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林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收稿日期：2022年9月19日；录用日期：2022年10月14日；发布日期：2022年10月21日

摘要

资本主义的发展催生了功利主义思想的孕育与形成，然而物质生活的极大改善反而导致人的劣根性被放大，功利主义思想主张人的本性是趋利避苦，并且可以将快乐量化。功利主义对公平的判断标准是基于上帝的意志与权威，因此带有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色彩。新自由主义不主张国家和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它提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即政府只对经济起调节以及规定市场活动框架条件的作用。新自由主义把功利主义作为批判的对象，以“正义”为核心概念，构建了关于“公平”的理论。在马克思主义的公平观看来，资本主义强调的所谓的平等是以维护资产阶级利益为根本目的的虚假平等。而新自由主义的平等观在打着表面的平等正义的旗号下，掩盖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在社会政治经济等各领域中真实的不平等。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视域对功利主义、新自由主义进行哲学反思，有利于对当代西方形形色色的各种错误思潮的实质进行科学的研判，并在与错误思潮的斗争中彰显中国特色主流意识形态的魅力。

关键词

马克思主义，公平，功利主义，新自由主义

Reflections on Utilitarianism and Neoliberal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rxist Equity

Feifei Huang

School of Marxism, Nan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Received: Sep. 19^th, 2022; accepted: Oct. 14^th, 2022; published: Oct. 21^st, 2022

ABSTRACT

The development of capitalism gave birth to the conception and formation of utilitarianism. However, the great improvement of material life has led to the magnification of people's inferiority. Utilitarianism advocates that people’s nature is to seek profit and avoid pain, and that happiness can be quantified. The utilitarian criterion of fairness is based on the will and authority of God, so it has the color of metaphysical idealism. Neoliberalism does not advocate excessive intervention by the state and the government in the market. It advocates a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that is, the government only plays a role in regulating the economy and setting the framework conditions for market activities. Neoliberalism takes utilitarianism as the object of criticism, takes “justice” as the core concept, and constructs a theory about “fairness”. In a fair view of Marxism, the so-called equality emphasized by capitalism is a false equality whose fundamental purpose is to safeguard the interests of the bourgeoisie. The neoliberal concept of equality, under the banner of superficial equality and justice, conceals the real inequality between the proletariat and the bourgeoisie in various fields such as social, political, and economic fields. A philosophical reflection on utilitarianism and neo-liberalism based on the Marxist view of fairness is conducive to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judgment on the essence of various wrong thoughts in the contemporary West, and in the struggle against wrong thoughts, it will highlight the mainstream ideolog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words:Marxism, Fairness, Utilitarianism, Neoliber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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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当代西方思潮入侵我国的意识形态领域，对我国的意识形态安全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其中包括功利主义与新自由主义这两大思潮。功利主义主张人的本性是求利避苦，快乐是可以量化的。功利主义的公平标准具有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色彩，它主张公平的标准是建立在上帝的意志和权威之上的。新自由主义不支持国家或政府过度干预市场，以“正义”为核心理念，构建了自己的“公平”理论。在马克思主义公平观看来，资本主义宣扬的平等的本质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利益而创造出的虚假的平等。新自由主义的平等观打着表面的平等正义的旗号，掩盖了社会经济领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真正的不平等。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视域对功利主义和新自由主义进行哲学思考，有助于对现代西方各种错误思想的本质进行科学研究和判断，有利于维护我国的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并展现出中国特色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魅力。

2. 功利主义的公平观

功利主义又称效用主义，最早出现在英国，适应了当时英国资产阶级经济自由的发展，功利主义思想对当代西方社会的正义与公平观的建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其展开研究有利于揭示出资本主义制度下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真实的不平等。功利主义主张将个体的快乐作为价值判断的原则，人的行为动机是快乐和痛苦，合乎道德的行为是个体的快乐的总和大于痛苦的行为。功利主义主张人的本性是趋乐避苦的，“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个至上的主人——苦与乐——的统治之下，只有它们两个才能指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以及决定我们将要怎么做” [1]。边沁认为，人的自然属性是追求幸福，而使人痛苦或不快乐的东西是人们本能地回避的，这种回避的目的论是功利主义伦理的基础。因此，功利主义的公平观认为社会应该追求的是使多数人的利益最大化，甚至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为代价。功利主义将社会正义选择的标准设定为“社会功利” [2]，也就是说，社会上的正义原则是以功利为基础的，主张把大多数人的幸福快乐与否作为判断公平与否的标准。功利主义以功利、社会效用作为公平正义的选择标准，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大多数人的幸福快乐。这与马克思主义主张的实现社会公平的途径截然不同，马克思主义认为唯有通过社会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最终实现共产主义，才能真正的实现社会公平。那么以资产阶级人性论为方法论基础的功利主义所主张的公平观究竟是能否带来真正的公平呢？

