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丽

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天津

收稿日期：2023年5月31日；录用日期：2023年9月4日；发布日期：2023年9月18日

摘要

礼貌原则作为语用学的重要议题之一，提出较早，一直受到众多学者的关注。相对来说，不礼貌现象研究起步较晚，但近年来受到学者愈来愈多的关注。冲突话语是日常生活交往中普遍的语言现象，学者们基于不同视角研究夫妻冲突话语、亲子冲突话语等不同冲突话语。本文结合不礼貌与冲突话语，从不礼貌角度出发，以Bousfield 2008年提出的不礼貌理论为依据，研究了国内真人秀节目《再见爱人》中的夫妻冲突话语。研究发现，夫妻冲突话语中共使用了13类不礼貌策略和3种不礼貌回应模式，不同夫妻使用不礼貌策略的特点不同，这与夫妻相处模式和夫妻双方性格息息相关。本研究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夫妻间的冲突话语，有助于人们在人际交往中塑造和谐的人际关系。

关键词

不礼貌原则，夫妻冲突话语，《再见爱人》

Analysis of 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politeness Theory

—A Case Study on See You Again

Xiuli Zhu

School of English Language, 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Tianjin

Received: May 31^st, 2023; accepted: Sep. 4^th, 2023; published: Sep. 18^th, 2023

ABSTRACT

As one of the indispensable topics in pragmatics, Politeness principle has always attracted researchers’ high attention. Relatively, impoliteness study is proposed later, but it attracts more and more scholars’ stress in recent years. Conflict talk is prevailing and ubiquitous phenomenon in our daily life.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scholars conduct studies on different conflict talks, such as conflict talks between couples and parent-child conflict tal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politeness, this paper probes into conflict talks between couples in the reality television show See You Again. The study finds that 13 impoliteness strategies and 3 response patterns have applied to linguistic data in this thesis. The use of impoliteness strategies by different couples presents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which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marital relationship pattern and the personality of couples. This paper conduces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conflict talks between couples and helps people to shape harmonious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in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Keywords:Impoliteness Principles, 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 See You Again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1. 研究背景

1.1. 研究现状

冲突性话语指交际双方因见解、原则等不同而在用语上所引起的某种对立或争论状态( [1] , p. 1)。按照不同的关注焦点，国内学者基于不同视角对不同冲突话语进行了研究，如研究夫妻冲突话语 [2] 、亲子冲突话语 [3] 、婆媳冲突话语 [4] 、朋友冲突话语 [5] 、师生冲突话语 [6] 、政治冲突话语 [7] 和网络冲突话语 [8] 等，学者多从电视剧中选取语料以研究亲子、夫妻、婆媳和朋友等关系间的冲突性话语。

其中，在夫妻冲突话语研究中，学者结合了不同理论，赖小玉(2011)基于语言顺应论研究了汉语语境下的夫妻冲突话语，分析了冲突性话语的语言表现，揭示了冲突性话语的语用功能和顺应性特征 [9] 。何暄、丁春兰(2011)研究了美国电视剧《欲乱绝情妻》的剧本,探究了夫妻冲突话语的毗邻结构与冲突的关系 [10] 。刘峰(2016)以美国电视剧《摩登家庭》中的夫妻对话为语料，依据Culpeper的不礼貌理论框架，研究分析了夫妻间的冲突性话语 [2] 。许淑瑶(2019)从合作原则角度分析了《绝望主妇》中夫妻间的冲突性话语，描述了夫妻双方使用的语言策略 [11] 。马巧艳(2021)基于夫妻冲突话语探讨了夫妻之间的身份建构问题 [12] 。

1.2. 研究问题

从上一小节中的文献回顾中可以发现，从不礼貌原则角度研究夫妻冲突话语的研究较少，且现有相关研究大多以《摩登家庭》和《绝望主妇》等经典美国电视剧为语料，美国电视剧与国内文化背景存在差异，而以汉语语境为背景的研究也多从电视剧中选取语料，鲜有研究从真人秀节目中选取语料研究夫妻冲突话语。真人秀节目比纯虚构类电视剧更具真实性，因此，基于前人的研究，本文以Bousfield [13] 于2008年提出的不礼貌理论为依据，以国内离婚类真人秀节目《再见爱人》中三对夫妻的对话为语料，研究与分析这三对夫妻间的冲突话语，试图回答如下问题。

