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收稿日期：2022年12月13日；录用日期：2023年3月3日；发布日期：2023年3月16日

摘要

本稿在母语迁移理论基础上，利用日语语法以谓语为中心的特点，在不断添加句子成分中，观察汉日语如何进行“过剩义”的修饰转移，并结合BCC语料库运用对比分析理论，分析日语学习者如何受母语负迁移影响，造成在日语表达时很难像日语母语者那样使用动词后接“すぎる”，以及回答日语母语者“Vすぎる”的使用比例高于日语学习者的原因。

关键词

Vすぎる，过剩义，对比，母语负迁移

The Influence of Negativ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on Japanese Learners’ Use of “Vsugiru”

Jianxia Hua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Maritime University, Shanghai

Received: Dec. 13^th, 2022; accepted: Mar. 3^rd, 2023; published: Mar. 16^th, 2023

ABSTRACT

This paper mainly uses the predicate centered feature of Japanese grammar to observe how Chinese and Japanese carry out the modification transfer of “superfluous meaning” in the constant addition of sentence elements, and analyzes how Japanese learners are affected by the negative transfer of their mother tongue by using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theory in combination with BCC corpus, which makes it difficult to use verbs followed by “sugiru” in Japanese expression as Japanese native speakers do, and why Japanese native speakers use “Vsugiru” much more than Japanese learners.

Keywords:Vsugiru, Superfluous Meaning, Comparative, Negativ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1. 问题提起及需要解决的问题

“Vすぎる”是日语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必须掌握的学习内容。关于日语学习者使用“Vすぎる”的情况目前国内也有部分学者对其进行了论述。梁鹏飞(2018)使用CLJC语料库，采用L4，L8的作文数据来分析日语学习者的“-すぎる”使用情况，他指出当前接词为动词时，学习者使用的前项动词几乎是“言う”“遣る”“食べる”“使う”“持つ”等的他动词，而母语者使用的前项动词还会有很多像“なる”“ある”“掛かる”“違う”等的自动词 [1] 。另外陈冬姝(2021)基于语料库对“X + すぎる”与“过于 + X”句式进行了对比研究，该论文指出日汉语都极易与及物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结合，且呈现出相似的动词语义选择倾向。该论文还指出日语与动词类成分共现的比例要高于汉语(48.1% > 26.9%)，而汉语与形容词类成分共现的比例却要高于日语(69.8% > 51.0%)，并对此原因进行了说明：一是日语存在大量“连用修饰成分 + 动词 + すぎる”句式；二是在词性分类上，日语注重形态特征，汉语注重语义功能；三是日语“动词 + すぎる”中动词的语义范畴更为丰富 [2] 。杨晓敏(2013)对有关“A连用形 + Vすぎる”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发现日语学习者对“すぎる”尤其是对“A连用形 + Vすぎる”结构还十分陌生 [3] 。根据以上研究综述，笔者认为日语学习者目前使用的动词范围比较限于动作本身的“过剩”或动作所涉及客体的“过剩”，这一方面说明日语学习者还没有掌握日语中“Vすぎる”的“过剩义”常被用于修饰句子中的定语和状语(补语)的用法，另一方面就是受到母语负迁移的影响，即日语学习者一到修饰(带形容词性的)定语和状语时，就倾向于按汉语表达方式在形容词后面接“すぎる”，所以这一点就导致了日语学习者的动词与“すぎる”共现比例低，从而间接增加了“形容词 + すぎる”的比例。所以本稿力求回答三个问题：1) 汉语母语者母语表达将如何影响日语的“Vすぎる”使用；2) 为什么中国日语学习者使用动词后接“すぎる”比日语母语者少得多；3) 中国日语学习者使用日语的“Vすぎる”时应注意哪些规则。

2. 理论背景——母语迁移理论

迁移(transfer)原本是一个心理学术语，富有多年二语习得研究经验的Odlin (1989: 27)将迁移定义为：一种由目标语和其他任何一种已经习得或没有完全习得的语言之间的共性和差异所产生的影响 [4] 。对中国学生而言，母语迁移就是他们在学习日语时，主动或无意识地将他们所掌握的有关汉语的知识和经验运用于日语学习的过程。迁移有正迁移(positive transfer)和负迁移(negative transfer)之分，如果已习得的语言对目标语学习起到帮助与促进就是正迁移，反之，妨碍、干扰目标语的学习与掌握则是负迁移。中国学习者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常常自觉或不自觉地把汉语的表达习惯、思维方式不合时宜地带入日语学习过程和日语表达之中，从而引出大量源自汉语母语负迁移的误用和非用问题。

