¹青海大学医学部中医系，青海 西宁

²青海省中藏药预防肿瘤重点实验室，青海 西宁

收稿日期：2023年10月30日；录用日期：2023年12月8日；发布日期：2023年12月20日

摘要

目的：基于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技术分析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抗高原肺水肿的作用机制。方法：通过TCMSP获取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主要活性成分及其靶点；通过OMIM、Genecards和DisGeNET数据库获取高原肺水肿主要作用靶点；通过Venn Diagram得到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与高原肺水肿的共同靶点；利用String数据库获得数据，用Cytoscape3.9.1建立蛋白质互作(PPI)网络；采用David数据库分析生物过程及信号通路，采用Cytoscape3.9.1软件构建“活性成分–靶点”网络，并运用AutoDock及Pymol对关键靶点与相应活性成分进行分子对接验证。结果：从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中筛选得到159种活性成分及329个作用靶点，与887个高原肺水肿相关靶点取交集，得到62个共同靶点，GO功能富集分析中生物过程(BP)得到214条，分子功能(MF)得到25条，细胞成分(CC)得到13条；KEGG信号通路富集分析获得93条。结论：小青龙汤和人参汤防治高原肺水肿的核心活性成分为槲皮素、山柰酚、β-谷甾醇等，关键靶点为IL6、TNF、VEGFA等；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防治高原肺水肿主要涉及HIF-1信号传导途径、脂质和动脉硬化、Toll样受体信号通路、TNF信号传导途径等。

关键词

高原肺水肿，小青龙汤，人参汤，网络药理学，分子对接

Exploring Mechanism of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in Preventing 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Based on Network Pharmacology and Molecular Docking

Liping Ma¹, Xueman Ma^2*, Wenke Yang¹, Qiang Wang¹, Yurong Zhao¹

¹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aculty of Medicine, Qinghai University, Xining Qinghai

²Qinghai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Chinese and Tibetan Medicines for Tumor Prevention, Xining Qinghai

Received: Oct. 30^th, 2023; accepted: Dec. 8^th, 2023; published: Dec. 20^th, 2023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mechanism of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in preventing high-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based on network pharmacology and molecular docking technology. Methods: The main active components and their targets of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were obtained through the TCMSP, screen the active component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btain the main targets of 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through OMIM, Genecards, drugbank databases; obtain the common targets of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and 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through Venn Diagram; use cytocaspe3.9.1 software to carry out Protein-protein interaction network (PPI) analysis, to construct PPI network; use David database to analyze biological processes and signaling pathways, use Cytoscape3.9.1 software to build an “active ingredient-target” network, and use AutoDock and Pymol performs molecular docking verification on key targets and corresponding active ingredients. Results: 159 active ingredients and 329 targets were screened from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and 887 high-altitude pulmonary edema-related targets were intersected to obtain 62 common targets; in the functional enrichment analysis of GO, 214 biological processes (BP), 25 molecular functions (MF) and 13 cellular components (CC) were obtained. 93 KEGG signal pathways were obtained by enrichment analysis Conclusion Quercetin, kaempferol, β-sitosterol in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may be the core compounds for treating diseases, and gene targets such as IL6, TNF, and VEGFA are the best target options for diseases.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may be involved in the HIF-1 signaling pathway, lipids and atherosclerosis, Toll-like receptor signaling pathway, and TNF signaling pathways in treating HAPE.

