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收稿日期：2020年11月21日；录用日期：2020年12月20日；发布日期：2020年12月30日

摘要

目的：通过识别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为进一步优化养老服务政策的执行效果提供参考建议。方法：基于史密斯政策执行过程模型理论推导出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模型，并根据专家意见明确不同影响因素的内涵及范畴，基于DEMATEL方法对专家评分矩阵进行转换和计算，识别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因素。结果：得出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分为政策执行主体、目标群体、政策本身和政策执行环境4个维度，政策执行主体的利益取向、组织协调、监督机制、对政策的认同度、职业素质、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同度以及受教育程度、政策本身的科学性、执行环境的稳定性以及社会文化氛围是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因素。结论：注重政策的科学性，以便于政策执行主体的理解和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同；加强政策执行主体的自身组织与团队建设，提高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可度；积极与社会文化相结合，营造良好的政策执行环境。

关键词

养老服务政策，政策执行，影响因素，DEMATEL

Study on the Identification of Key Influential Factors dur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Old-Age Policy Based on DEMATEL

Ziqing Zhao, Dongqing Luan, Weihang Zhang

School of Management Studies,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 Shanghai

Received: Nov. 21^st, 2020; accepted: Dec. 20^th, 2020; published: Dec. 30^th, 2020

ABSTRACT

Objective: To identify the key influential factors of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the elderly service policy, it provides reference suggestions for further optimizing the implementation. Method: Based on Smith’s policy implementation process model, the influential factor model of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the old-age policy is derived, the connotation and scope of different influential factors are clarified according to the expert opinions, the expert scoring matrix is converted and calculated according to the DEMATEL method, and the key factors affecting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the old-age policy are identified. Results: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influential factors of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the elderly service policy are divided into four dimensions, the policy implementation subject, the target group, the policy itself and the policy implementation environment, and key factors are identified as the interest orientation, organization and coordination, supervision mechanism, the degree of recognition of the policy, the professional quality, the recognition of the policy by the target group and the degree of education, the scientific nature of the policy itself, the stability of the implementation environment and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atmosphere. Conclusion: Pay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 scientific nature of policy, facilitate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policy implementation subject and the recognition of the policy by the target group; strengthen the self-organization and team building of the policy implementation subject; improve the recognition of the policy by the target group; and combine actively with the social culture to create a good policy implementation environment.

Keywords:The Old-Age Policy, Policy Implementation, Influential Factors, DEMATEL

Copyright © 2020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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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构建养老、孝老、敬老政策体系和社会环境，加快老龄事业和产业发展。近年来，我国各地区各部门加大投入、扎实行动，积极推动老龄事业发展，应对人口老龄化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 [1]。但养老服务政策从顶层设计到实践执行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在实践过程中涉及诸多影响因素，这不仅关乎养老服务政策的执行效果，更会影响老年人养老服务需求的满足程度。因此，开展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研究，明确影响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具有现实意义。

目前，国外学者针对养老服务政策的研究主要关注在具体政策内容和监督反馈机制上。如Kersehner Helen研究认为，美国养老服务之所以发展的比较完善，其中有关于人才建设的相关政策起到了很大作用。Mason指出，随着老龄化的发展，发展中国家可能还有健全的政治经济机构，为应对老龄化带来的养老服务问题，应该从高效、安全的养老金制度、运行良好的金融机构、监管制度来完善政策体系的建立，以为老年人提供优质的服务。Hillel Schmid指出政府应在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中发挥主导作用，在政策内容建设中通过财政补贴支持养老服务机构的运行，并制定相应的监督反馈机制等。国内从政策视角研究养老服务的学者相对较少，主要包括以下内容：对我国城市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进行研究 [2]，公共政策的执行对养老服务产业与经济协调发展的影响 [3]，我国养老服务政策供给的演进历程、治理框架和经验借鉴的梳理等 [4] [5]，养老服务政策内容量化研究 [6] [7]。可见，对于养老服务政策的总体系统评价寥寥无几，关于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研究十分有限。

综上，当前国内对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研究缺乏，由此本文提出了所要探讨的研究问题：一是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中，影响执行效果的因素；二是如何通过定量分析并识别出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因素。

2.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执行效果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本文基于史密斯(T. B. Smith)政策执行过程模型，将影响因素划分为4个维度，并结合文献研究法、专家调查法等初步确定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

2.1. 基于史密斯模型的模型设计

1973年美国学者史密斯(T. B. Smith)首次提出政策执行过程模型(史密斯模型)，指出理想化的政策、执行机构、目标群体和环境因素是政策执行过程中的主要变量，且在政策执行过程中相互作用和相互制约 [8]，从而影响政策的执行效果。该模型能够依据不同的研究对象进行适当改进，较广泛地应用于公共政策领域及管理学等领域。因此，本研究从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出发，基于史密斯模型构建了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维度模型(见图1)，以阐释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中，对其执行效果产生影响的4个主要维度及其关联情况。

图1.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维度模型

结合当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的特点，本文将政策执行主体、政策目标群体、政策本身和政策执行环境作为影响其执行效果的4个维度。

