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ern Linguistics
Vol.
11
No.
04
(
2023
), Article ID:
64465
,
5
pages
10.12677/ML.2023.114230
中国传统教育经典文本《论语》在西方的 译介概况
陈叶,夏宁满
吉首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 张家界
收稿日期:2023年3月22日;录用日期:2023年4月14日;发布日期:2023年4月25日

摘要
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作为中华儒学思想精华的《论语》在中华文化史上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自意大利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译介《论语》以来,国内外学者就对《论语》进行了大量的译介活动,迄今为止已有四百年的历史。本文收集和整理了《论语》在西方的部分重要译介,旨在为促进中西方关于《论语》的探索与交流提供更多的学术资料。
关键词
传统教育,《论语》,译介

On the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Chinese Educational Classic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in the West
Ye Chen, Ningman Xi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shou University, Zhangjiajie Hunan
Received: Mar. 22nd, 2023; accepted: Apr. 14th, 2023; published: Apr. 25th, 2023

ABSTRACT
The broad and profound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is the foundation for us to stand firm in the world. As the essence of Chinese Confucianism,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plays an irreplaceable rol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ulture. Since the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made by Italian Catholic Missionary Matteo Ricci,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have conducted a large number of translation activities during the past 400 years. This article studies the history and research progress of the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in the West, which is conducive to providing more academic information for the exploration and exchange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Keywords:Traditional Education,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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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16世纪70年代末,传教士利玛窦对《论语》的翻译开启了《论语》在西方的研究(杨平,2011) [1] 。1850至1950年是西方译介《论语》的发展与成熟期,以理雅各、顾赛芬、卫礼贤为代表的西方汉学家对这一儒家典籍开展了富有成效的译介,同时期的林语堂、韦利的《论语》英译本均为杰出之作,前者著成《孔子的智慧》表达其对原作的思索,后者则被誉为西方最具才学之译本。1950年后,《论语》在西方的译介进入其繁荣与开拓期,《论语》译本数量、有关著作不断增加,庞德《孔子:大学、中庸和论语》英译本就是代表。改革开放后,视线转向国内,更多的西方国家迫切想要了解中国文化,由此促进了《论语》的规模西传,涌现了一批优秀代表,如刘殿爵、柯汤姆、李克曼、安乐哲、罗思文和白牧之等人。为让学界较为全面地了解《论语》在海外的译介与研究情况,本文收集和整理了《论语》在西方的重要译介活动概况,旨在促进中西方关于《论语》的探索与交流提供更多的学术资料。
