¹华北理工大学心理与精神卫生学院，河北 唐山

²华北理工大学心理与精神卫生学院，唐山心理健康与认知神经科学重点实验室，唐山脑与认知功能研究基础创新团队，河北 唐山

收稿日期：2023年3月2日；录用日期：2023年4月14日；发布日期：2023年4月26日

摘要

目的：海外汉语学习者中，华裔儿童占有很大比重，且呈现低龄化趋势。低龄学习者在汉语学习上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海外华文教学现状反映，该群体的汉语学习存在兴趣不浓、功用不强、资源不多等问题。本文探讨了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的动机，希望能更好地推进海外华裔的汉字教学并且为对外汉语教师们提供一些借鉴。方法：通过半结构式深入访谈，对来自8个国家的23位华裔儿童的母亲进行访谈研究。采用Nvivo12.0软件，运用扎根理论对所得资料进行分析。结果：开放式编码结果表明，本次访谈资料包含22个节点。进一步的关联式编码结果发现11个亚类属以及5个类属。最后核心式登录发现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动机主要包含工具性动机、学习环境动机、情感动机、自我效能感动机和文化认同动机等五方面。

关键词

海外华裔儿童，学习动机，中文，扎根理论

A Qualitative Study of Chinese Learning Motivation of Overseas Chinese Children

Jin Liu¹, Shaobo Lyu^2*, Haodong Zhang¹, Tianyi Luo¹

¹School of Psychology and Mental Health,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ngshan Hebei

²School of Psychology and Mental Health,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ngshan Key Laboratory of Mental Health and Cognitive Neuroscience, Tangshan Brain and Cognitive Function Research Foundation Innovation Team, Tangshan Hebei

Received: Mar. 2^nd, 2023; accepted: Apr. 14^th, 2023; published: Apr. 26^th, 2023

ABSTRACT

Objective: Among overseas Chinese learners, Chinese children account for a large proportion and tend to be younger. Younger learners have certain advantages in 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but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overseas Chinese language teaching reflects that this group’s 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has problems such as low interest, weak function and few resource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motivation of overseas Chinese children’s Chinese learning, hoping to better promote the Chinese character teaching of overseas Chinese and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teachers of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 Methods: Through semi-structured in-depth interviews, 23 mothers of Chinese children from 8 countries were interviewed. The data obtained were analyzed by using Nvivo12.0 software and grounded theory. Results: The results of open coding showed that the interview data contained 22 nodes; Further association coding results showed 11 subclasses and 5 genera. Finally, the core login found that overseas Chinese children’s Chinese learning motivation mainly includes five aspects: instrumental motivation, learning environment motivation, emotional motivation, self-efficacy motivation and cultural identity motivation.

Keywords:Overseas Chinese Children, Learning Motivation, Chinese, Grounded The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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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近年来汉语学习在世界各地迅速升温。据国家汉办提供的资料：粗略统计，目前中国以外正在学习中文的人数约2500万人，累计学习和使用中文的人数近2亿人。1月25日，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和西班牙政府通报，中文正式成为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官方语言。这意味着中文作为官方文本在国际交往中的权威效力和国际交往公信力进一步提升。美国、日本已正式把汉语作为大学入学的外语考试语种之一，如美国的SATII考试(郑良根，2000)。

在海外学习汉语的人群中，华裔儿童占有很大比重，且呈现低龄化趋势(马燕华，2003)。海外华裔儿童汉语教学发展势头异常迅猛。华裔儿童从小游离于两种主要文化(居住国文化和中国文化)之间，能够使用两种语言交流，是双语语言使用者。然而，从目前来看，海外华裔儿童的双语发展是不平衡的，这与其所处环境有关，也与海外华裔儿童家长让其学习汉语的动机有关。

学习动机是推动学生进行学习的一种内部动力，是社会和教育对学生学习的客观要求在其头脑中的反映。已有研究证实，学习动机较强的学生能取得更好的成绩(Wolters & Pintrich, 1998)，且能增加他们学习的持续性(Corno, 1993)。由此，对于学习双语的海外华裔儿童，有必要探讨其中文学习动机，或家长要求孩子学习中文的动机。

扎根理论方法(Grounded Theory)是由Glaser等(1967)提出的一种自下而上的理论构建方法，该方法主张从经验资料中发展理论。运用扎根理论方法对资料进行分析通常包括3个步骤：开放式编码(Open Coding)、主轴编码(Axial Coding)和选择性编码(Selective Coding)。本研究旨在运用扎根理论的方法，对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的动机进行构建，深入研究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的动机。希望能更好地推进海外华裔的汉字教学并且为对外汉语教师们提供一些借鉴。

2. 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于2021年1月到3月，采用目的抽样法，选取正在参加线上中文学习的海外华裔儿童及父母为研究对象。其中所有的儿童年龄在5~12岁之间，均参加过至少半年以上的系统中文辅导，内容涉及拼音拼读、汉字书写、阅读理解等内容。其中所有儿童所在家庭均有至少一位华裔父母，且能够使用中文交流，在与孩子交流中主要使用中文。根据以上要求，共纳入研究对象23组，其中5组来自美国，7组来自澳洲，4组来自加拿大，2组来自德国，2组来自新加坡，1组来自泰国，1组来自日本，1组来自英国。见表1。

