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The author conducts a scientometric analysis of international researches on genre-based instruction (GBI) with the tool of CiteSpace V. The research data (179 research papers) were retrieved from the core collection of Web of Science. The major findings include: 1) the top 10 high-cited references present a general picture of this area in terms of three major schools of GBI; pedagogical application of GBI and rethinking on GBI; 2) researches of GBI focus on tasks, students, academic writing and goals of GBI; 3) the key research-front terms of this area are meaning construction, genre awareness, dynamic perspective on genre, the growing genre types, content-based GBI and data-driven learning in GBI.

Keywords:Genre Based Instruction, CiteSpace, Knowledge Mapping

基于CiteSpace的国外体裁教学法研究概述

何 敏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收稿日期：2020年2月7日；录用日期：2020年2月20日；发布日期：2020年2月27日

摘 要

本文以web of science里的179篇体裁教学法(GBI)研究论文题录为数据样本，可视化地描绘了近20年来GBI的研究全貌。10篇高引文献从GBI的三大流派、GBI的教学实践和对GBI的反思等三方面呈现该领域的知识结构，通过分析高频主题词确定GBI的研究热点为GBI实施载体、主要受众、主要应用领域，目标等。通过检测词频变动趋势显著的主题词预测了GBI的前沿研究大致有对写作中意义生成的关注、对体裁意识和体裁动态性的强调、对日渐丰富体裁类型的研究以及用大数据技术助力GBI等。

关键词 :体裁教学法，CiteSpace，知识图谱

Copyright © 2020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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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体裁教学法(genre based instruction，以下简称GBI)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是基于体裁理论以体裁分析为主要手段的教学法。主要流派有澳大利亚悉尼学派、以专门用途英语和学术英语为主要研究对象的ESP或EAP学派和北美新修辞学派。在40年的发展中，GBI被广泛应用于英语为母语和二语的读写教学，取得了丰硕成果，并于本世纪初被引入我国，成为继结果法、过程法之后的主流写作教学法。近二十年来，体裁教学法在国外的研究现状如何？有哪些热点话题？未来发展趋势如何？目前国内学界为数不多的对GBI的综述研究 [1] [2] 都是对该领域文献的手动分析，难以呈现研究全貌，所得结论也难免有主观之嫌。文献计量学因其数据全面、方法可重复的特点 [3] 能呈现某一研究领域全景，帮助研究者准确厘定研究热点，预测发展方向。本文借助文献计量学经典工具CiteSpace，分析国外近20年来GBI的研究，梳理研究现状，锁定研究热点，探究其未来发展方向，并可视化呈现，以期为教学提供启示。

本研究工具为CiteSpace V (版本号：5.1.R8 SE (64-bit))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该软件能分析海量数据，可视化地呈现特定领域的知识结构、分布规律，在此基础上挖掘文献的潜藏知识，并生成“科学知识图谱” [4]。笔者利用该软件对被引文献(cited reference)和施引文献(citing reference)进行数据挖掘和计量分析，呈现GBI经典文献，以廓清其知识结构；然后通过关键词共现聚类分析锁定研究热点，接着通过文献共被引分析预测其研究前沿。

笔者从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中检索，将主题词确定为“genre-based pedagogy”或“genre-based instruction”，文献类型选为“article”，语种选为“English”，时间跨度定为2000~2018，得到文献195篇，手动剔除不相关文献，最终得到179篇论文。选中这些文献，然后在导出功能区选择Save to Other File Formats，在Record Content中选择Full Record and Cited References，在File Format中选择 Plain Text，保存格式为 download_GBI1-179。对数据除重之后，生成按时间分割的小文本数据，便于生成图谱。

2. GBI研究基本情况

被引频次是文献影响力的常用测度指标：“一篇文献的被引频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文献的影响度” [5]。CiteSpace能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共被引分析，根据被引频次得到一组文献，这组文献可看作该领域的研究基础。时间跨度笔者选择了2000~2018年，时间分区设为1，主题词来源同时选择标题、摘要、关键词，节点类型选择被引文献，阈值选择Top 10，图谱修剪选择寻径算法。运行CiteSpace，生成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见图1)。

