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收稿日期：2023年5月18日；录用日期：2023年7月12日；发布日期：2023年7月19日

摘要

德裔美国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卡伦·霍尼通过对弗洛伊德学说的批判和继承，就女性心理发展特点的决定因素提出了独特的见解，强调文化和社会因素对人格的作用，形成了自己的精神分析学派，这一学派在当时饱受争议。她的理论对女性心理学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关键词

女性心理学，卡伦·霍尼，新精神分析学派

A Brief Analysis of Karen’s Thoughts on Women’s Psychology

Jiajue Yang

School of Marxism, 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Nanjing Jiangsu

Received: May 18^th, 2023; accepted: Jul. 12^th, 2023; published: Jul. 19^th, 2023

ABSTRACT

German-American psychologist and psychiatrist Karen put forward a unique insight into the determinants of women’s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through the critique and inheritance of Freud’s theory, emphasizing the role of cultural and social factors on personality, and formed her own school of psychoanalysis, which was controversial at the time. Her theories contributed greatly to the development of women’s psychology.

Keywords:Feminist Psychology, Karen Horney, New School of Psychoanaly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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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卡伦·霍尼是德裔美国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精神分析学说新弗洛伊德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于1915年获得德国柏林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之后在柏林精神病医院担任医师，在柏林精神病研究院任教至1932年，后移民美国。1932年，霍尼担任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副所长两年，两年后迁居纽约市，开业做精神分析医生，并在纽约精神分析研究所任课。她与弗洛伊德正统理论分歧的增大，导致了她与研究所其他成员的关系紧张，1941年，她的同事以投票方式作出决议，剥夺她的讲师资格。同年，她倡立精神分析改进会，并创建了美国精神分析研究所，她亲任所长，她担任所长直至1952年12月4日逝世。

卡伦·霍尼作为第一位被任命为美国心理学会主席的女性，她的著作《The Feminine Mystique》被誉为第二波女权运动的宣言。在女权主义的历史上，卡伦·霍尼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她提出了许多有关女性角色、性别身分以及女性不平等的论述，对于现代女性主义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本文将浅析卡伦·霍尼的女性心理学思想。

2. 卡伦·霍尼的主要著作和研究概述

卡伦·霍尼一生致力于心理学和精神分析的研究，是20世纪精神分析社会心理学派代表人物。卡伦·霍妮一生著作颇丰，代表作有《精神分析的新方法》《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自我分析》《我们内心的冲突》《神经症与人的成长》《女性心理学》等。在贯彻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15年后，她对弗洛伊德的正统精神分析理论产生疑问，进而对弗氏理论进行批判性思考。她扬弃了正统精神分析学派的理论并自创门派，强调社会因素和文化因素对气质和神经症的影响，以一种更加建构主义的观点来取代弗洛伊德。

卡伦·霍尼重视临床观察、数据的认真收集以及对假设的严格验证。她对弗洛伊德的临床观察和假设验证产生怀疑，她认为一个假设观点仅仅只是假设，不是事实；它作为一个假设，也并非不容置疑。随着霍尼在临床的积累以及对理论的深入思考，她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女性心理学理论。在《逃离女性身份》中，她使用了“我的女性发展理论”。在《对阴道的否定》中，她使用“女性心理学作为一个整体”这种表达方法。在论文中，她反复提到“我的理论”并且致力于使用临床数据进行支持。除此之外，她还引进文化因素的影响，为她的女性心理学提供一种新的视角。

在《被压抑的女性气质》中，霍尼已经开始从文化因素的角度进行分析。她认为女性气质被压抑是由于社会文化。她提出我们的文化是一种男性文化，在大体上不利于女性及其个性的展现。比如，我们的社会倾向于认为男性更具有价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就有理由开始嫉妒男性。这种嫉妒会产生两种结果，一是会在意识形态上对男性气质产生渴望，二是会压抑自己的女性气质。此外，她提出女性的男性气质情结这一概念，即女性所有的感受和幻想情结，比如被歧视情结，对男性的嫉妒，希望成为男性，想要抛弃女性角色等。这会对女性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霍尼认为这种矛盾是一种恶性循环：女性从最初的女性角色中逃离到幻想的男性气质庇护所中，这会让她更加抗拒进入女性角色，甚至还会瞧不上女性角色。她对男性气质的渴望会动摇对自我的情感，而自己是女性这一事实总是不可改变的。霍尼并不认为自己完全洞察女性气质被压抑的真正原因，她认为应该更加深入的分析洞察女性行为模式(黄丹，2018)。

