句中值得关注的是形容词“hard”与动词“stay”。这两个词都表现出了凯瑟琳对于“我”的情感:不见时期待,见面后不舍离开。

第ƒ句中重复出现了“stay”和“wonderful”,其中“stay”的使用情况与上一句类似,虽然是“我”说出来的,但也同样是表达出不舍与渴望。而“wonderful”的使用却有所不同。前面的“wonderful”还是用来形容事件的,是对凯瑟琳的到来表达惊喜与愉悦的感情,而此处则是直接用来形容凯瑟琳本人,是非常直白的赏识的表达,主人公内心喜悦与爱恋的情感得到进一步增强与释放。

第„句中出现了情态动词“must”,表现出坚决的态度,处于情感表达的最高等级。这里则涉及到了认识情态。认识情态的使用可以看作是说话人为评价某种特定的事态离确定性(真实性)为中心的距离而进行的一种认知距离定位。离确定性或现实最近的事态需使用高值认识情态,就比如这里的“must” (徐中意,2017: pp. 26-31) [13]。同时,“enough”这一副词也起到了强调的作用,解释了凯瑟琳拒绝的表面原因。但是,这里的坚决态度不能简单理解为字面上的拒绝。主人公向凯瑟琳发出了明确的求爱信号,但是那是在病房里,是在“我”养病期间,凯瑟琳出于对“我”的关爱和自身的职业素养,拒绝了“我”的请求。所以,此处的主要信息是关爱,而不是拒绝。

第…†‡三句考虑到其内容上的连续性与连贯性,可以一起来分析。这三句是非常典型的爱人之间语气亲昵、情感丰沛的对话,句式与词汇都非常简单,也基本都是在重复已经说过的内容。“我”的态度渐渐强化,而凯瑟琳的态度渐渐弱化,她的回答已经没有了“must”这个语气强硬的情态动词,这也在情感上表现出了同意的态度,明确了在这一场景中他们成功定情。

2.3. 两个场景对话情感态度的对比

“‘场景’,从字面看通常被认为是影视用语,指在特定时间空间内发生的行动,或者因人物关系构成的具体画面(scene),是通过人物行动来表现剧情的一个特定过程(李战子,2018: pp. 68-76) [14]。”本文选取了两个场景,现在从态度的三个方面对其进行逐一分析。主人公与门房闲聊的对话中的态度体现与他和凯瑟琳定情场景的对话中的态度体现,二者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从情感层面来说,“我”与门房仅仅是一面之缘,因为某个机缘巧合而聊了两句闲话,因此情感表现点到即止,不必深入和丰沛。故而这段对话以幽默的气氛烘托与实质上以信息传递为实现手段的解释说明为主,这是疏远而热情的交际模式,根据说话双方的社会地位与文化水平进行相应的词汇选择,使得沟通更加顺畅,交际的效率大大提高。“西方人的语篇结构常常是追溯式(anticlimax)的,‘果’在前,‘因’在后(贾玉新,1997: pp. 390-396) [15]。”此处“我”与门房的对话便体现了这一点。从两人的对话中才慢慢说明了理发师让人印象深刻的疯狂行为,而这一对话过程也是互相理解、交换观点的过程。再看“我”与凯瑟琳的对话,刚开始便有丰沛的情感表达,整个对话过程体现出的交际意义更多的是确认,彼此确认对方对自己的感情。这段对话开始之前,说话双方已经有了较为深厚的情感基础,故而在情感表达上更加深刻和丰沛。从判断层面来说,门房与主人公的对话看似轻松幽默,其实是一个慢慢试探、慢慢互相理解与妥协的过程,情感变化的幅度其实是比较大的。在定情场面的对话中,主人公与凯瑟琳相识相知的过程已经完成,在对话中要完成的是关系的确立,所以两人对于彼此的认可度是非常稳定的,这与“我”与陌生人对话的情况完全不同,故而在“我”与门房的对话中使用了更多的判断。在赏识层面,只有“我”与凯瑟琳定情的对话里出现了直接赞美凯瑟琳的话语,直接表达了“我”的心意。这是两端对话中唯一的赏识层面的具体体现,这同样也体现出了两端对话所表现出的态度的巨大差异。

基于评价理论的视角,以上的分析表明在不同的场景,面对不同的说话对象,出于不同的交际目的,说话者需要选择不同的态度。在主人公与门房的对话中,拟声词和需要判断的中性词的使用是很有特点的。这在陌生人的对话中具有典型性,同时拟声词等词汇的使用也增加了对话的文学感染力。使之给人以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体会。而在主人公与凯瑟琳定情的对话之中,更多的是递进式的强烈情感的表达,还有赏析的体现。词句的重复使用既是说话技巧、也是实现人际功能的一大策略,体现出两位说话者对彼此深厚的感情与渴望。

3. 结论

韩礼德指出,“语言能使人类构建关于现实世界的心理图景,并理解周围环境和内心世界所发生的一切(Halliday, 1994: p. 106) [16]。”文学作品中的话语不同于日常对话,相比之下,文学作品中人物对话的合理性更加地可预知,更加系统,也就是这样的“心理图景”会更加地明晰,这也有助于我们进行研究。本文从评价系统理论出发,以“态度”作为切入点,探究了海明威《永别了,武器》中两段不同场景的人物对话的态度表现及其在人际功能层面的作用,所选择的语篇来自经典小说中典型的人物对话,一是与社会地位较低并且热情善良的陌生人的对话,二是与已经相识相知并且渴望相恋的爱人的对话,二者在情感、判断、赏识方面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人际功能便是极依赖语境的重要语言功能之一。可以说,不同的态度,不同的策略,最终的结果都是良好的人际功能的实现,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说话者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适当的态度选择的基础上。

文章引用

魏良荣,郑玉荣. 评价理论视角下《永别了,武器》人物对话的态度研究
A Study of the Attitudes in the Dialogues in A Farewell to Arm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ppraisal System[J]. 现代语言学, 2019, 07(05): 732-737. https://doi.org/10.12677/ML.2019.75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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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NOTES

    1本文选取《永别了,武器》第十四章后半部分的两个经典场景中的人物对话进行语言的态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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