Keywords: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Xiaoqinglong Decoction, Ginseng Decoction, Network Pharmacology, Molecular Docking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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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高原肺水肿(HAPE)是一类继发于缺氧的非心源性肺水肿，是高海拔地区导致死亡的常见原因，该病发病急、进展迅速、且病死率较高，严重危害了高原旅居和作业人群的生命安全 [1] 。目前针对HAPE的治疗，通常采用一般治疗如迅速脱离低氧环境、氧疗；西药治疗如低塞米松 [2] 、硝苯地平 [3] 、氨茶碱 [4] 等药物。而近年来，我国中医药临床与科研工作者为HAPE的防治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如单味中药红景天 [5] 、蕨麻 [6] 、川芎嗪等药物 [7] 。小青龙汤是解表散寒，温肺化饮的经典方剂，出自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经典方剂由麻黄、芍药、细辛、干姜、甘草、桂枝(去皮)、五味子、半夏，共8味药材组成，本方用麻黄、桂枝相须为君药，发汗散寒以解表邪，且麻黄又能宣发肺气而平喘咳，桂枝温阳以利内饮之化。干姜温肺化饮的同时其温性亦有助于除表寒，细辛性善走窜，既走表又达里为臣药，温肺化饮，兼助麻桂解表；五味子味酸而收敛酸敛护肺，芍药味酸而敛阴酸敛合营，方中用此二药是为防诸药温燥之性伤津。半夏燥湿化痰，和胃降逆，亦为佐药；炙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人参汤出自于张仲景的《金匮要略》，由人参、甘草、干姜、白术组成，方中用干姜、人参君臣相配，温化中焦脾胃之阳气；以白术为佐药，健脾燥湿；炙甘草为使药，和中益气。四药相配，温补燥和，振奋脾胃之阳气，增强运化升降功能。且此方目前有药理学研究证明它具有对血管内皮的保护作用、抑制炎性反应 [8]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防治HAPE关键在于温肺化饮、温阳散寒，遵循“急则治其标”、“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治则治法。目前大量药理学研究证实小青龙汤具有局部抗炎、止咳平喘等作用 [9] [10] [11] ，实验研究得出小青龙汤可以通过抑制TGF-β1通路的炎症蛋白Smad2、Smad3的表达从而减轻咳嗽变异性哮喘症状 [12] ；有临床研究表明小青龙汤联合信必可都保能通过能降低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改善气道重塑和免疫功能，从而减轻患者的哮喘 [13] ，并且可以通过改善自主神经平衡改善慢性心衰的临床症状 [14] 。但应用于HAPE的实验研究十分缺乏。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的有效成分众多、作用靶点繁复、具体作用机制尚不完全清楚。

网络药理学为中药组方应用于多种疾病的机制提供了通道 [15] 。其融合了系统生物学和多向药理学的思想，通过构建“药物–靶点–疾病”之间的复杂网络分析药物的作用机制，使药理研究由传统寻找单一靶点转向综合网络分析 [16] 。中药所含化学成分较复杂和药理作用具有多靶点多层次的特点，与网络药理学具有天然的兼容性。网络药理学能够从整体性分析和阐述中药复方的作用机理，有利于推动中药复方的深入研究和扩大临床适应症的发展 [17] 。分子对接技术是评估有机小分子配体与靶标蛋白相互作用的方法；因此在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基础上分析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的预防HAPE的作用机制。本研究采用网络药理学方法，从整体角度系统分析二者在网络中特定节点的相互作用关系，从而探索药物与机体的相互关联，揭示可能的作用机制，并采用分子对接技术对筛选出的主要活性成分和关键靶点进行结合活性验证，为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的临床应用及深入研究提供依据。

2. 材料与方法

2.1.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活性成分的收集和筛选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由麻黄、芍药、细辛、干姜、甘草、桂枝(去皮)、五味子、半夏、人参、白术10味中药组成。检索TCMSP数据库 [18] (https://old.tcmsp-e.com/tcmsp.php)得到全部化学成分，以口服生物利用度(Oral Bioavailability, OB) ≥ 30%，类药性(Drug-Likeness, DL) ≥ 0.18作为筛选条件，筛选结束后，为标准化蛋白质靶点信息，统一在Uniport蛋白质数据库(https://www.uniprot.org)将化合物作用的蛋白质靶点进行规范，物种来源为“Homo sapiens”，剔除重复和非人源的靶基因及无效靶点，得到药物成分靶基因。