3. 汉语的超量词和日语的“すぎる”在句子结构中的位置对比

3.1. 汉语中使用的“超量词 + 动词”

汉语中表示超量的程度副词在先行研究中常被列出的是“太”“过”“过于”“过分”，其中能接动词的有“过于”“过分”“太”。具体地，能被“过于”“过分”修饰的多是跟心理、情感有关的动词，这一类动词的动作性并不强，而且在活动的强度上也的确是可以有程度上的高低变化的，所以它们也就容易被“过于”、“过分”这两个超量程度副词所修饰、限定。但两者也有不同点，第一，“过分”对动词或动词性短语有更大包容性，即除了常规的心理、情感类动词外，“过分”还可以跟一些普通动词结合。在调查语料中发现，“过于”只限于修饰一些心理、情感类动词，而且基本上集中在“偏重、注重、强调、信任、抬举”这5个动词。第二，“过于”在修饰动词时，动词往往不能是光杆动词，后面要带有宾语或补足语。而“过分”对动词则并没有这一特殊的要求 [5] 。现代汉语中，程度副词“太”后也可以接动词或动词性短语，如“太信任”、“太冒险”、“太不讲情义了”“太在意”等，其中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或能愿动词居多，如“太喜欢了”、“太担心了”、“太想要了”等，在现代汉语的口语中也会存在“太会了”、“太可以了”等说法。

但关于日语的“すぎる”，城田(1998)指出复合动词“すぎる”，可以与任何前项动词结合，生成性非常高 [6] 。影山(1993)认为复合动词“すぎる”，“只要表示程度，可以和任何词结合” [7] 。

笔者认为表示超过限度的“过度”与日语的“すぎる”在接续的动词范围比以上三者更加接近，如《汉语大辞典》中对“过度”表示“超越常度”的例句有赵景深《红肿的手》：“他的手所以冻裂，由于冬天的天气严寒，操劳过度。”

从BCC语料库中搜索“v过度”有6665条，“过度v”有11,468条，且除了用于心理活动和能愿活动词之外，如与“反应过度，留恋过度，挥霍过度，惩罚过度，用脑过度，透支过度，曝光过度，思虑过度，表扬过度，炒作过度，采伐过度，监管过度，分泌过度，饮食过度，训练过度，使用过度，卖萌过度，过度消费，过度投机，过度依赖，过度夸大，过度锻炼”等动作性强的动词接续用法很多。

因此本稿决定利用“过度”作为超量词与“Vすぎる”进行最基础结构即第一层的对比说明。

3.2. 汉日表“过剩”在句子结构层面对比分析

日语是以谓语为中心的语言，尤其当谓语为他动词时，主语为有意志的人或动物，此时“过剩义”不会涉及到主语，所以以下结构展开从“Vすぎる”开始。

3.2.1. 当“Vすぎる”的动词为他动词

1) 第一层：最基础结构

即：汉语“谓语动词 + 过度(或过度 + 谓语动词)”与日语“Vすぎる”

吴伟丽(2018)针对“~すぎる”指出，动作作为连接事物和形状的接点，根据动词的种类不同，既可以表达数量，也可以表达程度。例如：当“~すぎる”前接“食べる”“読む”等动作动词时，不仅可以表示动作本身进行的量，也可以表示客体的数量。当前接“曲がる”“変わる”等变化动词时，则表示变化的程度 [8] 。这里为什么特别指出是动作动词，笔者经考察发现，如果是动作性很弱的他动词，如心理动词或能愿动词，如“信じる”“頼る”，不管是否明示宾语都只能指向该动词本身的量，而无法表示客体的量。

