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南宁

收稿日期：2024年5月4日；录用日期：2024年5月24日；发布日期：2024年5月31日

摘要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作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一级学科下设的二级学科，设立于2005年。从设立之初起，“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就面临了诸多的困难，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发展没有可借鉴的方法，需要在自我完善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断推进方法论的发展与创新，以达到推动学科发展的目的。王雨辰教授认为，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论经过长时间的探寻，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的演变：“教科书研究范式”、“问题式研究范式”、“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范式”。研究方法的不断发展，反映了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不断深化发展的历程，但各个阶段的方法论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在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断取得成果的大背景下，如何突破以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的局限，以更适合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论推动这一学科的发展，并且不断推动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是我们亟需解决的问题。

关键词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方法论

An Introduction to the Methodological Limitations and New Explorations in the Study of Marxism Abroad

Shuoni Liang

School of Marxism,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Guangxi

Received: May 4^th, 2024; accepted: May 24^th, 2024; published: May 31^st, 2024

ABSTRACT

The discipline of Marxist research abroad is a second level discipline under the first level discipline of Marxist theory, established in 2005. Since its establishment, the discipline of foreign Marxist research has faced many difficulties. The development of foreign Marxist research lacks a reference method, and it needs to discover and solve problems through self-improvement, and continuous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on of methodology,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scipline. According to Professor Wang Yuchen, the methodology of Marxist research in China’s foreign countries has undergone four stages of evolution after a long period of exploration: the “textbook research paradigm”, the “problem-based research paradigm”, the “practical materialism research paradigm”, and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t philosophy research paradigm”. The evolution of research methods reflects the continuous deepening and development of Marxist research abroad in China, but the methodologies at each stage also have their own limitations.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continuous achievements in Marxist research abroad in our country, how to break through the limitations of previous Marxist research paradigms abroa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is discipline with a more suitable methodology for Marxist research abroad, and continuously promote the sinicization and modernization of Marxism abroad are urgent problems that we need to solve.

Keywords:Research on Marxism Abroad, Method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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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本文主要针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容、现状、研究方式的演变及局限性进行了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范式经历了“教科书研究范式”、“问题式研究范式”、“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范式”四个阶段的演变。通过分析四种研究范式的局限性，对其解决办法进行了新探讨，例如明确研究的目的及价值、回归马恩经典著作和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研究方法等，阐明了未来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努力方向，为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价值。

2.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容及现状

2005年我国教育部提出设立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并在其下设五个二级学科，其中就包括“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关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容，教育部《关于调整增设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及所属二级学科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中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下了定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对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相关理论、思潮、流派的发生、演进及基本思想进行研究的学科；它包括国外共产党的理论家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创新，国外学者、特别是左翼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阐释，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 [1] 。关于国外马克思主义学科的研究范围，《通知》指出：“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包括苏东剧变的教训、世界社会主义的现状与前景研究、当代国外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当代国外左翼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评析、国外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流派研究” [1] 。总的来说，国外马克思主义是对国外以不同理论旨趣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所形成的各种思想流派的总称 [2] 。

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最初是由对经典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不断发展延伸而来的。经典西方马克思主义，就是产生、发展于20世纪20年代至60年代之间，代表人物为卢卡奇，包括葛兰西、阿尔都塞等西欧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在内的西欧马克思主义理论；随着西方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不断深化，以及社会历史条件地推动，70年代后逐步产生了分析学的马克思主义、生态学的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甚至后马克思主义，国外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不再局限于经典领域，而是不断纵深发展，从不同的视角及领域去研究马克思主义。与经典西方马克思主义相区别的，是产生于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其中以苏联为代表，专门研究苏联模式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被归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两者很大的区别在于，“东欧新马克思主义”产生于对苏联马克思主义的具体实践，是从反思苏联马克思主义的危机开始的，众所周知，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其实践的发展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具有革命性的意义。而苏联经历了东欧剧变给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带来了历史性的低潮，也让人们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怀疑。由此出发，一大批东欧的马克思主义者开始反思苏联模式下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性及其未来。约翰·P·安纳森认为，“苏联马克思主义对唯物主义和辩证法进行了教条化理解，由此导致了马克思主义的危机” [3] 。在此历史背景下，东欧马克思主义学者开始对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进行反思与重新解释。