(1) 在《再见爱人》中的夫妻冲突话语中，采用了哪些不礼貌策略和回应模式？

(2) 不同夫妻在冲突话语中采取的不礼貌策略的特点及原因是什么？

2. 理论依据

2.1. 什么是不礼貌

虽然不礼貌现象在交际生活中是非常常见的现象，但早期学者主要关注语言运用中的礼貌现象，并做出了相关讨论：“面子”问题 [14] 、正反面“面子”和积极与消极礼貌 [15] 、礼貌原则 [16] ，而对不礼貌现象的认识主要基于礼貌现象，不礼貌与礼貌对立。

Culpeper [17] 认为不礼貌指交际者使用某些策略而故意造成社会矛盾的现象，在社会交际活动中至关重要，值得学者的关注与讨论，并提出了研究不礼貌现象的理论框架。自此，学界对不礼貌研究有了新的认识，开始关注语言运用中的不礼貌现象。不同学者针对不礼貌现象，提出了不同的定义。Bousfield ( [13] , p. 72)认为不礼貌是指说话人直接故意攻击或损害听话人的面子，或通过暗示等手段间接传达不礼貌的话语，不礼貌是特定语境下的面子攻击。

2.2. Bousfield的不礼貌理论

Bousfield [13] 补充完善了Culpeper [17] 的不礼貌理论框架，提出了新的不礼貌理论，本节将介绍Bousfield [13] 的不礼貌策略。

2.2.1. Bousfield的不礼貌输出策略

Bousfield认为不礼貌策略只有“直接不礼貌”和“间接不礼貌”两种不礼貌模式。直接不礼貌较为常见，是指说话人故意直接使用不礼貌策略损害听话人的面子和利益；间接不礼貌指间接损害听话人的面子和利益。

Bousfield基于前人的理论，共提出了18种不礼貌输出策略：① 冷落、怠慢听者；② 与听话人脱离关系；③ 漠不关心、不感兴趣；④ 使用不适当的身份标识；⑤ 意见分歧；⑥ 使用禁忌词；⑦ 恐吓；⑧ 蔑视或嘲笑；⑨ 明确将听话人与消极方面相关联；⑩ 使用晦涩难懂的词；⑪ 侵入听话人的空间；⑫ 提起对听话人的恩惠；⑬ 批评、指责；⑭ 阻拦、阻碍；⑮ 角色转换；⑯ 挑战听话人；⑰ 讽刺；⑱ 言语激烈、辱骂。

2.2.2. Bousfield的不礼貌回应策略

Bousfield认为对于说话人的不礼貌，听话人可能选择不回应，若回应，回应不礼貌行为一般包括接受不礼貌和正面回击不礼貌，听话人反击的方式可能有攻击和防卫，防卫即听话人为自己辩解，用面子维护还击面子威胁。因此共有三种不礼貌回应模式：攻击–攻击回应模式、攻击–防卫回应模式、攻击–妥协回应模式。

3. 语料分析与讨论

3.1. 研究语料与方法

夫妻冲突话语涉及夫妻双方的隐私问题，从现实生活中难以收集，而电视剧中的夫妻是虚构的，《再见爱人》是中国首档婚姻纪实观察真人秀节目，由“观察团”和“旅行团”组成，旅行团由三对处于情感危机的夫妻组成：婚龄十年、离异一年的章贺、郭柯宇夫妇；正考虑离婚的魏巍、佟晨洁夫妇；处于离婚冷静期的王秋雨、朱雅琼夫妇，三对夫妻进行了为期18天的旅行，直面婚姻中的问题，将问题真实地呈现给了观众，在陌生旅途中，处于情感危机的三对夫妻都各自出现了争吵，从而产生了大量冲突话语，因此这些话语可以作为本研究的理想语料。

本研究主要采用定性和对比的分析方法，从不礼貌原则的角度，分析三对夫妻冲突话语所使用的不礼貌策略和回应模式，并对比分析三对夫妻采取的不礼貌策略的特点及原因。

3.2. 研究结果与讨论

节目《再见爱人》共有13期，讲述了三对夫妻18天的新疆之旅，三对夫妻在旅途中会一起谈论各自婚姻中存在的问题，夫妻双方在谈论自身婚姻问题中都会出现争论，而面对旅途中路线规划、食物选择等问题，夫妻间更是冲突不断。在13期内容中，冲突性话语场景共出现52次，Bousfield所总结的不礼貌策略在这些冲突话语中大多数都有相应体现，共有13类不礼貌策略出现，其中“意见分歧”、“批评、指责”、“冷落、怠慢听者”和“与听话人脱离关系”出现频率最高。三种不礼貌回应模式在夫妻冲突话语中均有体现，攻击–攻击回应模式和攻击–防卫回应模式出现次数最多。限于篇幅，本文只选取相应语料分析出现频率最高的不礼貌策略和不礼貌回应模式，语料为节目中夫妻对话的转写文本，其中，语料中出现的括号内文字为笔者加注。

