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Language is closely related to human life, and language changes with the growth and decline of social things. Among the three major elements of language, vocabulary is the most active, sensitive, and representative par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many new phenomena have emerged in various fields, and Chinese vocabulary is constantly updated to adapt to this change. 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new Chinese words from 2010 to 2014 by constructive theory, and analyzes the structures with frequent and high productivity in new words.

Keywords:Modern Chinese, New Words, Construction

现代汉语新词语的语块构式分析

周双燕

南京大学，江苏 南京

收稿日期：2019年11月5日；录用日期：2019年11月28日；发布日期：2019年12月9日

摘 要

语言和人类生活息息相关，语言会随着社会事物的消长而产生变化。在语言的三大要素中，词汇是最为活跃、敏感，最具代表性的部分。随着社会的发展，各个领域都产生了许多新的现象，汉语词汇也在不断更新以适应这种变化。本文尝试用构式理论分析2010年~2014年的现代汉语新词语，对新词语中出现频繁、能产性高的结构进行分析。

关键词 :现代汉语，新词语，构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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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新词语研究是语言本体研究的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据统计，每年大概有1000多中文新词出现(商务出版社词典研究中心2003)，然而大部分新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仅有少量被收录到词典中 [1]。在中文信息处理过程中如何处理新词语问题，已经成为一个主要的研究课题。纵观前人研究成果，大多是归纳和发现现代汉语新词语的结构特点和规律，研究新词语对现代汉语构词的影响的不多、不完善，故本篇文章试图用定量 + 定性分析的方法从构式语法的角度分析新词语对现代汉语构词的影响，以完善新词语的管理。根据研究需求，本篇文章选取了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的2010年~2014年共五年的新词语，共2465个。¹

构式语法并不是指某种单一的句法理论，它代表了一种语法研究理念，表现为一种语法理论模型。Lakoff和Goldberg的认知构式语法理论对语言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构式作为形式–意义/功能的配对体是规约化的产物，具有抽象程度的差异，构式为词汇的组合提供框架语义，而具体的词汇提供微观语义内容。Goldberg在她的代表性专著《构式：论元结构的构式语法研究》中明确地概括了构式语法理论的三个特征：

1) 在构式语法中，词库和句法之间没有严格的分界线。词汇构式和句法构式的内部复杂性有所不同，在语音形式的表述上也有所不同，然而词汇构式和句法构式实质上是同一类明确表达的数据结构：两者都是形式和意义的配对。

2) 在构式语法中，语义和语用之间也不存在严格的分界线。焦点成分、话题性以及语域等信息和语义信息一起都会在构式中得到表达。

3) 构式语法是生成性的而非转换性的。因为该语法力图解释为什么语法允许无穷的合乎语法的表达式存在，同时也力图解释为什么还有无数的其他表达式不合语法。在构式语法中不存在底层句法形式或语义形式，不存在底层向表层的转换，是单层次的语法理论 [2]。

2. 研究过程

本文是对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的2010年~2014年2465个新词语进行数据统计分析。统计学是收集数据、分析数据和由数据得出结论的一组概念、原则和方法。

数据统计

如表1所示。

语料举例：

1个音节：粉、@

表1. 数据统计表

2个音节：给力、伪娘、神马、漏摇、果粉、微单、开领、零帕、考神、虎妈、微信、微评、坑爹、吐槽、米聊、官微、代堵、降准、扑街、工闹

3个音节：犀利哥、章鱼哥、蛟龙号、天地图、羊羔体、微新闻、未来信、经转商、偷票房、凡客体、能博会、橡皮人、微博控、被联盟、黑灯率、上班奴、伤不起、云电视、微电影、限娱令、走转改、咆哮体、淘宝体、轻博客、人人贷、比特币、小高考、青年礼

4个音节：呜呜祖拉、维基解密、新国十条、胶囊公寓、世博护照、中国服务、立体快巴、低碳旅游、时间芯片、微博问诊、单行单停、车载菜市、拼房养老、灌水公司

5个音节：中国达人秀、柠檬水起义、网店实名制、酒店试睡员、张悟本现象、低碳交通卡、垃圾减量日、电子预约券、中国独秀论、火山灰危机、郭美美事件、世纪光棍节

6个音节：打四黑除四害、低药物化治疗、微博应用元年、中国式过马路、现在就要一代、星载监视相机、景区拥挤指数、新主流消费群、城市烦恼指数、VDT症候群、中央八项规定、巴中经济走廊、两区一圈一带、配售型保障房、合作型保障房、配租型保障房、第五个现代化、乡村记忆工程、且行且珍惜体