2.2. 高原肺水肿疾病相关靶点筛选

以“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为关键词，检索Gene Cards数据库(https://www.genecards.org)、OMIM数据库(http://www.omim.org)和DisGeNET数据库(https://www.disgenet.org/)中HAPE相关的作用基因去除重复项后，利用Venny2.1 (https://bioinfogp.cnb.csic.es/tools/venny/)在线工具进行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作用靶点和HAPE靶点的映射并绘制韦恩图。合并3个疾病数据库靶点后，删除重复值得到HAPE的潜在靶点。

2.3. 构建“中药–活性成分–靶点”网络

使用Cytoscape3.9.1软件构建小青龙汤治疗HAPE的“中药–活性成分–靶点”网络，网络图中的节点分别为药物名称、化学成分、潜在靶点。其中化学成分与潜在靶点之间有相互作用关系的以边相连。

2.4.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疾病–靶点”的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Protein-Protein Interaction, PPI)网络构建与分析

将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治疗HAPE的潜在作用靶点输入到STRING数据库中(https://string-db.org/)，物种设置为“Homo sapiens”，设定相互作用阀值为“medium confidence = 0.4”，并隐藏游离节点，其他设置保持默认，进行PPI分，获取PPI网络并保存为TSV文件格式。获取的数据导入Cytoscape Version3.9.1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拓扑属性分析，计算PPI网络节点的度值(degree)、介度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紧密度中心性(closeness centrality)、局部平均连通性(LAC)和网络整体属性值(Network)进行计算。并以度值中位数、介度中心性中位数和紧密度中心性中位数、局部平均连通性中位数和网络整体属性值中位数为阈值，筛选符合上述参数条件的靶点作为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治疗HAPE的候选关键作用靶点。

2.5.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疾病–靶点”的GO功能富集分析和KEGG通路富集分析

采用DAVID数据库(https://david.ncifcrf.gov/)对PPI网络中的蛋白质进行基因本体(Gene Ontology, GO)生物学功能富集分析和京都基因和基因组百科全书(Kyoto Encyclopedia of Genes and Genomes, KEGG)通路富集分析，以了解小青龙汤合人参汤对的主要成分对于HAPE的GO功能和药对主要成分的靶标蛋白在信号通路中的作用，利用微生信(http://bioinformatics.com.cn/)在线工具对GO富集分析和KEGG通路富集分析结果进行可视化处理，绘制气泡图。GO是根据现有研究对各种生物基因和蛋白质功能进行限定和描述，主要包括：生物过程(Biological Processe, BP)、细胞组分(Cellular Component, CC)和分子功能(Molecular Function, MF) 3个部分。KEGG数据库是基于基因组测序和其他髙通量实验技术从基因水平系统描述高级生物功能和生物系统(如细胞、生物和生态系统)的实用程序数据库资源 [19] 。

2.6. 活性成分与关键靶点的分子对接

选取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的主要活性成分与核心靶点蛋白进行分子对接。从PDB数据库中下载靶点蛋白的3D结构，下载靶点蛋白原则如下：① 为人源蛋白；② 优先选择分辨率高的结构 ；③ 优先选择带有原小分子配体的晶体复合物；④ 优先选择X-晶体衍射方法得到的结构。从TCMSP数据库中下载活性成分化合物结构，并保存为mol2格式。利用PYMOL软件对靶点蛋白进行去水除配体，运用AutoDock1.5.6软件将活性成分及靶点蛋白进行加氢、加电荷，再运行Auto dockvina [20] 软件进行分子对接验证，使用Pymol软件把对接结果进行图片展示。

3. 结果

3.1. 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活性成分的收集和筛选

通过TCMSP数据库检索得到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所有活性成分及相关靶点，筛选后共收集到157个药物有效活性成分，其中麻黄23个、芍药8个、细辛8个、干姜5个、甘草88个、桂枝(去皮) 7个、五味子8个、半夏11个，人参17个，白术5个，去除无效和重复后得到329个潜在作用靶点。两种以上药材中有12个重复的活性成分，见表1。

