¹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社会发展学院，陕西 杨凌

²长安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陕西 西安

收稿日期：2023年11月15日；录用日期：2024年1月9日；发布日期：2024年1月16日

摘要

贫困心理的相关研究已经在心理学领域占据了重要地位，短视行为正是贫困心理负面内容中的突出问题。相对来说，贫困群体的短视行为更加明显，且这种行为表现还会因为情境不同而有所差异。作为跨期决策中的一种负向结果偏好，短视行为的个体会为了追求当下利益，忽略或放弃长远利益。本文通过对跨期决策以及短视行为相关文献进行整理，总结归纳了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包括短视行为的内涵、表现、影响因素以及产生后果等。对短视行为未来的研究进行评述与展望，为巩固我国脱贫成果以及共同富裕提供一定的参考。

关键词

短视行为，跨期决策，贫困心理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Short-Sighted Behavi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nti-Poverty

Rui Shi¹, Fujun Xie¹, Shilei Zhang^2*

¹College of Humanities & Social Development, Northwest A&F University, Yangling Shaanxi

²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Centre, Chang’an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Received: Nov. 15^th, 2023; accepted: Jan. 9^th, 2024; published: Jan. 16^th, 2024

ABSTRACT

The research on poverty psychology has occupied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field of psychology, and short-sighted behavior is a prominent problem in the negative content of poverty psychology. Comparatively speaking, the short-sighted behavior of the poor group is more obvious, and the performance of this behavior will vary depending on the situation. As a negative outcome preference in intertemporal decision-making, individuals with short-sighted behavior will ignore or give up long-term interests in order to pursue immediate interest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latest research results at home and abroad by collating the literature on intertemporal decision-making and short-sighted behavior, including the connotation, manifestations,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consequences of short-sighted behavior. This paper reviews and looks forward to the future research on short-sighted behavior, which provides a certain reference for consolidating the achievement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in China.

Keywords:Short-Sighted Behavior, Intertemporal Decision-Making, The Psychology of Poverty

Copyright © 2024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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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古往今来，贫困是人类社会的顽疾，因而反贫困，即缓解和消除贫困是每个国家和社会的治国安邦大计。历史上，在反贫困实践方面，英国在率先颁布济贫法之后，西方国家开始探索建立社会保险制度和福利国家体制，此后世界银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国际组织共同应对贫困问题，为全球的减贫事业做出了贡献。在理论方面，阿马蒂亚•森、阿比吉特•班纳吉等人开创性地提出了贫困产生的原因，以及如何进行反贫困，如森的能力贫困理论和多维度贫困的测量(Sen, 2006)。我国的反贫困战略从解决温饱、巩固，到“两不愁，三保障”(李培林，魏后凯，2016)，以及最终完成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不但解决了区域性整体贫困问题，同时形成了精准扶贫等中国特色的反贫困理论思想，为反贫困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综上所述，反贫困的两个重要研究方面为贫困概念的界定与测量，以及贫困的影响因素以及贫困群体的重要心理行为特征。当前，我国在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后，反贫困的目标任务已经从消除绝对贫困转为相对贫困，因此，从反贫困的视角梳理和总结贫困的影响因素以及群体心理行为特征，不但有助于我们总结打赢脱贫攻坚战的理论，同时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相对贫困及其治理以及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的启示。

近三十年来，随着制度的变迁，农村由流动性约束演变为短视行为，城镇由远期流动性约束也演变为短视行为(张邦科，邓胜梁，2012)。短视行为已经成为了反贫困领域的热点话题。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行为特点，短视行为会导致贫困群体长期陷入贫困、难以摆脱困境。同时，短视行为也是跨期决策中不理性行为的典型表现。在诸多跨期决策的研究中，学者们发现某些个体只注重当下的收益而忽视长远的更有利的收益。比如，瘾君子会更偏爱药物带来的即时效果，而不去通过禁欲换取未来的健康(Hugo & Editi, 2021)。有的人只考虑短期支出，而不选择把资金投入到未来的保障上(如储蓄、保险)。跨期决策中出现的这些短期效益和长期效益的选择差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给短期效用和长期效用赋予了不同的权重。有的个体会给短期效用赋予更高权重，对未来的收益或损失效用进行折扣，折扣后的效用小于其原本的效用，这种现象又被称为时间折扣(孙红月等，2016)。这类群体倾向于低估未来的前景，往往选择收益更小的即时结果(Franco-Watkins et al., 2016)。人们在时间折扣的思维中做出的非理性的跨期决策，就是短视行为的典型特征。需要注意的是，在不同的个体之间，在不同的情境下进行跨期决策，短视行为的表现会存在差异。

