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收稿日期：2023年5月23日；录用日期：2023年7月4日；发布日期：2023年7月14日

摘要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优秀国产电影走出国门，作为跨文化交流的重要载体之一，电影的字幕翻译在这个过程中起着尤为重要的作用。本文从释意理论的角度，来探究电影《交换人生》的字幕翻译策略。目前关于释意理论的研究大多应用在口译领域，但影视的字幕翻译和口译也具有相同之处，因此本文借鉴释意理论的指导思想，结合影片中字幕翻译的实例，从理解原文、脱离源语外壳和重新表达这三个方面，分析该理论在影视字幕翻译中的应用，以期为中国电影字幕翻译实践提供些许参考。

关键词

释意理论，《交换人生》，字幕翻译

An Analysis of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the Film Five Hundred Mi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retive Theory System

Junlian W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Maritime University, Shanghai

Received: May 23^rd, 2023; accepted: Jul. 4^th, 2023; published: Jul. 14^th, 2023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more and more excellent domestic movies have gone abroad. And as one of the important carriers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movies plays a particularly important role in this process. 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the movie Five Hundred Mi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retive theory. At present, most of the research on interpretive theory is applied in the field of interpretation, but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film and television also have some similar characteristics as interpretation. Therefore, this article, with the guidance of interpretive theory, combining with the examples of subtitle translation in this film, analyze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theory in subtitle translation from three aspects: understanding the original language, detaching from the source language and re-expression, with a view to providing some reference for the practice of Chinese film subtitle translation.

Keywords:Interpretive Theory, Five Hundred Miles, Subtitle Translation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1. 引言

近年来，随着全球化发展和跨文化交际成为大众熟知的概念，影视作品作为各国文化交流的载体之一，在推动影视文化走向国际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与此同时字幕翻译在翻译学界得到了广泛关注。电影字幕对于传播本国文化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高质量的字幕翻译对于观众理解影视作品内容以及领悟其文化内涵也很有帮助。与一般作品翻译不同，字幕翻译具有即时性、空间性和通俗性三个特点，因此对译者有着极高的要求。译者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运用适当的翻译策略，通俗易懂地传达信息，促进文化交流。《交换人生》是由苏伦执导编剧，与2023年1月22日在中国大陆上映的一部奇幻喜剧电影。该片讲述了仲达与金好相亲时，无意间被暗恋金好的少年陆小谷撞见。因一次意外，陆小谷阴差阳错与情敌仲达互换身份，开启了一场欢喜冤家的奇幻之旅的故事。当今社会随着“孔乙己长衫”以及“万柳书院”等社会热度话题的出现，掀起了人们对自我身份认同感归属感的热潮话题，《交换人生》与当今社会热度话题不约而同，从释义理论角度来探究这部影片的字幕翻译，希望有可以帮助国外国中了解和接受中国文化，引起他们对影片内容的共情，同时也为其他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工作提供些许借鉴。

2. 字幕翻译的特点

字幕翻译具有非常鲜明的特点：即时性、空间性和通俗性 [1] 。

首先，时间是字幕翻译第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字幕翻译在电影屏幕上的停留时间很短，稍纵即逝。这点特点要求译者要结合影视内容，有效地控制译文长度，在视频中画面所停留的时间内使观众有足够的时间去阅读字幕，这样有利于提升观众的观影体验。

其次，字幕翻译具有空间受限性。空间指的是字幕翻译所使用的字数、行数和占用的屏幕比例等。电影字幕翻译需要根据演员所占用的屏幕比例来确定，在演员说话的同时还会有背景音乐出现，字幕过大画面会不协调，太小又会影响观众的阅读，所以电影屏幕上的台词字数、字体大小和所占比例应当符合大众的接受范围，尽量简洁易懂观众便于理解。

最后，字幕翻译的通俗性，即字幕翻译必须“雅俗共赏”，通俗易懂，需要满足不同文化水平大众的阅读欣赏需求，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在日常生活交流中，我们经常会使用四字成语或者俗语谚语来表意，这就需要字幕翻译工作者注意语言文化的差异性，考虑各类听众及受众群体的多样性，使字幕通俗易懂，有利于影视作品为大众所接受。字幕翻译虽说是屏幕下方的文字，但本质是随着一个个电影镜头和画面动态呈现又转瞬即逝的话语对白，这与口译员把讲话人的原语口头传译给听众的形式非常相似 [2] 。释义理论目前已经广泛应用于笔译 [3] 、商务口译 [4] 及会议口译 [5] ，但用释义理论指导影视作品字幕翻译的研究少之又少。尤其是影视作品对交际性要求很强，这和释义理论的侧重点十分契合。

3. 释意理论

20世纪60年代末，法国翻译理论家达尼卡·塞莱斯科维奇(Danica Seleskovitch)通过多年的口译实践和积累的经验首次提出了释意理论。释意学派认为，口译不仅仅是翻译表面上的信息或其表达形式，而是理解原文后将原文的意义表达出来。在实现原语的意义时，文化起着重要作用 [6] 。