在《过分重视爱情——对现代普通女性气质类型的研究》中，霍尼描述了这样一种女性恋爱困境——过分专注男性，仿佛被一个单一的想法所拥有：我必须有一段亲密关系，以至于她们剩下的生活乏味、毫无意义。她们拥有的能力和兴趣对她们自身来说一文不值。霍尼观察到，对这些女性而言，虽然她们看重和男性的关系，但是她们从未建立起一段稳定而长久且令她们满意的关系。霍尼认为更加深层次的原因是女人的态度和行为模式，来源于童年时期女性自尊受到伤害以及在夸张的竞争中产生的张力。如童年时期被父亲忽视，与众多姐妹争夺父亲的爱。

在《对爱的病态需求》中。霍尼观察到一些女性的爱情困境，区分了女性正常的爱和病态的爱。对健康的人来说，被他人尊敬或所依赖的人爱、尊重和尊敬是重要的。但对爱的病态需求是强迫性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她指出这些女性爱情困境的特征：如果没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全心全意待她关心她，她就会感到不快乐和抑郁。尽管没有能力去爱，但依然非常执着于结婚。对爱表现出贪得无厌，要求自己得到无条件的爱。霍尼认为，对爱的需求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根源。在霍尼的观点里，生物焦虑，一种普遍的人类现象和一种明确的存在主义概念构成了基本焦虑概念的核心，它由无助感和孤立感构成。其实质被视为潜在的敌意。而对神经症患者来说，其基本焦虑的量会增加。而这种焦虑是潜在的，但是它会以各种方式变现出来。

霍尼的女性心理学思想的形成、发展是个漫长的过程，伴随着她对精神分析的理解不断深入以及作为心理医生阅历的不断丰富。通过对霍尼有关女性心理学的论文，可以发现她不断发展着的女性心理学观点以及与弗洛伊德的不同。在形成自己的女性心理学观点之后，她还将领域延伸到哲学。用多领域的精神分析为减轻人类痛苦谋出路。

3. 卡伦·霍尼的女性心理学主要思想概述

一、社会化妇女程度的概念

首先，卡伦·霍尼对女性的社会化程度进行了探讨。她认为，女性的生活方式被她们的家庭背景和文化传统所潜移默化地影响。然而，社会化妇女程度越高，女性就越难逃避男性社会的审视，这种女性管教的高度发生于女性所生活的社会中。这个社会试图将女性塑造成只能在妇女角色中生活的人，难以超越与改变。对于这种情况，卡伦·霍尼提出了“女性识别”的概念，也就是指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是女性的身分，这意味着她理解到自己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是受到文化制约了的。卡伦·霍尼认为，女性必须首先认识到自己的身分受到制约，才能够进一步改变。

二、妇女角色的限制及其影响

霍尼强调了女性在妇女角色下的限制及其影响。她认为，女性被削弱了，并成为了弱者，这是因为她们的角色是被特定地设定了的。卡伦·霍尼指出，妇女角色对于让女性成为家庭内的重要人物勉强是可行的，但同时也意味着女性们会失去参与社会意义、价值以及社会配偶的权利。

妇女角色是以男性为标准而设定的。换言之，社会的标准迫使女性占据次要地位，甚至将她们当成男性家庭被推到社会的边缘。霍尼再次强调，男性是建立在女性身上的，他们通过消极的方式来迫使女性在彼此之间对抗。这就导致了女性的身份和角色的束缚，因此，霍尼认为重要的不仅仅是女性对自己的身份问题的认知，还需要推动一种社会性别危机的理解。

