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curriculum learning problems and the pressure of paper writing problems faced by graduate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It is considered that academic language ability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s. And it is also pointed out that it is necessary fo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o establish a language examination system for postgraduate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offer academic language courses and change the teacher’s teaching model in order to break through the predicament of the development of academic language ability, help foreign graduates to take the academic challenges, adapt to professional learning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foreign students' education.

Keywords:Graduate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Professional Learning, Academic Language Ability

来华留学研究生专业学习的困境与突破

—学术语言视角下的反思与建构

王绽蕊，李萌萌，廉萌

北京工业大学，北京

收稿日期：2018年11月7日；录用日期：2018年11月19日；发布日期：2018年11月26日

摘 要

阐述了来华留学研究生面临课程学习困难，论文写作压力大等专业学习问题。认为学术语言能力是其重要的影响因素。指出欲突破学术语言能力困境，帮助来华留学研究生更好地应对学业挑战，适应专业学习，提高留学生教育质量，需要高校建立服务于来华留学研究生的语言考试等级体系，开设学术语言类课程及转变教师教学方式。

关键词 :来华留学研究生，专业学习，学术语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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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自2010年我国教育部发布《留学中国计划》以来，越来越多外国学生选择到中国留学。据教育部统计，2017年共有48.92万名外国留学生在我国高校学习，其中约有7.58万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比2016年增加了18.62% [1] 。对来华留学研究生而言，要想取得学位必须应对两个难题的挑战，一是顺利完成课程学习任务并取得学分；二是顺利开题，过渡到毕业论文写作阶段并通过答辩。学术语言能力是决定留学研究生能否成功应对这些学业挑战的重要因素。如果他们的学术语言能力不过关，在学习课程和撰写毕业论文时必将面临巨大压力。

在欧美，许多研究已经证明学术语言能力对留学生专业学习具有重要的影响 [2] ，但在中国这方面相关的研究相对较少。于富增曾提到语言问题一直是我国留学生教育发展的首要问题，在很多来华留学生中存在着语言考试成绩高，但学习专业时语言困难的现象 [3] 。当下国际化发展迅速，我国高校对留学研究生的要求越来越高。如何突破学术语言能力的困境，帮助来华留学研究生更好地应对专业学习挑战，提高留学生教育质量，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2. 学术语言：专业学习的重要工具

目前，来华留学研究生按授课语言主要可分为汉语授课生和英语授课生两大类，其中用汉语授课的留学研究生一部分本科阶段在我国高校就读，通过考试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具有较好的汉语水平；还有一部分则直接从派遣国来，经过1~2年的汉语培训，通过HSK考试后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所谓HSK是为了测试母语非汉语者的汉语水平而设立的国家级标准化考试，它是由北京语言文化大学汉语水平考试中心研制的，经中国国家教育委员会认可的对母语非汉语的学习者的汉语能力认定考试。当下HSK考试在世界范围内已成为汉语教育的一个目标，它可以作为在中国高校留学或就业的汉语能力的基准证明 [4] 。对于汉语授课的留学研究生来说，通过HSK四级，能够用汉语就较广泛领域的话题进行谈论，比较流利地与汉语为母语者进行交流已成为许多高校对他们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的最低语言要求，这也是保障他们顺利开展专业学习的前提。除了汉语授课生，英语授课生也是来华留学研究生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许多高校设有全英文研究生教育项目，如清华大学就有十几个硕士专业招收英文教学的留学生 [5] 。他们一般从派遣国来，不经汉语培训，直接用英语授课和培养，但他们都需要通过托福或雅思等语言考试才能进入研究生阶段的学习。这种授课和培养方式由于缩短了在华学习时间而深受欢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留学研究生来华就读，英语授课生数量不断增加。

近年来，我们发现不少来华留学研究生虽然通过了语言考试，但专业学习仍然面临很大困难，无论是汉语授课还是英文授课的来华留学研究生皆是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存在这样的疑问：来华留学研究生通过语言考试就代表着语言能力过关了吗？他们达到什么样的语言能力水平才能适应专业学习的需要？

任何一种语言都具有三种属性：音、形、意，在不同的语境下有多种含义与用法 [6] 。学术语言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具有特定的词汇语法特征、结构形式、专业术语以及写作规范，与我们日常交流所使用的语言有着质的区别。Cummins认为语言能力分为两种：基本人际交往能力和认知学术语言能力 [7] 。前者是指一般社会交际情景下的语言使用能力，如聚会、打电话等日常社交场合与面对面的语言交流能力；后者则是涉及复杂的抽象的学科内容的学术语言能力 [8] ；袁平华等人将“学术语言能力”界定为“发生在课堂中的那种高度抽象、缺乏语境支持的言语交际能力，这种能力涉及有关学科内容的听、说、读、写技能，还包含学生用这种语言进行学习的能力，亦即使学生在没有个人亲身经历的情况下进行假设、想象、推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9] 。”可见，学术语言能力既涉及语言学范畴，也涉及认知范畴；不仅要求掌握与学科领域相关的词汇，还包含对学科知识进行比较、分类、综合、评价和推理的能力。我国许多高校规定汉语授课生HSK水平达到四级及以上、英语授课生托福成绩90分及以上或雅思成绩6.5分及以上的就可以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这满足了很多留学生在我国攻读博硕士学位的愿望，但由于上述几种语言考试的内容主要考察日常语言能力，与留学研究生专业学习内容缺乏紧密联系，所以很多留学研究生虽然通过了语言考试，但在学习专业课程、撰写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时仍旧困难重重。对于来华留学研究生来说，仅仅具备日常语言能力不足以应对课程学习和学术研究，学术语言能力才是他们适应专业学习、应对学业挑战的关键。

