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四川 绵阳

收稿日期：2023年8月28日；录用日期：2023年10月7日；发布日期：2023年10月16日

摘要

“摆烂”是近年被人们熟知的网络新词，它最初产生于NBA选拔优秀球员的一种战术，随后在网络上被青年网友广泛使用，在此期间，该词逐渐增加了[−积极]、[−作为]、[+心态]、[+行为]、[+故意]等义素。在这个基础上，该词也由中性词转变为具有消极义的词。作为一个经由网络赋予新义的词语，网民在创造该词的过程中使用了说明法和引申法。在一个句子中，“摆烂”可以充当谓语、宾语和定语，能够接受“不、没、别”的修饰，属于自主动词。参考模因理论，该词的复制传播经历了“同化–记忆–表达–传播”四个过程。

关键词

摆烂，语义分析，语法分析，模因理论

A Multi-Angle Analysis of the Word “Bai Lan”

Qing Li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Arts,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anyang Sichuan

Received: Aug. 28^th, 2023; accepted: Oct. 7^th, 2023; published: Oct. 16^th, 2023

ABSTRACT

“Bailan” is a well-known Internet neologism in recent years, it was originally born from a NBA selection of excellent players a tactic, and then widely used by young netizens on the Internet, during this period, the word gradually added many meanings, such as [−positivity], [−action], [+mentality], [+behavior], [+deliberate] etc. On this basis, the word also changed from a neutral word to a word with a negative connotation. As a word given a new meaning through the Internet, netizens used the explanatory method and the extension method in the process of creating the word. In a sentence, “bai lan” can act as a predicate, object and determiner, and can accept the modification of “bu, mei, bie”, and belongs to the active verb. Referring to meme theory, the replica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the word has undergone four processes of “assimilation-memory-expression- transmission”.

Keywords:Bai Lan, Semantic Analysis, Grammatical Analysis, Memetic Theory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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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2016年，一张“葛优躺”的表情包出现在青年网民的在线聊天中。这一现象不仅导致该表情包的迅速爆红，也将表情包背后的“丧文化”理念传播到了无数网民之中。在丧文化观念的影响下，结合自己“无欲无求”的内心诉求，他们创造出或化用了“生命不息，躺尸不止”“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一类的句子。随着近几年资本涌入网络市场，丧文化自身的影响力不仅没有丝毫减退，而且表现形式更是花样频出。除了魔改各种表情包、发明不愿竞争的短句等形式外，具有极强概括性的网络热词也被打上了“丧”的标签。例如，“佛系”“躺平”就向他人传达着说话者一种颓废的情感倾向。时至今日，人们在各大网络平台和在线交际应用上仍然能够见到“佛系”“躺平”它们的身影，但在去年，“摆烂”在互联网上“横空出世”，与“佛系”“躺平”相比，网民更加偏爱这个新兴热词，借助它向他人传达着更加深刻的“丧”心态。通过“后羿收集器”软件进行检索，截止到2023年8月20日23时，B站存在2121个标题嵌有“摆烂”的视频，知乎存在197条相关的话题讨论，新浪使用者发布了25,223条“摆烂”微博，抖音发布有1588条相关视频。这些数据反映出“摆烂”的使用存在较大的群众基础，在互联网中仍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作为一个网络词，本文主要从词汇、语义、语法和语用四个平面来分析“摆烂”一词，以此对它有一个新的认识。

2. “摆烂”的源流

“摆烂”一词最初来源于美国NBA篮球运动。NBA实行一种机制：NBA为了能够更好地平衡各支球队实力，往往会对于一些联盟中表现不好的球队，获得更高的选秀分配权 [1] 。于是，为了来年能够获取更好更具潜力的球员，一些球队在比赛中故意表现得不尽人意，让球队失去整体的竞争力。1984年，各支球队为了争夺“奥拉朱旺”等“明星球员”，在比赛过程中故意表现不佳，纷纷输赛，而这也成了NBA摆烂元年。但是，为争夺优秀球员而进行的“摆烂”本质上仍是一种带有积极倾向的战术，表面上的“消极”实际上是为了日后的“积极进取”，与现在网络上流行的“摆烂”意义相对。