功利主义对公平的判断标准不是基于个人的快乐与否而是基于上帝的意志以及宗教神学的权威。通过将价值判断的标准应用于宗教主义，而道德哲学会导致不公正。在宗教原则的控制下，人成为宗教权威统治下的傀儡，导致个人主体意志的丧失，宗教成了唯一的道德判断标准。这造成了平民与僧侣之间以及异教徒与非宗教人士与宗教人士之间的不平等。这种不公正是某些人利用宗教作为武器来控制他人造成的。“宗教狂们对禁欲主义原则的依恋，产生了圣战和宗教迫害” [3]。利用宗教权威使无产阶级获得虚假的幸福感，迫使他们放弃对资产阶级剥削的抵抗，这体现了功利主义本质上是资产阶级属性的个人主义，对公平的追求仅仅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平等与自由。功利主义认为，某些情况下的不公正也是公平的。这包括起点公平和机会均等下分配结果的不平等，以及为多数人的效用而牺牲少数人所造成的不平等。在这两种情况下，不公正就是公正。功利主义认为，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所造成的不公正是正义的。功利主义以多数人的幸福和满足作为好坏的标准，如果幸福的总和大于痛苦的总和，则功利主义认为这是一种总体上为善的趋势，反之亦然。也就是说，功利主义允许将不公平的标准强加给少数人，这显然为社会滋生更多的不平等创造了空间，存在着明显的逻辑上的缺陷。功利主义无法保证每个人获得公平的权利，它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制度的继续运行，通过保障大多数人幸福的方式企图掩盖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间的不平等处境。功利主义主张的个体幸福快乐是极为主观的表达，既无法衡量也无法确定标准，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实际上，功利的最大化也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础上的，公平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功利 [4]。

3. 新自由主义的公平观

新自由主义不支持国家或政府过度干预市场，它提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换言之，政府只需要调节经济，以及市场活动的框架条件。新自由主义批判功利主义，并以“正义”为核心理念，构建了新自由主义的“公平”理论。

罗尔斯是新自由主义思潮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批判了功利主义，主张维护所有公民的基本权利和自由，批判了功利主义认为公平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利益的观点。罗尔斯认为功利主义的“最大多数人的最大效用”侵犯了个人平等的权利。“每个人对所有人所拥有的最广泛平等的基本自由体系相容的类似自由体系都应有一种平等的权利” [5]，而功利主义则把社会的进步与效用置于个人利益之上，这本身是对个人利益的侵害。尽管罗尔斯的正义原则对功利主义提出了质疑和批评，但罗尔斯的正义原则认为，功利主义以人的自然状态，即人类物种为基础，确立了正义的基本原则。在他看来，人与其他人在原始状态中是彼此分离的，即便人与人之间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人也是理性驱使下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在对人的理性的剖析上，罗尔斯与功利主义者一样，罗尔斯将人视为理性的、纯粹自私的人。罗尔斯将理性的对象、社会的基本善解释为权利和自由、收入和财富，并确立了正义原则的核心范畴。罗尔斯强调正义原则不是人类作为一个物种所固有的，而是通过理性驱动而不断反思而构建的。新自由主义主张尽管现代西方社会提倡民主和平等的价值观，但不可否认，社会中仍然存在不平等。新自由主义将社会不平等的原因分为两类：一是与生俱来的不平等，这具有偶然与不确定性，高天赋的人比天赋低的人更有优势，这是由于先天基因的原因造成的差异。二是社会文化原因，人们属于不同的阶层，接受的教育差别很大而导致的不平等，例如：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教育市场化掩盖了资本主义社会教育制度的不公平。社会不公平可以通过改变社会制度来克服，必须通过建立合理的分配制度来解决不平等。罗尔斯提倡一种克服不平等的正义原则，即差异原则。按照罗尔斯的观点，所有的财富和收入都应该平均分配，但由于不可能完全平等，社会和经济制度是建立在“差异原则”的基础上的，即不平等基础上的。

4. 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视域对上述思想的评析

功利主义与新自由主义思潮对公平标准的划分都存在一定的不科学性。功利主义仅仅关注的是资产阶级的个体自由，忽视了无产阶级的自由权利。新自由主义强调的是差异下的平等，其核心仍然是市场原教旨主义，根本目的是为了迎合资产阶级发展的实际需要 [6]。功利主义与新自由主义思潮带着西方的意识形态性，影响着当代中国的发展。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视域对以上两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存在的误区进行科学的辨别，中国才能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跳出功利主义与新自由主义思潮的西方话语体系陷阱。