释意学派主张“语言是手段不是目的”“语言与文化不可分割”。释意学派认为，翻译过程并不是简单的代码转译，或者是源语向目标语语言的转变过程，而是领悟话语篇章的意义，并将这种意义用目标语语言重新表述出来 [7] 。

释义理论将口译过程分为三个阶段：源语理解(comprehension)，脱离源语外壳(deverbalisation)和重新表达述(formulation)。塞莱斯科维奇认为理解的过程分为“对包含意义的语言形式的听觉认知”与“通过分析与解读对语言和信息的理解” [8] 。“脱离源语”并不代表译者就可以随意翻译，译者要注意讲话人的表达方式和讲话的环境，要翻译的是构成篇章的事实、思想、感情等。话语意义就是作者想表达的东西，他想通过所讲的话让别人明白的东西 [9] 。重新表达是指用目标语语言表述出符合源文思想内容的新语段。重新表达出的语言必须符合：意义上的准确性，与源语交际效果的一致性，以及可听性 [10] 。即准确地传达出源语的意思，实现与源语一致的交际效果。

4. 从释意理论角度分析《交换人生》字幕翻译

首先从电影片名开始分析，电影《交换人生》的英文名并不是直译为Life Exchange，而意译为Five hundred miles，同时这也是一首国外非常经典的民谣，歌词讲述了一些人背负着全家人未来生活的寄托，离家远去，不知道何时归来，也不知道能否飞黄腾达的心境。外国友人看到英文片名Five hundred miles会更加切实地理解影片所要讲述的内容，进而被电影名字所吸引，且更容易与影片产生共鸣。

4.1. 理解原文

例1：我爸妈的浪漫并没有随着时间褪色。

译文：Somehow, my parents managed to keep the romance alive.

此句出现在电影的开篇，陆小谷在介绍一家温暖而又幸福的生活。“褪色”一次愿意是指物体颜色失去鲜艳或者某种情景逐渐淡漠以至忘记，如果直译为“fade”，容易使目的语读者误解原文意思，结合影片内容准确理解句子含义后，将其译为“keep the romance alive”，便于观众理解影视内容。影视字幕翻译对译文的忠实性要求较高，它要求译文尽可能忠实于源语言，更好地满足国外观众的期望与要求。

例2：想都别想，怕你碰瓷，录一下。

译文：Don’t even think about it. You’re trying to con me, film it.

此句是仲达走在大街上看到有需要帮忙的年长者所说的一句话，“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没落的八旗弟子“发明”的。这些人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贵”的瓷器(当然是赝品)，行走于闹市街巷。然后瞅准机会，故意让行驶的马车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随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义正言辞”地缠住车主按名贵瓷器的价格给予赔偿。“碰瓷”现象伴随着社会发展而不断演化，花样也是层出不穷。虽然我们在国内经常通过“碰瓷”这一说法，但这对于外国观众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译者结合中国的社会文化现象，将其翻译为“trying to con me”，有助于帮助外国观众理解影视内容。

4.2. 脱离源语外壳

例3：仲达，你今天是不是入戏有点深了，真当自己是老太太亲儿子呢。

译文：Zhong Da, still in character, I see. You really put yourself in her son’s shoes.

此句是仲达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不按照与委托人的约定，在法庭上为人身权益受到侵害的受害方作辩护，推迟了最终宣判结果，其委托人感到不满，对仲达说的话。“入戏有点深”意思是说演员在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时候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很认真，以致于在拍完之后的很长时间也不能出戏，分不清现实与戏剧。如果采用直译法，外国观众可能会不理解影视片段内容，译者在理解原文的基础上，脱离源语外壳，并结合英语用语习惯，巧妙地将其译为“still in character, you really put yourself in her son’s shoes”，与影视字幕所要传达的内容一致，便于观众理解影视内容，较好地实现了交际意义。

例4：这么一个很难卖出去的三无产品，在您的精心设计和包装下……

译文：Nobody wants this crappy product. But once you’ve carefully designed and packaged this product…

“三无产品”一般是指无生产日期、无质量合格证以及无生产厂家，来路不明的产品。另一种说法是：三无产品是无生产厂名，无生产厂址，无生产编码的产品。由于字幕翻译时间受限与空间受限的特性，将“三无产品”的字幕翻译在有限的时间内全部呈现在荧幕，并使观众完全获取其意思是不可取的。此时字幕翻译工作者在充分理解原文信息之后，脱离源语外壳，将其译为“crappy product”，较好地传译了出来源语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意思，实现了原文与译文在意义上的对等，且符合字幕翻译时间性与空间性的特点，有助于外国观众迅速获取影视所要传达的信息，达到了释义效果，从而提升外国观众的观影体验。

例5：可您这是大爱，我祈祷您开门遇贵人。

译文：But you’re a generous man. So I pray for god to look out for you.