7个音节：绿色低碳信用卡、世界完全对称日、微博廉政观察员、H7N9禽流感、东海防空识别区、中国经济升级版、自住型商品住房、老虎苍蝇一起打、南海防空识别区、中国式到此一游

8个音节：中国汉字听写大会、烟花燃放气象指数

13个音节：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

新词语结构分析如表2所示。

语料举例：

主谓：人艰不拆、我伙呆、钱滚番、沪港通、沪股通、小官巨腐、心塞、脑洞大开、楼亲亲、楼改、媒曝、楼超超、楼挤挤、楼陷陷、三化同步、楼加加、农标对接、人脉变现、温州金改、入件难

定中：定制公交、中国大妈、光盘行动、土豪金、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井底人、抗日神剧、春运神器、神对话、外围女、微理财、高知坏人、神字幕、像素眼、始发仓、医疗码、萌经济、标签女、胶囊公寓、网店实名制、中国服务、微新闻、表情帝

状中：众筹、偶合死亡、定向降准、秒抢、秒光、有偿沉默、闪拍、傍焦营销、雅赠、按揭治病、默舞、秒空、裸诉、盲接、裸驾、秒转、秒赞、裸辞、黑飞、裸晒、拼养、微博问政、洗脸死、微博招聘、哼唱搜索、裸购

表2. 结构分析表

动宾：爆表、挪假、点赞、清卡、护蓝、打硫、扒市长、冲考、毁料、补床头、废嫖、拱红线、占中、任性、集赞、抓常、蹭跑、弃星、避霾、虐星、舔屏、傍焦、清霾、约饭、走课、脱埃、走工、刷墙、卖赞、晒四公、刷活、晕岗、扫款、给力

补充：飘过、户多多、壁咚、腐不起、伤不起、hold住、伤得起

联合并列：土豪、庸懒散奢、断供弃房、签字背书、高大上、喜大普奔、容时容差、不明觉厉、两退一围、双独二胎、锁长放短、寻虎找蝇、两区一圈一带、打虎拍蝇、丑萌、高冷、自发自还、一剧两星、不作不死、换位沉底

加前缀：云家政、云视讯、云手表、云链、云播放、云按揭、云罐、被联盟、被署名、被小三、被上楼、被上网、被明星、被第一、被坚强、云物流、被弟子、被逝世、被炮灰、被作弊、云会议

加后缀：新四化、硬座宝、光盘族、标准门、占票族、超生门、弃跑族、马上体、招嫖门、包裹体、剁手族、医付宝、挂证族、沈从文体、夜淘族、扫码族、腹黑体、公式体、土豪体、微信族、叹老族、话费宝、弟控、陪跑族、科技粉、阴天族、网囤族

谐音：十面霾伏、知女、辛奇、皇瓜、心常态、腐利、呜呜祖拉、蒜你狠、豆你玩、神马、姜你军、糖高宗、瓦瓦祖拉、切客、苹什么、闹太套、油你涨、煤超疯、足囚协会、糖玄宗、药你苦、虾死你、鸽你肉、毕剩客、谣盐、恐聚、蒜你贱、碑剧、妻税、官心病、付二贷、好莱虎、向钱葱、葱击波、羊贵妃、基情戏

仿词：冷无缺、床东、高姐、贵羊羊、品委

借代：小青柠、舞娣、小白菜、苹果皮、开领、北约、华约、绿羊羊、油米、零百千万、小蓝莓、格子领、日不落、橙领、女蜂、粉、高美美、男粉领

简称缩略：四风、四非、公咨委、两保户、三严三实、深改、亚投行、混改、亚太梦、跑男、超演、汉听、迷马、“三走”活动、讲懂守、两带一路、自干五、两微一端、高洋上、三项清单、弃疗、全深改、森女

比喻：弹幕、房耗子、玻璃门、药老鼠、硬短板

意译：疯克鸡

音译：慕课、安代克、拜客、推他、艾特

复句：老虎苍蝇一起打、画窗充景、纵蝇为害、路转粉、维基揭秘、经转商、以善代刑、直改名、化税为薪、经转限、网游下乡、人伤黄牛、易粪相食、影翻剧、现在就要一代、逢提必疑、民资入铁、官话民说