2. 资料收集
本文按照资料的负载形式,采用文献调查法、网络搜寻法和专家咨询法对《论语》国内文献记载的资料进行整理。方法如下:打破时空限制,基于现存文献关于《论语》译介的记载情况追踪《论语》翻译语种版本,更准确、更可靠地间接性介入《论语》译介情况调查。为有效克服文献调查法带来的译介材料完整性缺失等问题,本文采用网络搜寻法,即通过进入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国内数据库和国外数据库,运用关键词查询,快速找到目标文献,较全面地搜寻到有关《论语》译介的资料。最后,研究对于采用前两种方法收集到的《论语》译介资料采用专家咨询法,对选定专家组进行多轮意见征询,获得关于《论语》不同语种译介活动相对客观的信息、意见和见解。
3. 资料分析
3.1. 《论语》的英语译介概况
《论语》英译译介从地区来看,国内译者成果数量较多,主要有双语本、多语种对照本和对外汉语教学读物等,国外主要集中在欧美地区。在亚洲地区也有部分译介,如丘氏兄弟于1991年出版其《论语》英译本,译本于1997年在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Adam Sia出版《论语》英译本,由原文、汉语今译、英译、漫画插图构成,于1997年在新加坡Asiapac公司出版。就译者分类而言:《论语》英译译介可以分为传教士与汉学家译介、外交官和海关译介、国内学者译介。在传教士与汉学家译介译本中,理雅各是典范,论语的英文Analects就是由他开创的(戴俊霞,2011:p. 59) [2] 。1861年,理雅各选取《中国经典》第一卷进行英译,其中就包括《论语》,大部分使用直译手法,翻译严谨、注释详尽,但较为死译。韦利虽为理雅各之后的第二代杰出汉学家,却未造访过中国,后来,他的《论语》译著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出版,其被评为西方最具才学译本,译者在清代经学对《论语》解释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翻译,基本保留原文风格。韦氏的译本在英语国家有较大流通性,并以多种选题形式在中国大陆出版。1869年,威妥玛的英译《论语:被西方世界作为Confucius而知晓的孔子言论》则借鉴了汉代孔安国的注释版本。1898年,辜鸿铭出版The Discourse and Sayings of Confucius,成为首位英译完整《论语》的中国人。辜氏引西方名人之言解释经文,借用意译手法,强调读者的理解和接受,但是译文过于意译,部分丢失原文风格。苏慧廉于1910年出版其《论语》英译本,后多次再版,他认为理雅各的表达已不符合新世纪读者的阅读习惯,应采用逐字翻译法,保留原文风格,增强文本可读性。1925年、1935年赖发洛的The Sayings of Confucius (二、三版)译本采用直译方法,完全保存原文风格。林语堂完成的《孔子的智慧》中第五章内容即为《论语》,该著作于1938年出版。林氏的转换准确且灵活,受到美国读者喜爱,成为西方了解孔子的必读刊物。1948年,郑麐《儒家经典四书》(《四书》的全译本)再次对《论语》进行了英译。自1950年起,《论语》的英译主要出自西方学者、华人学者之手,译介呈现多元化特征。就译介方法而言,《论语》英译本的阐释方法主要有三种:回归原典法(多方位诠释文本原意和思想)、现代诠释法(借助现代理念阐释文本)、创译诠释法(翻译过程中加入译者个人解读)三种类型。《论语》大部分英译采用回归原典法,此类方法又分为传统类和创新类。选择传统类诠释法的代表有刘殿爵、黄继忠、雷蒙•道森、大卫•亨顿、金安平、华滋生、斯林格伦德、倪培民、李详甫。现代类诠释法的译者以西方汉学家利斯为代表,例如,利斯强调文本的现实意义和普世价值,用现代理念解释原典,借西方名人话语、增添个人点评。第三类阐释方法的代表是美国诗人庞德,他选择改写、创译诠释的方法,改写原文,加入个人想法,其译本在1951年出版,受到部分西方读者的喜爱。另外两位是美国布莱恩•布雅与台湾蔡志忠,其合作的漫画译本《论语:儒者的诤言》2005年由现代出版社引进并出版。关于《论语》的国内英译译介较多,自1980年起,中国译者英译《论语》共49部之多,纵览这些译本,译文参考的原文主要有两本重要大作,一本是程树德的《论语集释》,中华书局1997年出版,该书为《论语》在近代的集大成之作,其文字考辨甚博,而义理考异亦甚精,为精研《论语》之入门必读。另外一本是朱熹的《论语章句集注》,参考朱熹的《四书或问》、《朱子语类》之《论语》部分(中华书局1983年出版),译者另外参考的主要论著,如:黄俊杰编《中日<四书>诠释传统初探》、皮锡瑞《经学历史》、《经学通论》、钱穆《孔子传》、《论语新解》等。现根据译本成书时间罗列如下:
