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大学医学院，陕西 延安

收稿日期：2023年1月9日；录用日期：2023年2月7日；发布日期：2023年2月14日

摘要

轻度认知障碍患者普遍存在较为严重的焦虑和抑郁，这些负性情绪不仅会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以及治疗依从性，而且会使患者的病情加快进展成痴呆。因此，研究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焦虑和抑郁影响因素，缓解患者不良情绪，提高患者的生命质量显得尤为关键。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轻度认知障碍患者进行焦虑和抑郁影响因素的认识不断深入，并取得一定进展，非药物干预在治疗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作者系统回顾了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和抑郁的相关文献，并着重综述了该人群焦虑和抑郁的影响因素以及干预方式，以期为防治或缓解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和抑郁提供依据。

关键词

轻度认知障碍，焦虑，抑郁，研究进展，综述

Advances in the Study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Yuanyuan Feng

School of Medicine, Yan’an University, Yan’an Shaanxi

Received: Jan. 9^th, 2023; accepted: Feb. 7^th, 2023; published: Feb. 14^th, 2023

ABSTRACT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patients generally have serious anxiety and depression. These negative emotions will not only reduce the quality of life and treatment compliance of patients, but also accelerate the development of dementia. Therefore, it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to study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lleviate their bad emotions and improve their quality of life. In recent years,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have deepened their understanding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nd made some progress. Non drug intervention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treatment. Therefore, the author systematically reviewed the literature related to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nd emphatically reviewe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intervention methods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this population, in order to provide basis for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Keywords: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nxiety, Depression, Research Progress, Review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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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言

轻度认知障碍(MCI)是位于正常衰老状态和痴呆状态之间的一种过渡阶段 [1] 。研究表示 [2] [3] [4] [5] [6] ，较于正常衰老人群，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患者更易出现不良心理反应，如焦虑和抑郁。焦虑和抑郁的存在，不仅会促进轻度认知障碍的发展，而且会促使MCI恶化成痴呆 [7]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进行了较多关于轻度认知障碍病人焦虑和抑郁的研究工作，发现有效的非药物干预措施能够改善患者焦虑和抑郁的发生，从而使患者的生活质量得到一定的保证 [8] 。本文将从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和抑郁现状、影响因素和干预方式三个方面概述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和抑郁的研究进展，以期为制定预防或减轻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和抑郁的有效干预措施提供依据。

