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大学共管理学院，重庆

收稿日期：2020年12月18日；录用日期：2021年1月18日；发布日期：2021年1月25日

摘要

领导风格是中外研究者都十分关注的话题，我国领导风格研究起步虽晚，但积累了诸多有益的研究成果，并初步形成了本土特色。本文以CNKI中2009~2018年所刊的关于领导风格研究的文献作为数据来源，利用CiteSpace可视化软件对国内领导风格研究进行文献计量学分析，呈现出我国领导风格研究的动态趋势和议题分布。结果显示，领导风格研究集中于管理学、心理学、经济学等领域；研究人员和机构集中在高校；领导风格研究议题主要体现在领导风格理论探讨、领导风格本土化研究和领导风格实证研究三个方面，研究热点除变革型、家长式领导和领导成员交换外，“谦卑型领导”“包容型领导”等新兴领导风格研究也逐渐受到广泛关注。

关键词

领导风格，CiteSpace，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Knowledge Mapping Analysis of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Based on CiteSpace

Wenzhuo Zheng

Co-Management College,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Received: Dec. 18^th, 2020; accepted: Jan. 18^th, 2021; published: Jan. 25^th, 2021

ABSTRACT

Leadership style is a topic of great interest to both Chinese and foreign researchers. Although China’s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started late, it has accumulated many useful research results and has initially formed local characteristics. This paper uses the literature on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published in CNKI from 2009~2018 as a data source and conducts bibliometric analysis of domestic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using CiteSpace visualization software to present the dynamic trends and topic distribution of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is concentrated in the fields of management, psychology, and economics; researchers and institutions are concentrated in universities;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topics are mainly reflected in three aspects: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of leadership style, localized research of leadership style, and empirical research of leadership style, and research hotspots are “humble leadership” in addition to transformational, paternalistic leadership and leadership member exchange In addition to 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paternalistic leadership and leadership member exchange, emerging leadership styles such as “humble leadership” and “inclusive leadership” have also received extensive attention.

Keywords:Leadership Style, CiteSpace, Knowledge Mapping, Visual Analysis

Copyright © 2021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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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领导是整个组织的核心和引领者，领导风格是反映领导者所具有的富有特色的、相对稳定的、有倾向性的行为方式，它不是指具体的某种领导行为，是领导者特定行为的集合 [1]。领导风格是决定领导效能的重要因素，对员工的组织承诺、工作满意度、创新绩效和组织氛围等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2]。领导风格受到国内外众多学者的关注和研究，从西方的特质理论到行为理论、权变理论，到当代的变革型、交易型、魅力型、谦卑型以及基于华人文化的家长式领导理论，从多角度探讨了领导风格的特征和规律。对学术研究的动态进行总结和梳理，并作必要的反思和展望，是实现知识累进的重要途径，对加强学科建设和理论创新具有积极的启发意义。基于此，本文拟借助CiteSpace可视化软件而试图完整呈现我国2009~2018年领导风格研究的总体样貌，厘清领导风格研究的发展路线、研究热点与前沿趋势，为开展领导风格研究领域的深化拓展提供借鉴。

2. 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2.1. 研究方法

本文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广泛应用于科学计量学(scientometrics) 领域的科学知识图谱方法。2003年在美国国家科学院组织的一次研讨会上首次提出了科学知识图谱的概念，它是指“以知识域为对象，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图形” [3]。通过科学知识图谱分析，构建特定学科领域的知识网络，可以使我们形象快捷地了解该领域的知识结构，并科学预测该领域的研究前沿和动态趋势。随着信息可视化的发展，绘制科学知识图谱的技术工具也日益多样，其中CiteSpace就是应用最为广泛的可视化工具之一。CiteSpace是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基于Java语言研发的一款信息可视化软件，它可以把大量的文献数据转换成可视化图谱，让人们对知识的理解更直接，并能发现那些隐埋在大量数据中的规律和让人不易察觉的事物 [4]。CiteSpace软件可以通过针对施引文献的合作图谱和共现图谱，以及针对被引文献的共引图谱，探究某一学科或研究领域的现状和发展情况，进而对研究前沿和研究领域进行分析、评价等。本文研究选取的是CiteSpace软件5.5.R2版本，主要通过对国内领导风格研究进行关键词共现、文献共被引、作者共被引机构合作等数据统计和可视化分析，透视当前国内学界领导风格研究的发展趋势、前沿动态和研究热点等总体情况。