表1. 被试基本信息

2.2. 访谈内容

采用质性研究中的现象学方法，通过线上会议进行一对一深入访谈的方式收集资料。访谈前征得父母的同意，告知此次研究的目的、内容、保密原则及现场录音的必要性，承诺用代码(N1~N23)代替其姓名，保护被访谈者的隐私，获取知情同意后进行访谈并录音。访谈提纲由研究者根据研究目的，查阅国内外文献初步制订，在征求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的意见基础上形成。主要包括人口信息和3个问题：1) 您为什么让孩子学习中文？2) 如果孩子询问为什么学习中文，您如何回应？3) 您觉得孩子学习中文对孩子现在和外来有什么影响？

2.3. 访谈过程

研究人员作为本次访谈主试。在正式访谈前，征得受访者的同意，告知此次研究的目的、内容、保密原则及现场录音的必要性，承诺用代码(A1~A23)代替其姓名，保护被访谈者的隐私，获取知情同意后进行访谈并录音。

2.4. 资料编码

访谈结束后，由主试对文本进行转录，在转录过程中隐去受访者姓名，核对转录后的文字资料，最终获得约1万字的文字资料。将文字资料导入质性分析软件Nvivo12.0，采用扎根理论的方法通过对文字资料进行编码、类属分析进而提取相关的主题分析，抽象出研究主题。该过程包含三级编码：开放式编码、关联式编码以及核心式编码。

3. 结果

3.1. 开放式编码结果

在一级编码中，也就是开放式编码中，本研究将收集到的原始资料进行节点抽取，其中每个节点包含一个或多个资料参考点，即原始资料中涉及到该节点的访谈内容。经过分析发现，本次访谈共包含等42个节点。见表2。

表2. 开放式编码的概念节点与参考点示例

3.2. 关联式编码结果

在关联式登录分析中，通过多次选择和对比，本研究建立了各概念类属之间的关系，最终确定了包含回国准备、交朋友、融入群体、购物、看书看电影、旅行、工作优势、学业优势、语言优势、家庭交流、时间充裕、居住地环境、所在国家政策、亲子交流、隔代交流、提升自信心、培养注意力、锻炼发音器官、语言技能、家族传承、身份认同、了解中国文化、了解中西差异等11个亚类属以及包含工具性动机、学习环境动机、情感动机、自我效能感动机和文化认同动机等5个类属。见表3。

表3. 关联式编码结果及概念类属间关系

3.3. 核心式编码

通过将对总结出的概念类属进行深入分析，将所有类属集中到可以统领的核心类属上，结果发现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动机主要包含工具性动机、学习环境动机、情感动机、自我效能感动机和文化认同动机等五方面。见图1。

图1. 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动机

4. 讨论

华裔父母推动儿童汉语学习的动机主要体现在对中国文化认同与自我效能感的提升。Gregory (1993)指出，随着华裔儿童汉语语言能力的衰减，他们对中国文化也逐渐失去认同感。本次访谈中，大部分家长表示，希望通过中文学习，以语言为载体了解中国文化，让孩子有自己的文化认同感，接受自己的移民身份。Lin (2008)的一项家庭和社会对海外中国人的影响研究指出，拥有较强的族群认同感(ethnic identification)而长大的中国人，更容易自我肯定、具有良好的内心状态，并更容易对其他群体持肯定和接纳的态度。在文化认同中延伸出的自我身份认同，有效地提升了孩子的自信心，体现了自我效能感的动机。

华裔父母推动儿童汉语学习的动机体现在隔代交流需求的情感动机中。汉语在国外的社会地位，按通用范围，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国家规定的多语种之一，如在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一类是华人社区通用语言，如在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在美国旧金山、纽约等中国人比较集中的地区。一类是家庭祖孙之间的沟通语言，英语写作“heritage language”(马燕华，2003)。大部分华裔儿童的祖辈都不能流利地使用外语交流，所以家庭祖孙之间的沟通成为推动中文学习的必要条件。这其中还包含了一部分华裔儿童的父母外语水平有限的情况。良好的中文交流能力成为家族情感维系的重要纽带。

华裔父母推动儿童汉语学习的工具性动机体现在未来竞争优势上。华裔家庭认为自己的子女在中文学习中有先天优势，学习汉语者比其他族裔更多些。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更多的家长看到了流畅的中文表达能够让孩子在未来升学、求职方面更有竞争优势的重要实用价值。Csizér & Dörnyei (2005)学习动机结构方程模型中的工具动机也提出了第二语言学习使自己变得有知识，可以在旅行中使用，对工作事业有好处。

除以上三种主要学习动机外，在Csizér & Dörnyei (2005)第二语言学习动机结构方程模型中还包含了环境动机、兴趣动机、态度动机。海外华人儿童除了在家庭和中文学习机构使用中文交流，一般都使用所在国家语言进行交流和生活。尽管海外华裔一般都有华人社区，但华人社区中的孩子在交流过程中一般不使用中文，所以内部家庭环境动机对于这些儿童的中文学习动力影响占主体。兴趣动机一般体现在年龄比较大的儿童身上，而本次研究的对象主要在5~12岁等低龄儿童中，所以兴趣动机并不明显。态度动机是通对孩子的访谈得出的，孩子在中文学习过程中认为汉字的人都和书写比较困难，但由于对一些中国文化知识感兴趣，或者是中文教授者有好感而选择学习中文。通过访谈结果得出，华裔父母推动儿童汉语学习的动机来源一方面来自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族思想和继承思想，另一方面体现在中国综合实力的不断强大中，更多的家长看到了未来中国发展的潜在趋势。

文章引用

刘 瑾,吕少博,张浩东,罗添怡. 海外华裔子女中文学习动机的质性研究
A Qualitative Study of Chinese Learning Motivation of Overseas Chinese Children[J]. 心理学进展, 2023, 13(04): 1543-1549. https://doi.org/10.12677/AP.2023.134185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