现在流行意义上的“摆烂”同样来源于NBA的平衡机制。2019年开始，NBA乐透抽签实行改革，战绩最差的球队获得状元签的概率由原来的25%下降到现在的14%。这一改革措施激起了部分球队的不满，直接催生出了“摆烂”这一行为。近几年，借助虚拟技术，“摆烂”网络空间传播范围日益扩大，该词在国内外的一些电子竞技场合中开始使用。在确定己方无法获胜的情况下，队友会采取一些较为极端的手段——“送人头”“挂机”——导致更坏的情况出现。例如，在2019年英雄联盟的一次赛事中，当采访到原FPX队员“高天亮”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1) 采访者：其实今天Doinb选手也选了马尔扎哈搭配你的皇子，你觉得这个中野的优势在哪里呢？

高天亮：这个中野的优势在于……摆烂。前面会输，后面会赢这样。

得益于网络以及各大应用的宣传作用，“摆烂”的适用语境不断扩大。除了电子竞技，“摆烂”在年轻人的寻常交谈中也是随处可见。例如：

2) 甲：好累啊，我想摆烂，不写了。

乙：别呀，我还想接着写，跟我一起嘛。

3. “摆烂”的词汇分析

在《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 (以下简称《现汉》)中，“摆”主要用作动词，具有“安放”“显示”等词汇义。由于汉语自身的特性，作为“词”的“摆”可以同其他“词根”结合，构成一个新词，如：“摆布”、“摆架子”“摆好”。现代汉语中，“烂”多用作形容词。在一个句子中，“烂”除了能够独立作谓语外，还可以受程度副词修饰作中心语，同样，它也可以同其他词根或语素结合构成新词，如：“烂醉”、“烂尾”、“烂账”；此外，“烂”在较多情况下作为定语成分与其后的名词组成定中结构，如：“烂苹果”、“烂衣服”。当“摆”和“烂”结合构成新词，根据汉语特性，“摆烂”并非一定是短语。通过插入法的判定，在“摆烂”中间插入“和”“得”“的”，能够发现没有“摆和烂”“摆得烂”“摆的烂”这样的说法。因此，“摆烂”是一个词，而非短语。但是，网络上也有诸如类似“理发(理了个发)”、“洗澡(洗了个澡)”的“摆了个烂、摆一个大烂”的说法，笔者认为“摆烂”同“理发”“洗澡”相同，都是离合词。

3.1. 造词

社会的发展会带来新事物和新观念不断涌现，人们为了认识这些新事物和新观念，进而达到交流的目的，就必须利用语言对其进行命名，于是就容易产生新词语。现金在网络上流行的“摆烂”，正在脱离原先具有的含义，因其表情达意的独特性与巧妙性而受到网民的认可，它们的使用范围逐渐从网络拓展到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中 [2] 。借助网络等数字媒介的传播，使用环境发生改变，词义也会跟随发生改变，这也是新词产生的一种途径。

“摆烂”的“摆”，网络上有人说其“主要含义为安放或安排的意思” [1] 。在《汉语大字典》(第二版) (以下简称《大字典》)中，对“摆”列出了多个义项，其中第四个义项为“显、现出”；本文认为和“安放、安排”相比，“显、现出”这个义项更贴切。如：

3) 正如暴发户之偏喜摆士人架子一样。(鲁迅《书信·致姚克》)