2.2. 数据来源

为系统性分析国内学界关于领导风格的研究情况，本文以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为样本框，以“领导风格”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得到2009~2018年期刊文献共962篇，限定为核心期刊，且将研究主体为非领导风格的文献剔除于样本范围之外后得到410篇。将这410篇文献以Refworks的格式导出，之后转入CiteSpace进行数据转换，进而从发文数量、研究机构、高影响力作者、关键词共现等方面进行考察，由此得到了较为严谨和详实的分析结果。

3. 领导风格领域研究现状

3.1. 领导风格研究的发文数量与年度分布情况

本文依据样本文献数据库绘制国内领导风格研究的年度发文量分布图(见图1)根据所选文献发布时间，2009~2015年国内领导风格相关研究在核心期刊上年均发文量为41篇，年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2009~2013年这一阶段发文量较少，且各年间发文数量相差不大，增长速度较慢；2014~2018年发文量均高于平均值，文献数量呈稳步上升态势。随着不同领导风格的提出和深入研究，相关概念和研究方式趋于完善，领导风格也逐渐成为学者研究的重要关注点，吸引了公共管理、心理学、经济学等学科领域的学者广泛关注，产生了大量关于领导风格的研究成果，尤其是最后两年，均超过了60篇，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预计2019年核心期刊文献将达到66篇。通过发文数量可知，我国领导风格研究发文量在近五年整体上是呈上升趋势的，关于领导风格的研究正在逐步发展，并伴有良好的发展态势。

图1. CNKI数据库2009~2018年领导风格研究核心期刊文献数量分布

3.2. 文献作者分析

根据普莱斯(Price)提出的核心作者计算公式M = 0.749 (N_Max)^1/2，M为论文篇数，N_Max为所统计时间段中最高产作者的发文数，则发文数量在M以上的作者即为某一领域的核心作者 [5]。经统计，在本研究中核心期刊发文数最多的作者是陈维政，为8篇，则求得M值为2.12，因此，发文2篇以上的作者即可认为是核心作者。如下表1所示。

表1. 核心作者及发文数量

为更好地显示作者合作分析，此处将参数设置如下：时间切片(Years Per Slice)选择为年，阈值(Thresholds)调整为(1, 1, 20)，同时通过“寻径网络”(Pathfinder Network)算法，采用“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的剪裁方式。由此得到图2所展示的作者合著分析，此处显示的是发文数量为2篇以上的作者，节点的大小表示作者发文的数量多少，作者之间的连线宽度反映了其合作关系的密切程度。如图2所示，领导风格研究形成多个作者合作网络，高频作者共形成8个较为稳定的合作网络，说明领导风格研究作者和研究机构较广泛，其中陈维政、龙立荣、徐璐等为合作网络中的核心人物，这些学者已从领导风格研究领域凸显出来，相关成果丰硕，均为高校教师或专业研究人员，研究身份趋同。

图2. 作者合作图谱

3.3. 发文机构分析

研究群体是衡量某一领域研究力量分布情况的一个重要指标。根据发文者的单位归属进行统计发现，在样本文献中，大部分发文者来自高校，反映了领导风格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在对样本文献的机构合作网络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后，得出排名前十二的研究机构及发文数量分布情况(见表2)。统计发现，排名靠前的研究机构均为高校管理相关的学院，例如工商管理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人事商学院等，体现了领导风格研究具有较强的管理专业属性。从地域分布来看，北京、陕西、湖北和四川是领导风格研究的中心地区，其余的也大多分布在东部沿海地区。

表2. 2009~2018年领导风格领域核心期刊发文量前十机构名称

在以上对领导风格研究群体分布情况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运用CiteSpace软件对发文机构情况作了可视化分析(见图3)，总体上看，在领导风格研究中，核心发文机构集中于高校的管理学院和商学院，发文机构间形成一个领导风格研究领域的合作网络，存在密切的合作关系，例如华中科技大学和中山大学间存在显著的机构合作关系。

