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dvances in Psychology 心理学进展, 2012, 2, 52-59 http://dx.doi.org/10.12677/ap.2012.22009 Published Online April 2012 (http://www.hanspub.org/journal/ap) The Dimensions, Relationship and Related Research Area Extensions of Psychological Distance* Shengxu Hua, Houchao Lv School of Psychology,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Email: huashxu@126.com , houchao928@163.com Received: Jan. 21st, 2012; revised: F eb. 6th, 2012; accepted: Feb. 14th, 2012 Abstract: Psychological distance is egocentric: its reference point is the self in the here and now, and the different ways in which an object might be removed from that point—in time, in space, in social distance, and in hypotheticality—constitute four different distance dimensions. The different psychological distances would have automatic associations, and they would also affect and be affected by each other. Several re- searches have shown that psychological distance would be extended to many other related research areas that go beyond the four dimensions, such as social power, ownership vs transactions, proximal vs distal senses, novelty, affect, and so on. Future researches should extend the research field of psychological distance. It is also important to include the research of psychophysics. For example, how do objective distances map onto generalized psychological distance? How do different distances combine to affect psychological distance? And so forth. Keywords: Psychological Distance; Temporal Construal; Distance Dimension; Construal Level Theory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华生旭，吕厚超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重庆 Email: huashxu@126.com , houchao928@163.com 收稿日期：2012 年1月21 日；修回日期：2012 年2月6日；录用日期：2012 年2月14 日 摘 要：心理距离以自我为中心，其参照零点是此时此地自己的直接经验，并沿着不同的维度向外扩 展，主要包含时间距离、空间距离、社会距离和假设性四个维度。四个距离维度之间具有潜在的自动 化联系，且不同维度之间存在相互影响。一些研究表明，心理距离除了上述四个距离维度之外，还扩 展到其他相关研究领域，如社会权力、所有权和交易、感觉、新异性、情绪等。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扩 大心理距离的研究领域，关注心理物理学研究，如心理距离是如何随着客观距离的变化而改变的；距 离维度数量的变化如何影响心理距离等等。 