1) 政策执行主体

落实政策目标与组织实施的组织机构与组织人员，其组织能力高低对政策执行效果起到了直接的影响作用。影响政策执行主体的主要因素有执行主体利益取向、组织协调性、监督机制、政策认同度、信息素质等。具体而言，养老服务政策执行主体主要有各级人民政府、部门、事务中心以及社区等。

2) 政策目标群体

政策的直接作用对象，是政策经过政策执行主体落实后的受众群体。因此，在讨论影响政策执行效果的因素时，需要把目标群体的规模、对政策的认可程度、受教育程度、信息技术能力等因素考虑在内。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的逐渐加深，老年群体规模不断扩大，因此养老服务政策目标群体在整个政策执行实施过程中的影响力不容忽视。

3) 政策本身

政策最终成功与否，其前提条件是政策本身科学合理且可行。政策本身的因素包括政策的科学性、连续性、系统性、稳定性等内容。

4) 政策执行环境

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外部环境。由于执行环境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着政策执行效果。该因素具体包括政策环境稳定性、政策资金支持、社会文化氛围等。

2.2. 基于专家咨询的影响因素确定

在上述史密斯模型分析基础上，结合大量的文献综述，本文将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主影响维度细化为影响子因素。同时，按照专家调查法的一般要求，选取养老服务领域内的10名专家，包括高校专家学者、养老服务基层政策执行人员以及政策目标群体，在2轮专家评估选择及专家意见汇总后，最终确定了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因素为16个，见表1。

表1.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

3. 基于DEMATEL方法的关键影响因素识别

在总结得出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因素后，本文利用DEMATEL方法对专家评分进行矩阵转换和计算，以此进行关键影响因素的识别。

3.1. 关键影响因素的识别过程

DEMATEL基于决策试验与评价实验进行系统要素分析。它运用矩阵工具筛选出复杂系统的主要构成要素，通过简化系统结构分析过程，定向识别出目标问题的主要影响因素，在复杂系统数据建模、模型开发及实际应用中被广泛采用 [26]。本研究通过DEMATEL方法识别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计算影响因素关键程度的首要步骤是影响因素矩阵构建，本文依据上述10位专家对各个影响因素间影响强弱的打分构建影响矩阵。

3.1.1. 直接影响矩阵

首先采取5级标度来度量各二级指标间的影响强弱，分为强、较强、中、弱、无5个等级，对应分值

为4、3、2、1、0。然后将专家打分进行平均，得到影响因素的直接影响矩阵A，即 $A={\left(a_{ij}\right)}_{16\times 16}$，见表2。

表2.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直接影响矩阵A

3.1.2. 综合影响矩阵

为求得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综合影响矩阵，需要由直接影响矩阵A按下式经过运算求得规范化矩阵B：

$B=\frac{1}{{\max }_{1\le i\le 16}{\displaystyle {\sum }_{j=1}^{16}{a}_{ij}}}A$

在得到规范化矩阵B的基础上，可求得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综合影响矩阵C，即 $C={\left(C_{ij}\right)}_{16\times 16}$，见表3。

表3.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综合影响矩阵C

3.1.3. 计算影响度、被影响度、原因度和中心度

综合影响矩阵C是计算影响因素关键程度的重要依据，主要包括影响因素的影响度(D)、被影响度(R)、中心度(D+R)和原因度(D−R)。其中，矩阵各行的值相加表示该行因素对所有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值，称为影响度(D)；各列的值相加表示该列因素受到其他各因素的综合影响值，称为被影响度(R)；因素的中心度(D+R)是指每个因素的影响度与被影响度之和；原因度(D−R)是影响度与被影响度的差。

在DEMATEI方法中，中心度(D+R)与原因度(D−R)是识别是否为关键因素的重要依据。中心度(D+R)表示该元素在复杂系统中的位置，所起作用的大小。中心度越大，说明该因素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体系中发挥的作用越大，影响也越大。原因度(D−R)则是指该因素对整个系统形成原因的贡献程度。如果原因度大于0，表明该因素对其他因素影响大，称为原因要素；反之，称为结果因素。

因此，原因度和中心度被视为关键影响因素识别的重要指标，同时结合影响度和被影响度来综合分析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和重要性 [21]，从而更加准确地识别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见表4。

表4.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关键程度

3.2. 关键影响因素识别结果分析

3.2.1. 关键程度计算结果

根据上述计算，本文得到了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的关键程度，即影响度(D)、被影响度(R)、中心度(D+R)和原因度(D−R) (表4)。更进一步，为了更加直观地展示影响因素的关键程度，以中心度(D+R)作为横坐标、原因度(D−R)作为纵坐标，绘制出影响因素关键程度的相对结构图，如图2所示。