表1. 药物活性成分信息

3.2. HAPE的作用靶点的预测

以“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为关键词，检索OMIM数据库、Gene Cards数据库和DisGeNET数据库，合并3个疾病数据库靶点后，删除重复值，得到HAPE潜在作用靶点887个，其中OMIM数据库367个靶点，Gene Cards数据库获得的靶点Score值最大为143.71，最小为1.88，中位数为4.51。并设定Score > 4.51，筛选得到高原肺水肿潜在作用靶点共519个靶点，DisGeNET数据库56个靶点。运用venny在线绘图工具共计得到交集靶点基因62个，作为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作用于HAPE的作用靶点；如(图1)。

3.3. “中药–活性成分–靶点”网络的构建

将小青龙汤的157个活性成分及对应的靶点导入Cytocaspe3.9.1软件，构建“活性成分–靶点”网络图，绘制的“中药–活性成分–靶点”网络图中共包括496个节点，3271条边，见图2。药物活性成分节点图标形状越大表明其活性成分作用越大。网络节点连接度前十的活性成分见表2。

3.4. 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PPI)网络的构建与分析

将2.2部分得到的62个交集靶点导入String数据库中并将评分条件设置为>0.40，得到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治疗HAPE的PPI网络，该网络图中共有61个节点，1434条边。利用Cytoscape软件的CytoNCA分析，根据五个中心性度量值的中位数进行靶点筛选，分别是(DC > 26、BC > 18.012、CC > 0.6、LAC > 34.782和Network > 37.533)，构建核心节点PPI网络并用Cytoscape3.9.1软件进行美化展示，最终获得23个关键靶点PPI (见图3)，这些基因分别是：MMP9、CASP8、SERPINE1、MPO、PPARA、ERBB2、IL6、HIF1A、ESR1、VEGFA、CAT、IL10、CYCS、AKT1、IL1B、TNF、PPARG、NOS3、EGFR、CXCL8、ADIPOQ、HMOX1、CAV1，这些靶点在网络中的信息见表3，说明这些靶点在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治疗HAPE的病理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表2. 度值排名前十的药物有效成分

图1. 药物–疾病靶点交集图

图2. “药物–活性成分–靶点”网络图

图3. 核心靶点PPI可视化网络图(上图节点越大、颜色越深说明节点degree值越大)

表3. 23个关键靶点

3.5. “小青龙汤–HAPE–靶点”的GO和KEGG富集分析

3.5.1. GO功能富集分析

使用DAVID数据库对23个潜在作用靶点进行生物功能富集分析，共有252个GO数据条目(P < 0.05)。生物学过程(Biological Process, BP)共有214个条目，根据通路上富集到靶点数目多少来看，主要有基因表达的正向调节、RNA聚合酶II启动子的转录进行正向调节、对细胞凋亡过程的负向调节、对转录的正向调控，DNA诱导的转录、信号转导、对缺氧的反应、对蛋白质磷酸化的正向调节、血管生成、对序列特异性DNA结合转录因子活性的正向调节、对血管生成的正向调节、基因表达的负向调节、肽基–丝氨酸磷酸化的正向调节、细胞对脂多糖的反应、对细胞凋亡过程的正向调节、细胞增殖的正向调控、细胞分化、对RNA聚合酶II启动子的转录进行负向调节、对活动的反应、RNA聚合酶II启动子对pri-miRNA转录的正向调控等生物过程；分子功能(Molecular Function, MF)相关条目有25个，主要涉及到蛋白结合、相同的蛋白质结合、酶结合、细胞因子活性、血红素结合、蛋白质的同质化活性、序列特异性DNA结合、染色质结合、蛋白激酶结合等分子功能；细胞组成(Cell Component, CC)相关条目有13个，主要有细胞外空间、细胞外区域、细胞膜、大分子复合体、细胞质核周区、膜筏、细胞表面、质膜穴样内陷、分泌颗粒、受体复合体、基底质膜、溶酶体、质膜区等细胞组成，对BP、MF中的前二十条及CC中的全部条目进行可视化分析，见图4。

图4. 潜在治疗靶点的GO功能富集分析(x轴代表GO条目，y轴代表靶点数目)