三、“父权制”对女性心理的影响

霍尼认为，“父权制”对女性心理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在“父权制”社会中，女性被认为是柔弱、被动的，需要依靠男性保护和照顾。而这种依赖关系会导致女性的自尊心受到挑战和损害，使她们感到自卑和弱势。同时，“父权制”社会中男性对女性的控制和支配也会导致女性自身价值的疏离和扭曲(张浩，2017)。卡伦·霍尼认为，女性要摆脱“父权制”带来的压迫和束缚，需要重视自身的价值和尊严，并且意识到自己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自主做出决策的权利。只有这样，女性才能真正地获得爱与自由。

四、女性的身份认同

霍尼对女性身份认同的探讨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她认为，女性身份的表达经历了三个阶段：对男性的模仿，对主流社会的适应和女性生命旅程的认知。

第一个阶段是女性模仿男性，希望自己也能像男性一样被重视和受到尊重。这种模仿会使女性忽视她们自身文化价值的重要性，使她们变得锐利和细腻。第二个阶段是适应主流社会的要求，包括外表的衣着、美丽和流行趋势等。这种适应会使女性失去自我特色和本质，导致她们缺乏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认同。第三个阶段是意识到女性所面临的各种困境，也是认识到自身特质和需要的阶段。女性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和价值，理解自身的文化价值，愿意探索自己的潜力，为自己的人生目标而奋斗。这种身份认同的探索和建立是女性实现自我价值和自我实现的核心。

性别和身份是基于社会和文化背景建构出来的，而非生物学上的。在这个过程中，社会和文化因素会影响到个人的性别认同、性别角色和性别定位。霍尼指出，社会和文化对性别和身份的影响是通过语言、社会规范和文化传统等不同形式实现的。例如，社会语言中使用男性和女性等不同的称谓，可以给人们带来不同的性别角色认同。而不同的职业、家庭角色等社会规范也会影响到个人的性别认同。卡伦·霍尼的理论对于性别研究和身份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也为性别平等和身份多元化的实现提供了理论指导。

五、女性的自我实现

霍尼是一位女性主义者和哲学家，她强调女性需要进行自我实践来获得自我解放。女性应该寻找自己的真实自我，而不是接受社会所赋予的角色。她认为女性需要通过自我实践来了解和认识自己，通过反思和批判，抵抗来自外界的压力和限制。具体来说，霍尼提出了三个方面的自我实践：身体实践、语言实践和社会实践。身体实践包括认识和接受自己的身体，抗拒男性化的审美标准，寻找平衡和和谐。语言实践包括反思语言中的性别歧视和性别刻板印象，重新定义女性的话语权和表达方式。社会实践包括在家庭、工作和社会生活中拒绝被框定和限制，争取平等权利和机会。

4. 卡伦·霍尼女性心理学的现实意义

在很长的时间内人类社会都处于男权统治下，男权思想覆盖着意识形态的多个领域。弗洛伊德作为男性，理论出发点自然而然是偏向男性。用男性视角分析女性心理，自然而然就会有偏差。除此之外，弗洛伊德还是用“阴茎嫉妒”、“阉割情结”等概念，将女性的痛苦归根于生理构造(凌子倩，2017)。这无疑带有很大的偏见与荒谬性。霍尼站在女性的角度，为了反对男权主义思想垄断心理学界。敢于反对权威，不惜受到当时学界的驱逐，也要提出自己的理论和立场。她的行为使得人们开始关注女性视角的心理学，奠定了女性心理学的地位，推动了整个心理学界的发展(郭艳红，2021)。霍尼的思想为男女平权、提高女性地位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为当时的精神分析提供了新的视角。通过这些新的视角，包括她自己的心理学动力、现象学和文化学派，她已经开始致力于社会文化对人的影响结果，忽视了人类的性别。卡伦·霍尼的女性学理论对于促进性别平等和女性解放运动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也使得人们对性别身份和社会意义的认识更加深刻。

文章引用

杨佳珏. 浅析卡伦•霍尼的女性心理学思想
A Brief Analysis of Karen’s Thoughts on Women’s Psychology[J]. 心理学进展, 2023, 13(07): 2747-2750. https://doi.org/10.12677/AP.2023.137338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