从汉语方面来看，当动词为动作动词时，如“惩罚过度，采伐过度，训练过度，饮食过度”等，同样既可以表示动作本身频率的量，也可以表示客体的数量。当动词为变化动词时，如“过度弯曲(弯曲过度)，过度变化”，则表示变化的程度。再参考3.1中列出的从BCC语料库查找的“动词 + 过度或过度 + 动词”词例，说明在没有其他句子成分参与情况下，汉日用法在第一层结构中几乎是可以一一对应的。所以笔者认为学习者在第一层应用中不会受到母语负迁移影响。

2) 第二层：在第一层的基础上添加宾语

汉语的“谓语 + 超量词 + 宾语”和日语“目的语 + を + Vすぎる”

如① ご飯を食べすぎた。

② 天ぷらを揚げすぎた [9] 。

第二层添加了宾语成分后，就把第一层的过剩义从既可以表示动作本身的量又可以表示客体的量限定为仅表示宾语的数量或程度。

将以上两例翻译成汉语是“吃了太多的饭”“炸了过多的天妇罗”。

汉语的话，从BCC语料库可以找到许多汉语例，如“承担过多的义务、产生过多的OH、虚废太多的光阴、灌输过多的知识、追逐太多的名利”等等。

从第二层可以看出，由于日语的SOV结构，且“すぎる”只能接动词后，开始出现了虽然“すぎる”接动词后面，但表达的是宾语的“过剩”的情况。这点一定程度给日语学习者产生了母语负迁移的影响，除了对一些特别常用的他动词如“食べすぎ、言いすぎ”等在无意识中掌握的倾向于表达客体数量的“过剩”词外，对于不太常用的动词日语学习者会开始倾向于选择“多くの天ぷらを揚げた，揚げた天ぷらが多すぎる”等表达方式。

所以这一层形成了导致日语动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大大高于汉语动词与超量词共现比例的一个原因。

3) 第三层：在第二层的基础上分别加入状语或补语、定语

A) 加入状语或补语

即：汉语的“超量词+状语+谓语+宾语”和日语的“目的語 + を + 連用修飾語 + Vすぎる”

如：③ プレゼントを慎重に選びすぎた。(方式状语)

④ ケーキを雑に運びすぎた [10] 。(方式状语)

⑤ 彼は早く家を建てすぎたと後悔した。(时间状语)

⑥ ポスターを高いところに貼りすぎる [11] 。(地点状语)

例③，④，⑥和⑤添加的副词的位置虽然不完全一样，但都是状语成分，如上括号所示分别为方式状语，时间状语，地点状语。例③，④的意思分别是“过于慎重地选择了礼物”“过于粗鲁地搬运了蛋糕”，⑤的意思是“他后悔太早建了房子”，⑥的意思是“把海报贴在了过高的地方”，从这几个例子可以看出当在第二层基础上新加入状语后，“过剩义”会转移到新添的状语上。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如例⑤，⑥还可以翻译成汉语中常用的表达“他后悔把房子建得太早”“把海报贴得太高了”。此时对应的是汉语的“宾语 + 谓语 + 超量词 + 补语”句式结构(即“把n V得太A了”)。

对加入状语后的句式，从BCC语料库中能找到许多相应的表达，如“太早承受压力、过于频繁地去角质、过于迫切地追求满分”等。

对于加入补语后的句式，从BCC语料库中能找出743条，如“把衣服做得太紧、把工人捧得太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把帽子压得太低”等等。

以上，可以看出不论是添加状语还是添加补语，汉语的超量词都会转移到所须修饰的成分之前，而日语中不论将“連用修飾語”添加到“Vすぎる”前还是宾语前，“Vすぎる”都不分开。所以，无疑这一层会很容易导致日语学习者受母语负迁移影响导致“Vすぎる”的非用且易采用其他如“形容词+すぎる”的表达方式替换表达，同时这一层也成为了导致日语动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大大高于汉语动词与超量词共现比例，且日语学习者形容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增加的原因。

B) 加入定语

即：汉语“谓语 + 超量词 + 定语 + 宾语”和“連体修飾語 + 目的語 + を + Vすぎる”

如⑦ 派手な帽子をかぶりすぎた。(帽子が派手すぎる)

⑧ 高価なプレゼントを選びすぎた。(プレゼントが高価すぎる)