关键词：心理距离；时间解释；距离维度；解释水平理论 1. 引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遇到投 缘的人，即使陌生人也能无话不谈；遇到讨厌的人， 即便相识多年也不愿多说一句。现实社会中，人们对 亲朋好友会推心置腹，对外人仇敌则防之又防，这些 均属于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 distance)的范畴。自 Liberman 和Trope(1998)发表时间解释(temporal con-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批准号：XDJK2009 C105；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6CZX024；西南大学博士基金项 目：SWUB2006037；西南大学重点学科建设基金研究课题： 124360-20701112。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2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strual)的开创性论文以来，有关解释水平理论(construal level theory，CLT)的研究大量涌现，并逐渐从时间维 度扩展到其他维度，形成统一的研究领域——心理距 离(孙晓玲，张云，吴明证，2007；Trope & Liberman, 2003)。心理距离属于跨领域范畴，以自我为中心，其 参照零点即此时此地自己的直接经验，并沿不同维度 向外扩展，形成通常所认为的四个维度(Bar-Anan, Liberman, & Trope, 2006; Bar-Anan, Liberman, Trope, & Algom, 2007; Trope & Liberman, 2010; Trope, Liber- man, & Wakslak, 2007)：1) 空间距离(spatial distance)， 刺激物在空间维度上距离个体有多远；2) 时间距离 (temporal distance)，过去或未来距离个体现在和目标 事件有多少时间；3) 社会距离(social distance)，社会 客体与个体之间关系的亲疏或明确性；4) 假设性 (hypotheticality)，指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或事物存在的 可能性，或与个体现实生活的接近程度，有时也称为 概率(probability)。 当个体与某刺激物间的客观距离——时间、空间 或社会距离——越远时，所感知到的心理距离也越远 (Liberman & Trope, 2008; Liberman, Trope, & Stephan, 2007)，而心理距离的变化将引起对客体心理表征的改 变，进而影响人的判断和决策。但在日常生活中，人 们对事物的心理表征不仅受单一距离维度的影响，也 是多种距离维度相互影响的结果，如预测他人的未来 行为倾向时，需要同时考虑社会和时间两个距离维 度。因此，研究各心理距离维度的关系及其相互影响 显得尤为重要，对解释水平理论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研究也具有重要意义。所以，本文在介绍了心理距离 的四种距离维度的基础上，主要论述了四种距离维度 间的关系，包括它们之间的联系与区别等，并且对心 理距离的相关研究领域进行了扩展，如社会权力、所 有权与交易、感觉、新异性和情感等，以期能够扩大 解释水平理论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范围，更好地服务 于人民生活和社会发展。 2. 心理距离各维度的关系 四种心理距离维度之间具有密切关系。例如，人 们经常使用空间距离表征 和反映社会 距离——选择 距离某人较远的座位，表示与此人的社会距离较远 ( Macrae, Bodenhausen , Milne, & Jetten, 1994)；在 日 常 用语和推理过程中，也经常使用空间隐喻表征时间 (Boroditsky, 2007)——“我用走一公里路的时间就能 把这件事做完。”当然，心理距离各维度间的关系远 比上述复杂，各距离维度之间不仅存在相似性联系和 相互影响，也存在着差别。 2.1. 心理距离各维度的联系 2.1.1. 潜在的自动化联系 心理距离各维度间存在潜在的自动化联系 (automatic associations)，如人们可潜意识 地(non-con- sciously)使用环境中的空间距离信息模拟自己与其他 变量间的心理距离(Niedenthal, Barsalou, Winkielman, Krauth-Gruber, & Ric, 2005)。