2. 短视行为的内涵

短视行为是个体为了追求当下的利益，忽略或放弃长远利益的行为表现。这类行为大多出现在低收入群体当中。因为缺乏自我控制能力，低收入群体在需要耐心完成的事情中无法坚持到底，也很少会在教育、身体健康、医疗生育、投资金融等短期获益少的方面投入金钱和精力(吴胜涛，张建新，2007)。

事实上，短视行为的本质就是时间折扣。人们对未来的收益和损失赋予了一定程度的折扣，当折扣后的效用相对当下效用表现不利时，就会偏向选择当下结果，但由于各种因素的限制，该结果可能并非更有利的结果。在时间折扣研究的基础上，也有学者发现了不符合时间折扣的现象——负折扣现象。有的人会在“现在损失100元”和“一周后损失100元”之间选择前者(孙红月等，2016)。这种选择倾向可能是受到了损失厌恶心理或者负性情绪的影响，具体机制还有待更进一步的探索。此外，学者们认为短视行为普遍存在于各种情境的跨期决策，并且跨期决策中的各类效应会对时间折扣产生影响，比如量级效应、延迟效应、间隔效应、符号效应(Frederick et al., 2002)以及框架效应(刘扬，孙彦，2014)等。

近年来，研究者发现“短视行为”是贫困群体的一项重要心理和行为特征，即低收入群体往往倾向于追求当下和近期的利益，因而忽略或放弃长远的利益。低收入人群往往很少在自己和后代的教育、身体健康、医疗生育、投资金融等短期获益较少的方面投入金钱和精力，他们缺乏自控力，在需要耐心和等待的事情中往往无法坚持到最后(吴胜涛，张建新，2007)。“短视行为”不但是贫困群体的行为特点，同样也是进一步导致长期或慢性贫困以及返贫的重要因素，两者组成了恶性循环的怪圈。为什么低收入群体会放弃长远利益，做出短视的行为？来自不同领域的研究者采取不同的视角解释贫困群体的短视行为，该问题已经成为贫困现象研究者们关注和争辩的热点问题之一。人类学和社会学认为贫困群体的短视行为是由于受到社会文化大环境对“贫困”固有印象的影响和误导；行为经济学、社会心理学和进化心理学都从缺乏资源的角度对贫困群体的短视行为进行解释。其中，行为经济学和社会心理学认为贫困群体的自身资源条件匮乏使其缺乏做出长远利益的追求机会，研究者发现资源稀缺的状态能够影响个体的信息加工和决策过程，形成认知负荷，损耗注意力和自我控制，导致个体暂时没有足够的“带宽”(心智能力)计划未来，最终导致短视行为，该视角逐渐成为贫困群体短视问题研究热点(Haushofer & Fehr, 2014)。而进化心理学认为由于贫困群体所处的生存环境资源匮乏，导致其知觉到的预期寿命低，即高死亡风险，进而导致其短视行为，正所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Pepper & Nettle, 2017)。

3. 短视的行为表现

相对来说，贫困群体的短视行为表现会更加明显。贫困的两种表现形式分别为物质贫困和精神贫困。精神贫困也是物质贫困的个体普遍存在的一种本质特征(胡原，曾维忠，2020)。有研究认为，贫困群体因为缺乏志向、信念消极，行为决策不理性，最终导致脱贫无力或脱贫效果不佳(杭承政，胡鞍钢，2017)。精神贫困的实质是个体失灵。比如，一项尼泊尔实证研究发现，在个体失灵的现象中，志向抱负的缺失会直接影响脱贫的内生动力，加剧贫困状态(Janzen et al., 2017)。感知自我效能(PSE)是相关研究的重要指标，低PSE会使人丧失动力，失去斗志(Wuepper & Lybbert, 2017)。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穷人面临的可能不仅是经济挑战，还有认知挑战。决策方面的困难进一步加重了他们本就稀缺的认知资源的负担(Schilbach et al., 2016)。