3.2.1. 夫妻冲突话语中所使用的不礼貌策略

1) 意见分歧

情景1：佟晨洁和魏巍谈论魏巍酗酒和生孩子的问题。

魏巍：为什么我很喜欢和哥们在一起，是因为我小时候跟我父亲相处得太少了，基本上没什么交流，我有很多兄弟都是哥哥，跟他们在一起玩，会有安全感，跟他们在一起会觉得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佟晨洁：你又在为你的喝酒找理由了。

魏巍：你看，这就是你觉得我在找理由，但其实是我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是需要这个东西的。

佟晨洁：所以我才强调说为什么生了孩子后你要陪他。

魏巍：我没说不陪啊，没说不陪，我现在在说我的感受，你又跟我说孩子的感受。

佟晨洁：不是，那我问你啊，如果就是真的没有孩子，就我们两个，好好的，行吗？

魏巍：不行，不能永远没有孩子。

佟晨洁：可我觉得要孩子是对我们关系的一个挑战。

魏巍希望佟晨洁生孩子，但佟晨洁认为他酗酒，情绪不稳定，无法好好照顾孩子，生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挑战，可是魏巍认为自己经常和朋友喝酒是因为需要朋友陪伴，和以后要陪孩子不冲突。双方就酗酒和生孩子问题发生争执，最后被其他夫妻劝停。

情景2：朱雅琼在生活中很喜欢时不时唱歌，或者让王秋雨一起跟着唱歌或跳舞，因此朱雅琼、王秋雨夫妇和在场嘉宾开始谈论生活中的情趣和浪漫问题。

朱雅琼：我是一个非常浪漫有趣的人，生活本来就是你情绪到那个份上了，你就做一些符合情绪来的事儿(指即兴唱歌或跳舞等突发奇想的事)。

王秋雨：符合你的情绪可是破坏了我的情绪，很简单你都会破坏，我觉得你没有照顾对方的情绪，你太自我了，你稍微有点在意我，你都不会这么做的，两个人你要照顾我的感受，可是你只管你的感受，而没有照顾我的感受，我的感受就是我不想这么做。

朱雅琼：你提前告诉我就没有问题。

王秋雨：我提前告诉你？你那些(随兴想做的)事本来你就没有提前告诉我，今天我要跟你唱歌、要跟你跳舞，你提前告诉我了吗？

朱雅琼：那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要唱歌、要跳舞。

朱雅琼作为浪漫主义，认为生活中需要浪漫，情绪到了，和伴侣随兴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很正常，但是王秋雨比较务实，不想这么做，他认为朱雅琼这样做经常会让他没有计划，打破他的生活节奏，两人经常因为生活浪漫这个问题发生争执，在情景2的对话中，朱雅琼想让王秋雨理解自己的浪漫，但王秋雨直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并指责对方想一出是一出很自我。

2) 批评、指责

情景3：三对夫妻一起吃饭时，提出奶茶应该加冰才好喝，魏巍主动去询问老板，但与新疆老板沟通较久，佟晨洁在一旁提醒魏巍说地简单直接点。

佟晨洁：KK (魏巍)，你就问有什么冰的饮料不就完了吗？

魏巍：我在问！

佟晨洁：(未回应)

魏巍：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我会跟别人沟通，你怎么每次都感觉我像个“白痴”一样，去那儿要个冰汽水，我难道不知道要冰汽水吗？你是觉得我这样没有智商，还是……我就先给人找冰块，你要让冰块放在这里面，才跟他说汽水，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逻辑，对不对？

佟晨洁：我只是为了保证你不要走两趟。

魏巍对佟晨洁插手教他如何询问冰块很不满，在餐桌上指责佟晨洁不该质疑他的能力，把他当“白痴”，他认为佟晨洁这样做使他丢了面子，于是连续反问对方，表达他的不满。

情景4：大家要出发去景点了，朱雅琼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大家都在上车点等她。

朱雅琼：我回来了，是这辆车吗？

王秋雨：你跑哪去了？你这样做？你知道十二点出发的啊？

朱雅琼：(未回应)