在第二层的基础上为宾语添加了定语成分，此时日语中的“过剩义”就转移到了定语上。而汉语中很明显地“过剩义”修饰哪个成分，超量词就会变换位置到需要修饰的成分前。

这里必须提醒一句，此时的定语必须是带形容词性的定语，“过剩义”才会发生转移。如下例c，当定语中不含有带有形容词性词语时，“过剩义”会停留在添加前。

⑨ その本を説明した論文を読みすぎた。

所以我们也可以推出，在宾语前同时加入一个带形容词性的定语(即⑦⑧例)和⑨这样的不带形容词性的定语时，“过剩义”会转移到形容词上。如下例⑩

⑩ その本を説明した難しい論文を読みすぎた。(論文が難しすぎる)

当定语中虽包含形容词性的词，但同时出现主谓语，即为“从句”时，“Vすぎる”的“过剩义”只涉及“すぎる”前接动词及动作所涉宾语的过剩。如下例⑪

⑪ 花子が小さく書いた字を読みすぎた。(仍维持：字を読みすぎた)

当然，根据井本(2008)，也出现了必须借助文脉才能判断的用法，如例⑫

⑫ 綺麗な人を雇すぎて、[仕事にならない/全員にさせる仕事がない] [12] 。

这里既可能是“雇了过多漂亮的人”也可能是“雇了过于漂亮的人”。

汉语方面，从BCC语料库搜索“v了太a的n”词条，搜索出1021条，如“积攒了太多的伤痕、背了太多的心愿、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花了太大的代价”，把超量词换成“过于”搜索到共78条，如“坚持过于苛刻的专利，改变了过于保守的战术、设定了过于主观的标准、删去了过于冷僻的内容、犯下了过于深奥的罪孽”等。

从以上可以看出，这一层汉语的超量词与形容词共现，日语仍旧与动词共现，所以这一层也是导致日语动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大大高于汉语动词与超量词共现比例，以及日语学习者使用“形容词+すぎる”比例高的一个原因。

另外，加入定语引起修饰转移的仅限于“宾语”的定语，“すぎる”的后置是与前接动词或者前接动词所涉及客体这两者相关的，所以“Vすぎる”不会涉及到主语及主语的定语，过剩义与修饰主语的形容词性的词无关。如下例⑬

⑬ 普通の通りをきれいな人が歩きすぎた。(≠きれいすぎた)

3.2.2. 当“Vすぎる”的动词为自动词

比起他动词，自动词的句型结构相对简单，仅涉及主谓成分。根据笔者考察，在涉及“过剩义”时，自动词可分为三种类型：

a) 仅程度的过剩，如“深入りすぎる、着飾りすぎる、飛躍すぎる、目立ちすぎる”

b) 既可表示程度又可表示数量的过剩，如“寄付が集まりすぎた、唇の裏に唾がたまりすぎている”

c) 既不涉及程度也不涉及数量，需要添加带形容词性的词语如“着きすぎる、起きすぎる”，根据这两个词的性质，可以添加“早く、遅く”才能完成过剩义表达。

接下来和他动词一样从最基础句型结构开始分析。

1) 第一层：最基础结构

即：汉语“过度 + 自动词”与日语“Vすぎる”

日语的自动词“Vすぎる”如“歩きすぎる、走りすぎる、長居すぎる、知りすぎる”，这些词不加其他修饰成分也可独立地对“过剩”的量或程度作出判断。

汉语中可列举出如“过度夸大、反应过度、狂欢过度、紧张过度、加班过度”等。与“他动词”情况一样，在第一层中汉日几乎可以找到对应表现，而且“すぎる”修饰的就是动词本身，仅部分动词出现可能修饰动词本身也可能修饰动作主体的情况，如“集まる、たまる”，因词义本身会涉及很多小小的个体，包括一个一个的人或者物。但这是由词的性质带来的，所以也不会引起汉日差异。

相比他动词在基础结构上可添加的成分，自动词不涉及宾语即宾语的定语，只涉及添加“补语”和“主语的定语”。

2) 第二层：添加补语，主语的定语

A) 添加补语

即：汉语“谓语 + 超量词 + 补语”(V得太～)和日语“連用修飾語 + Vすぎる”