图1. GBI共被引知识图谱

如图所示，图谱由节点(N = 137)和节点间的连线(E = 310)组成。节点代表被引文献作者，节点大小代表被引频次，频次越高节点越大。连线代表文献间共被引关系，连线越粗则文献间关系越紧密。图1显示了体裁教学法最有影响力的13篇文献的作者和发表年份，本文限于篇幅只介绍前10篇。它们从GBI三大流派、教学实践以及对体裁理论的反思三方面呈现了该领域的知识结构。

2.1. GBI三大流派

GBI悉尼学派的三部代表作：《学中写，读中学：体裁、知识和悉尼的学校教育》(Learning to Write, Reading to Learn: Genre, Knowledge and Pedagogy in the Sydney School) [6]；《体裁关系：映射文化》(Genre relations: Mapping culture) [7] 和《体裁和语言学习：社会符号学视角》(Genre and language learning: A social semiotic perspective) [8] 分别名列高引文献第二、四、六，足见该学派在体裁教学法中影响之深远。上世纪80年代初，澳大利亚基础教育不平等现象严重：移民、土著、劳工阶级的子女与中产阶级的孩子相比明显处于劣势。马丁等人借用伯恩斯坦的教育社会学理论解释这一现状，认为教育主流语言是中产阶级熟悉的精致语码(elaborated code)，教育因此成了维持现行权利分配的工具 [8]。伯恩斯坦倡导帮助学童获得话语权力，马丁将其落实为帮助学童掌握不同体裁。掌握了主流体裁就意味着有机会获得话语权利，从而获得更多教育资源。系统功能语言学(SFL)是悉尼学派的理论基础。马丁在韩礼德情境语境——语域的基础上，增加了文化语境——体裁，协调语域三大变量：语场(交际过程中实际发生的事，以及参与者从事的活动)，语旨(参与者是谁，性质如何，社会地位和角色，语言交际中对话角色关系)和语式(语言交际的渠道，媒介)，产生意义 [7]。维果斯基学派倡导的互动促学机制和习得的层进性指导了悉尼学派的教学实践。由解构、建构、独立构建三步构成的教学循环圈TLC (teaching and learning circle)建基于维果斯基的最近发展区理论ZPD (zone of proximate development)以及新维果斯基学派的脚手架理论(scaffolding theory)，在实践中应用广泛。这三篇文献廓清了悉尼学派的全貌，提供了详尽的教学指导。Rose为了理论更好地适用于基础教学，还简化了SFL繁杂的术语使之成为小学教师也能使用的教学元语言 [6]。

随着英语用途的细化，专门用途英语ESP (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和学术英语EAP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勃然兴起，并催生了GBI又一重镇——应用语言学派(又称ESP或EAP学派)。John Swales在该派的开山之作——《体裁分析——学术与科研英语》(Genre analysis: English in academic and research settings) [9] 中阐释了与体裁分析相关核心概念，介绍了体裁分析在研究论文、实验报告、项目申请书等教学中的应用。2004年Swales又一力作《研究体裁：探索与应用》(Research Genres: Exploration and Applications) [10] 问世。该书聚焦高级英语学习者博士生和博士后的常用体裁，如博士论文、博士答辩、研究会谈、研究论文的研究和教学。Swales还利用密歇根口语数据库，将口语纳入研究范围，拓宽了体裁的研究领域。该派另一代表人物Ken Hyland的《体裁与二语写作》 (Genre and Second Language Writing) [11] 详细介绍了英语作为二语的写作体裁教学的课程设计、需求分析、教学目标和对象等，极富实践指导性。Swales提出的语步分析(move analysis)是体裁分析的利器，他总结出的研究论文引言结构CARS模式在论文语步模式分析中被广为引用 [9]。