投资理财方面。因为没有合理的理财观念，短视群体往往债台高筑，存款意愿和数额都偏低，更倾向于及时行乐(Chowdry, Crawford, & Goodman, 2011; Livingstone & Lunt, 1992)。保持健康方面。相较于重视健康饮食的高收入群体，短视群体的行为习惯普遍较差，锻炼身体的频率更低(Brennan, Henry, Nicholson, Kotowicz, & Pasco, 2009; Droomers, Schrijvers, van de Mheen, & Mackenbach, 1998; Everson, Maty, Lynch, & Kaplan, 2002; Mobley et al., 2006)。除此之外，短视群体还会表现出更多的药物滥用、酒精依赖和吸烟等不良行为，这些都可能引发他们身体健康问题，进而导致其深陷贫困(Boyle & Offord, 1986; Daniel et al., 2009; Droomers, Schrijvers, Stronks, van de Mheen, & Mackenbach, 1999; Legleye, Janssen, Beck, Chau, & Khlat, 2011; Méjean et al., 2013)。生产生活方面。短视行为的个体往往不愿意承担风险，在工作和生产生活中相对保守。比如他们很少会为了长远目标而储蓄，有的甚至参与赌博或高利息借贷活动，在烟、酒方面的消费比重也会高出不少(方迎风，2019)。

4. 短视行为的影响因素

目前，关于短视行为的研究主要涉及短视行为特征的个体差异、影响情境因素以及产生原因等方面，但相关研究结论尚未达成一致。譬如在短视行为特征的个体差异研究中，有观点认为女性比男性更具远见，男性往往更容易表现出短视、风险规避或流动性限制。然而，此结论在其他学者的后续研究中并未得到支持(Liu et al., 2016)；在短视行为的影响情境因素研究中，有结论表明人们在收益情境下侧重于选择大而延时的选项，而在损失情境中则会更倾向于即时选项。但随后的研究结论恰恰与前者相反(周晶等，2020)；在短视行为的产生原因研究中，有学者就情绪在其中的作用展开了研究，结论指出个体进行跨期决策时所体验到的确定感和控制感，以及与之相伴生的偶然愤怒情绪会增强其延迟满足倾向，而其他情况则不然(宋锡妍等，2021)。基于此，不难发现，对于短视行为的相关研究我们只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能得出更为普遍的结论。结合各项研究，短视行为是期决策不同的结果，主要受到多种因素影响。

4.1. 情绪因素

从决策者自身来看，决策当下的情绪会对决策结果产生明显影响。对此，相关研究表明人们在负面情绪下的时间折扣率会增大，相对偏爱短期选项。此外，有研究进一步指出，在决策过程中情绪可以被细分为决策前情绪、决策中情绪和决策后情绪(蒋元萍，孙红月，2019)。既有研究主要围绕决策前情绪和决策中情绪展开，且研究深入细化到了诸如愤怒、恐惧等具体情绪(佘升翔等，2016；宋锡妍等，2021)。

4.2. 注意力因素

人们在决策中的关注点会影响行为偏好。在消费过程中，如果人们更多的关注消费金额，就会偏向于推迟购买行为直到打折；但如果关注点聚焦在何时获得产品，行为决策就会偏向立即购买(Geoffrey Fisher, 2021)。这种因为关注点不同而产生的行为差异就会对时间感知产生影响。徐岚等提出拥有线性时间观的人的时间感知比拥有循环时间观的人更长，而时间感知更长的人在跨期决策中就会偏好即时选项(徐岚等，2019)。

4.3. 认知资源因素

自我控制在跨期决策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自我控制能力较强的人，在解释事物时用较高的解释水平进行理解，即通过抽象的形式进行概括(曹聪，李乃何，2012)。在跨期决策中要想获得长远的收益就需要具备更强的控制力与忍耐力。因此，自我控制成为了短视行为研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而即时价值的偏向，从儿童到成人都普遍存在(Kim, Hwang, & Lee, 2008)。对该种偏向的具体调控进行研究，能够指导人们更理性地为未来做出规划。因此，也成为了学术界热议的话题(梁竹苑，刘欢，2011)。