图3. 发文机构知识图谱

3.4. 期刊分析

本文中领导风格类文献在发表期刊上已界定为核心期刊，表3为发表论文篇数8篇以上的期刊，都来源于北京大学核心期刊，这说明领导风格领域研究趋向于高水平、高质量期刊。领导风格广泛应用于各领域的管理实践中，对领导风格领域文献分布的期刊所属领域进行分类，发现领导风格研究文献发表主要集中于管理学期刊，心理学领域也是领导风格的重要发文方向。领导风格是对领导管理实践过程中的行为和心理特质的一种表达，与管理密不可分，而由于管理活动所处的组织体系不同，成员对领导风格的心理感知存在差异，因此，心理学逐渐成为领导风格领域研究的重点内容 [6]。目前，领导风格的研究逐渐覆盖了管理学、心理学、经济学等人文社科领域，从单一的管理学研究逐渐演变为多学科共同关注的综合性研究。

表3. 2009~2018年领导风格领域发文量前十期刊分布

4. 国内领导风格研究热点与趋势

4.1. 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及其出现的频率是一篇文献的核心内容所在，对某一个专业领域来说，关键词则可以体现该领域研究的热点议题分布和前沿趋势。由此，我们采用CiteSpace软件对410篇领导风格研究的样本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分析，以探究国内领导风格研究的热点议题和前沿趋势。通过文献数据处理转换以后，依次选择节点类型(NodeTypes) = “Keywords”，时间切片(Time Slicing) = “2009~2018”和“Years Per Slice 1”，得到领导风格研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4)。在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中，词频和中介中心性是两个重要的分析概念，词频(Frequency)是指某一关键词在所分析的文档中出现的次数，词频越高，说明该关键词在文献中越重要；中介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是衡量网络中一个点在多大程度上位于网络中其他“点对”的“中间”，本质上反映的是该点作为网络媒介的能力。如果一个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越高，说明它连接其他关键词之间的能力越强，在关键词共现关系中就处于越突出的位置。在图4中，节点深色的厚度代表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节点的大小代表关键词的词频高低，通过这两个指标可以比较直观地呈现出当前国内领导风格研究的热点议题。根据图4所示，并结合分析所得到的词频和中介中心性的指数，领导风格、变革型领导和家长式领导均具有较高的中介中心性。

图4.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4.2. 研究热点演变分析

CiteSpace软件中的关键词共现时区视图能够表达出文章的更新和相互影响情况，从而清晰地呈现出不同时间段某一领域研究演变的情况 [7]。时区视图是在二维坐标系中分析研究某一领域的关键词节点，在不同的时区中放置不同时间段出现的节点，其所放位置的高度将随着时间的延长也依次增加，这样就得到了一个从左到右、自下而上的知识演进图 [8]。时区视图可以较为清晰地表明关键词节点出现的时间以及共现关系，从而揭示出关于某一领域或主题研究的演变过程。在CiteSpace中点选Timezone View (时区视图)选项之后，即得到了2009~2018年领导风格研究的演变情况，如下图5所示，同样，图中节点的大小代表了关键词出现频次的多少。

图5. 关键词共现时区图谱

时间线视图显示领导风格领域研究主要集中于领导风格理论、领导行为、领导力三个方面，不再单一于研究领导风格。时区图显示领导风格领域研究不断丰富与完善的趋势，前期主要是引入西方领导力理论，采用定量研究在中国情境下检验与发展西方领导理论，“变革型领导”“交易型领导”“家长式领导”等相关研究迅速兴起，主要关注变革型、交易型、家长式领导等对绩效(角色内绩效、组织公民行为等)的影响及领导成员交换在其中的作用。近几年，除变革型、家长式领导和领导成员交换外，“谦卑型领导”“包容型领导”等新兴领导行为研究也在增加，对领导影响结果的关注由“绩效”转向“组织创造力”“心理安全感”等。

4.3. 研究议题分析

根据以上领导风格研究热点及趋势，可以概括出以下几类研究议题：

第一，领导风格经典理论探讨。西方领导风格的研究始于上个世纪70年代，中国学术界对领导风格的研究起步较晚，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西方的领导风格研究理论成果而展开的理论探讨。目前，研究中应用较多的几种领导风格理论有：魅力型领导理论、交易型与变革型领导风格、Lewin三种领导风格理论、Likert四种领导风格理论、生命周期理论。生命周期理论使用任务行为和关系行为两个维度，赫西和布兰查德认为每一维度有低有高，从而组成以下四种具体的领导风格，即授权型领导风格、参与型领导风格、说服型领导风格、命令型领导风格。除了西方领导风格理论，华人本土领导理论也得到发展，如凌文辁等人研究了领导行为的中国模式，区分出中国领导的个人品德、工作绩效以及团体维系三个因素。还有更受关注的是华人背景下领导风格理论——家长式领导，它是通过Silin，Redding，Westwod、凌文辁、郑伯埙以及樊景立等中外学者前后几十年的努力得到发展和完善的。最终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樊景立和郑伯埙提出了家长式领导的定义以及其包含的三个维度，受到了国内外众多学者的广泛关注与研究。