朱雅琼在快出发前，跑去别的地方，耽误了大家时间，王秋雨觉得她经常不懂事，做一些幼稚的事情，所以朱雅琼跑回来后，王秋雨接连质问她，表达自己的不满，朱雅琼没有回答，直接上了车。

3) 冷落、怠慢听者

情景5：章贺质问郭柯宇对他们十年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感受。

章贺：我们十年了，怎么就这样(分开)了呢？

郭柯宇：根本的问题就像咱们今天说的这个，你想听的，我说不出来，我想说的，你又不肯听，两个人在一起干嘛呢？不就是这个事吗？

章贺：我的意思是，这十年了，时间也不短了，就你对我们这十年的婚姻，你是怎么看的，你一个问题都没有想问我的吗？就是你不理解我的地方。

郭柯宇：没有。

章贺和郭柯宇结婚十年，可很少能够有效沟通，离婚时也没有沟通过感情中的问题，章贺参加节目，就是想借助旅行，弄清楚郭柯宇的感受，但是郭柯宇觉得他们彼此无法理解对方，十年都没有很好沟通过，离婚了再谈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对章贺提出的问题，回答都比较冷漠。

4) 与听话人脱离关系

情景6：郭柯宇在景点穿了一条裙子，让章贺给他买单。

郭柯宇：我这条裙子，你去买单，待会儿把钱给老板。

章贺：让维吾尔族小伙买单去，我买什么单，有没有搞错？你买这衣服干啥使？

郭柯宇：穿啊，穿呀，你买不买吧？

章贺：前妻谈个恋爱，我来付钱？没想明白这事儿。

郭柯宇单独去洗了个澡，回来和大家开玩笑，说节目组安排她去和一个维吾尔族小伙相亲，章贺信以为真，在郭柯宇提出让他买单时，章贺使用不礼貌策略，与郭柯宇脱离关系，表明他只是前夫，不适合买单，应该让“相亲对象”维族小伙替郭柯宇买单。

3.2.2. 夫妻冲突话语中所采用的不礼貌回应模式

前文已经讨论了语料中出现频率较高的不礼貌策略。本文的语料中，攻击–攻击和攻击–妥协回应模式出现次数最多。

1) 攻击–攻击

情景7：王秋雨朱雅琼自驾过关检查时发生争吵。

朱雅琼：四面车窗摇下来！

王秋雨：你能不能闭嘴！我一点都听不见，你就一直在说，我根本听不见它(导航)说什么。

朱雅琼：我都告诉你了！

王秋雨：你全都给我打断了，你能不能闭嘴。你武断得很，就不给别人机会，你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朱雅琼：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王秋雨：我没听见，我想自己听。你非要给我盖住(声音)，你能不能等别人说完，你再告诉我。

朱雅琼：那时候时间很紧张……

王秋雨：紧张的话你就闭嘴，让我自己听，你偏偏非要按你的意愿来。

朱雅琼：我看着你走错了，然后我不说话？而且那个路这么简单，那不需要听导航，在一个关口，你只能往前一条路，为什么需要导航？

王秋雨：我开车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说话，能不能闭嘴！

朱雅琼：我有时候不说话，你也会走错！

王秋雨：你有毛病啊，我走错就走错好了吧。

朱雅琼：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是个人都能知道啊？我只是告诉你走错了。

王秋雨：我就是不知道，我在开车，听我的好吧！

朱雅琼：我不说话，我可以。

朱雅琼和王秋雨自驾去下一个目的地，王秋雨开错了路，朱雅琼提醒他，过关口时，朱雅琼也提醒他检查要求，但王秋雨认为她说话影响他听导航语音，一直指责朱雅琼，打断她说话，让她闭嘴，王秋雨使用多个不礼貌策略损害朱雅琼的面子，朱雅琼也进行反击，指责王秋雨之前开错了路及他自己没听见检查要求，她好意提醒了，并暗讽事情简单，王秋雨却做不好，整个过程，双方冲突话语不断，互相损害对方的面子。

2) 攻击–防卫

情景8：魏巍因为佟晨洁当众说了他喝醉失态的事情生气。

佟晨洁：我们来这么多天，都没有看见星星。

魏巍：我最佩服你可以装得若无其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干嘛。还要让我装作没事，这很好笑。