数字 + 字母：PM1、3D

字母 + 汉字：Q仔、笨nana

字母：@

通过上面两个表格可以发现：

1) 10年14年的新词语的音节数量以三音节最多，占比达到48.2%，其次是四个音节，占比24.4%，第三才是双音节词，由此可以看出新词语的多音节化的趋势。

2) 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结构以偏正最多，占比63.9%。而偏正中又以定中式较多。

3. 构式分析

根据统计数据，本文选取了“××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这些典型的三音节定中构式从构式语法的角度来分析现代汉语新词语中这几种构式的形成机制和能产性，以及这种现象对现代汉语构词法的影响。

3.1. 几种构式形成机制

根据认知构式语法，构式是约定俗成的形义或形功配对体。从构式的范畴和属性看，××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都是构式，他们都受到汉民族内在语言组织方式和高频构式“定中构式”的压制。在现实世界中，随着新情况和新行为的出现，为了表达的需要，人们需要借助到原有语言对其进行语符化和概念化，在语符化和概念化的过程中，人们往往受到自己语言知识组织方式的制约，倾向于使用具有原型效应的词法构式，即类词缀化 [3]。现实社会语用表达的需要是××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这些结构固化为构式的初始动因，“定中构式”是汉语构词的常规句法关系的选择，在构词法中具有绝对先用权，就形成了××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这些构式，而这些构式真正到现实生活使用中还需要一个区别其意义核心的概念，而这概念的选择又受到人类认知的制约。

即社会文化语用需要定中构式人类认知构式

接下来具体分析新词语的构式形成过程：

3.1.1. “××哥/姐”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哥/姐”的释义是：

哥：① 兄，同父母(或只同父，只同母)或同族同辈而年龄比自己大的男子。

② 称呼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男子。

姐：① 称同父母(或只同父、只同母)而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子。

② 对比自己年纪大的同辈女性的称呼。

③ 对未婚女子的通称。

在10年到14年新词语语料中，“哥”多指少年以上，老年以下男性或雄性动物，如：犀利哥、瞌睡哥、章鱼哥等，“姐”多指少年以上，老年以下女性，如：微笑姐、扫帚姐等。相较于现代汉语词典中的释义，新词语的“哥/姐”没有了年龄上的限制，变成了非常普遍的用来区别性别的称呼。并且通过对新词语语料的分析，不难看出“××哥/姐”的能产性很高，这可以从自主依存的角度分析，Langacker曾指出，构式与其组成成分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的一类就是构式从其成分结构传承侧显决定因子。在“××哥/姐”构式中，“哥/姐”是侧显决定因子，决定表达式的所指，具有自主性，而“××”是修饰成分，决定侧显体的区别性特征，具有依存性，但是“××”是未知的，构式的参照点相对就开放，包容度也就增强，能产性就高。

3.1.2. “××体”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体”的释义是：

① 人、动物的全身：身体｜体重｜体温｜体质｜体征｜体能｜体貌｜体魄。

② 身体的一部分：四体｜五体投地。

③ 事物的本身或全部：物体｜主体｜群体。

④ 物质存在的状态或形状：固体｜液体｜体积。

⑤ 文章或书法的样式、风格：体裁(文学作品的表现形式，可分为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文体(文章的体裁，如“骚体”、“骈体”、“旧体诗”) ｜字体。

⑥ 事物的格局、规矩：体系｜体制。

⑦ 亲身经验、领悟：体知(亲自查知)｜体味｜身体力行。

⑧ 设身处地为人着想：体谅｜体贴｜体恤。

⑨ 与“用”相对。“体”与“用”是中国古典哲学的一对范畴，指“本体”和“作用”。一般认为“体”是最根本的、内在的；“用”是“体”的外在表现。

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体”是指风格，是对词典中第5个义项的扩展，从“文章或书法的样式、风格”扩展为“样式、风格”，这个“风格”可以是任何事情的风格，如：淘宝体、咆哮体、凡客体等，“体”是构式“××体”的侧显决定因子，是构式的主要意义所在，前面的内容修饰限制“体”，形成能产性很高的定中构式“××体”。