第二，中国情境下领导风格的本土化研究。在领导风格研究领域，学者们越来越强调领导风格情境化与文化适应性。家长式领导是更符合中国文化情境的领导风格，家长式领导是中国本土领导风格的代表，基于中国传统文化而有别于西方领导理论的本土领导理论。家长式领导是一种具有个人威权，父亲般的关怀与仁慈、以身作则的领导方式。家长式领导包含威权领导、仁慈领导和德行领导三个维度 [9]。对家长式领导的有效性研究中发现：家长式领导对员工工作态度、工作行为、组织承诺、离职倾向、任务绩效等都具有影响。中国情境下的领导风格测量主要包括西方领导理论在中国的测量及适用性检验，西方量表适用性检验的研究如汪纯孝等基于我国文化背景编制11维44题的公仆型领导量表 [10]，孟慧等开发了中国变革型领导量表 [11]。

第三，基于领导风格经典理论的实证研究。关于领导风格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领导风格对组织承诺、员工行为以及组织绩效等影响方面。关于组织承诺，学者杨慧军等认为变革型领导风格下，员工更倾向于情感承诺，交易型领导风格下，员工更倾向于规范承诺；情感承诺有利于企业突变创新的形成，规范承诺有利于企业渐进创新的形成 [12]。关于员工行为，学者汪林等探讨领导部属交换对组织员工行为的影响及内部人身份认知的中介作用和传统性的调节作用 [13]；石冠峰等发现包容型领导对员工建言行为正向影响，员工归属感在包容型领导与员工抑制性建言、员工促进性建言之间均起部分中介作用 [14]；唐春勇等研究了领导情绪智力对员工组织认同、员工行为的影响 [15]。关于员工、团队与企业的绩效，学者方阳春研究发现包容型领导风格与团队的绩效具有显著正相关，认可并培养员工、公平对待员工对团队任务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16]；学者魏峰等研究交易型领导、心理授权和团队授权氛围跨层次影响个体创新绩效的方式 [17]；隋杨等探讨了变革型领导对员工绩效和满意度的正向影响和心理授权的中介作用，以及程序公平的调节作用 [18]；张新安等发现团队层面家长式领导仁慈与德行维度正向影响团队绩效，威权维度无显著影响 [19]。

5. 结论

学术研究的自我反思与总结是促进理论成熟的必要途径，通过对国内学术界领导风格研究的动态趋势和前沿议题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可以发现：领导风格研究集中于管理学、经济学、心理学、教育学等领域，各个领域研究的高频作者和研究机构集中于高校，同时形成了以高校为核心的合作网络；领导风格研究议题主要体现在领导风格理论探讨、领导风格本土化研究和领导风格实证研究三个方面，领导风格领域研究热点集中于变革型、交易型、家长式领导等风格，近几年，除变革型、家长式领导和领导成员交换外，“授权型领导”、“谦卑型领导”、“包容型领导”等新兴领导行为研究也在增加，伦理型领导和家长式领导符合中国文化情境的领导风格，在国内各组织中被广泛应用。不同领导风格对员工行为、组织承诺以及组织绩效等因素的影响也是领域研究的重点内容。我国领导风格研究起步虽晚，但发展的势头依然迅猛，积累了诸多有益的研究成果。然而，研究中也存在本土化研究尚不充分的局限。今后还需要基于本土环境拓宽研究视野，避免“拿来主义”式研究，提升学术研究的创新性，共同推进领导风格理论体系的完善与成熟。

文章引用

郑文卓. 基于CiteSpace的领导风格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Knowledge Mapping Analysis of Leadership Style Research Based on CiteSpace[J]. 社会科学前沿, 2021, 10(01): 110-118. https://doi.org/10.12677/ASS.2021.10101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