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智恺^*，陈争宏^*

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收稿日期：2023年3月3日；录用日期：2023年4月4日；发布日期：2023年4月14日

摘要

本研究从话语研究的视角出发，以英国主流报刊自1985年起对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疗法的报道为分析对象，运用语料库方法进行话语分析。旨在揭示不同阶段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话语构建的变迁轨迹。研究发现，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的介绍由浅入深，通过研究试验，话语的构建也从文化概念转移到医学概念。其中，名人效应和官方背书都对针灸影响力的扩大起到了显著的作用。同时，本研究也提示了针灸在跨国传播中需要面对的挑战，并揭示了中医疗法在英国发展和传播的规律。

关键词

话语研究，语料库研究，英国主流报刊，中医疗法，针灸

Study on Discourse Construc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rapy in British Mainstream Newspapers

—Taking “Acupuncture” for Example

Zhikai Wen^*, Zhenghong Che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Received: Mar. 3^rd, 2023; accepted: Apr. 4^th, 2023; published: Apr. 14^th, 2023

ABSTRA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scourse analysis, this research analyzed reports on traditional Chinese therapy, particularly acupuncture, in British mainstream newspapers since 1985. Utilizing corpus approaches, this research aims to reveal the changes of discourse construction on acupuncture in different stages of these newspapers. The research found that the understanding of acupuncture in these newspapers has evolved over time. Through research experiments, the discourse construction has also shift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ulture to medicine. Additionally, the celebrity effect and official endorsement have played a significant role in expanding the influence of acupuncture. At the same time, this study also highlighted the challenges that acupuncture faces i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revealed the patterns of development and dissemin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therapy in the UK.

Keywords:Discourse Analysis, Corpus-Based Study, British Mainstream Newspaper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rapy, Acupuncture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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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中医疗法是一种以中医理论为基础的传统医学疗法，强调通过整体调理和个性化方案来预防和治疗疾病。其中，针灸起源于公元前100年左右(大约在《黄帝内经》出版时) [1] ，历史源远流长。随着历史的演进和文化的传承，针灸经过不断的实践和探索，发展和完善，形成了独特的理论体系和治疗方法，其疗效广泛应用于许多疾病的治疗 [2] 。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和中华文化的日益弘扬，中医疗法逐渐在国际上得到了认可和推广。针灸首先在公元6世纪传播到韩国，然后通过医疗传教士传播到日本 [3] ，最终从法国开始传播到西方。随着针灸在英国的推广和发展，越来越多的英国人开始了解中医疗法，对其疗效和治疗理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因此，本研究通过收集过去38年来18家英国主流报刊的报道，并进行语料库话语分析，研究其对于针灸的话语建构，观察报刊在英国公共卫生中扮演的角色，探讨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疗法在英国不同时期的传播与接受情况，为我们更好地了解中医疗法在国际上的传播与发展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价值。

2. 语料来源

本研究意在以Lexis-Nexis为数据库建成相关专题语料库。由于以“acupuncture”为检索词所得的语料虽然丰富，但是存在一定问题：如，语料中存在大量与中医疗法无关的干扰内容(例如“emotional acupuncture”“urban acupuncture”等并非本研究所指)；又如，语料中存在大量与中医疗法相关性不高的报道(如一篇影评中提到一次“a marvelous acupuncture guy”与本研究的话语构建不相干)等。基于此，本研究在以“acupuncture”为检索词的基础上，开启组重复筛选模式以剔除相同的报道，并将报道的纳入标准定为：新闻标题中至少出现一次该检索词，且文章中至少出现一段(两句及以上)与该检索词相关。通过人工核查，进一步优化语料库，筛选掉与中医疗法不相关的报道文章。在所有原始下载的文章均得以保留的同时，又对所收录的报道进行了再次审查，最终建成“针灸话语语料库”。其收录了自1985年1月1日至2022年12月31日18份英国主流报刊中与“acupuncture”相关的文本，包括但不限于《泰晤士报》(The Times)、《每日电讯报》(The Daily Telegraph)、《卫报》(The Guardian)、《每日镜报》(Daily Mirror)、《独立报》(The Independent)等，共计365,025个形符、22,229个类符。本研究所运用的语料库分析软件为LancsBox 6.0和WordSmith Tools 6.0。