图2.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关键程度的相对结构图

3.2.2. 关键程度计算结果分析

根据表4和图2的计算结果，本文着重从中心度和原因度两个方面进行关键影响因素的讨论与分析。

1) 中心度计算结果分析

执行主体的组织协调(B₂)、监督机制 (B₃)、政策认同度(B₄)、职业素质(B₅₎、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可度(B₇)、政策执行环境的稳定性(B₁₄)的中心度皆较高，排名靠前，是相对关键的影响因素。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主体是落实养老服务政策目标与组织实施的组织机构与组织人员，其组织协调性、监督机制、对目标的认可程度以及职业素质对政策执行效果起到了最关键且直接的影响作用。对于目标群体来说，对一项政策的认同度是影响政策执行最为关键的影响因素，执行环境的稳定性的影响也较为关键。因此，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中，应当以目标群体为中心，政策执行主体以及政策执行环境等相互配合，提高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同度，实现政策执行预期效果最大化。

2) 原因度计算结果分析

首先，政策执行主体的利益取向(B₁)、监督机制(B₃)、职业素质(B₅)、目标群体的群体规模(B₆)、受教育程度(B₈)、政策本身的科学性(B₁₀)、连续性(B₁₁)、系统性(B₁₂)、政策执行环境的政策资金(B₁₅)的原因度都大于0，属于原因因素，对其他因素影响强烈；其次，结果因素包括执行主体的组织协调(B₂)、政策认同度(B₄)、目标群体对政策认可度(B₇)、信息技术能力(B₉)、政策本身的稳定性(B₁₃)、执行环境的环境稳定性(B₁₄)、社会文化氛围(B₁₆)。其中，政策本身的科学性(B₁₀)对其他因素的影响最为强烈，执行主体的组织协调(B₂)最容易受到其他因素影响。从根本上来讲，提高政策本身的科学性，会使其余因素发生改变，从而影响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

3) 关键影响因素识别

基于上述影响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分析，同时结合影响度和被影响度的排名情况，本文对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进行识别，16个影响因素中识别出10个关键影响因素，具体结果见表5。

表5.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识别结果

首先，从图2和表4可以看出，个别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都较高，如政策主体的监督机制(B₃)，说明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影响因素系统中，该因素的核心程度较高，且能够较为强烈地影响其他因素。因此在养老服务政策实施过程中，应将政策主体监督机制的规范与把控作为首要任务。其次，部分因素的原因度低但中心度较高，如执行主体的组织协调(B₂)、政策认同度(B₄)、目标群体对政策认可度(B₇)、执行环境稳定性(B₁₄)、社会文化氛围(B₁₆)。说明这5个因素虽然对其他因素影响不大，但在影响因素系统中的地位重要，与多数因素相互作用，能够在改善政策执行效果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其次，目标群体的群体规模(B₆)、受教育程度(B₈)这2个因素的中心度虽排名靠后，但是原因度排名前3，说明这2个因素对整个影响因素系统形成原因的贡献程度很高，对其他影响因素的影响也很高，是政策执行产生预期效果的前提和保障。

最后，政策主体的监督机制(B₃)虽然中心度和原因度处于中间的位置，但是它的影响度排名第1，这说明对政策执行主体的监督机制是否完善对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强烈。

4.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以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及关键影响因素识别为研究对象，基于史密斯模型和专家调查法确定了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并采用DEMATEI方法对其关键影响因素进行了识别。

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因素可分为政策执行主体、目标群体、政策本身和政策执行环境4个维度，共包含16个具体的影响因素，影响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形成一个复杂的影响因素系统。其中共识别出10个关键影响因素，2个目标群体因素、1个政策本身因素和2个执行环境因素，其中执行主体维度是唯一一个维度全部入选影响政策执行效果的关键影响因素，由此可见，执行主体的利益取向、组织协调、监督机制、政策认同、职业素质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中至关重要。

综合上述结果和专家建议，当前养老服务政策的执行效果提升可考虑以下对策建议。

第一，注重政策的科学性，以便于政策执行主体的理解和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同。养老服务政策在制定时，应该注重养老服务领域现存问题的解决，以使其具备科学性与实用性，避免出现歧义以及滞后性的条款。同时，应充分考虑目标群体的需求，制定更加符合目标群体自身利益的政策。

第二，加强政策执行主体的自身组织与团队建设，提高目标群体对政策的认可度。政策执行主体尤其是基层工作人员在执行养老服务政策时应时刻牢记服务性原则，不应过分关注机构利益或个人利益，而忽视政策的整体利益；应不断完善监督机制，改善养老服务质量；重视工作人员知识素养和职业道德的提高，以增强其对养老服务政策的理解和服务意识，优化政策执行效果。

第三，在养老服务政策执行过程中，注重政策宣传，积极与社会文化相结合，营造良好的政策执行环境，增强老年人对养老服务的认知和理解，从而营造良好的社会文化氛围，为养老服务政策的执行提供有利的环境因素。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我国机构养老服务的定价机制研究”(17BGL151)；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上海市养老服务政策基层实践偏差、困境及其治理”(19KY0346)。

文章引用

赵子青,栾东庆,张维行. 基于DEMATEL的养老服务政策执行效果关键影响因素识别研究
Study on the Identification of Key Influential Factors dur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Old-Age Policy Based on DEMATEL[J]. 应用数学进展, 2020, 09(12): 2267-2276. https://doi.org/10.12677/AAM.2020.91226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