3. 学术语言能力不足，大量来华留学研究生专业学习面临巨大挑战

3.1. 课堂语言交流受挫，专业课程学习困难

来华留学生进入研究生阶段之后首先开始的是专业课程的学习。课堂作为教师和学生基于共有目标、资源以及参与模式而创立的一个社团 [10] ，它不只是一个物理空间和教师专业实践的场域，也是课程教学、评价、学习等活动相互融合的综合体，更是留学研究生进行专业课程学习活动的主要场所。在课堂中，教师与学生以不同的身份和角色，通过语言交流构建对课程学习内容以及学习过程本身的理解，以此掌握坚实的基础理论和系统的专业知识。但我们发现，在课堂学习这一过程中，不少能够很好应对日常生活交流的留学研究生却不能顺利地进行课堂交流。他们由于专业词汇量小，语法不好，对专业课老师的课堂用语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以至于课堂交流受阻，课下也难以独立完成作业，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笔者通过对韩国、泰国、蒙古国来华留学研究生的多次访谈了解到，由于学术语言能力薄弱的原因，很多留学研究生上课听力反应迟钝，阅读速度慢，专业内容用语言表达不清楚，在课堂上几乎不发言，跟老师、同学的互动交流更是非常少；他们感觉学习内容多，难度大，进度快，一年的专业课程学习结束后，自己几乎没有听懂多少。可见，学术语言能力薄弱加重了他们对“留学生”身份的认同，从而不自觉地在自己与本地学生和老师之间划出界限，使他们在课堂学习中成为了一个孤立的群体，严重阻碍了留学研究生的课堂交流，大大影响了他们对知识的接收和认知。由于课堂交流障碍长时间无法克服，很多留学研究生跟不上学习进度，考试时也不能准确回答问题，使得他们学习信心下降，对专业学习产生明显的抵触情绪，畏难情绪也越来越强，专业课程学习变得更加困难。

3.2. 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写作压力大，研究进展艰难

研究生阶段除了学习基本理论，建立合理的知识结构，更重要的是开展科学研究。来华留学研究生经过课程学习之后就要进入自主研究阶段，进行开题报告以及毕业论文的撰写。开题报告是论文写作的基础，论文是贮存和传播科研成果的重要载体和手段，是来华留学生专业学习适应的关键环节，两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写作文体讲究思路清晰，论据充分，论证严密；用词规范、严谨、准确，以保证概念的准确无误 [11] ；具有正式性、学术性、客观性和逻辑性等特点，这些特点都会通过其写作的遣词造句、文法表达等语言手段，从词汇、句法和语篇等各个层面体现出来。这对学术语言能力不足的留学研究生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挑战。

许多高校根据来华留学研究生使用的授课语言对论文写作制定了相应的要求，如浙江大学规定接受汉语授课的来华留学研究生学位论文必须用中文撰写，接受英语授课的来华留学研究生，学位论文可用英语撰写，但必须用中文撰写论文摘要；天津大学要求凡接受汉语授课的来华留学研究生和港澳台地区研究生，论文工作的有关环节都要用中文完成；凡接受英语授课的来华留学研究生，论文工作各环节一般用英文完成，但也可在逐步掌握汉语的基础上鼓励用中文完成 [12] 。

但是，我们不难发现，大量来华留学研究生专业词汇缺乏、语句辞不达意以及语篇逻辑思维混乱，在撰写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写作时几乎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观点，老师在阅读其开题报告和毕业论文的时候也不能完整接收到学生所要表述的意思，即使他们有很好的想法，也很难逻辑清晰地在写作中表达出来，研究进展艰难。

4. 突破学术语言能力困境，助力来华留学研究生应对专业学习挑战

4.1. 建立研究生语言考试等级体系，提高考试的针对性

当下语言等级考试已成为留学中国的通行证，并被越来越多的高校作为来华留学生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的必备条件。如前所述，无论是考核英语能力的托福或雅思，还是考核汉语能力的HSK，都相对倾向于日常语言能力考察，不能从根本上满足研究生阶段的留学生学习专业课程和撰写毕业论文的语言需要。我国许多研究者认为语言等级考试这一大方向是对的，语言是留学研究生学习交流的重要工具和载体，但研究生阶段的专业学习与本科阶段存在很大的差异，对学术语言能力有更高的要求，如果仍然采用以上的语言等级考试检验留学研究生的语言能力水平，缺少针对性。