3.5.2. KEGG通路富集分析

通过David数据库对23个核心靶点进行了KEGG富集分析，结果发现共有93条信号通路与潜在靶点紧密联系，结果图展示了前30条信号通路，有HIF-1信号传导途径、脂质和动脉硬化、Toll样受体信号通路、TNF信号传导途径、癌症信号通路、IL-17等信号通路。见图5。

3.6. 分子对接

将小青龙汤合人参汤度值最高的5个主要活性成分(Quercetin (槲皮素)、Kaempferol (山柰酚)、beta-sitosterol (β-谷甾醇)、Stigmasterol (豆甾醇)、Naringenin (柚皮素))与PPI中度值最高的5个核心靶点(IL6、AKT1、TNF、IL1B、VEGFA)逐一进行分子对接，由表4可见，结合能越小，说明成分和靶点之间的结合越稳定。此项研究中我们运用PyMOL 2.4.0软件和AutoDock的可视化软件进行了分子对接(表4)，对于结合能较好的组合进行可视化见图6。分子对结果接显示，网络药理学方法所确定的药物活性成分与核心靶点所对应的蛋白受体均有良好的结合能力，PyMOL软件可视化结果表明，药物活性成分与核心靶点间可以形成稳定的氢键(黄色虚线)，换言之，配体和受体之间可形成稳定的复合化学结构。通过上述所有分析，山奈酚、β-谷甾醇、豆甾醇、槲皮素和柚皮素与关键靶点IL6、AKT1、TNF、IL1B、VEGFA可能为防治HAPE的关键成分。

表4. 核心有效成分与核心靶点结合能

图5. KEGG通路富集分析

4. 讨论

青藏高原具有高海拔、缺氧、寒冷等地理特点，随着西部大开发等项目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青藏高原地区旅居、工作，而高原肺水肿为代表的高原病发病率居高不下，严重威胁着初入高原或二进高原人群的健康。前期，课题组在研究HAPE时以中医理论为基石，以高原特殊气候特征为条件，总结出HAPE属于痰饮病中“支饮”的范畴，病机总属为“肺脾气虚，寒邪侵袭、痰饮停肺”，其病位在肺、脾、胃，病因包括内伤和外邪，内伤的形成是由于高原清气不足、寒冷的自然环境导致机体正气虚弱，宗气的产生主要为水谷精气与呼吸清气相合所产生，高原缺氧故呼吸清气不足，影响宗气运行，寒冷的高原环境易损伤人体的阳气，后天之本脾胃收到侵袭，从而形成肺脾气虚的基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肺脾气虚则卫外不固，极易感受寒邪，寒邪犯表袭肺导致津液气化输布失常而成水饮，故肺脾气虚是HAPE的发病基础，寒邪侵袭、水饮停肺是HAPE发生的关键病机。我们发挥高原中医的优势，对HAPE进行中医辨证论治，寻找病证统一的方药，以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主之。

图6. 结合能最优的分子对接结果

4.1. 活性成分分析

HAPE的发病机制包括无症状肺泡积液，肺水清除率降低和缺氧性肺动脉高压等 [21] 。研究中连接度最高的槲皮素可以通过减轻炎症和刺激β2-AR来增加缺氧大鼠的肺泡清除率 [22] ，且通过槲皮素的预处理，能够稳定大鼠在缺氧环境诱导下的血气和血液学参数，并保持肺泡上皮的完整性 [23] ；山奈酚能够通过抑制IL6、TNF-α的表达，减轻小鼠放射性肺损伤的程度 [24] ，且通过抑制IL-1β、PTEs、iNOS、TNF-α等促炎因子的表达来发挥对脂多糖导致小鼠急性肺损伤的保护效应 [25] ，山柰酚可能通过下调PI3K/AKT信号通路减轻缺氧导致的氧化损伤和炎症反应，从而预防低压低氧诱导的急性高原肺水肿的发生 [26] 。β-谷甾醇能够保护脂多糖诱导的小鼠急性肺损伤，其保护机制与下调炎症因子IL-1β、TNF-α的表达有关 [27] ；另有研究表明β-谷甾醇能够抑制肺组织细胞凋亡、降低炎症反应及减轻肺纤维化 [28] 。豆甾醇可通过调控MAPK3、PRKACA等靶点调控雌激素通路降低炎症 [29] 。柚皮素可通过上调Jagged1、抑制Notch1、维持Th17/Treg介导的促炎及抗炎反应平衡，降低哮喘病理损伤 [30] 。综上，小青龙汤合人参汤的活性成分可通过增加肺水清除率、下调炎性相关表达、抑制肺组织细胞凋亡等来预防HAPE。