至于“烂”，《现汉》和《大字典》都有“头绪乱”这个义项，例如：烂摊子。但是另一种释义——一种不好的状态——似乎更贴切“摆烂”这个词所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对“摆烂”的两个构词词素分别进行释义之后，“摆烂”即“显现出一种不好的状态”。从这来看，“摆烂”所使用的造词法为“说明法”，即对“摆”(显现出)的情状进行说明。除此之外，由于“烂”本身不具备“一种不好的状态”这个义项，只有“头绪乱”等义项，只是当人们看(听)到“烂”时，头脑中往往会和“不好的状态”“令人不满的局面”等概念相联系，于是才引申出了“不好的状态”的含义。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摆烂”这个词在创造过程中还使用了引申法。

3.2. 构词

葛本仪为可以从语音形式、词素的数量以及词素的性质及组合方式三个方面进行构词分析 [3] 。

3.2.1. 语音形式

“摆烂”一词的拼音形式是“bǎi làn”，用国际音标标注为[pai²¹⁴ lnɑ⁵¹]。从汉语拼音和国际音标来看，这是一个双音节词。两个音节形式并不相同，因此，这是一个非重叠式的词。

3.2.2. 词素数量

根据前文对“摆烂”一词的构词分析，“摆烂”作为一个词而非短语。当“摆”作“呈现出”解释时，在句中，它作为一个动词能够承担谓语的角色，而当“烂”解释为“一种不好的状态”，它已经活用为名词，此时，“摆烂”是由两个词素构成的合成词。

3.2.3. 词素的性质及组合方式

同样，根据造词分析，“烂”是“摆”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情状或结果，“摆烂”属于复合词中的动宾式，表达的是一种支配关系。

4. “摆烂”的语义分析

4.1. 词义分析

4.1.1. 原义

“摆烂”最先出现于美国NBA特殊的运作机制下产生的一种选拔人才的战术，这种战术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能够合理分配人才资源，均衡各支队伍的实力。在这个义项上，具有[+战术]、[+故意]、[+不好的结局]等义素。例如：

4) 那就有希望，新合同5年7500万，用马丁、乔丹、选秀权先签后换。火箭本季摆烂可选巴恩斯，成外线大牌。

5) 如果当初火箭队没有摆烂，会不会就无法得到奥拉朱旺这位篮球名将？

4.1.2. 引申义

而今在网络虚拟空间中用于沟通的“摆烂”，多非本义，而是它在特定环境下的引申义。当事情无法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自己有能力逆转局面的时候，却不付出任何行动，任由事情本身向更坏的方向发展的一种心态或行为，意思和破罐子破摔大致相当。在这个义项上，具有[−积极]、[−作为]、[+心态]、[+行为]、[+故意]。例如：

6) 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我又不愿意花时间去解决，索性摆烂不管了。

7) 由于职场竞争激烈以及同事给我造成的压力过大，我应付不来，干脆摆烂不做了。

4.1.3. 引申机制

概念隐喻就是以约定俗成的方式把一个意义相对清晰的认知域(始源域)投射到另一个意义模糊的认知域(目标域)，人类根据自己的目标来赋予其新的象征性，也就是模糊的认知域的各种认知的可能性 [4] 。隐喻是始源域向目标域进行的投射，这种投射的基础是相似性。“摆烂”作为NBA一种招揽人才的一种惯用手段，具有[+故意]、[+不好的结局]的义素，也就是“故意表现出一种不好的结果”。而在新的引申义上，对于一种自己虽有力减轻损失但却袖手旁观这样的行为或态度，“摆烂”具有[−积极]、[+故意]的义素，有意表现出一种消极的状态。基于[−积极]、[+故意]义素的相同，后起义借助相似性在原义的基础上得以引申，形成了如今耳熟能详的“故意显现出不好的状态”的含义。

4.2. 色彩意义

色彩意义一般包括三种：感情色彩、语体色彩和形象色彩，本文仅针对“摆烂”的感情色彩进行分析。词语在网络化的过程中，它的理性意义和色彩意义，甚至语法意义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而“摆烂”作为一个在网络上逐渐流行的词，它的感情色彩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网络是一个彼此看不见的世界，所以人们评论和总结时的讽刺性也会更强烈一些 [5] 。当人们使用网络词语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时，在强烈的讽刺性的激化下，原本非贬义的词也会被赋予贬义的色彩。