Bar-Anan 等(2007)使用 图片–单词启动任务证实了各维度间潜在的自动化 联系。实验中，被试看到一组相同的风景画，画上包 含一个指向较近或较远空间位置的箭头，各箭头含有 一个单词，单词可表示较近的心理距离，如明天、我、 确定等，也可以表示较远的心理距离，如年、其他人、 或许等。一组实验中，被试判断单词的空间位置距离， 并忽视单词的含义，单词含义分别与时间距离、社会 距离和假设性有关，结果显示被试并不能忽视单词所 暗含的心理距离：当单词含义与单词空间位置一致 时，被试表现较好，反之表现较差。另一组实验中， 被试分辨单词的含义，忽视单词的空间位置，结果显 示：当单词含义与空间位置一致时，被试表现较好， 反之表现则较差。上述实验表明时间距离、空间距离、 社会距离与假设性之间具有共同的涵义，它们之间的 联系是自动化、潜意识的，即使它们与当前目标没有 直接的关系。 心理距离各维度的联系不仅是潜在的、自动化 的，还具有相似性。例如，Pronin，Olivola和Kennedy (2008)比较了时间和社会距离对决策制定的影响，证 实人们对自己的未来和对他人所做的决策相似，但与 对现在的自己所做的决策不同。此现象的一种解释 是，人们通常使用情景变量描述现在的自己，却用特 质变量描述自己的未来和他人(Pronin & Ross, 2006)。 此实验直接证实了时间维度与社会维度对解释水平 的相似性作用，也间接证实了这二种维度的相似性联 系。Boroditsky(2000)也证实了时间距离与空间距离的 相似性联系。实验中，首先让被试回答一些关于图片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3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中客体空间关系的问题——图片使用自我驱动(ego- moving，即我向客体移动)或客体驱动(object-moving， 即客体向我移动)，然后让被试解释与时间相关的两歧 句子，如“下周三的会议向前调整了两天”，让被试 解释此会议调整到了星期几。结果发现，被试可自发 地使用空间变量提供的结构化信息来处理时间问题， 表明时间距离和空间距离在语言和概念结构上均具 有相似性联系。 2.1.2. 各距离维度的相互影响 各距离维度之间不仅具有潜在、自动化的相似性 联系，也存在相互影响，即一种距离维度的变化会影 响其他距离维度。 社会距离方面，St ep ha n，Liberman 和Trope(2010) 证明了社会距离与时间距离、空间距离之间存在相互 影响。实验中，使用礼貌性(politeness)表征社会距离 ——根据礼貌性理论(politeness theory, Brown & Lev- inson, 1987)，人们对待陌生人比对待朋友更有礼貌， 当人们使用礼貌性语言时也会给人一种疏远感。一组 实验显示，当被试预感接收他们信息的客体位于遥远 的未来、当被试谈论的是遥远未来行为、或当被试称 呼距离较远的个体时，被试显得更有礼貌。另一组实 验表明，礼貌性言辞被认为与较远的未来时间有关、 被认为指向一个位置较远的地址。最后，当要求使用 礼貌性语言称呼另一个人时，被试显得与此人具有较 远的社会距离。这些实验证明了社会距离、空间距离 和时间距离之间存在相互影响：当改变一种距离维度 时，会在另一距离维度上产生较大变化。 假设性概率方面，Wakslak和Trope(2008)的研究 证实了假设性对其他距离 维度的影响 ——当人们预 测某个事件发生的可能性较小时，会认为该事件将发 生在时间、空间或社会距离较远的情景中。Pronin 等 (2008)也通过研究证实了假设性概率对时间和社会距 离维度的影响——在真实决策情景下(被试进入实验 室，做了一些无关实验，然后让被试做出抉择)，相 对 于现在的自己，被试会为未来自己和他人选择更多令 人厌恶的液体饮料；在假设的决策情景下(被试未进入 实验室，整个实验过程均为被试在指导语下所进行的 设想)，被试为未来自己、他人和现在的自己所做的选 择无太大差异。 空间距离方面，Boroditsky(2000)证实空间概念 (如“前面”、“上面”等)的激活将影响对时间维度的 判断。Williams 和Bargh(2008)也使用笛卡尔平面 (cartesian plane)研究了空间距离对社会距离的影响， 如使被试产生较远的空间距离时，被试报告自己与兄 妹、父母和家乡的关系较疏远。实验中，Williams 和 Bargh(2008)将84 名大学生被试(43 名女生，41名男生) 随机分配到三种空间距离不同的 组中——近距离组 (closeness condition)、适中距离组(intermediate condi- tion)和远距离组(distance condition)，然后让被试填一 份调查表，调查被试与其兄弟姐妹、父母和家乡之间 关系的亲密程度。