北美新修辞学派将体裁定义为社会行为，强调语境对其决定性影响，认为体裁永远处于流变之中 [12]。悉尼学派和ESP学派都倡导明示教学法，但修辞学派却认为体裁特征难以用课堂语言充分描述，体裁知识暗含的态度、信仰、预设等只能通过隐性教学获得。所以它并未像其它两派一样构建出明晰的教学框架，Bawarshi的《体裁：历史、理论、研究和教育方法介绍》(Genre: An Introduction to History, Theory, Research, and Pedagogy) [12] 对GBI三大派综合评述中用较多篇幅介绍了该流派。虽然新修辞学派的实践指导性逊于前二者，但它对GBI的独特贡献在于：1) 提倡用隐性教学作为明示教学的补充；2) 丰富了体裁学习目标。体裁知识在明示教学法下可能被简化成模板，而隐性教学法对这种僵化倾向有一定反拨作用。该学派重视语境，提倡从社会、历史、文化语境界定体裁，还提出了体裁学习的目标：体裁跨语境迁移能力，包含低地迁移和高地迁移能力。这种体裁应用的灵活性应该成为新语境下体裁学习的高级目标。

2.2. 教学实践

体裁理论的教学适用性是是该理论强大的现实保障。Hyland的文章Genre pedagogy: Language, literacy and L2 writing instruction，从文化、社会、语言多样化教学背景下比较了体悉尼学派和ESP学派，并从教学设计、教学顺序、学习帮助、教学评估四方面总结了GBI实践要素 [13]。受动态学习观的影响，人们对体裁知识的形成过程关注日甚。Tardy的《构建体裁知识》(Building Genre Knowledge) [14] 就是对本科ESF学习者体裁知识发展的历时研究。她基于长年对写作课堂的观察总结了发展体裁知识的路径：利用前经验–课堂反复练习–书面口头练习–咨询专业人士–亲身参与专业科学知识，在此基础上提出体裁知识形成参数：个体、社团、任务。她肯定了体裁可教，并提出教学三原则：构建体裁丰富的教学环境；发展动态体裁观；视体裁为网络。该书对于体裁知识的培养极富启发性，名列高引文献之首。

2.3. 反思GBI

GBI旺盛生命力的源泉之一在于学者对其不断反思，A.M Johns回顾了GBI的发展历程，梳理了体裁应用于二语写作的四大争议话题：体裁如何命名?应优先体裁知识还是体裁意识？采用隐性或显性教学法?主流体裁所承载的霸权意识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讨论？ [15] 这些问题极富前瞻性，昭示着该领域的研究前沿。高引文献中另一篇 [16] 就考察了一名二语成人写作者在ESP写作课程中根据语境迁移体裁知识养成体裁意识的过程。除体裁意识之外，Johns提出的体裁的再概念化、体裁与社会权利等都引发了诸多思考。

3. 国外GBI研究的热点和前沿话题

研究热点是学者们共同关注的话题 [4]。关键词是文章内容的浓缩，文献计量法通常利用关键词频次来确定某一领域研究热点。CiteSpace利用关键词出现频次和关键词之间的共现频次，自动计算关键词的中心性，并对高频关键词聚类，生成基于关键词共现的知识图谱，锁定该领域的研究热点。笔者将数据输入，时间跨度选择2000~2018，时间分区设为1，主题词来源同时选择标题、摘要、关键词，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阈值选择Top 30，图谱修剪选择最小树，运行软件生成关键词图谱。

图2. 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2中N是关键词，共有76个，E是节点间的连线，有136条。节点大小代表关键词频次，频次越高节点越大。E是关键词共现强度，两词之间关系越密，连线越粗。N的紫色光圈代表中心性，光圈越厚，该词连接其他节点的作用越强。如图所示，“语言”是最大节点，紧随其后的有体裁、教学、学生、语文、写作等。它们反映了GBI研究者们的关注点，“学生”节点的紫色光圈最厚，表明教学是GBI研究重点。这76个关键词之间亲疏关系不同，据此可生成不同聚类，更清晰地呈现GBI的热点子域。在上一步操作的基础上，选择“cluster”，生成关键词共现聚类图谱，见图3。

