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大学外国语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收稿日期：2024年2月19日；录用日期：2024年3月20日；发布日期：2024年3月31日

摘要

本文使用文献研究法，旨在探讨学术论文中语步与元话语之间的关系。分析表明，学术论文中的语步与元话语均有助于实现语篇的交际目的。语步构建了语篇的宏观结构，而元话语则在语篇的微观层面促进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本研究通过阐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为该领域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为学术论文写作提供借鉴。

关键词

体裁分析，学术论文，语步，元话语

A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ves and Metadiscourse in the Genre of Academic Writing

Yiming Hu, Xiaoqing Hu^*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Received: Feb. 19^th, 2024; accepted: Mar. 20^th, 2024; published: Mar. 31^st, 2024

ABSTRACT

This article aims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ves and metadiscourse in academic writing by using the method of literature review. Analysis reveals that both moves and metadiscourse contribute to achieving communicative purposes in discourse. While moves construct the macro-structure of discourse and metadiscourse facilitates communication between authors and readers at the micro level. By elucid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e two elements, this study offers a fresh perspective in this field, aiming to promote students in academic writing.

Keywords:Genre Analysis, Academic Paper, Moves, Metadiscourse

Copyright © 2024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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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随着我国教育事业的不断发展，国内研究生招生和毕业人数逐年上升。根据2022年教育部发布的《2022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基本情况》¹数据显示，全国研究生招生人数达124.25万人，比上一年增长了5.61%；其中硕士研究生招生人数达110.35万人。在校研究生人数也呈增长趋势，达到365.36万人，较上一年增长了9.64%，其中硕士研究生在校人数为309.75万人。尽管研究生招生规模不断扩大，但硕士研究生毕业的门槛并未降低。学术论文作为研究生毕业获得学位的必要条件之一，也是对研究生创新、思维、实践和表达能力的综合考量，其质量反映了研究生的学术水平和科研能力。因此，研究生具备撰写逻辑严谨、格式正确的学位论文能力至关重要。在这一需求背景下，对于学术论文的语步和元话语相互关系进行研究显得尤为必要。

1990年，John Swales的《体裁分析》一书问世，引发了学术论文体裁分析的研究热潮。2005年，Ken Hyland的《元话语》一书的出版，则使学术论文中元话语的分析成为语言学领域的研究热点。然而，鲜有学者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探究学术论文中语步与元话语的关系。本文使用文献分析法，旨在将语步分析与元话语分析相结合，从这两个理论的定义、理论框架和现有实证研究出发，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为语篇分析领域提供一种新的研究视角，为学术论文的写作与教学提供启示。

2. 体裁分析

“体裁”一词源自英文“genre”，最初属于文学和修辞学范畴，后被引入语言学领域 [1] 。该概念的诞生引发了诸多学者对其定义的讨论。例如，Hymes认为体裁指某种风格，在不同交际场景中得以体现。Saville-Troike [2] 则认为体裁是各种交际类型的范畴，如笑话、故事、讲座等，每种类型都有其特定的语言规范。在语言学领域，体裁分析主要关注Swales提出的“CARS”语步分析模型，该模型针对学术论文的“引言”部分进行了系统研究。Swales [3] 指出，体裁是在特定社会文化背景下对“交际”事件进行分类的结果，而交际事件则是指人们按照特定目的和方式运用语言的行为。Bahtia [4] 进一步阐释了Swales的观点，认为体裁是高度结构化和规约性的交际事件，其内部结构由专家社团长期积累的经验和训练所决定。在构建语篇时，我们需要遵循特定体裁的惯例。Swales [3] 认为体裁是交际事件的分类，且该分类标准是公认并共同遵守的交际目的，而不仅仅是语篇在语言形式上的近似性或相同点。一般说来“体裁”是实现交际目的的一种工具或媒介。因此对语篇进行“体裁分析”不能仅局限于对其语言特征或文体风格的描写，而应考虑其“交际”目的。在定义方面，学者们对于构建语篇时所需遵循的规范存在差异，但他们一致认为这些规范可能是某一组织机构规定的，也可能是某一领域在长期发展中形成或约定俗成的。体裁分析被视为在特定语篇下的一种范式，有助于初学者迅速适应语篇模式。在学术写作领域，体裁分析经历了快速的发展。

Swales在体裁的基础上提出了著名的“CARS”语步(Moves)分析模型，专注于科技论文的引言部分，包括若干语阶(Steps)。此后，许多学者效仿其思路，提出了对论文不同部分如“讨论” [5] 、“致谢” [6] 等不同语步模型。