结果显示，远距离组被试报告与亲 人和家乡的关系较疏远，且与近距离组被试的调查结 果差异显著。 时间距离也会影响其他心理距离维度。如时间距 离对社会距离维度的影响 ——人们经常把过去或未 来的自己作为他人对待(Liberman et al., 2007)；Pronin 和Ross(2006)研究证实，相对于现在的自己，人们对 待未来与过去的自己与对待别人更为相似。对此现象 的一种解释是，人们从观察者(observer)角度看待未来 和过去的自己，却从行为人(actor)角度看待现在的自 己；Stephan 等人(2010)的研究表明，若增加未来时间 距离，将使被试感到更远的社会距离(Stephan, Liberman, & Trope, 2011)。时间距离对假设性概率的 影响——相对于较近的时间距离，改变关于某一事件 的描述(对同一事件的不同描述将影响对此事件出现 可能性的判断)对此事件出现可能性判断的影响在远 时间距离时会更大(Bilgin & Brenner, 2008)。 2.2. 心理距离各维度的区别 2.2.1. 基础重要性 不同距离维度对个体感知和理解事物具有不同 的重要性。例如，空间距离更具基础性，最早被习得、 更清楚地传达信息、较少引起歧义、更容易沟通；自 我与非我(self vs not-self)的区分——构成社会距离的 基础(Pronin, 2008)——可能是一个核心距离，尤其在 激活与感知其他心理距离的影响过程中；假设性可能 最不突出，只有在年龄较大时才能获得。当讲述抽象 客体时，人们也经常引用一些具体的、感知丰富的隐 喻(Lakoff & Johnson, 1980)，而时间维度常被认为比空 间维度更加抽象，因为人们可以直接感知空间，但只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4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能想象时间(Evans, 2004)。 空间距离方面，婴幼儿发展的研究表明(Mandler, 1992)，空间概念是婴儿最先使用的概念，例如远近， 在3到4个月时就有所表现(Leslie, 1982)，而婴儿能 够较容易地使用空间信息，是因为空间信息容易被感 知，但难以理解与内部特质相关的抽象概念(Mandler, 1992)；Mandler(1992)也认为，物理距离的可理解性为 日后发展其他心理距离提供了基础。语言学方面的研 究表明(Lakoff & Johnson, 1980)，时空关系是不对称 的：人们经常使用空间词汇表述时间，却很少使用时 间词汇表述空间。Casasanto和Boroditsky(2008)的研 究表明，时空不对称性不仅表现在语言层面，也存在 于更基础的心理表征层面，例如人们经常潜意识地使 用空间线索解决时间问题，却很少使用时间线索解决 空间问题，这表明人们在感知或行为方面所形成的、 从未看到或触摸到的客体心理表征很可能(至少部分 地)以物理经验的心理表征为基础。Boroditsky(2000) 的研究也证实，在回答时间相关问题之前思考空间线 索会影响被试的反应，而在回答空间相关问题之前思 考时间线索不会影响被试的反应；另一些实验也表明 空间维度比时间维度更具基础性(Boroditsky & Ram- scar, 20 02 ) 。 对时间折扣(temporal discounting)和概率折扣 (probability discounting)的研究认为 ，可能性概 率 (probability)更具基础性，即时间折扣是由于人们将未 来事件与真实事件较低的发生概率相联系(Fehr, 2002)；另有研究者认为时间维度更具基础性，即概率 折扣是由于人们将低概率事件与此事件成功出现前 的长时间重复练习相联系(Rachlin, Raineri, & Cross, 1991)。Green 和Myerson(2004)对上述观点提出了质 疑和批评，认为时间折扣和概率折扣均遵循相同的双 曲线函数模型(hyperbola-like function)，即并不能证实 两种折扣现象中哪一种更具基础重要性。 2.2.2. 各维度与效价间关系的差异 心理距离各维度之间的另 一差异是其与效 价 (valence)的关系。研究表明，时间距离的增加将提高 正向评价，例如，人们对日常生活事件(如一次欧洲之 旅、感恩节度假、为期三周的自行车旅行等)的预期、 直接经历和回忆显示：相对于自己的直接经历，人们 在预测和回忆时会对日常生活事件进行更积极的评 价(Mitchell, Thompson, Peterson, & Cronk, 1997)。空间 距离的增加将减少正向评价，如远亲不如近邻。社会 距离的增加将减少正向评价，例如，即使人们对他人 和对自己的行为评价完全相同，也往往认为自己比别 人更优秀(Alicke, Vredenburg, Hiatt, & Govorun, 2001)。