美国作为世界上第一大留学生接收国，对留学研究生教育给予了充分的关注，特别是建立了针对于研究生阶段的入学资格考试，即GRE考试。目前，我国去往美国各大学攻读学位的研究生，除了要进行EST主办的托福考试，还要进行GRE考试。在GRE考试中对于语言能力的测验不再是对留学研究生日常交流语言的考查，而是主要集中于考察他们所具有的语言知识，词汇水平以及逻辑思维和阅读理解能力，强调对高级认知能力的考察，特别是研究生学习所需要的能力，这为留学研究生进入专业学习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有效地提高了美国留学研究生培养质量。留学研究生的语言能力问题一直是我国关注的焦点，美国的成功经验对我国留学生教育发展有重要的启示意义。随着来华留学研究生数量的日渐增多，我国急需要建立一套服务于研究生阶段专业学习的语言考试等级体系，加强对学术语言能力的考察，以此来帮助来华留学研究生更好地适应研究生阶段的学习，取得更大的学习收获。

4.2. 开设专业学术语言类课程，辅助专业课学习

无论是词汇方面，还是在语法语义方面，来华留学研究生通过语言考试后所掌握的语言能力都不足以应对研究生阶段的专业学习。布迪厄曾提到学术语言是用来破译学术和知识的 [13] 。通过学术语言，学生才能更好地适应专业学习，获得知识。研究生阶段的学习，不仅需要学习专业课程，还要通过阅读大量文献独立开展研究，最终以毕业论文的形式展现学习成果，而毕业论文写作必须要符合本专业的学术规范 [14] ，这对于留学研究生来说并非易事，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跨专业学习，不同领域有不同的专业学术语言，而不同的专业学术语言又有各自的特点，在表达逻辑、书写规范等方面均有不同。学术语言本身又带着高密度的信息，如果没有专业学术语言类课程，留学研究生的专业学习势必会存在巨大的困难。

目前越来越多的留学研究生选择来中国，不仅仅只为学习汉语本身，他们更希望获得中国高等教育的学位以便取得更好的个人发展，因此针对留学生开设专业学术语言类课程很有必要的。如果每个专业都开设专业学术语言类课程难度较大，高校也可以尝试按照学科大类设置此类课程，这样留学研究生不仅可以进行专业学术语言的学习，也可以通过教师的指导了解学术语言表述的规范性和准确性，提高他们的学术语言能力，为毕业论文写作奠定基础。

4.3. 转变教学方式，加强课堂的互动性

教师、学生和课程内容是课堂教学中最重要的三个要素，其中，课程内容是师生共同指向的对象，被动地处于静止状态，等待教师、学生去认知和研究。而教师和学生是有主体能动性的人，其主体性发挥如何，决定对课程内容掌握的广度、深度和熟练程度 [15] 。对于来华留学研究生来说，他们除了作为学生的身份外，还有一个外国人的身份，互动式的教学方式和课堂能够让留学研究生更容易克服因语言不同的外国人身份交流的畏惧感，增强他们与老师和同学的互动，从而改善他们在课堂上的状态，这对于来华留学研究生由日常交流语言到学术语言的转化，进而突破学术语言能力的困境，适应专业学习有很大的帮助。但在我国很多高校教师的教学方式重灌输而轻理解，重传授而轻参与，这极大影响了来华留学研究生的学习积极性，对他们学术语言能力的培养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事实上，绝大多数来华留学研究生很期待在课堂上能够引起老师的关注，希望有更多机会可以跟老师和同学互动。教学过程是师生情感交流、彼此感染的过程，因此教师应该从“一言堂”、“满堂灌”中解放出来，转变教学方式，加强课堂互动性。

5. 结束语

留学生教育不仅是一项重要的教育问题，也与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发展我国留学生教育，既是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精粹、促进国际了解、实现国家对外战略、提高我国教育和研究水平的重要手段，亦是推动我国公共外交关系发展的重要力量 [16] 。当下，我国已经成为亚洲地区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来华留学研究生在留学生中的数量不断增加，其教育质量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要使我国留学研究生的教育模式和教育质量达到发达国家的水平，我国高校对学术语言能力问题给留学研究生造成的学业挑战必须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有效的援助，制定更好地专业学习机制，帮助他们突破学术语言能力困境，打造更具国际竞争力的留学生教育。

文章引用

王绽蕊,李萌萌,廉 萌. 来华留学研究生专业学习的困境与突破—学术语言视角下的反思与建构
Dilemma and Breakthrough of International Graduates’ Professional Study in China—Reflection and Construction from Academic Language Perspective[J]. 教育进展, 2018, 08(06): 683-688. https://doi.org/10.12677/AE.2018.8610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