当“摆烂”作原义解释的时候，专指NBA的一种战术，这时候，可以认为它是一个中性词，没有明显的感情倾向。例如：

8) NBA某些球队故意摆烂，也只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加优秀的球员，这在某些人看来无可厚非。

9) 蓝网其实并没有摆烂的打算，毕竟1998年之前，它还是一支季欧赛球队。

当“摆烂”用作现在流行的引申义解释时，它指的是当面对无法挽回的局势，人们完全不采取措施进行补救，甚至用一些手段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在这个意义上，“摆烂”就带上了消极色彩。例如：

10) 如果你想摆烂，就得考虑清楚后果。

11) 基础本就没打牢靠，现在还不愿学，准备摆烂，这书你还想不想读了？

4.3. 语义角色

语义角色是从动词以及和动词相关的名词成分之间的结构关系中抽象出来的关系模式。与动词相关是“动程”，而名词成分充当的则是我们一般理解的语义角色。

经过前面的分析，“摆”是动词，表示动作，“烂”作为“摆”的结果，担当了结果的语义角色。

5. “摆烂”的语法分析

5.1. 词性与句法成分

“摆烂”的引申义表示做出一种消极的行为或表现出一种消极的状态，能够独立承担句子的谓语成分。在句中做谓语，表示说话者做出该动作，其后可接时间名词，表示动作持续的时长，可以前加“很”等程度副词。如：

12) 我现在已经很摆烂了。

13) 火箭队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摆烂了。

14) 高考完，我摆烂了一整个假期。

做宾语，放在能愿动词和心理活动动词之后，如：

喜欢摆烂；讨厌摆烂；不想摆烂；允许摆烂。

作定语，既可用于修饰人，也可以修饰抽象物体，如：

15) 摆烂者，活该——说开拓者总经理凯文·普里查德在乐透抽签结束后满嘴骂娘。

16) 继“躺平”之后，一些社交平台又开始流行“摆烂文学”。

17) 我的摆烂人生：“不行就算了”“你说的都对”“那我别活了”“不要也行”。

5.2. 加“的”字

和一般的“的字短语”一样，“摆烂”加“的”主要用来指称人或事物，属于名词性短语，能做主语、宾语。例如：

18) 看！这有个摆烂的。

19) 看看这个摆烂的！

5.3. 否定形式

动词“摆烂”前面可以加否定副词“不(不要)”，表示对“摆烂”这个行为的否定，此时否定的可以是在说话时间已经实现的状态(即已然)，也可以是未出现的状态(即将然)；也可以前加否定副词“没(没有)”，表示对过去“摆烂”这个行为的否定，即过去没有做出“摆烂”这个行为；此外，还可以前加“别”，表示说话人对听话人发出不要“摆烂”的命令。例如：

20) 我希望你不要摆烂了。

21) 别摆烂！

根据马庆株先生对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的判定标准，“摆烂”能够受到否定副词不和没的修饰，属于自主动词。

6. “摆烂”的语用分析

6.1. “摆烂”的模因现象分析

6.1.1. “摆烂”的复制与传播

“模因”最先由动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提出。他根据生物基因可复制、可繁衍以及可进化的特性，认为人类文化也存在这样的特性。社会生活中那些能够在人们的交际以及头脑思维中不断出现并进行传播的文化习俗、观念或社会行为等都属于模因，语言尤其是模因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成分。由此看来，复制与传播是模因重要的属性。在互联网环境中，任何能通过模仿进行内容和形式的复制，进而实现扩散、传播的信息单元，我们都可以称之为模因 [6] 。由此看来，“摆烂”也是一个模因。