4.1. 马克思主义公平观

什么是公平？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五花八门。自古以来，人类还没有形成科学统一的公平观。每个人都在谈论公平，但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利益标准做出价值判断。符合自己利益的标准就被认为是公平的，反之亦然被认为是不公平的。没有统一的公平标准，就不可能找到实现公平的途径。对此，马克思主义为确立社会主义社会正义标准提供了指导原则。

公平的标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没有永恒的公平标准。公平本质上是各利益集团对现有社会分配关系是否与其自身利益相冲突的评估，生产关系随着社会历史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生产关系的变革又导致上层建筑发生与之相应的变化。利益集团的利益评估体系也相应改变，公平的标准自然受制于社会的主导利益集团并随之发生变化。所谓“永恒正义”的公平标准，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我们在这种并不真实存在的所谓“永恒公平”的基础上改造旧的社会制度并确立出新的社会制度，那么社会制度就是由主观观念决定的，而不是客观上由生产力的性质决定的，这就使得社会制度的确立陷入了非客观的唯心主义方法论。恩格斯也对这种历史唯心主义作出了明确的批判。公平的标准不是由主观的观念决定的，而是由社会经济关系决定的。不同的社会制度就会有不同的公平标准，因为公平反映的是社会经济关系。

马克思在批判拉萨尔主义的“绝对的公平分配”时，强调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分配问题的基本原则，并提出了分配领域的公平标准，即坚持社会主义社会条件下的分配。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反对抽象的公平标准，认为应该针对不同的经济关系建立不同的公平标准，没有适用于所有社会制度的公平标准。考虑社会矛盾运动中的公平标准应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这两对基本矛盾运动中来考察公平问题。

4.2. 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对功利主义公平观的评析

马克思主义对功利主义的公平观既有赞同也有批判，由于功利主义对人的抽象的理解，使得功利主义设想下的自由、公平、正义很难真正地得以实现。功利主义本质上资产阶级人性论下的虚假公平，保障的仅仅是资本阶级的平等权利。功利主义主张的以个人的幸福与快乐作为判断是否公平的标准是极具主观色彩的，允许将不公平的标准强加给少数人，为社会滋生更多的不平等创造了空间。

功利主义在经济关系中建立了公平理论，这与马克思主义的公平观是一致的。在功利主义看来，人不能脱离社会经济关系存在，个人不能独立于社会而存在，人是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个人。分工和交换决定了个人对社会的依赖程度。但功利主义将社会存在抽象为机械和永恒的概念，它只是肯定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存在，把社会存在看作是永恒的而不是随着历史变化而变化的。同时，功利主义把个人幸福作为公平的衡量标准，只将社会视为单个个体的统一体，忽略了个体之间双向互动的影响，并将个体幸福和幸福作为判断公平问题的标准。

4.3. 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对新自由主义公平观的评析

从马克思主义的平等观来看，“平等应当不仅是表面的，不仅在国家的领域中实行，它还应当是实际的，还应当在社会的、经济的领域中实行” [7]。尽管资本主义社会有着以社会契约形式规定的看似平等的社会制度，但是，劳动决定商品的价值，劳动产品可以按照这种价值尺度平等的自由交换。资本主义平等的本质只是资产阶级利益的平等，实际上，新自由主义平等观的核心是，在强调平等正义的旗帜下，隐藏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社会经济领域内的真正不平等。

5. 结语

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认为公平标准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并且没有永久的公平标准。公平本质上是利益集团对现有社会分配关系是否与自身利益相冲突的评价。随着历史的发展，生产关系的变化必然导致上层建筑的一系列变化。利益集团随之发生变化，公平标准自然会受到社会主导利益集团的影响而发生变化。因此，功利主义、新自由主义所主张的公平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改造旧的社会制度，在这种虚构的“公平”的基础上设计新的社会制度，意味着社会制度最终是由观念决定的，而不是客观地由生产力的性质决定的。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对功利主义与新自由的主义的公平思想的实质进行剖析，有利于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按劳分配”的公平优势。

文章引用

黄菲菲. 基于马克思主义公平观视域的功利主义、新自由主义反思
Reflections on Utilitarianism and Neoliberal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rxist Equity[J]. 哲学进展, 2022, 11(05): 1277-1281. https://doi.org/10.12677/ACPP.2022.11521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