“大爱”即博爱，意思就是对任何事物都存有爱意，怀有大爱之心。大爱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人不可或缺的品质。当无良商人的合作伙伴知道其私下与对方律师会面，分析出了无良商人制假、伪造证书、虚假诉讼等不合法的行为，先开始奉承进而以此为条件提出重新分红时说的话。译者并没有直译为“philanthropism”，而使根据语境译为了“a generous man”，更加符合原文阿谀奉承的情景，传达了与源语境一致的效果。“贵人”一词经常出现在中国人的日常对话中，如“出门遇贵人”，这里的贵人是指在人生中，尤其在人生不如意之时，能够给自己有很大帮助的人，译者在充分原文语境的前提下，将其译为“pray for god to look out for you”，“god”一词是西方观众所熟知的概念，用着这里不仅符合当时交际语境，而且顺利地传达了影片信息且简单易懂，基本符合释意理论的要求。

4.3. 重新表达

例6：或许只有奶奶那段最重要的视频才能让他浪子回头。

译文：Maybe the only solution is to show him grandma’s last video to get him to turn around.

此句是电影演员之一陆小稻在其家庭处于一片幸福温暖的气氛时，内心的一段独白，意指她的哥哥陆小谷想要离开他们，换一种生活方式。“浪子回头”出自典故“浪子回头金不换”意思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改邪归正，悔过自新。中国人偏爱使用四字成语来表情达意，中国人对“浪子回头”耳熟能详，如果直译的话，不熟悉中国文化的外国观众可能会感到费解。于是译者在明晰影视所要传达的主要意思后，将其翻译为“get him to turn around”，这样的翻译通俗易懂，更贴近西方用语习惯，有助于目的语大众轻松地理解影视内容，获得一个良好的观影体验。

例7：蝙蝠身上插鸡毛，他算什么鸟。

译文：Playing hard to get. He’s got some nerves.

此句是无良商家在联系不到仲达，认为仲达对商定好的事情不负责任时所说的一句话，“蝙蝠身上插鸡毛”是中国的很有名的一句歇后语，表示讽刺别人，形容瞧不起别人的做事态度。在翻译这句话时，字幕工作者需准确理解这句歇后语的意思，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不容易。字幕翻译要求简明易懂，这不仅因为它的即时性，还因为它的受众广泛性，即使是文化水平一般的大众也要看得懂影视内容，这就要求字幕语言“雅俗共赏”，即要尽可能地传达出源语言文化的在此处的意思，又不能过于贴合源语文化，以免外国观众在有限的字幕出现时间内不能理解影视信息。因此译者应采取简明易懂的语言，避免语言过于晦涩难懂，在充分理解影视演员之间的人物关系及当时所处的情景后，重新将其译为“Playing hard to get”，符合影片当时的情景交际，译者顺利传达出了影视信息，以此外国观众可以正确获取影视内容，提升观影体验。

例8：你说有多少老人，成天就一把一把吃药，就把这要当成仙丹。

译文：How many old people are taking medication on a daily basis, deifying these as the elixir of life.

此句是与陆小谷互换过身份的仲达在法庭上突然醒悟，为权益受到侵害的老人说的一句话。“仙丹”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个的灵丹妙药，有长生不老或起死回生之力，是将多种化学品作为原料，放入丹炉等容器内，再经高温处理，最后提炼成的混合物。据称，道士用此法炼制仙药，服用后可羽化成仙，故名为仙丹。此剧的语境是老人们已经退化的跟小孩子一样了，还要受到无良商家的欺骗，把药当作仙丹服用，作者采用直译的方法，将其译为“elixir”，其在剑桥英语词典中的解释为“a substance, usually a liquid, with a magical power to cure, improve, or preserve something”，和仙丹在中国人心目中的作用是相同的，字幕工作者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因为受到字幕翻译时间受限与空间受限的特点，能够是外国观众快速地获取影片所要传达的信息是至关重要的，同时实现了源语影视台词与目标语的意义对等。

5. 结语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和文化软实力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优秀国产电影走向世界，而影视字幕在跨文化交流中起着不言而喻的作用，高质量影视字幕翻译也有助于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本文从释意理论的角度出发，以《交换人生》的字幕翻译为语料，探究如何通过释意理论来进行字幕翻译，即如何准确地理解原文，在理解原文的基础上脱离源语言外壳，重新用自己的话语将源语言再表达出来，在这个过程中要充分结合影视语境，理解电影人物之间的对话，并结合字幕翻译时间受限、空间受限和通俗性的特点，翻译出目标受众所能理解的语言，同时尽可能地保留源语特色，实现源语字幕与目标语字幕的意义对等。

文章引用

王俊莲. 从释意理论角度分析电影《交换人生》的字幕翻译
An Analysis of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the Film Five Hundred Mi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retive Theory System[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7): 2861-2866.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738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