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印刷学院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收稿日期：2023年4月12日；录用日期：2023年5月25日；发布日期：2023年6月5日

摘要

电视剧海报是一种集图像、色彩、文字等多种模态于一体的传播载体，具有凝聚与宣传电视剧内容、吸引读者注意力、勾勒角色特征的作用，读者对海报非文字信息符号的阅读、理解过程，本质上是对多模态话语的解码过程。本研究将基于多模态话语理论，以Kress & 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为理论框架，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及构图意义三个维度分析电视剧《狂飙》的宣传海报，试图探究该剧的宣传海报如何通过不同模态的相互作用来传达电视剧主题并实现宣传效果。

关键词

电视剧海报，《狂飙》，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觉语法

A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the Advertising Posters of the TV Drama “The Knockou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isual Grammar

Qing He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Beijing Institute of Graphic Communication, Beijing

Received: Apr. 12^th, 2023; accepted: May 25^th, 2023; published: Jun. 5^th, 2023

ABSTRACT

TV drama poster is a communication medium that integrates multiple modes such as images, colors, and text. It has the function of condensing and promoting TV drama content, attracting readers’ attention, and outlining character characteristics. The process of readers reading and understanding non-textual information symbols in posters is essentially the decoding process of multimodal discourse. This study will be based on multimodal discourse theory, using Kress & Van Leeuwen’s visual grammar a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analyze the promotional posters of the TV drama “The Knockout” from three dimensions: reproduction meaning, interactive meaning, and composition meaning. The aim is to explore how the promotional posters of the drama convey the theme of the TV drama and achieve promotional effects through the interaction of different modalities.

Keywords:TV Drama Poster, “The Knockout”,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Visual Grammar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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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随着互联网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联络已经不再局限于单纯的语言或者文字，获取信息的方式变得复杂多样。在普通大众的生活中，信息正在以多模态话语进行传递。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于20世纪90年代在西方兴起，以韩礼德(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为理论基础。韩礼德(Halliday)提出了语言的三大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人际功能指的是语言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动机并建立和维持一定的社会关系功能，语篇功能指的是语言成分组织成为语篇的功能 [1] 。

2. 理论背景

多模态话语指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 [2] 。李战子(2003) [3] 是第一位将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介绍到国内的学者，随后国内的多模态话语理论的研究也逐步发展起来。朱永生(2007)、胡壮麟(2007)和张德禄(2009)等学者陆续写文章阐释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以及将多模态话语分析应用于实际研究的可行性 [4] 。Halliday提出了语言的三个元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任何语篇的意义现实化都离不开语言三大元功能的实施。克瑞斯(Kress)和范勒文(van Leeuwen)在Halliday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图像和语言一样都是一种符号，都能体现意义，他们将Halliday关于语言的三大功能理论扩展到图像上来，提出了视觉理论的分析框架，即“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 [5] 。信息时代的多元化引起了学者对于多模态话语分析的重视于关注，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重视视觉语法在影视作品多模态语篇分析中的应用研究，而影视宣传海报作为影视剧宣传的重要形式，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多模态语篇。下文将以上述理论基础为研究框架，对电视剧《狂飙》宣传海报的多模态话语进行分析。