某种意义上讲，短视行为的产生更多是因为个体认知资源的缺失。在面临困难时做出决定，往往会加重人们稀缺性认知资源的负担(Schilbach et al., 2016)，让自我控制能力下降。认知控制能力一旦被耗尽，认知资源的缺乏会使得决策更加困难(Spears, 2010)，人们无法理性地进行自我控制和长期规划，最终导致短视行为的出现。

4.4. 经济文化因素

人们会通过时间折扣的计算，对财富的回报来进行选择。拥有的财富较少时，个体会更容易出现短视行为(do Nascimento, 2021)。比如，对于农村居民来说，其收入预期相对较低，收入增长前景不明确，预期消费相比来说会更低，因此对于他们来说“短视行为”的特征可能会表现得更加明显(朱信凯，杨顺江，2001)。

由于文化差异，中国人相比白种人在跨期决策中更容易表现短视倾向(Liu et al., 2016)。有研究表明，我国文化属于集体主义文化，民众购买养老保险率过低，并没有为未来做好充足的准备，相对来说比较短视；而在个人主义文化为主的美国则恰恰相反，这说明同样短视的选择偏好基于文化差异也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阿不来提江等，2015)。西方消费经济理论假定：人们会按照一生来规划自己的消费。但基于我国的社会条件和文化传统，普遍存在各种阶段性大型消费，并且目前提供私人信贷的服务尚不发达，为了应付这种阶段性的消费，人们就会出现短期储蓄目标，这样很容易导致“短视行为”的产生(胡坚，钱宥妮，2005)。

5. 短视造成的后果

跨期决策相关研究的结论被应用于很多方面，诸如人们的消费行为、储蓄行为、社会福利、政府决策、企业管理等，但是许多研究也表明，人们在各种因素的限制下并不能理性地在跨期决策中做出选择。关于造成人们短视行为的限制因素的研究也已经有了多方面的开展，比如针对健康领域来说，人们需要在短期成本以及未来的长期健康收益之间做出选择(吴小菊等，2020)。短视行为的人会表现出滥用药物、抽烟酗酒等不健康的行为，选择当下的一时欢愉，对未来健康的投入较少(Boyle & Offord, 1986; Daniel et al., 2009; Droomers, Schrijvers, Stronks, van de Mheen, & Mackenbach, 1999; Legleye, Janssen, Beck, Chau, & Khlat, 2011; Méjean et al., 2013)。

短视行为会导致人们在消费中表现出较强的主观性和有限的理性(谭洪业，徐会奇，2015)。具有短视特征的消费者往往会夸大福利支出不平等差异(Pashardes, 1986)。持续的低收入会影响人们对贫困或经济困难的认知，产生短视的行为特征，而他们的这种主观负面情绪反过来又可能会影响他们个人的贫困状况和创收能力(Ayllón & Fusco, 2017)。此外，过大的生活压力和消极情绪，会增加人们对较小、较早收益的选择(Haushofer et al., 2021)。陈希希和何贵兵也在此前的研究中提出，压力会通过一系列作用使人更加短视(陈希希，何贵兵，2014)，负面的状态将进一步导致短视和损失厌恶的决策(Haushofer & Fehr, 2014)，最终造成恶性循环的不良现象。短视行为是一种错误的认知倾向导致的行为特征，因为生活环境以及自身的物质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短视群体的认知能力，导致他们的认知深度局限在一定层面(谢治菊，钟金娴，2020)，同样也是一种恶性循环。

短视导致损失厌恶。损失厌恶者在跨期决策中更容易表现冲动(Myerson et al., 2017)，做出短视决策。譬如，有研究指出，受到损失厌恶影响，农民规避风险的意识往往很强，那些不了解保险提供的损失套期保值利益的农民的指数保险需求随着损失厌恶而下降(Lampe & Würtenberger, 2020)。但需要注意的是，金晶提出短视自我并非完全短视，是因为个体在进行自我控制的时候离不开成本资源的付出，当这部分资源处于短缺状态或耗尽时，个体便无法进行自我控制。因此自我控制资源的充足与否在人们执行跨期决策的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金晶，2019)。