20世纪90年代开始,《论语》英译译本大量出现(刘雪芹,2010:p. 167) [3] 。日知《孔子的政治学——论语》(1990);李天辰《论语(汉英对照读本)》(1991);老安《论语:汉英对照本》(1992);梅仁毅《论语(中英对照)》(1992);潘富恩、温少霞《论语今译:汉英对照》(1993);赖波、夏玉《论语:汉英对照》(1994);丁往道《孔子语录一百则》(1997);王福林《论语详注及英译》(1997);徐志摩《论语精选综译:中、英、日》(2001);王健、李盈、谢琰《论语百则》(2004);许渊冲《论语:汉英对照》(2005);金沛霖、李亚斯《孔子语录:汉英对照》(2005);刘勇《论语图解:中日韩英对照》(2005);刘伟见《论语意解》(2005);张雯《四书集注之论语选译廿则(图文版:中英德文对照本)》(2006);刘立壹《论语名言:中英文本》(2006);洪青皎《论语精译:汉英对照》(2006);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甲骨文书法论语精选:中英文本》(2007);香港耀中教育机构文化委员会《论语今译时析:英汉对照》(2007);王正文《孔子名言精选》(2008);管晓霞《孔子语录:汉英双语》(2008);《论语故事:中英对照彩绘注音》(2008);张晓文、孔艳英《论语全译:中英日对照》(2008);田野《论语箴言》(2009);林戊荪《论语新译:英汉对照》(2010);梁治平《论语新译》(2011);宋德利《论语汉英对照》(2011);赵昱《漫画论语全译本》(2011);孔健《中英日韩四国语论语》(2012);王唯先、徐加胜《论语新得》(2012);杨春燕《最新论语译读:汉英对照》(2012);吴国珍《论语最新英文全译全注本》(2012);王国己《论语英译135则•唐诗英译40首》(2013);袁万峰、刘晓楠、侯见美《论语:中英文对照》(2014);郭晓红《跟孔子学做人习英语:论语道德形容词70句英汉双语详解》(2014);山东美猴动漫文化艺术传媒公司《论语名句故事:中英文版》(2014);王金安《论语移译》(2016);肖湘武《论语:中英对照(青少年解读本)》(2016);《话说论语》编写组《话说论语:中英图文版》(2016);党争胜、毛艳君《论语今译新解:英汉对照》(2016);沈菲《论语选译:英汉对照》(2016);罗志野《诗经、论语、孟子英译》(2017);肖俊莲、刘金同《英汉对照论语经典释译》(2018);陈建国《论语精华:杨朝明选本》(2018);史志康《论语翻译与阐释》(2019);梅文超《论语精粹百句:中英对照》(2019);赵彦春《论语英译》(2019);刘玉梅、程强申《跟孔子学做人》(2019);王方路《四书白话英语新译》(2019)。
3.2. 《论语》的德语译介概况
1826年,威廉•硕特德译《论语:中国的智者孔夫子及其弟子们的著作》为《论语》的德语首译,该译本分前十篇、后十篇两卷,分别于1826年、1832年在德出版。德国卫礼贤为汉籍欧译三大师之一,其《孔子谈话集——论语》是20至21世纪影响力最大的德译本(解藜,2014:p. 164) [4] 。卫氏译本于1904年连载于《东方世界》,1910年、1911年分别再版,并入“中国宗教与哲学”。卫礼贤参考宋代前的《论语》注本,通过直译与改写,结合注释与述评,先后由人民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引进并出版。奥地利施瓦茨《孔夫子说:来自孔子论语》于1985年出版,出版后虽收获好评,却遭到专业学者质疑。到2000年为止,《论语》德译本已达十来种。2000年以来,中国主持德译《论语》共2部,包括李旻《四书集注之论语选译廿则:中英德文对照本》(2006)和张丽华《论语:中德文对照版》(2014)。
3.3. 《论语》的法语译介概况