在我国，随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这个二级学科的设立，国内学界开始由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逐步转向“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再局限于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文本研究，而是将视野拓展到除了中国以外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

3.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论演变及其缺陷

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学科对研究的方法论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形成四种主要的范式：“教科书式研究范式”、“问题式研究范式”、“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范式” [4] 。这些范式的演变，体现了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方法论的演变历程，也呈现了我国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发展的历程。

“教科书式研究范式”，顾名思义，即以教科书作为研究的基础，将中、西马克思主义的具体理论观点进行抽象性比较。20世界60年代至80年代末，我国开始对西方马克思主义进行初步的探索，在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的历史背景下，国内开始积极引进并翻译国外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并对这些著作进行概述性的研究。这一范式在初期能够极大地促进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发展，并且奠定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理论基础，但是这一范式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教科书式的研究范式只是简单的对中、西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进行抽象性比较，没有将西方马克思主义与其具体的历史背景、文化传统相结合，脱离了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处的社会、文化背景，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浮于表面，如此一来不能真正地揭示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探讨的深层内涵，同时也限制了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发展。

“问题式研究范式”，就是旨在揭示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理论问题为目的的研究方法。马克思主义的一大特征就是发展性，其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而不断深化。为了解决本国出现的种种问题，国外的学者们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本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以解决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如此以问题为导向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范式应运而生。但是由于各个国家的社会情况、历史背景、文化传统等差异，面临的实际情况有所差异，故而提出的问题也不尽相同。所以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者们从“教科书式研究范式”中汲取教训，不仅仅是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进行抽象性对比分析，而是开始提出问题，以解决当前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出现的问题，开始转向问题式研究的范式，以揭示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理论问题为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这一范式使我国的研究学者专注于探索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提出的问题，大大地提高了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水平。但这一范式的缺点也是明显的：过于专注问题本身，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问题化、国别化，割裂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在联系以及理论渊源。个别抽象地割裂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会导致研究出现“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结果。

“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就是运用实践的观点，将研究基点置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处的社会历史条件和文化传统，探析其理论创造和理论得失，使理论与实践达到统一。经过不断地反思与探索，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开始从“问题式研究范式”转为“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从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处的社会历史条件和文化传统分析其理论得失，进一步深入把握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命题的内涵及理论发展的内在逻辑。尽管如此，在我国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时期，若仅仅只是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命题的含义和内在逻辑，没有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和实践相结合，是无法真正实现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实现其深入发展的。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具体实践不断发展的背景下，产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研究范式”。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研究范式”，顾名思义，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不断发展深化的背景下，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国内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理论相结合，使其转化为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和现代化实践的思想资源，实现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价值与意义，促进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双向发展。进入21世纪以来，尽管中国的国际地位并未改变，但是参与经济全球化浪潮的中国，综合国力不断上升；而在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的大背景下，人类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联系日益紧密，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我国经历了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综合国力不断增强，但是在满足了物质生活需要的同时，人们也开始追求精神的发展。人们以环境的恶化、资源的浪费为代价，换来了经济的高速发展，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甚至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西方马克思主义也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浪潮，对现实问题展开了诸多探讨和研究，其成果不断丰富和发展着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而我国国内的学者在步入新时代的新的历史方位基础上，开始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对国外马克思主义开展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研究范式”克服了过去以往旧式研究范式的缺陷，从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的著作出发，以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处的社会历史条件、文化传统、社会运动等方面对国外马克思主义提出的问题以及理论的发展逻辑进行研究，并结合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和实践活动进行研究探索，实现中、西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良性互动。但是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研究范式”实际操作中，由于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社会背景、文化传统的研究不透彻、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内在理论逻辑把握不全等原因，无法真正地实现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有机结合，以至不能达到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和价值，不能有效推进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发展。

4.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方法论的新探讨

纵观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方法论的历史演变，不难发现，方法论的创新与发展，是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发展而不断进步的。不论是研究初始，还是到21世纪的今天，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始终没有停止探索创新的脚步，并且在这一领域获得了很多的成绩。但是如何破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面临的困境、对这一学科的研究范式进行创新，是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面临的一大难题。