3. 语料分析

3.1. 报道量分布

首先，本研究根据已建成的“针灸话语语料库”对报道文章的总数进行了统计，以观察英国主流报刊1985年至2022年间对针灸话题的变化趋势及其关键节点(见图1)。

图1. 英国主流报刊1985~2022年间“acupuncture”(针灸)报道分布图

分析表1可以得出，1985年至1997年，针灸相关的文章出现在英国主流报刊的频次较少，年均报道量不足3篇；从1998年开始，针灸相关的报道量大幅增加，针灸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在2009年达到峰值(45篇)；自2010年起，针灸相关报道的热度逐年下降，但是年均报道量仍然达到22篇；2016年出现转折，较前些年热度骤升(36篇)并保持至2019年(38篇)，随后热度呈下降趋势。为研究该趋势变化背后的原因，本研究分析了关键时间节点的相关文本，得出三个重要的转折点事件：1998年2月黛安娜王妃接受针灸治疗的报道、2009年5月27日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向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发布针灸相关的建议、2016年3月24日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发布预告，将不再支持“针灸治疗腰痛有效”。根据这三个关键事件，本研究将分成四个阶段研究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的话语构建：1985年1月1日~1998年2月22日为第一阶段；1998年2月23日~2009年5月26日为第二阶段；2009年5月27日~2016年3月23日为第三阶段；2016年3月24日~2022年12月31日为第四阶段。

3.2. 主题词分析

主题词(keywords)是指通过与参照语料库的比照得出目标语料库中使用频率相对较高、不断被提及的词语。这些词语对于我们解读并分析话语的构建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凭借检索行、词丛等语料库分析手段，可以定性地解读这些语言型式 [4] 。考虑到针灸作为中医疗法的特殊性，本研究选择了中医语料库(TCMC) [5] 作为参照语料库，使得产出的主题词更能揭示针灸话语的本质。本研究运用WordSmith Tools 6.0对针灸语料库进行主题词分析，以此阐释各阶段对针灸话语构建的异同点。

通过表1可知，“acupuncture”(针灸)、“needle”(针)、“patient”(病人)三个主题词贯穿四个阶段，分别代表着方法、工具和对象。互相比较可发现四个阶段各自的主题词各有侧重。阶段一有“feng”(风)、“shui”(水)、“energy”(能量)、“homeopathic”(顺势疗法的)、“osteopathy”(整骨疗法)，阶段二有“ear”(耳朵)、“points”(穴位)、“placebo”(安慰剂)、“back”(背部)、“therapy”(疗法)、“inserted”(插入)、“knee”(膝盖)，阶段三有“adenosine”(腺苷)、“NHS”(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阶段四有“her”(她的)、“she”(她)、“Instagram”(照片墙)、“conservatorship”(监护制度)、“chronic”(慢性的)、“shared”(分享的)。

表1. 英国主流报刊各阶段前20个主题词

在阶段一的语料库中，可以观察到由“feng”(风)、“shui”(水)、“energy”(能量)等一系列主题词构建的“中国传统概念话语”。在这个阶段，包括针灸在内的中国传统概念还未被广泛熟知，英国大众对其的认知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由于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英国主流报刊通过使用类似风水、气等传统概念试图解释针灸与其他中医疗法，以便更好地使读者理解。

例1) The ancient Chinese believed that we are born with a finite amount of energy (called chi) circulating in our bodies…By inserting and manipulating needles in energy points (of which there are thought to be 2,000), the acupuncturist can correct the imbalances that affect the functioning of our internal organs. (The Independent, 4 July, 1993)

翻译：中国古人相信，每个人生来就有有限的能量(称为“气”)在体内循环……通过在穴位(据信有2000个)插入针头，针灸师可以纠正内脏器官的功能失调。

例2) The answer: feng shui, a treatment best described as a sort of “acupuncture for spaces”. (The Independent, 17 July, 1994)