3.1.3. “××门”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门”的释义是：

① 建筑物的出入口，又指安装在出入口能开关的装置：门儿｜门口｜开门见山。

② 形状或作用像门的东西：电门。

③ 途径，诀窍：门径｜门道儿。

④ 旧时指封建家族或家族的一支，现亦指一般的家庭：门第｜门风｜门婿。

⑤ 事物的分类：分门别类。

⑥ 宗教的教派或学术思想的派别：教门｜门徒。

⑦ 量词：一门大炮。

⑧ 姓。

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门”主要指什么什么事件(多指丑闻，不好的事情)，这种说法源自七十年代尼克松总统的“水门事件”。这是美国历史上最不光彩的政治丑闻之一。水门事件的英文是Watergate scadal，水门事件后不久，英语里就多了一个后缀词“-gate”，中文就直译为“门”，意思是：类似于水门事件的大丑闻。人类的认知也逐渐接受“门”作为事件和丑闻的意思，在构式“××门”中“门”就变成了意义的主要承担者，即侧显决定因子。

3.1.4. “微××”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微”的释义是：

① 细小；轻微：微风｜微笑｜轻微｜无微不至。

② 精深奥妙：微妙｜精微｜微言大义。

③ 衰败；低下：卑微｜衰微｜微贱。

④ 主单位的百万分之一：微米｜微安。

在新词语中的“微”主要取其“细小、短小”的意思，如：微信、微博、微评、微单、微新闻等，相较于现代汉语词典中的释义，新词语中的“微”意义范围更加狭窄，只专注于“细小、短小”的义项产生新词，这是因为“微”是具有原型效应的，这基于人们的语言认知组织方式。

3.1.5. “××族”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族”的释义是：

① 亲属，泛指同姓之亲：族规｜族长｜家族。

② 指具有共同起源和共同遗传特征的人群：种族。

③ 指在历史上形成的人群的稳定共同体，他们有共同的语言、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心理素质：民族。

④ 聚居而有血统关系的人群的统称：宗族｜氏族｜部族。

⑤ 事物有共同属性的一大类：芳香族。

⑥ 封建时代的一种残酷刑罚，一人有罪，把全家或包括母亲、妻家的人都杀死：族灭。

⑦ 聚合，集中：云气不待族而雨。

可以发现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族”在词中的位置有前有后：族规、部族。而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族”都是在词后，做词缀用。如：伪婚族、淘港族、拧盖族等，形成构式“××族”。在构式“××族”中是使用“事物有共同属性的一大类”这一义项，由于时代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人们出于表达的需要，会对于类似的现象或事物采用借用、仿拟的方式造词。

3.1.6. “云××”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云”的释义是：

① 说话，引文：人云亦云｜子曰诗云｜云云。

② 文言助词，句首句中句末都用：云谁之思｜岁云暮矣，着记时也云。

③ 水气上升遇冷凝聚成微小的水珠，成团地在空中飘浮：行云流水。云蒸霞蔚。

④ 指中国“云南省”：云腿(云南省出产的火腿)｜云烟(云南省出产的香烟)。

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云”是指一种网络服务器，服务器跟用户是通过纯数据交流，不用面对面交流，而服务器的物理实体可以分布在任何地方。而“云××”是一种计算机用语，是来自于外国。如云计算这个词可能是借用量子物理中的“电子云”，强调说明计算的弥漫性、无所不在的分布性和社会性特征。量子物理中的“电子云”就是在原子核周围运用的电子是没有规律的、弥漫空间的、云状的存在。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这个义项是从“云”本身的“空中漂浮的成团小水珠”这个义项引申出来的，是人类认知的仿拟。

3.1.7. “××控”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控”的释义是：

① 告状，指出罪恶：控告｜控诉｜指控｜被控。

② 节制，驾驭：控制｜遥控。

③ 开弓：弓不再控。

④ 投：控于地。

⑤ 人的头部朝下或使让残液流出容器的口朝下：控净｜控一控。

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控”是指特别喜欢某事/物的人，如：微博控、签到控、推特控。“控”源于英文单词complex (情结)的前头音(con)，日本人借用过来(コン)，按照日元语法形成“某某控”的语言景观重构。“控”应当是一种新式的社会认知的自我投射。

3.1.8. “神××”构式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神”的释义是：

① 迷信的人称天地万物的创造者和所崇拜的人死后的精灵：神仙｜神怪｜神主｜神社｜神农｜神甫｜神权｜鬼使神差。

② 不可思议的，特别希奇的：神秘｜神奇｜神异｜神话｜神机妙算。

③ 不平凡的，特别高超的：神勇｜神医｜神通｜神圣｜神速。

④ 心思，心力，注意力：劳神｜凝神｜神魂颠倒。

⑤ 表情：神色｜神采｜神姿｜神志。

⑥ 精神：神清气爽。

⑦ 姓。

在10年到14年的新词语中，“神”主要是借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第三个义项，“不平凡的，特别高超的”，如“神字幕、神操作、神对话”。在新情况出现时，人类就会借用原有的语言对其进行概念化，这就是人类的认知习惯。