图3. 关键词聚类图谱

图3生成8大聚类。模板值(Modularity Q，简称Q值)为0.53，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简称S值)为0.62。当Q值大于0.3时，说明网络社团结构显著，S值越高，聚类内部文章的相似度越高，与其它聚类的差异也越大，大于0.5时，可认定聚类结果合理。笔者手动分析了聚类里的文章，发现国外学界在GBI的研究中，围绕实施载体、应用领域、对象、主要目标和对体裁理论的更新形成了五个热点子域。

聚类#0标签为genre-based task。任务的层进性与体裁教学法内在契合，有助于学习者逐步习得前体裁知识和体裁技巧。因此，GBI多依托任务开展，如e-mail、商业策划书、报告等等。聚类#1标签为planning academic genre teaching。学术文体，尤其是研究论文具有辨识度极高的体裁特征，因此GBI的主要应用领域在于学术写作教学。聚类#2标签为adolescent L2 writer，聚焦于GBI的主要受众。美国是个移民大国，移民、难民、土著、国际学生等对英语教学提出严峻挑战。读写能力直接关系到青少年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GBI因其提高读写能力成效显著被应用于青少年二语写作教学。聚类#3标签为using academic literacies，聚焦于GBI目标之一：学术素养提升。聚类#4的标签是reconsidering genre theory，聚焦体裁理论的更新。随着GBI实施环境的变化，如学生背景多元化，年龄趋小等，社会文化理论影响日甚，权力、身份等备受关注，数字技术改变着知识结构。体裁理论也需要引入新视角和新的研究维度以适应新的教学环境。

研究前沿被定义为一组凸显的动态概念和潜在的研究问题，是正在兴起的理论趋势和新主题的涌现 [4]，能代表某一领域研究前沿。图4是CiteSpace生成文献共被引聚类图，显示了GBI的研究前沿话题。

图4. 文献共被引聚类图谱

标签为textually-rich content area的聚类#1围绕写作的意义生成展开探讨。基于内容的写作是通过写作构建意义的模式之一。社会因素对教学影响日深，写作被重新定义成“为实现社会意义和功能进行的修辞协商” [17]。这与系统功能语言学强调意义是选择的结果这一观点契合，因此在SFL框架下考察写作中的意义生成是GBI前沿话题之一。聚类#2的标签虽然是genre-based task，内部文章聚焦于体裁意识提升。随着教育的认知转向，GBI教学目标逐渐从显性知识转向隐性意识。标签为facilitating writing的聚类#3聚焦以“过程”视角优化GBI。随着体裁概念的不断丰富，体裁的动态构建性也被不断凸显。标签为integrating content的聚类#4聚焦基于内容的体裁教学。融语言于科目学习的模式(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被简称为CLIL。以GBI为依托，立足于学科内容的写作研究是近年一大趋势。标签为research grant proposal的聚类#6聚焦于体裁研究中日趋丰富的体裁种类，如项目申请书，研究报告电邮和附信等。标签为eap pedagogy的聚类#7聚焦于语步分析(move analysis)在EAP教学中的新应用。除了课堂教学之外，语步分析与语料库技术结合能实现自动评价学生作文，为学生写作提供专业的丰富的写作模式借鉴等。标签为DDL Technology的聚类#8讨论了“数据驱动学习”DDL (data-driven learning)为GBI带来的契机。

4. 总结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GBI研究近年来的前沿话题有：对写作意义的重视；对体裁意识的关注；“过程”视角的引入；CLIL模式；语步分析的新应用；日渐丰富的体裁类型；数据技术驱动。它们给我国外语教学，尤其是写作教学能带来一定启示。比如现在我国大学外语写作的专业针对性不强 [18]，学生思辨能力不够 [19] 等问题；写作到底是意义的输出还是意义的构建的争论 [20]，以及大数据背景对写作教学提出的挑战等，都可以从GBI的研究前沿中获得一些启示。

基金项目

本文是湖南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研究成果，课题批准号：XJK17BGD087。

文章引用

何 敏. 基于CiteSpace的国外体裁教学法研究概述
CiteSpace-Based Survey of International Genre-Based Instruction Research[J]. 创新教育研究, 2020, 08(01): 90-96. https://doi.org/10.12677/CES.2020.8101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