假设性概率的减少将提高正向评价，如人们在 想象自己完成一项任务时，会认为自己做的很好。 研究表明，相对于较近的未来，人们将对发生在 较远未来的事件结果表现 出更多的乐 观性(Gilovich, Kerr, & Medvec, 1993; Mitchell, Thompson, Peterson, & Cronc, 1997; Nisan, 1972; Savitsky, Medvec, Charl- ton, & Gilovi ch, 1998)，然而解释水平理论却假设：当 事件的高水平解释暗含了人们所期望事件的相对高 发生可能性时，远时间距离才能增加人们的乐观性； 而当事件的低水平解释暗含了人们所期望事件的相 对高发生可能性时，远时间距离将降低人们的乐观性 (Nussbaum, Liberman, & Trope, 2006)。 根据解释水平理论，在远时间距离条件下，表面、 偶然的或背景性的特征被剔除，或者被更加核心的特 征取代了，使得与高水平特征相关的价值更加重要 (Trope & Liberman, 2003, 2010)。这样，随着时间延迟， 与低水平解释相关的价值会出现时间折扣现象，而与 高水平解释相关的价值会出现时间增大现象。当事件 的正性价值与高水平解释相关时，事件价值会出现正 性增长或负性下降；而当事件的正性价值与低水平解 释相关时，事件价值会出现正性下降或负性增长 (Trope , 2004; 孙晓玲，张云，吴明证，2007)。因此， 不管事件的效价如何(正性或负性)，与高水平解释相 关的价值都会随时间延迟出现增大现象；反之出现折 扣现象。 综上所述，根据解释水平理论可知，在时间距离 维度上，事物效价的增减并不是时间距离的必然结 果，即远时间距离并不能必然地增加人们的乐观积极 性，同样地，近时间距离也并不能必然地降低人们的 乐观积极性。据此类推，时间、空间、社会距离和假 设性都属于心理距离范畴，都适用于解释水平理论， 因此，除了时间距离之外，事物效价与其它三个距离 维度之间也应该遵从上述关系。但是目前关于这方面 的研究还很匮乏，有待于进一步探讨。 另外，心理距离各维度的本身属性也存在差别。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5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时间维度是线性的，人们只能从过去走向未来，而不 能控制时间；空间维度是三维的，较为稳定，具有可 控性；社会维度是部分可控的，比如人们可以拉近与 某人的关系，却不能完全控制关系；假设性是部分可 控的，比如人们可以提高某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却不 能保证此事件一定发生。 3. 心理距离相关研究领域的扩展 近年来，随着心理距离研究的深入，其应用前景 愈发广泛，除了上述四个距离维度之外，还逐渐扩展 到其他相关研究领域。 3.1. 社会权力(Social Power) 现实生活中，权力大小也会让人产生不同的距离 感。相对于无权者，有权的人会认为自己与他人不同， 觉得与他人的心理距离较远(Hogg, 2001)。根据解释水 平理论(Trope & Liberman, 2010)，如果社会权力使人 产生距离感，那么有权者将更多地使用抽象信息表征， 并关注事物中心特征，忽略次要特征。Overbeck 和 Park(2001) 证实，拥有高权力的个体能更好地使用抽象 加工过程区分主要信息和次要信息；Guinote，Judd 和 Brauer(2002)发现，如果把被试分到高权力组，他们倾 向于使用抽象语言；Smith 和Trope(2006)的实验证实 了社会权力对解释水平的影响作用：高权力者在内嵌 图形任务(embedded figures task)和整体完成任务 (gestalt completion task)中表现更好，能更好地检测出 一系列数据中的相关变异。上述研究表明，社会权力 和心理距离各维度对解释水平具有相似的影响作用。 3.2. 所有权和交易(Ownership vs Transactions) 捐赠效应(endowment effect)研究表明，当卖出自 己拥有的物品时，人们所要求的卖价比买方愿意支付 的买价高出许多(Thaler, 1980)。在 Kahneman，Knetsch 和Thaler(1990)的实验中，给一半被试每人一个杯子， 要求他们为杯子设定自认为合适的卖价，卖给另一半 被试，同时也要求另一半被试为杯子设定可以接受的 买价，买下杯子。结果显示，卖方提出的平均卖价比 买方愿意支付的平均买价高出 2至3倍。根据解释水 平理论(Irm ak, Wakslak, & Trope, 2009)，卖方和买方是 从不同距离角度考虑物品价值的：卖方从远距离考 虑，因此卖价受物品的抽象、核心和主要特征影响； 而买方从近距离考虑，因此买价受物品的具体、外围、 次要特征影响。