翻译：答案是风水，被类比为“空间针灸”的一种疗法。

考察阶段二的主题词“ear”(耳朵)可知，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的广泛报道源于皇室对中医的兴趣，特别是黛安娜王妃，后由于许多政客和娱乐明星对针灸的青睐，推动了大众对针灸的进一步了解。

例3) She regularly fitted four coiled needles in Di’s ear to help her deal with the strain of public duty and help her control her eating disorder. (Daily Record, 23 February, 1998)

翻译：她定期在黛安娜王妃的耳朵里扎上四根盘针，以减缓她来自公共职责和饮食障碍的压力。

例4) Singers, actresses, celebrities and many politicians come here for treatment. Look around at celebrity parties and you’ll often be surprised at how many people have an acupuncture needle in their ear. (Daily Mail, 4 October, 2001)

翻译：歌手、女演员、名人和许多政治家都来这里接受治疗。环顾名流聚会，你会惊讶于有多少人的耳朵上插着针灸针。

和上一阶段相比，英国主流报刊将“针灸”的构建从传统概念转化为医学上的认知，认为“针灸”是一种“医学”的“疗法”，通过将“针”“插入”“身体”的“穴位”，如“耳朵”、“背部”、“膝盖”等，起到“治疗”“疼痛”、增加“试管婴儿”成功率等作用。

例5) Of course, that makes me feel encouraged that, slowly, acupuncture is being taken more seriously by the medical profession and is helping thousands of people to lead a healthier life. (Daily Mail, 4 October, 2001)

翻译：当然，这让我感到鼓舞，慢慢地，针灸正被医学界更认真地对待，并帮助成千上万的人过上更健康的生活。

例6) The general principle of acupuncture is that needles are inserted into specific parts of the body to produce a reaction in the nervous system, such as stimulating the production of endorphins. (The Daily Telegraph, 28 November, 2007)

翻译：针灸的一般原理是将针插入身体的特定部位，在神经系统中产生反应，例如刺激内啡肽的产生。

考察阶段三的主题词“adenosine”(腺苷)、“NHS”(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可以发现，自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向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发布针灸相关的建议后，英国主流报刊对各大机构关于针灸的研究与试验的报道显著增加，如罗契斯特大学对小鼠的实验发现了针灸运行的机理；约克大学和英格兰赫斯灵顿医学院研究发现针灸会影响大脑的特定结构；乔治敦大学的研究发现针灸对减缓压力有显著作用等。

例7) Further tests on the mice revealed that levels of adenosine surged 24-fold in the tissues around the acupuncture needles during and immediately after each session. (The Guardian, 30 May, 2010)

翻译：对小鼠的进一步实验表明，在每次针灸期间和之后，在周围的组织中，腺苷水平飙升了24倍。

例8) The NHS Choices website says there is “reasonably good evidence” that acupuncture is effective at treating a range of conditions, including back pain, dental pain, headache, nausea after operations and osteoarthritis of the knee. (The Observer, 28 July, 2013)

翻译：NHS Choice网站称，有“相当充足的证据”表明，针灸可以有效治疗一系列疾病，包括背痛、牙痛、头痛、术后恶心和膝关节炎。

在阶段四，观察“Instagram”“her”“chronic”等关键词，发现在许多女性娱乐体育明星的推崇下，如金·卡戴珊、布兰妮·斯皮尔斯等，针灸话语的主要媒介转化为了社交媒体，如照片墙(Instagram)，激起了年轻人的兴趣。

例9) Kim Kardashian is a huge advocate and posted loads of shots of herself on Instagram with needles coming out of every conceivable area in a bid to prevent having to undergo a C-section during her second pregnancy. (Daily Mirror, 25 May, 2016)

翻译：金·卡戴珊大力支持针灸，她在Instagram上发布了很多自己的照片，身体上到处都有针头，目的是为了第二次怀孕时不必剖腹产。

例10) The draft guidelines, released yesterday by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 said commonly used drug treatments for chronic pain have “little or no evidence that they work”. Instead, physical exercise, psychological therapy, antidepressants or acupuncture, should be offered to patients. (The Daily Telegraph, 4 August, 2020)