模因通过重复和类推进行复制与传播。作为模因，“摆烂”近期在网络上不断被人使用，不断被年轻网民复制。随着该词在网络上的流传，它的使用场合也在逐渐扩大，从原来的篮球竞赛到电子竞技再到包括学习、上班在内的日常生活，我们都可以听到“摆烂”一词的声响。在传播过程中，“摆烂”的能指并未发生变化，改变的只是语境。随着语境的改变，人们在不同的语境中直接套用“摆烂”一词。可见，只要当说话人认为现实语境与其他语境相似或相同的时候，他们就会将模因直接复制到现实语境中。当然，这个复制过程远没有这么简单。Francis Heyligen认为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过程包括以下四个阶段：同化、记忆、表达、传播 [7] 。“摆烂”在复制过程中，同样也经历了这四个过程。

作为网络流行语的“摆烂”，具有[−积极]、[−作为]、[+心态]、[+行为]、[+故意]等语义特征，青年网民对具有这些义素的“摆烂”一词理解得更快，也比他人更容易接受。当青年网民(宿主)接受该词之后，他们也就完成了同化这个阶段。他们接受该词之后，在日后的现实生活中，一旦遇上符合该词语境的情况，宿主头脑中就会浮现出“摆烂”一词，从而达到记忆的要求。之后，宿主遇上相关的语境而需要使用具有[−积极]、[−作为]、[+心态]、[+行为]、[+故意]等语义特征的词的时候，他们会自觉地使用“摆烂”一词来表达。当宿主经历了表达这个阶段之后，“摆烂”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传播，一旦得到传播，“摆烂”也就正式成为模因了。

6.1.2. 模因理论下“摆烂”的生成机制

熊江武认为网络流行语的生成过程包括三个阶段：模仿→变异→竞争 [6] 。“摆烂”刚诞生的时候，人们对其关注力不够，这个词可能仅在极少数人之间传播。虽然这个时候它的生命力还不够顽强，但仍然有人在使用并传播它。任何一个信息，只要它能够通过广义上的模仿而被复制，就可以称为模因。随着人们对“摆烂”这个模因模仿次数增加，人们开始将它应用于更加广阔的场合。当人们把它应用在与原先场合不同的语境下，它的意义就会发生变化。人们为了表情达意的独特性和巧妙性，将原先的“摆烂”进行语义引申。在“故意营造出一种不好的消极的局面”这个基础上，网民衍生出了新的意义。这就使得“摆烂”完成了变异这个过程。变异完成之后，具有新义项的“摆烂”得到更多的人的同化与认可，在宿主头脑中就会和其他表达形式进行竞争。根据语言经济性原则，在一门语言中，如果还没有更加简便的表达方式，那么人们会倾向于使用已经得到同化与认可的词语进行交际与传递信息。因此，“摆烂”的生成机制可以绘成如下的示意图(见图1)。

图1. “摆烂”生成机制图

7. 结语

“万物皆可摆”是“摆烂”的一种缩用，这反映了网民已经开始对“摆烂”进行新的创造式使用。本文分别从词汇、语义、语法和语用的角度出发，对“摆烂”进行分析。“摆烂”一词从产生到流行这个过程中，它作为一个能够不断被复制传播的模因，经历了“模仿–变异–竞争”三个不同的阶段。而它在诞生之初，还是一个代表一种战术的中性词，随着人们对其赋予了另一种情感而引申出现在流行的新义——任凭事情向更糟糕的情况演变——之后，该词也已经转变为一个带有消极义的词。在句中，作为动词性的“摆烂”，能够充当谓语、定语和宾语等成分。而且它能够同时接受“没有、不和别”这三个否定副词的修饰。

“摆烂”的传播，离不开丧文化在青少年中的流行。从2016年的“葛优躺”到2017年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人们使用的网络热词从“丧”到“佛系”“躺平”直到今天的“摆烂”，消极的程度逐渐加深。在以后的网络生活中，或许还会出现更加消极的新词新语。

文章引用

李 庆. “摆烂”一词的多角度分析
A Multi-Angle Analysis of the Word “Bai Lan”[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10): 4414-4420.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10592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