1846年波蒂耶直接法译《论语》为《四书:中国道德和政治哲学》,于法国出版。1895年,顾赛芬《四书》法译本多次再版,是《论语》法译史之最(周新凯,2016:p. 60) [5] 。该版本以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为底本展开实践,译介精准严谨。20世纪以来,法译本形式开始走向多元。有学术译本、通俗译本、彩绘和漫画版译本等。在学术译本中,程艾兰的《论语翻译及简介、笔记、地图和年表》较为突出,于1981年、1985年再版、1992年入选“人类的伟大经书”,后转译成多种语言。1994年,雷威安《孔子与弟子的对话录》出版。2006年,法国马蒂厄、勒布朗《儒家哲学家》收入“七星文库”系列丛书。通俗译本中有皮埃尔•里克曼《论语》法译本(1987);西蒙•利斯(皮埃尔•里克曼)《论语》英译本(1997)。彩绘、漫画版译本主要是约瑟夫•帕尔图的《四书》(1988~1989)、漫画本《论语》(卷一,2012;卷二,2014)。自2010年始,中国国内法译《论语》共2部,分别是董强的《论语:汉法对照》(2010)和张淑琴、李津的《论语:中法文对照版》(2010)。
3.4. 《论语》的俄语译介概况
1868年,瓦西里耶夫出版《论语》俄译本,入选“中国文选第二卷”。译本使用直译与诠释,但是篇幅冗长,原文风格缺失。1910年,俄罗斯波波夫出版《论语•孔子及其弟子的格言》,该版本成为第一个系统的《论语》俄译本。苏联时期,俄语版《论语》分为节译本、专著译本,分别为:阿列克谢耶夫——《论语》(1921);康拉德——《论语选》(1959);波兹涅耶娃——《论语》(1963);克里夫佐夫的《论语》(1972);谢缅年科《论语》(1987);马拉亚温《论语》(1988)。在所有的译本中,阿列克谢耶夫译著为俄译典范,译者结合科学探究与简单阐释,其译本在俄创造发行量和再版次数之最(吴泽霖,2014:p.160) [6] 。1987年,谢缅年科出版《孔子的箴言》,次年该译作修订成《孔子•论语》出版,第三年再版。布柳门克朗茨《孔子:智者的教诲》于1998年将其录入,后多次再版。俄罗斯时期,马良文(1992);戈拉瓦乔娃(1992);西门诺科(1994);贝列诺莫夫(1998);卢基扬诺夫(1998);马尔德诺夫(2000)等学者的《论语》译介贡献较为突出,其中,贝列洛莫夫的译本享誉度最高,译本概述俄历代《论语》译本之优点,分两部分,前者讲述孔子生平及学说,后者提供译文与注释;马尔德诺夫则采用科学研究与通俗阐释并用的方法译介《论语》,其译文、注释收录于《儒学•论语》第二卷,2001年修订后再版;2009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将其引进、出版,选入“大中华文库”。自2000年,中国国内共俄译《论语》3部,分别为:乔平的《论语:中俄文对照版》(2006)、袁正明的《论语印疏:中俄文解读》(2011);关月月的《论语思想术语俄译选读》(2018)。
4. 结语
《论语》是中国文化的某种“心魂”所在(李泽厚,1998) [7] 。《论语》的译介成果丰富,为中西之间的文化交流、尤其是教育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李宗政,马海东,2016:p. 112) [8] 。由于译介资料本身存在较多的不完善性,资料本身的选择性存留和破损,部分资料内容的真实性有待于进一步甄别。另外,《论语》海外译介的数量之多,语种之多,在此背景下,要穷尽所有译介文献存在挑战,要完全把一篇文献从头至尾读完,并达到一定的深度,存在一定的困难。因此,未来研究还需要更加全面搜集和整理《论语》在西方的译介史料,加强阅读,在进一步厘清译介各个阶段内在逻辑联系的基础上,引入相关学科理论综合展开更细致的研究。
基金项目
2022年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重点课题“中国传统教育思想在西方的译介与研究”(课题编号:22A0379)。
文章引用
陈 叶,夏宁满. 中国传统教育经典文本《论语》在西方的译介概况
On the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Chinese Educational Classic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in the West[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4): 1703-1707.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4230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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