翻译：英国国家健康与护理卓越研究所(NICE)昨日发布的草案称，用于治疗慢性疼痛的常用药物“几乎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其有效性”。相反，应该为患者提供体育锻炼、心理治疗、抗抑郁药或针灸等治疗手段。

综上，本研究从主题词表中揭示了英国主流报刊在四个阶段中针灸话语构建最显著的异同点。在初始时期，英国大众对针灸等中国传统概念的认知仍处于萌芽阶段，主流报刊通过使用中国传统概念试图解释针灸等其他中医疗法。自皇家表现了对针灸等中医疗法的兴趣后，英国主流报刊在阶段二将针灸的构建从抽象转化为具体，较为全面地介绍了针灸的方法及作用。自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在2009年5月27日向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发布针灸相关的建议后，英国主流报刊在阶段三频繁报道关于针灸的实验与研究。针灸的话语传播在阶段四进入到了社交媒体时代，公众人物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接受针灸治疗的经历，激发了公众的进一步讨论。虽然NICE在此阶段撤回了对针灸的推荐，但仍然认可针灸在特定领域发挥的作用。主题词分析让我们初步了解了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的话语构建。为了进一步剖析该话语的建构，本研究将深入分析与“acupuncture”(针灸)共现的词语搭配或语言形式，来剖析围绕针灸的话语构建特征。

3.3. 搭配网络分析

搭配网络(collocation network)以图谱的形式，将把搭配强度较高的词之间的关联可视化，展示词汇搭配形成的网络关系 [6] 。本研究通过搭配网络来观察四个阶段围绕针灸的话语场域，运用LancsBox 6.0在中测算搭配强度的互信息分值(Mutual Information score)的方法，观察“acupuncture”(针灸)的高频搭配词(见图2)。

图2. “acupuncture”(针灸)搭配网络

使用互信息值(MI)统计可以帮助我们确定与观察词汇相关度较高的词汇。总体而言，这些词汇往往是语料库中不易被发现的低频词汇。与词频分析相比，MI统计可以更全面地观察语言形式和话语之间的相互关系，因此是一个有价值的补充方法 [7] 。参照搭配网络的图谱，为了进一步揭示“针灸话语”的构建，本研究根据词性进行分类(见表2)。

表2. “acupuncture”(针灸)搭配词词性分类

根据表格内容，我们进一步分析可知：在英国存在关于针灸科学性的争议，英国主流报刊对其持有褒贬不一的态度(sham, genuine, fake)；为此，英国针灸协会(British Acupuncture Council)举办一年一度的针灸意识周(Acupuncture Awareness Week)来提升人们对针灸的认识。在传统(traditional)针灸的基础上，还演化出了各样的形式，包括激光(laser)针灸，面部(facial)针灸，美容(cosmetic)针灸，宠物(pets)针灸，耳部(auricular)针灸等。在英国社会中，针灸经过几十年的推广和发展，可以减轻(ease)和缓解(relieve)很多不同的症状，并被证明是安全(safe)的，且其疗效得到了广泛的接受(received)。

3.4. 检索行分析

索引分析(concordance analysis)是语料库语言学的核心，可展示文本中多种重要的语言形式。具体而言，该方法可观察到索引行(concordance line)、检索词(query word)周围的共现词(co-occurrence word)，以及在语境中的主题词(keyword in context, KWIC)和高频出现的型式 [8] 。本研究通过研究涉及针灸的四个阶段中的共现词，探讨针灸话语的演变及其构建方式。

阶段一的报道多为介绍针灸的起源、历史和一些基础的认识。在这个阶段，针灸被构建成一种中国古代神秘的治疗方法，其起源可追溯到中国的第一步医学经典《黄帝内经》，拥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这些报道常常涉及针灸的基本概念，包括针灸与中医理论的关系等。虽然这些报道已经为人们提供了一些基本的认识和了解，但是由于中西方文化之间的巨大差异，人们对于针灸等中医疗法的理解仍然比较浅层。