(一) 明确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和价值

持续困扰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要达到什么目的，取得什么样的价值。目前学界普遍存在着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我们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目的就是在评价国外马克思主义具体理论观点的基础上，找到国外马克思主义与我们所信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对立。这种观点本质上是基于对一种形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信仰，将价值判断凌驾于事实判断之上。另一种观点虽然反对将价值判断凌驾于事实判断之上，要求客观地研究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但是却以价值判断难以达成共识为借口，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归结为客观地引进和评介其理论观点 [4] 。在笔者看来，这两种观点都过于片面，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和价值，不应简单的归结于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评介与对立，或者是以我们所信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信仰出发去评价国外马克思主义有无价值。而应深入探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内在逻辑，使其为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和现代化实践服务。明确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其一是推动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发展，其二是以正确的理论来指导我国具体实践。明确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和价值，才能指导我国国外马的研究方向和方法，进而推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的进步。

(二) 回归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解读国外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主义诞生至今已有170多年，经过时间的淬炼，历史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都证明了马克思主义是指导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科学理论体系，马克思主义并未在历史的长河中失去其科学色彩与价值，其仍未过时甚至是在不断发展并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国外马克思主义虽然是研究国外以不同理论研究马克思主义所形成的各种思想流派的观点，看似脱离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但追根溯源，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都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基石、根据本国的实际情况而进行的研究，其理论基点都是马恩经典著作，都具有其理论和现实意义。所以笔者认为，要想系统地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破除研究过程中纠结于范式的局限性，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的学者应该回到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从马克思主义经典原著中汲取养分，与马克思恩格斯重新进行对话，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客观地审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观点和方法，这样才能更深入有效针对当代世界出现的种种挑战，例如信息时代数字资本的出现、战争引发的难民问题、资源过度利用导致的生态失衡等问题，提出针砭时弊的解决方案，以科学的理论去指导人们的实践。但是回到马恩经典著作的这一过程，并不意味着要抛开国外马克思理论家的著作、理论，而是要将马克思主义经典原著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著作结合起来，进行对照性研究，从经典文本中进行对比性研究，发现新问题、研究新问题、解决新问题。

(三) 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

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两个“伟大发现”之一。历史唯物主义，即从我们当前的经济事实出发，考察日常事务，以达到具体的、历史的统一。对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论，笔者认为不管是“教科书式研究范式”、“问题式研究范式”、“实践唯物主义研究范式”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哲学研究范式”，方法论的演变都是伴随着我国的社会实践发展的历程而不断推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不断丰富和发展，也从侧面论证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性。在数字信息化高速发展、生态文明不断进步的今天，我们更需要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去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实践推动理论不断发展，理论是为了实践而服务的。所以我们不仅要回到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著作，与伟人进行直接对话，更是要从中国的具体实际出发，从迈入新时代的中国出发。立足于我国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经典文本，从其中总结经验，以便更好的面向未来。实践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以科学的理论性指导中国的具体实践并取得了巨大的成果，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比中国更有发言权。所以我们不仅要对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的观点进行研究，还要对本国学者的经典文本进行研究。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不断提高也为中外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的契机，研究好我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经典文本，也为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进行研究提供了新的内容。从我国具体实践中产生的新课题来指导我们研究的方向，针对问题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同时紧跟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潮流，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最新、最科学权威的成果与我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研究成果相结合。从两条路径出发，这样才能更好地推动我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理论成果的发展，进而丰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成果。

5. 结语

我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在长期的研究和探索中不断推动和发展，研究不断深入的同时也出现了很多新的问题，亟待我们去解决。面对实践中发现的新问题，需要的不仅是科学的理论，还需要在科学的理论下使用新的方法论去解决。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明确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与价值，回到马恩原著经典，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解决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出现的新问题。

文章引用

梁烁妮. 浅谈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局限与新探讨
An Introduction to the Methodological Limitations and New Explorations in the Study of Marxism Abroad[J]. 哲学进展, 2024, 13(05): 1062-1067. https://doi.org/10.12677/acpp.2024.13515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