3. 《狂飙》主题宣传海报多模态话语分析

3.1. 《狂飙》电视剧介绍

《狂飙》是由中央电视台、爱奇艺出品，留白影视、中国长安出版传媒联合出品，中央政法委宣传教育局、中央政法委政法综治信息中心指导拍摄的扫黑除恶重点影视项目。该剧于2023年1月14日在中央电视台电视剧频道首播，并在爱奇艺同步播出。讲述了以一线刑警安欣为代表的正义力量，与黑恶势力(以高启强为核心的犯罪团伙)展开的长达二十年的生死搏斗故事。二十年间，风云变幻，曾经与安欣在除夕夜一起举杯共祝新年快乐的市场卖鱼贩高启强成为京海“黑社会”老大，在京海“保护伞”的遮罩下肆意妄为，屡次触碰法律底线，高启强与安欣的人生从朋友走向对立黑白。最终在公安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将以高启强为首的犯罪团伙捉拿归案。剧集通过群像叙事手法，展现了扫黑除恶行动中的黑白较量和复杂人性。《狂飙》作为2023年的开年剧，因剧情内容精彩、演员演技精湛、题材内容符合大众审美等特征一经上线就广受好评，相关网络舆情持续高涨，相关话题登上全平台700余个热搜，一度引发全民追剧的浪潮。目前学术界对于《狂飙》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其剧集创作的艺术手法、剧情发展以及剧集揭示的社会问题，对于剧外宣传海报的研究还有待探索。影视剧集的宣传海报从色彩、构图、以及图像内容等方面都能够呈现一部剧的重要内容与关键线索。通过宣传海报吸引观众眼球，对于影视剧的前期宣传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将以克瑞斯(Kress)和范勒文(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框架为切入点，对电视剧《狂飙》的宣传海报的模态元素进行探究，旨在研究其海报内容构建的逻辑以及其与剧集内容的关联，揭示电视剧海报如何实现吸引观众、宣传作品的目的，并且试图使观众理解电视剧海报中更深层次的含义。电视剧《狂飙》通过其社交媒体共出品八组海报，通过对比分析选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幅^1,2进行模态元素分析。

3.2. 海报的再现意义

再现意义与系统功能语法中的概念功能相对应，指的是图像与海报观看者之间的关系，分为叙事再现和概念再现两大类别，二者的区分标准就是图像中是否有矢量存在。叙事再现由行为过程、反应过程和言语心理过程组成，是一种对动作和行为进行表征的过程。概念再现则是再现事物本质概念的过程，主要通过分类过程、分析过程以及象征过程实现。目光、手势等构成斜线都算作矢量。相对于语言中的行动动词，图片中的矢量构图有两个功能：一是形成和观众的直接交流；二是构成“图像行为”，要求和观众建立同盟关系，寻求观众接受、赞同他们的观点和想法。

从分类来看，本研究所选取的两幅海报均属于叙事再现类别。首先，两幅海报具有一定的相同点。从图像色调来看，两幅海报均以黑、白为主要色调，海报中人物的衣着也均为黑色，符合《狂飙》扫黑除恶的剧集题材风格。黑与白给予读者的观感大多为庄严、肃穆，在这两幅海报中也象征着警察与犯罪分子的黑白对立。总体来看，海报总共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本剧的剧名，一部分是剧中的主要任务。海报1中有十二位人物，他们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三。以安欣为视觉中心，将正与恶的势力分开，安欣左右两边的人物每一排都属于不同的阵营。从叙事层面上看12位人物分为四排，每排的人物肩膀水平线构成了一个矢量，剧名“狂飙”这个字竖版排列又构成了纵向矢量。十二位人物除陈舒婷外均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象征着正与恶的对抗中各方势力均不依不饶，而陈舒婷的眼神则落到了高启强的身上，也透露出了角色间的人物关系。海报2中八位人物横向排列，背景中为剧中案件的发生地“京海市”，人物装扮也均庄重、肃穆，再现意义层面与海报1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些许区别。相似之处在于海报2也以安欣为分割线，将其他人物做了明显区分，安欣的左手边为较为正义的一方，安欣的右手边为黑恶势力。但与海报1有明显区别的是安欣已经是一头白发，象征着其与黑恶势力斗争二十年间的时间流逝与岁月更迭，而高启强手撑一把黑色雨伞，代表着他在政府中有“保护伞”，海报背景画面从左向右开始天空开始变亮，象征着正义力量的到来，“京海市”的天“亮”了。

3.3. 海报的互动意义

互动意义与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人际功能相对应，是需要表征的事物、图像的制作者以及观看者相互关系。这种关系分为三种：互动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图像的制作者与观看者的关系)、被表现的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图像中的人物及其他参与者之间的关系)、互动参与者和被表现的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图像的制作者或观看者与画中参与者的关系)指的是多模态语篇可以通过接触、社会距离和情态三种手段来实现多模态语篇各要素之间的关系构建。

1) 接触。Kress &Van Leeuwen指出，多模态图像通过参与者的凝视传达意义，这种凝视分为正视、斜视和无视。其中正视和斜视属于“索求”类图像，而无视属于“提供”类图像。海报1和海报2中人物均目光看向前方或者斜视，属于“索取类”图像，正义一方目光坚定，代表了警察公安系统对于扫黑除恶的必胜决心，海报设计者者希望通过海报与观看者之间建立联系，让观众体会到剧中警察一方的坚定信念，引起共鸣。