3. 元话语分析

“元话语”最早由Harris提出，在语篇中具有人际互动意义。作为组织篇章结构的一部分，“元话语”不仅是引导读者参与和传达作者情感的手段，同时也是实现体裁交际目的的重要手段。元话语主要功能在于组织篇章，并从微观层面关注词汇、句子之间的关系。对于元话语的定义存在多种观点，包括对话语的组织、作者对话语内容的看法、预测读者态度等，是最初的研究热点。Hyland [7] 认为，元话语指的是话语的组织、作者对话语内容的看法、预测读者态度等。Vande Kopple [8] 认为，元话语是有关基本命题信息的内容以外的话语，指的是引导读者去组织、分类、解释、评价和反映篇章所传达的信息的一套机制。Hyland和Tse [6] 认为，对元话语的理解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观点认为元话语体现了作者在篇章中所表现出来的运用语言和修辞的方法，以及把话语组织和话语含义结合起来的方法，体现篇章各种特征的一套机制；狭义的观点强调元话语组织篇章的功能。“元话语”作为组织篇章结构，不仅是引导读者参与和传达作者情感的手段，也是体裁结构得以实现其“交际”目的的一种重要手段 [7] 。

元话语的分类研究是元话语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分类时，研究者受到Halliday系统功能语法 [9] 的影响，最初认为元话语是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的有机结合。然而，Hyland认为这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个元功能不一致，导致他对分类进行修正。目前影响较大的分类方法包括William (1981)、Vande Kopple (1985)、Crismore (1993)和Hyland (2004)的分类。

William (1981)将元话语分为三部分：hedges and emphatics；sequencers and topicalizers；attributors and narrators。Vande Kopple (1985) [8] 则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提出了更系统全面的分类方法，分为语篇和人际两大类，共有七种标记词。Crismore等 [10] 在Vande Kopple的基础上进行了修改，将元话语分为语篇元话语和人际元话语。他们尝试解决Vande Kopple分类时出现的分类模糊和功能重叠的问题，调整了篇章元话语和人际元话语两大类元话语下属的次范畴。Hyland和Tse [6] 认为这些分类方法存在一些问题，一是话语命题方面和元话语层面语篇的区别难以区分，二是不同子类的元话语出现重叠的语用意义，三是元话语的人际和语篇的分类方式借鉴了Halliday的语言的元功能(概念、篇章、人际功能)，三者有其整体性，只借鉴语篇和人际功能有失整体。为解决这些问题，Hyland提出了一个新的分类方法，将元话语分为信息交互式和人际交互式，见表1。

表1. Hyland和Tse有关元话语的分类 [6]

4. 语步与元话语的关系

在语篇分析的众多理论中，学术论文领域对语步和元话语的关注较为突出。语步分析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关于学术论文各部分语步模型的研究，第二类是学者们在后续研究中运用或修正前人提出的语步模型。而元话语的研究同样分为两类：一是对其定义和理论框架的不断研究，二是在已有理论框架下进行实证研究。尽管它们各自在特定领域有深入研究，但将这两个理论结合以分析学术语篇的研究相对较少，本部分将讨论它们相结合的可行性。

(一) 二者共同服务于语篇的“交际”目的

学术论文作为语篇的一种类型，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一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学术语篇是科学知识传播和交流的重要途径，随着功能语言学的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它不仅真实地传递科学信息，而且表达丰富的人际意义 [11] 。学术论文通常是对某个研究的陈述，目的是阐释自己的研究，让读者阅读后能够理解其学术活动。学术论文的写作遵循特定原则，其结构应体现出目的性、步骤性和规约性。其中，交际性是学术论文最为重要的特征，需要有效展示研究成果以满足交际目的 [12] 。

从体裁分析的角度看，交际目的决定了体裁的存在，使得同类型的语篇具有相似的结构 [13] 。无论是实证论文还是非实证论文，它们都包含但不限于摘要、引言、文献综述、研究方法、讨论、结论等部分。引言部分的语步研究最早由Swales [3] 提出，主要涉及建立研究领域、指出研究空白、填补研究空白等功能，且每个语步包括若干语阶，都有实现语篇交际目的的各个功能。其他学者在此基础上，尝试研究论文其他部分的语步结构。学术论文的各个部分所承担的功能不同，如引言主要是阐述研究主题，读者能快速了解作者将要讨论的主题；讨论部分主要是总结研究，对研究结果进一步阐释、评价等；结果语步主要是作者阐述本次的研究发现。在学术论文中，一般来说出现最多的是结果语步，因为没有研究结果，论文也就没有必要构建。引言次之，随后是讨论和方法两语步。这说明学者都重视对研究结果的展示和论述，这与学术论文的交际目的一致 [14] 。