例10) Acupuncture is mentioned in the oldest textbook in the world, The Yellow Emperor’s Classic of Internal Medicine, written in 300 BC. (The Sunday Times, 8 January, 1989)

翻译：世界上最古老的经典《黄帝内经》(公元前300年)中就提到了针灸。

例11) Acupuncture is the grandfather of complementary medicine, having been practised in China for more than 3,500 years. (The Independent, 4 July, 1993)

翻译：针灸是辅助医学的鼻祖，在中国已有3500多年的历史。

例12) He says: “When the organs of the body and the emotions are in balance, you look good. If you have an imbalance, that is when people start to comment that you look older or unwell. So before an acupuncturist can work on specific wrinkles or sagging skin, he first has to look at the whole person—mind, body and spirit.” (Daily Mail, 11 May, 1995)

翻译：他说：“当身体器官和情绪达到平衡时，你看起来会很好。如果不平衡，人们就觉得你有点老态或身体不适。因此，在针灸师对特定的皱纹或松弛的皮肤进行治疗之前，他首先必须观察人的整体情况——思想、身体和精神”。

阶段二在皇室、公众人物表达了对针灸的兴趣后，如黛安娜王妃、查尔斯王子、切丽·布莱尔、凯特·摩斯等，公众对针灸的了解脱离了文化层面，有了医学认知，如针灸穴位的介绍、具体操作步骤以及其医疗方面的作用。针灸诊所在英国迅猛发展，针灸师大量涌现。针灸在此阶段的推广和普及中，凭借着广泛的宣传教育，让大众更深入地了解和认识针灸的医学机理。然而，在此阶段针灸也受到了许多质疑，认为其靠的是安慰剂效应。

例13) There are as many as 200 acupuncture points on the outer ear, each point named generally after areas of our anatomy-liver, heart, mouth and so on. (Daily Mail, 6 November, 2004)

翻译：外耳上有多达200个穴位，每个穴位通常以人体器官命名——肝、心、口等。

例14) Back in England, she and two colleagues set up one of the first NHS acupuncture clinics for pregnant women, attracting the interest of Prince Charles, who presented them with a joint award from the Foundation for Integrated Medicine. (The Daily Telegraph, 3 June, 2006)

翻译：回到英国后，她和两名同事为孕妇建立了第一批NHS针灸诊所之一，引起了查尔斯王子的兴趣，查尔斯王子为他们颁发了综合医学基金会的联合奖项。

例15) They found only a small analgesic effect of real acupuncture compared with placebo acupuncture. (The Herald, 28 January, 2009)

翻译：他们发现，与安慰剂针灸相比，真正针灸的镇痛效果很小。

在阶段三，自2009年受到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的官方认可后，针灸在西方国家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研究，研究方向包括作用机理、医治作用、适用范围等，发现针灸对乳腺癌等疾病有着显著的疗效，并且是种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同时，英国针灸协会(British Acupuncture Council)创办了针灸宣传周，鼓励人们分享自己针灸经历的真实体验，以此使大众对针灸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例16) Saturday sees the start of Acupuncture Awareness Week as practitioners across Ireland offer discounted services in an effort to raise awareness about what the ancient Chinese medicine can do for you. (The Mirror, 20 January, 2011)

翻译：针灸宣传周从周六开始，爱尔兰各地的针灸师提供打折服务，以提高人们对这种古老中医疗法的认识。

例17) Researcher Dr Charlotte Paterson said a cost-effectiveness study would take place, but GPs could be confident that prescribing acupuncture was “safe and potentially effective”. (Daily Mail, 30 May, 2011)

翻译：研究人员夏洛特·帕特森博士说，将进行成本效益研究，但全科医生可以相信，针灸处方“安全且可能有效”。

例18) A three-year clinical trial at the University of Manchester has shown that acupuncture offers across-the-board benefits in treating breast cancer patients, alleviating both mental and physical fatigue and improving their quality of life. (The Times, 2 November, 2012)