如⑭ ジェット風船が高く飛びすぎる。

⑮ 時間が早く流れすぎる。

自动词添加补语使得“过剩义”转移的效果以及导致的对日语学习者的影响可以参考他动词添加状语或补语。

这两个句子可译为：“喷气气球飞得太高”“时间流逝得太快”。

在汉语中对应的表达也可在BCC语料库中找到“笑得太大声、活得太久、活得太幸福、烂得太彻底、衰老得太厉害、成熟得太早”等。

B) 为主语添加定语

如⑯ うるさい子供が遊びすぎる (≠うるさすぎる)

这一点也同他动词中为主语添加定语结果相同，即“过剩义”与主语的定语不相关。

3.3. 句型以外的其他母语负迁移影响

除以上3.2中提到的句子结构上引起的汉日动词与“すぎる”共现比例不协调之外，还有由具体词汇用法引起的。根据陈冬姝(2021)对“X + すぎる”句式中X为动词时的特征进行考察的结果发现，日语最容易同“する、なる、行く、取る、有る”共现。可以看出其中的“する、なる、有る”都是日语中词义较轻的动词。

中村(2005)指出“～(に)なる”句中当“过剩”修饰“～”时，可以说动词的词义是很轻的 [13] 。

如⑰ あの娘は，あまり偉くなりすぎたよ。(岡本かの子《富士》)

⑱ 近ごろは東京があまりやかましくなりすぎて困る。(夏目漱石《三四郎》)

这两例的过剩义都是修饰下划线部分，而在汉语中“变得”后面是接“超量副词 + 形容词”作补语的，如“变得太任性，变得太聪明”，所以当日语学习者表达前后状态变化的结果超量时，受母语负迁移影响会很少选择使用“なりすぎる”。

“ある”指的是存在或有的对象的数量的过剩，

如⑲ 君には余裕がありすぎる。(夏目漱石《明暗》)

⑳ だからやりたい事がありすぎて，十の二三も実行できない。(夏目漱石《门》)

例⑲⑳的过剩义修饰的是下划线部分的名词，而在汉语表达里，当表示对象“名词”过剩时，表达为“有太多/有过多的n”，如BCC语料库中仅搜索“有太多的n”词条时，就有2278条，如“有太多的闲暇，有太多的规矩，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疑点”等。所以因词汇上的表达不多，日语学习者受母语负迁移影响往往会通过“多くの + n”等方式来代替表达。

不用说，词汇的用法不同也是导致日语动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大大高于汉语动词与超量词共现比例，且日语学习者形容词后接“すぎる”比例增加的原因。

除了以上列举的词汇性方面原因外，如存在很多在汉语中是形容词，在日语中只有动词用法的词也是一方面原因。如伊地智善継『白水社中国語辞典』中指出，汉语中属于形容词的单词在日语中常常属于动词 [14] 。如：“太紧张–緊張しすぎる；太兴奋–興奮しすぎる；太疲惫–疲れすぎる；太奢侈–贅沢しすぎる”等。

4. 结语

本稿采用汉日对比方式，通过利用日语语法是以谓语为中心这个特征，在区分自他动词基础上从“谓语 + すぎる”结构开始，通过向左边延伸尝试添加宾语，定语，各种状语，来分析汉日两门语言对表示“过剩义”的词如何发生修饰转移或者位置是否转移的区别，得出日语学习者一方面由于受母语负迁移影响习惯采用汉语式表达方式，导致在日语表达时随着成分增加，开始不使用“vすぎる”而使用“形容詞/形容動詞 + すぎる”替代表达，另一方面也考虑日语学习者对“vすぎる”的用法掌握不够，导致无法进行地道的日语表达。除了以上原因外，笔者认为还有词汇使用特性方面原因会导致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如“する、なる、有る”等轻动词，并对此作了简略分析。

5. 今后课题

由于篇幅有限，本稿仅对最常用最基础的句式结构进行了分析和汉日对比，参考中村(2005)列出的大量书面语实例分析，还有很多非常复杂结构的句子有待考察，比如有些需要借助文脉，有些因为上下文脉会导致一些很难容忍的解释也变得能够解释等情况。所以，今后笔者会在这方面进行更加深入的学习和研究，为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日语学习者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文章引用

华建霞. 母语负迁移对日语学习者使用“Vすぎる”的影响
The Influence of Negativ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on Japanese Learners’ Use of “Vsugiru”[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3): 736-742.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3104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