3.2. 总结

以上就“××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为例对构式进行了分析，可以发现“××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是一样的形成机制。在广义的社会文化语用因素的作用下，新事物、新思潮和新观念的出现需要一种新的表达，这是新词语产生的最重要的社会原因，对于一些类似的或是人们通过隐喻思维能够得到认知的，人们偏向于通过仿拟的方式进行概念化，“××哥/姐、××体、××门、微××、××族、云××、××控、神××”就是仿拟。这种仿拟因为具有较高的使用频率，统计先用权和包容度，因而固化为构式存储在语法网络系统中，在新表达需要时会得到优先提取，这也是语言经济性原则的一种体现。而这些构式的高频使用也使其具有现代汉语中词缀化和范畴化的趋势。

以下绘制构式形成机制图解，见图1 [3]。

3.3. 三音节化趋势

冯胜利曾指出：双音节音步是汉语最基本的标准音步，具有绝对有限的实现权。“双音构式”是现代汉语构词中具有原型小影的词法构式，但通过数据统计发现，10年到14年新词语中三音节词语数量最多，达到1188个，占比48.2% (见表1)。通过数据可以发现现代汉语双音节制约已经不明显，三音节趋势明显，代汉语新词语的音节构成向多音节化方向发展是有一定理据性的。首先新生事物是丰富多彩的，也是复杂的，要精细地表达复杂的新事物、新概念，双音节词语往往无能为力。其次与交际者的交际需求有关。在双音节和多音节都能满足人们交际需求的情况下，人们首先追求的是简洁、经济，但是当双音节词语无法满足人的交际需求时，就要用多音节词语来填补这种交际真空 [1]。可以预见，未来现代汉语三音节词会成为一个主流之一。

图1. 构式形成机制图解

3.4. 新词语对现代汉语构词的影响

通过上述分析，现代汉语三音节的偏正复合词占主流。从认知构式语法的视角，尝试从构式压制的角度分析构式的形成，并从自主依存关系的角度来分析构式的能产性。可以确认，现代汉语中三音节的偏正复合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在未来的语言发展中，一定会对现代汉语构词法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但是要说明的是，语言和文化现象一样，都是出于不断的更新变化当中，本文分析的构式也会呈现动态的发展变化，语言本体研究同样的也要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而变化，这样才能更好地研究语言。

3.5. 构式对语言教学的启示

言语的构式也是人类对事实、情况、周围事物的状态等结构进行抽象认知、生成概念、组建图式的结果。人们将他们的所见所闻，构建成自己的经验和体验。这些认知贮存在人们的头脑中，在遇到新事物时，可以调用来认识新事物。认知通过语言来表达，所以语言活动是一种认知活动。人们将个人的认知意义融入语言学习中。有意义的学习可以提高学习效果。在语言教学过程中就要提倡有意义的学习，首先，学习材料除了可读、实用、有趣、多样和全面之外，一定得适应学习者的需求、兴趣和情感。其次，学习过程应尽量提升学习者的兴趣和激发学习者的积极性，要回顾旧知识和掌握新知识。同时，充分利用学习者已有的认知来认识体验新知识。最终，激励学习者广泛阅读，积极参加社会实践，丰富知识。

4. 结语

“语言也不脱离文化而存在，就是说，不脱离社会流传下来的、决定我们生活面貌的风俗和信仰的总体。”语言和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语言会随着社会事物的消长而产生变化。在语言的三大要素中，词汇是最为活跃、敏感，最具代表性的部分。随着社会的发展，各个领域都产生了许多新的现象，汉语词汇也在不断更新以适应这种变化。通过上述对10年到14年新词语的分析发现：

1) 附加式的新词结构有很强的规律性，一些词缀和类词缀构词能力非常强，逐渐固定下来成为构式。

2) 三音节趋势逐渐加强。

3) 偏正式结构的新词占大多数。这些构式无疑会对现代汉语的构词法产生重要影响，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内的主流。

文章引用

周双燕. 现代汉语新词语的语块构式分析
Analysis of the Block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hinese New Words[J]. 现代语言学, 2019, 07(06): 921-930. https://doi.org/10.12677/ML.2019.76121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