佟晨洁：那你要怎样才能觉得你不累。

魏巍：弄我。

佟晨洁：我没有想弄你。

魏巍：你做到了。

佟晨洁：我没有想弄你。我再跟你说一遍，昨天我跟你说起这个事，真的是我看到他，我才突然想起来的。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魏巍：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反应？你觉得在那合适吗？

佟晨洁：这是我欠考虑的地方，这是我的不对。

魏巍前一晚喝醉酒失态，拉扯了别人，但他不记得了，佟晨洁在大家一起吃饭时说了出来，魏巍觉得她这样做使他很丢脸，很生气，认为她是故意要伤害他，面对魏巍的指责，佟晨洁没有直接攻击魏巍的面子，而是向他做出解释，说明当时的情况，并为自己的考虑不当道歉，没有进一步激化矛盾。

3.2.3. 三对夫妻采取的不礼貌策略的特点及原因

节目《再见爱人》的夫妻冲突话语中，“使用晦涩难懂的词”、“侵入听话人的空间”、“使用禁忌词”、“恐吓”和“言辞激烈、辱骂”等不礼貌策略没有出现。虽然三对有情感危机的夫妻，矛盾较多，使用了多种不礼貌策略，但是三对夫妻参加节目都是为了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希望通过节目可以得到改变，重新考虑离婚的问题，所以使用禁忌词、恐吓、辱骂等非常恶劣的不礼貌策略没有出现在三对夫妻的冲突话语中。

三对夫妻中，魏巍、佟晨洁夫妇发生冲突时使用的不礼貌策略多为“意见分歧”，他们经常因为谈论喝酒和生孩子的问题发生争执，佟晨洁认为魏巍如果不愿意戒酒，无法担起父亲的责任，佟晨洁是性格温和的一方，她采用的不礼貌策略一般不会非常具有攻击性，回应模式通常也是攻击–防卫模式，除了“喝酒”和“生孩子”问题，佟晨洁在生活上对魏巍都比较包容，有矛盾时，佟晨洁会及时解决，总的来说，他们的相处都比较和谐。

王秋雨、朱雅琼夫妇发生冲突时使用的不礼貌策略多为“意见分歧”和“批评、指责”，不礼貌回应模式通常也是攻击–攻击模式，他们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意见不一致，从而发生争吵，冲突时间也较长，期间会不停攻击对方，王秋雨经常会在发生冲突时批评朱雅琼。这对夫妻的年龄相差较大，性格也很不同，朱雅琼是浪漫主义，王秋雨却很务实，两个人都不能互相理解对方，经常有分歧，王秋雨也经常认为朱雅琼幼稚不懂事，经常像长辈一样批评、指责朱雅琼，而朱雅琼则认为王秋雨不爱她，所以才不耐烦。

章贺、郭柯宇夫妇相对特殊，他们已经离婚一年了，而且他们离婚前的相处模式就是经常相对沉默，在节目中，他们没有发生很激烈的争吵，但他们经常忽视、怠慢对方或者与对方脱离关系，他们经常强调他们已经离婚，郭柯宇多次说过他们十年婚姻中没有爱情。郭柯宇和章贺都是性格比较高傲，两个人疏于沟通，不愿意向对方妥协，发生争吵时互相攻击对方，最后不了了之，也没有解决矛盾。

总的来说，三对夫妻发生冲突时，采用的不礼貌策略特点不同，这和他们本身的夫妻相处模式相关，也和夫妻双方的性格相关，夫妻有一方的性格比较温和，另一方会及时找台阶下，相处就比较和谐，夫妻双方针锋相对，不肯让步或不愿沟通，夫妻关系就容易不和谐。

4. 结语

本文从离婚类节目《再见爱人》中选取语料，基于Bousfield所总结的不礼貌策略分析了三对夫妻的冲突话语，得出了他们在冲突话语中的不礼貌策略和回应模式的情况，并分析了三对夫妻采取的不礼貌策略的特点及影响他们选择的因素。

每个人在社会中都扮演不同的角色，每一种角色的话语都值得探讨。夫妻关系是社会生活中的常见人际关系，有其独特的交往特点，研究这一人际关系中的冲突话语有助于了解这一群体的交往方式，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夫妻间的冲突话语，对夫妻关系有积极作用，同时有助于人们在人际交往中塑造和谐的人际关系。

文章引用

朱秀丽. 基于不礼貌理论的夫妻冲突话语研究——以《再见爱人》为例
Analysis of 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politeness Theory—A Case Study on See You Again[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9): 3899-3906.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9523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