短视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一方面，低收入和短视行为之间存在着恶性循环关系，低收入加剧了与离婚、疾病和孤独等不幸事件的痛苦情感，这些都有可能促使短视行为的产生。另一方面，低收入与低生活评价和低情绪幸福有关(Kahneman & Deaton, 2010)，杨鑫蔚和何贵兵的研究显示，主观幸福感较低的群体在跨期决策任务中通常更短视(杨鑫蔚，何贵兵，2015)，而错误的跨期决策对于提升他们的主观幸福感存在着不利影响。

6. 研究不足与展望

6.1. 研究细致具体化

短视行为的研究对当前的反贫困工作以及实现共同富裕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跨期决策的偏好会对人们的日常生活产生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在儿童时期就开始了。1989年Mischel等人通过“棉花糖实验”来考察儿童延迟满足能力和未来事业的成功和环境适应能力的影响(Mischel, Shoda, & Rodriguez, 1989)，发现延迟满足倾向较高的儿童具备更好的自控能力/抗压能力，在未来会有更高的成就(何清华，李丹丹，2020)。

前文提到儿童时期的跨期决策对他们未来的成就等方面都具有显著影响，而且儿童的跨期选择行为具有可塑性，可以通过外界的诱导而进行改变(Faralla et al., 2021)。因此可以从青少年开始进行适当的教育来促进改变。现阶段贫困群体大都只关注眼前的回报而错过了未来可能的收益，使得处境更加难以改变，而有研究表明同样处于贫困处境的、有抽象思考能力的青少年却能做出相对更好的选择(Aguilar et al., 2020)，因此可以加强对青少年理性决策的教育培训，让他们成为缓解和解决短视现象的中坚力量。

6.2. 重视心理因素

贫困作为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是经济学和社会学领域一直持续研究的热点，过去的研究多从宏观层面研究，关注的是贫困机理中的外部因素，包括自然环境恶劣、物质资源匮乏、社会因素制约等，忽略了贫困个体的主观心理因素。目前探讨较多的是贫困造成的压力和负性情绪及干预对策，但对贫困所致压力反应影响后继决策行为的探讨则较为缺乏(Haushofer & Fehr, 2014)。例如，现有研究证明贫困和短视行为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结合当下我国巩固脱贫攻坚事业的各项举措，未来研究可以更多关注贫困群体的短视心理因素。除此之外，有的研究只是单纯研究贫困与决策行为的关系，而忽视了心理因素在其中的作用(徐富明等，2020)，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更加细化，更多考虑各方因素的影响。

对于短视行为的研究已经开始心理学和经济学结合，这有助于相关研究者加深对政策的思考，也使得以行为洞察力为依据的减贫政策更有效(Anand & Lea, 2010)。有些贫困群体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客观因素的影响，这种情况下往往更容易形成和贫困相关的消极心理。“扶贫先扶志”，其中的“志”便指的是心理或精神(王含，程倩春，2019)，如果只靠外部政策，可能会形成“等、靠、要、赖”的依赖心理和懒惰心理，贫困群体成长时所产生的心理问题就难以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6.3. 理论联系实际

我国集体主义的文化背景下，很多情境的决策过程都会产生短视倾向，因此对短视行为的研究需要聚焦于如何摆脱短视的非理性决策习惯。选用恰当的研究理论，通过合理有效的手段来启动人们的长计远虑心理(李爱梅等，2018)，避免受到短视行为的负面影响。短视行为属于心理认知问题导致的，解决心理问题并非一朝一夕的工作，而是要持续深入的关注，将更多的理论应用于实践，从根本上减少非理性的决策选择。例如，刘扬和孙彦(2014)认为框架效应中的图形框架研究刚刚起步，未来应该给予更深入的关注。当前，我国正处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关键时期，必须有效激发贫困人口的内生动力(Liu et al., 2020)。短视行为归根到底是内生动力的缺失，要充分发挥贫困群体的主观能动性，挖掘和刺激他们的潜力。

致谢

本研究对国家科学基金、资助者，提供指导和帮助者，给予转载和引用权的文献、研究思想和设想的所有者，表示衷心感谢。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贫富差异对短视行为的影响及缓解途径：死亡风险感的视角”(项目编号：72001174)。

文章引用

石 蕊,解馥君,张石磊. 反贫困视角下的短视行为研究综述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Short-Sighted Behavi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nti-Poverty[J]. 心理学进展, 2024, 14(01): 104-112. https://doi.org/10.12677/AP.2024.14101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