例如，卖方考虑物品对买方的价值， 而买方考虑物品对自己的价值。 捐赠效应的另一解释源于预期理论(prospect the- ory)(Kahneman & Tversky, 1979)中厌恶失去(loss aver- sion)的观点(Liberman, Idson, Camacho, & Higgins, 1999)。根据预期理论，对同一客观价值，失去时体验 到的主观痛苦感比得到时的主观快乐感更强烈。此理 论对捐赠效应的解释为：买卖双方做交易时，卖方体 验到失去的痛苦，买方体验到得到的快乐，而痛苦体 验比快乐体验更为强烈，因此卖价会比买价高出许多。 上述研究表明，解释水平理论也可应用于捐赠效 应研究，如买方考虑物品的低水平特征，而卖方考虑 物品的高水平特征。因此，有关所有权和交易的领域 拓展了心理距离的研究领域。 3.3. 近感觉与远感觉(Proximal vs Distal Senses) 人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在空间上具 有不同的距离范围。例如，人们可以看到或听到距离 较远的客观刺激，闻到距离较近的刺激气味，但只能 触摸接触到的物体，尝出嘴中的味道。远感觉，如视 觉和听觉，可以扩大人的感觉范围，近感觉只能局限 于距离最近的环境中(Boring, Langfeld, & Weld, 1939; Rodaway, 1994)。 五种感觉在空间上有远近之分，那么，感觉距离 能否产生与心理距离相似的距离效应呢？Trope和 Liberman(2010)根据解释水平理论假设：如果不同的 感觉能产生距离效应，那么远感觉与高水平解释相 关，产生远距离效应；近感觉与低水平解释相关，产 生近距离效应。例如，相对于和别人一起观赏风景， 和此人分享食品会产生近的社会距离；让顾客触摸商 品，比让顾客观赏商品更能使顾客看重外观等次要特 征，轻视使用价值等主要特征。目前关于这一问题还 缺乏相应的实验证据，有待进一步研究。 3.4. 新异性(Novelty) 新异性指不熟悉、主观上认为发生可能性很小的 事物，因此，新异性客体将产生远距离效应。Förster， Liberman和Shapira(2009)验证了新异性与心理距离和 解释水平之间的关系：当呈现的刺激较新奇时，被试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6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产生高水平解释，如呈现一种新奇产品(如移动手机模 型)时，与呈现旧产品(如过期的手机模型)相比，被试 更关注产品高水平、与目标相关的特征，较少关注产 品低水平、与目标无关的特征。Förster(2009)也通过 实验证实了新异性对解释水平的影响：实验中，实验 者通过操纵被试与某一先前未曾接触过事物间的接 触次数来控制此事物对于被试的新异性程度(接触 0 次、5次、15 次、40次，接触次数越多，则新异性程 度越低)，然后观察被试在不同接触次数下，关注此事 物整体与局部特征的情况，结果显示，被试接触此事 物的次数越多，就越倾向于细节导向的加工类型，表 明了新异性可以促进对事物的高水平解释。 3.5. 情感(Affect) 人的情感也有远近距离之分，如与性欲相比，爱 情是以对特定目标人物的一般和抽象表征为基础的 (Förster, Özelsel, & Epstude, 2010)。而一些情感在定义 上就包含了距离透视。例如，内疚和害羞包含社会距 离透视，因为它们需要考虑另一社会中介所带来的距 离透视情景(Beer & Keltner, 2004)，如害羞是由于陌生 人的存在；悲伤不需要考虑社会距离透视，如由于失 落而悲伤；焦虑需要考虑潜在的、远距离的危险，如 老鼠的焦虑往往由猫的气味所引起；害怕是对现有危 险的一种反应，如老鼠害怕是因为猫的出现(Gray, 2000)。另外，与消极情绪(negative mood)和中性情绪 (neutral mood)相比，积极情绪(positiv e moo d) 可促进整 体的、抽象加工过程，而非局部的、具体加工过程 (Gasper & Clore, 2002)。 Van Boven，Kane，McGraw 和Dale(2010)的研究 表明：当人们富有情感地描述一个事件(尴尬的时刻、 过去或未来访问牙医的经历、积极或消极的事件、民 族灾难等)，而不是持中立态度时，将感觉这些事件处 于较近的心理距离；并且在描述一个事件(如在观众面 前表演舞蹈)时，当人们从高情绪唤起的社会角色(表 演者)来描述，而不是低情绪唤起的角色(观众)，将感 知到较近的心理距离。实验还表明，当人们将情绪体 验归因于一些无关事物时，情感强度对感知目标事件 心理距离的影响程度将减弱，甚至相反。 