翻译：在曼彻斯特大学进行的一项为期三年的临床试验表明，针灸对乳腺癌有显著的疗效，可减轻精神和身体的疲劳，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

针灸话语在阶段四的建构中，凭借社交媒体传播，扩大了受众范围，覆盖了更年轻的群体。通过公众人物的个人经历分享，针灸的形象被构建得更为积极。同时，在医学领域，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疗法正在与西医疗法趋近融合，作为其补充治疗的手段，如在手术后帮助患者缓解疼痛。

例19) The 48-year-old actor took to Instagram on Friday to document his recent acupuncture treatment to “heal” from his brutal past injures… “can’t tell ya how grateful I am for these quiet healing/recovery moments.” (The Sun, 27 February, 2021)

翻译：这位48岁的演员周五在照片墙上记录了他最近接受的针灸治疗，以“治愈”他过去残酷的受伤……“我无法表达我对这些安静的治愈/恢复时刻有多感激。”

例20) The reality TV star Ashley Cain has documented the acupuncture cupping he has been using to relieve tension. The 30-year-old shared snaps of his procedure with his 1.9 million Instagram fans. (The Mirror, 27 June, 2021)

翻译：真人秀明星阿什利·凯恩记录了他一直用来缓解紧张的针灸拔罐。30岁的他在Instagram上与190万粉丝分享了他的手术照片。

例21) Dr Cheng, who is board-certified in medical acupuncture, said: “Our study shows that if a trained medical acupuncturist is available to perform acupuncture in the operating room, it can help patients with post-operative pain recovery”. Most studies fail to incorporate nontraditional techniques, such as acupuncture, to help decrease the dependence on opioid medications for postoperative pain control. (The Daily Telegraph, 11 October, 2021)

翻译：程博士在医学针灸方面获得了委员会认证，他说：“我们的研究表明，如果一名训练有素的医学针灸师在手术室进行针灸，就能够帮助患者缓解术后疼痛。”大多数研究未能结合非传统技术，如针灸，以减少对阿片类药物的依赖，来缓解术后疼痛。

综上，我们可以看到英国主流报刊通过围绕针灸的话语建构，普及针灸等中医疗法的知识，增强人们的针灸意识；同时，通过针对针灸一系列的科学研究和实验，针灸概念的构建从文化概念转移到了医学概念。在名人效应的影响下和官方机构的宣传下，针灸显著的疗效深入人心，逐渐成为西医疗法的补充治疗手段。

4. 结语

针灸是中医疗法的代表性治疗方式之一，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广泛的应用。通过对英国主流报刊对针灸话语的不同构建进行观察，我们可以了解到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疗法在西方国家的传播轨迹。本研究对英国主流媒体对针灸的报道进行了语料库话语分析，通过收集18家英国主流报刊过去38年来的报道，分析不同阶段针灸的话语内涵。研究发现，英国主流报纸对针灸的报道从浅入深，逐渐普及了中医疗法知识，增强了公众对针灸的认知。此外，科学研究和实验为针灸概念从文化向医学的转变提供了支持。名人的推荐和官方机构的认可推广了针灸的疗效，使其逐渐成为西医疗法的补充治疗方式。

总体而言，针灸作为一种传统医疗疗法在英国的推广是一个长期而持续的过程。通过研究英国主流报刊在不同阶段对针灸的话语构建的异同点，对于了解中医疗法在国际上的传播和发展具有一定的参考和借鉴价值。同时，本研究也提示了针灸在国际传播中需要面对的挑战，包括如何在现代医学框架下证明其治疗效果，如何在传播过程中避免文化差异和误解，以及如何平衡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的关系等。因此，我们需要在针灸的研究、实践和传播中加强国际合作和交流，共同推动中医疗法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和传播。

文章引用

温智恺,陈争宏. 中医疗法在英国主流报刊中的话语构建研究——以“针灸”为例
Study on Discourse Construc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rapy in British Mainstream Newspapers—Taking “Acupuncture” for Example[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4): 1443-1452.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4193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