从元话语理论的角度看，元话语理论将写作过程视为一系列社会行为。其发展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大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篇章功能。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概念功能指存在于人类大脑中的语言系统能够将大脑中的各种经验片段进行抽象化、概念化。人际功能是指人在说话语境中的观点、态度、判断、评价等。篇章功能则强调语言靠自身机制将词句组成连贯的语篇，以表达概念和人际意义 [15] 。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大元功能，我们再来审视元话语的分析模型信息交互式包括人际交互式元话语的主要作用是吸引读者参与互动，帮助读者理解论点。信息交互式是帮助指引读者更好的理解语篇。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三大元功能映射于元话语，元话语也具有三大元功能的体现，两者存在全局与局部的关系 [16] 。根据上述，元话语的使用有助于帮助读者理解语篇，实现语篇的交际功能。

综上所述，体裁分析和元话语分析在学术论文中的应用旨在更好地阐述研究发现，实现语篇的交际意图。因此，语步和元话语作为理论框架，共同研究学术语篇具有可行性。

(二) 宏观层面的语步，微观层面的元话语

谈及语篇的宏观和微观时，学者们在语步和元话语的研究上有不同的关注点。以宏观视角来看，康勤和孙萍 [17] 关注时态、语态、人称等要素，结合宏观语步结构来探索语篇的交际功能。而在微观视角方面，杨瑞英教授 [18] 将学术论文整个语篇的形成作为体裁分析的宏观部分，将各部分的微观结构作为研究对象。李佳 [19] 对英文期刊的结论部分进行了宏观和微观视角的研究，着重分析了语步结构和及物性系统、情态操作词等微观语言特征。而马跃珂 [20] 则将宏观视角放在了体裁结构上，将微观视角聚焦于语言特征的探索，尤其是中外医学论文英文摘要的体裁结构和语言特点。这些研究表明，学者们普遍重视语篇结构的宏观分析，但在微观层面的关注点有所不同。因此，笔者尝试将元话语作为微观视角，探讨其与语步在语篇交际中的相互作用。

在学术论文中，引言、方法、讨论、结论等部分构成了语篇的基本结构，语步的形成依赖于各部分的体裁结构，进而产生特定的语篇结构。体裁结构潜势涵盖了特定情境下可能出现的语篇模式和结构，既有限制性特征规定的框架，又有选择性特征允许语言形式的变化。Swales (1990) [3] 将学术语篇的常规构成分为引言、方法、结果和讨论四部分，但不同学科可能存在差异。然而，这些部分的内部都包含不同的语步。

元话语在学术语篇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其作用在于组织语篇、吸引读者、表达作者对命题内容和读者的态度。虽然Crismore等人曾提出非言语元话语信号，但元话语分析主要关注语言层面，通过识别语篇内部和句间的元话语词汇或短语来实现。例如，人际交互中的元话语包括自我指称、模糊限制语和语码注释语等。此外，姜峰 [21] 从元话语名词和语法结构探索了学术语篇的人际互动功能。

综上所述，语步构建了语篇的结构，而元话语在语篇内部促进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语步结构为宏观框架，元话语则衔接各个信息，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语篇，实现语篇的交际功能 [6] 。不同语步下元话语的使用反映了特定的语言现象，随着学术论文结构的演变而变化 [18] 。因此，语步结构属于宏观层面，而元话语则属于微观层面，二者相互促进，共同促进语篇的交际功能。

5. 结语

本文通过文献分析法，回顾了体裁分析和元话语的理论基础、研究框架和特点，论述了语步与元话语之间的关系。语步分析与元话语分析都以系统功能语言为理论基础，二者结合使用有助于促进语篇的交际。语步构建了学术语篇的宏观结构，而元话语则从微观语言层面促进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将两者结合分析可以更好地促进语篇的交际。相比将微观视角放在语言特征、时态和语法等层面，本文将其聚焦于元话语分析，从而更好地从作者的视角分析语篇。然而，这只是理论层面对两者相结合的研究视角进行的探讨，需要进一步实证研究。虽然两者都有完善的理论框架，但将它们结合起来分析可能会增加工作量。在实际研究中，为了避免繁琐的操作，可以从学术语篇的不同语步出发，比如某一语步中元话语的使用情况或不同语步中元话语的使用情况等，来进行研究。希望本文能为学术语篇的体裁分析提供新的视角，并促进本科生对学术论文的认识和写作。

基金项目

2022年自治区社科基金专项项目《新时代新疆青少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创新研究》2XJJA710002。

文章引用

胡一茗,胡小青. 学术论文体裁中的语步与元话语关系探究
A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ves and Metadiscourse in the Genre of Academic Writing[J]. 现代语言学, 2024, 12(03): 293-298. https://doi.org/10.12677/ml.2024.123203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