2) 距离。距离表现在图像参与者同镜头取景的框架大小上，能表现参与者与观看者之间的亲密关系 [6] 。距离越近代表关系越亲密，距离越远代表关系越疏远。例如，如果图像是参与者的面部特写那就代表着参与者与观众的距离亲密，若是参与者的一个远景则代表着与观众的距离较远。海报2中安欣作为《狂飙》中的主要人物，距离观众最近，观众在安欣的带领下感受他追凶二十年间的世事变迁。

3) 情态。情态可分为高情态、中情态和低情态，它衡量了图像的真实程度。高情态指的是使用高饱和度色彩的图像，低情态指只使用黑白色彩的图像。从分类来看，这两张海报以黑白作为主色调，均属于低情态类别。黑白的配色符合全剧的扫黑除恶的主题，在黑与白的碰撞间划分出正义与黑暗。且情态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表达权势关系，通过不同的视角来实现。海报1和海报2两幅海报中均采取的是正视角和平视角度，观者与图中人物处于平等权势，这拉近了观者与剧中人物的距离，让观者更容易置身于剧中，深刻体会安欣二十年间与黑恶势力抗争的艰辛。

3.4. 海报的构图意义

构图意义与语篇意义相对应，多模态话语的构图意义指的是多模态语篇内部与外部各个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如何进行意义构造。构图意义的实现有赖于三种因素：信息值、显著性和取景。

1) 信息值。图像中元素的不同位置代表着不同的信息，一般来说，左边是已知信息，右边是新信息。上为理想信息，下为实际信息。中心为核心信息，外围为辅助信息、具体信息等。显而易见，两张海报中安欣都是主要参与者，所有故事情节都围绕安欣展开，画面中间的安欣、高启强、孟钰是整部电视剧的核心人物，以他们为中心与其他人物之间建立关联。外围信息主要包括该剧的出品方、播出平台、指导单位、各个角色以及演员名字和上映日期等基本信息，让观众更全面的了解《狂飙》这部剧的制作团队并能够在第一时间去观看该剧。

2) 显著性。指图像中各个元素的不同表现程度，可以通过位置、视角、大小、聚焦度呈现。《狂飙》的两张海报中均以安欣作为图像的视觉中心，传达给观众他是该剧的主要人物，安欣左右两边的高启强和孟钰是和安欣牵绊最深的两个人物，也是该剧的主要角色，占据着重要的戏份。海报2中画面左右两端的李有田、纪泽这两个人物靠近图像边缘，说明其对于电视剧剧情只起到辅助推动作用，并非核心人物。通过在图像中人物不同位置的布局，给予观众显著性的区分，是多模态话语的重要构图意义之一。

3) 取景。取景指的是通过明显的边框去框选图像中不同内容的分属。通过视觉框架实现，定框的方式一般为框线、划分界限、空间等。定框根据是否有明显的边界划分为强定框、弱定框或无框、相连。海报1和海报2都属于弱定框，在两张海报中，参与者位于整张海报的中间，他们之间并没有明显强烈的分隔，而是错落有致的排列。弱定框这种视觉框架能够真实地、活灵活现地再现电视剧中人物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使观众有种亲切感。如若使用强定框，各成分之间相互分离，则无法达到此种效果。

4. 结语与讨论

本文以Kress & 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为理论框架，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对热播电视剧《狂飙》的两张海报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通过分析发现文字、图像、色彩、构图等都会影响图像所表达的话语意义。电视剧宣发团队在前期宣传中要重视海报的设计，一幅优秀的海报是集图像、文字、色彩于一体的多模态集合体，在设计海报时需反复斟酌，利用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相互配合，相互交融，准确传达剧集的主题，引发观众的好奇心，激发观众看剧的欲望，达到宣传效果。

文章引用

何 晴. 视觉语法视角下电视剧《狂飙》宣传海报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A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the Advertising Posters of the TV Drama “The Knockou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isual Grammar[J]. 新闻传播科学, 2023, 11(02): 123-127. https://doi.org/10.12677/JC.2023.112020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