4.2. 相关靶点分析

通过PPI网络分析发现，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活性成分作用于多个靶点，且各个靶点之间发挥相互协调作用。研究表明，小青龙汤可以通过提高肺水转运相关蛋白AQP1，AQP5和α-ENaC的表达，减轻寒饮蕴肺证大鼠病理模型中肺水肿的状态，抑制肺部炎症状态，改善大鼠肺功能 [31] 。经过筛选关键靶点为IL6、AKT1、TNF、IL1B、VEGFA、HIF1A、CXCL8、PPARG、NOS3、MMP9、IL10等。研究表明：IL6 [32] 、TNF [33] 、HIF1A [34] 、MMP9 [35] 、等都是导致缺氧性肺动脉高压的重要靶点，在肺系疾病的治疗当中，可通过调控TNF-α、IL-6、VEGF等细胞因子，有效控制肺部炎症，提高肺部毛细血管的通透性。HAPE患者血浆TNF-α、IL-6、ET-1水平较健康患者对照组明显升高 [36] 。

4.3. GO分析和KEGG分析

GO分析中，BP主要有对缺氧的反应、对蛋白质磷酸化的正向调节、血管生成等生物过程；MF主要涉及到相同的蛋白质结合、酶结合等分子功能。KEGG富集结果HIF-1信号传导途径、脂质和动脉硬化、Toll样受体信号通路、TNF信号传导途径。其中HIF-1信号通路，在机体对低氧浓度或缺氧应答中至关重要，同时在炎症反应中具有重要作用 [37] 。在我们的研究中IL6、NOS3、VEGFA、HIF1A、ERBB2、HMOX1、EGFR共9个关键靶点集中在HIF-1信号通路上，小青龙汤合人参汤与高原肺水肿(HAPE)与HIF-1信号通路的调节相关，因此我们预测HIF-1信号通路可以作为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防治HAPE的分子机制。

4.4. 分子对接分析

分子对接是通过受体的特征以及受体和靶点化合物分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方式，来进行药物设计的方法。主要研究配体和受体相互作用，并预测其结合模式和亲合力的一种理论模拟方法；我们的结果显示，核心成分与核心靶基因具有较好的结合活性，小青龙汤合人参汤可能通过结合核心靶基因发挥防治HAPE的作用。

5. 结论

本研究利用网络药理学、分子对接方法展示了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通过槲皮素、山奈酚、β-谷甾醇、豆甾醇等等多种成分作用于IL6、VEGFA、TNF、AKT1、IL1B等靶点，从而HIF-1信号传导途径、脂质和动脉硬化、Toll样受体信号通路、TNF信号传导途径、癌症信号通路、IL-17等信号通路等信号通路干预高原肺水肿的发生和发展，初步得出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预防高原肺水肿具有多通路、多靶点协同治疗的特点，也为后续验证小青龙汤合人参汤是否通过HIF-1信号通路预防高原肺水肿提供了参考。

文章引用

马莉娉,马雪曼,杨文珂,王 强,赵玉荣. 基于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探讨小青龙汤合人参汤防治高原肺水肿的作用机制
Exploring Mechanism of Xiaoqinglong Combined with Ginseng Decoction in Preventing 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Based on Network Pharmacology and Molecular Docking[J]. 中医学, 2023, 12(12): 3482-3495. https://doi.org/10.12677/TCM.2023.1212518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