综上所述，人的情感与心理距离范畴之间也具有 一定的相关，能够产生距离效应。 4. 研究展望 近年来关于心理距离的研究发展迅速，主要关注 心理距离对解释水平的作用，进而影响人们的判断与 决策。例如，人们倾向于使用反映事物内涵的一般、 核心、去背景化特征解释心理距离遥远的事物，使用 偶然、外围、背景化特征解释心理距离较近的事物(李 雁晨，周庭锐，周琇，2009)。心理距离研究是近些年 解释水平理论的研究焦点，虽取得了丰富成果，但仍 有许多问题尚待进一步探索。 第一，由心理距离的概念和内涵可知，心理距离 是对客观距离的感知，而客观距离是一个由近及远的 渐变过程，那么客观距离的变化将如何引起心理距离 的动态变化呢？一般情况下，近距离时，客观距离变 化将引起心理距离较大的变化，而随着客观距离的增 加，心理距离的变化幅度越来越小。根据韦伯–费希 纳定律(Weber-Fechner law)，客观距离变化引起的心 理距离变化遵从对数函数关系，而非线性关系 (Dehanene, 2003)。Zauberman，Kim，Malkoc 和Bettman (2009)证实，这种对数关系也适用于对未来事件时间 距离的主观判断。这些研究表明，最初的客观距离变 化将引起心理距离较大的变化，而随后的变化对心理 距离的影响效果迅速下降。但上述研究并未充分描绘 心理距离随客观距离的具体变化过程，有待进一步探 索。 第二，如前所述，客观距离的变化将影响人们所 感知到的心理距离，而心理距离各维度之间又具有相 互影响，即一种距离维度的变化，将影响对其它距离 维度的感知，但是以往的研究一般从单一距离维度研 究心理距离，很少从多种距离维度研究距离对心理距 离的影响。那么各距离维度如何相互作用从而引起心 理距离的变化呢？研究显示，距离维度数量的变化对 心理距离的影响也遵循韦伯–费希纳定律，即最初的 距离维度对心理距离产生较大影响，而随后增加的距 离维度对心理距离的影响效果急速下降(Trope & Liberman, 2010)。Pronin 等(2008)发现，当被试为自己 未来做决策时(包含社会距离和时间距离两个维度)， 被试的决定与仅为现在他人(包含社会距离维度)或未 来自己(包含时间距离维度)所做的决定相似，表明与 单一维度相比，不同距离维度的结合对心理距离产生 的影响并无显著差异；Hsee 和Weber(1997)的风险相 Copyright © 2012 Hanspub 57  心理距离的维度、关系及相关研究领域扩展 关选择决策研究也证实了此结果，被试为自己做的选 择与为邻近他人做的选择有所不同，而被试为邻近他 人做的选择与为远距离他人所出的选择差异不明显。 但是目前的研究并未充分说明心理距离随着距离维 度数量的增加而表现出的动态变化过程，此问题有待 进一步研究。 第三，由心理距离的概念可知，心理距离以此时 此地的自己为参照点，那么非自我参照点的客观距离 与心理距离之间的关系如何呢？Liberman 和Förster (2009)的研究表明，解释水平影响被试对自己与同一 房间内某目标物之间空间距离的判断，却不影响被试 对同一房间内某实验品与被标记的桌子之间空间距 离的判断；在时间距离维度上也得到相同的影响效 果。据此推断，是否可以认为非自我参照点的客观距 离与心理距离范畴无关呢？另外，在社会距离和假设 性维度上是否也能得到类似效果呢？目前关于此方 面的研究还很匮乏，有待进一步探讨。 第四，客观距离的变化，将影响感知到的心理距 离；并且各距离维度之间也存在交互作用，从而影响 感知到的心理距离。但是除了这些影响因素之外，还 存在一些非情绪性认知体验也将对心理距离的感知 产生影响，包括一般的感知体验和高阶的心理表征， 如感知流畅性和视觉透视等。感知流畅性，即人们思 考事物的容易性，将影响感知到的心理距离，因为人 们感知近的、熟悉的事物时会更为流畅(Alter & Op- penheimer, 2008; Unkelbach, 2006)；视觉透视影响感知 到的心理距离，是因为相对于近距离事件，人们更可 能从观察者的角度来回忆远距离事件(Frank & Gilovich, 1989; Robinson & Swanson, 1993)。目前还没 有研究能够明确地证实感知流畅性和视觉透视对心 理距离的影响作用，这也将是未来的一个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References) 李雁晨, 周庭锐, 周琇(2009). 解释水平理论: 从时间距离到心理 距离. 心理科学进展, 4期, 667-677. 孙晓玲, 张云, 吴明证(2007). 解释水平理论的研究现状与展望. 应用心理学, 2期, 181-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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