2. MCI患者焦虑和抑郁现状

焦虑、抑郁在轻度认知障碍患者中普遍存在。国内外各研究结果中，MCI患者中焦虑、抑郁症状的发生率分别为10%~74% [9] 和6.1%~63.3% [5] [10] [11] [12] [13] [14] 。一项纵向队列研究 [6] 通过对3608名参与者进行认知评估，结果表明9.9%存在焦虑症状，20.1%的MCI患者存在抑郁症状。Hwang等 [15] 通过采用神经精神问卷(Neuropsychiatric Inventory, NPI)评估3个组的神经精神症状，调查结果显示MCI组焦虑症状患病率为25%。马佳等 [12] 对上海市某街道60岁以上的老年人开展整群抽样，对该社区1587名老年人进行MCI筛查并评估焦虑、抑郁症状，共发现MCI患者342例，34.2%的MCI患者有焦虑的症状，其中38.9%的MCI患者有抑郁症状。邢颖等 [16] 调查发现，养老机构中MCI患者的负面情绪发生率为73.5%，其中焦虑35.5%，抑郁44.6%。Palmer K等 [5] 通过一个来自瑞典斯德哥尔摩基于人口的Kungsholmen项目，对185名无认知障碍者和47名MCI患者进行随访，结果得出MCI患者焦虑情绪的患病率为46.8%。张贵丽等 [17] 调查了86名MCI患者的精神行为，结果显示焦虑和抑郁的发生率分别为50.0%和59.3%。巴西的一项系统回顾 [18] 显示，M CI患者的抑郁症发生率为29.8%。刘红军 [11] 对一项来自北京老龄化纵向研究 [19] 当中居住于北京三个地区的5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进行入户问卷调查，结果表明老年人患有抑郁症状的概率为13.5%，而且显示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抑郁症发病率明显高于一般老年人口。Shahnawaz Z等 [10] 767名70~90岁的非痴呆社区成年人采用老年抑郁量表(GDS)和Kessler心理痛苦量表(K10)评估抑郁症状，结果得出该研究样本中临床相关抑郁症状的病率为6.1%心血管健康研究(Cardiovascular Health Study, CHS)记忆研究发现，采用神经精神科问卷(NPI) [6] 的流行病学形式测量，MCI患者中26.3%患者存在抑郁情绪 [9] 。赵禹等 [20] 通过对便利抽样得到的1093例主诉认知功能减退的社区老年人进行认知功能筛查，研究发现241例社区老年MCI患者中共71例合并抑郁症状，发生率29.46%。McCabe [21] 对养老机构中的113名65至99岁的老年人进行了调查，并采用五种常用的抑郁量表，与诊断性访谈的结果进行比较，结果显示38.9%的轻度认知障碍患者老年人被诊断患有抑郁症。一项meta分析显示 [22] ，MCI患者抑郁的总体合并患病率为32%，存在显著异质性。按来源分层时，社区样本中MCI患者的抑郁患病率为25%，门诊样本中MCI患者的抑郁患病率为40%。Ravaglia等 [13] 对意大利一个小镇上65岁以上的老年人进行随访调查，结果显示MCI患者的抑郁症状患病率为44.4%。Solfrizzi V等 [14] 在意大利老龄化纵向研究中对2963人进行了三年半的跟踪调查，结果发现2963人中共诊断出139例MCI患者，抑郁症状患病率为63.3%。总体来看，不同研究调查中发现MCI患者中焦虑和抑郁的发生率差异较大，造成结果差异的原因可能是由于研究样本量和研究方法等不同，但总的趋势是轻度认知障碍患者更有可能经历焦虑、抑郁不良情绪。

3. MCI患者焦虑和抑郁的影响因素

轻度认知障碍患者产生焦虑和抑郁的主要影响因素包括人口社会学特征、家庭/社会因素、日常生活因素、疾病因素等五方面因素。

3.1. 人口社会学因素

研究发现，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发生焦虑和抑郁受年龄、性别、经济状况等影响。马佳等 [12] 对一个社区里342例被诊断为MCI老年患者进行调查发现，与80岁的人相比，60~70多岁的人容易出现抑郁症状，研究同时发现，经济地位与抑郁症状密切相关，月收入为2000至4000元的老年人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低于月收入为4000元的老年人。W. Muangpaisan等 [23] 通过调查比较泰国一个社区里被诊断为MCI的77名患者以及30名正常人，同样发现年龄、性别和经济状况影响MCI患者的神经精神症状，女性老年人抑郁症状的患病率通常成倍的增加，经济状况差的患者焦虑症状(81.3%比44.5%)的比例更高。王怡丹 [24] 等调查发现性别是影响轻度认知障碍病人发生不良情绪的一个因素，在MCI合并抑郁症状的老年人中，女性患者(65.71%)较男性(34.29%)患者多，与既往研究结果 [25] 一致。研究表明患有MCI的女性患者，与焦虑、抑郁得分呈正相关，可能与女性由家庭事务的主要承担者转变为被照顾者而产生心理负担有关 [26] 。赵禹等 [20] 也发现年龄与老年MCI患者发生抑郁有一定关系，年龄60~65岁的老年人较80岁以上的老年人更易发生抑郁症状。这与刘启玲 [27] 及王怡丹 [24] 的调查结果相似。但是与以往研究结果不同，韩学青等 [28] 调查了北京365名60岁以上的老人，发现老龄化是社区老人抑郁症的一个风险因素。张双娇等 [29] 调查了宿州市450名60岁以上的农村老人，发现高龄是农村老人发生抑郁症的一个危险因素。这两种不同结果的原因主要是纳入调查对象的不同，前者认为高龄老年人对于新事物接受程度比较低等原因，所以对80岁以上的老年人干预较少；而后者作者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身体素质下降，自认为是家庭的负担，所以易引发抑郁等不良情绪。

3.2. 社会/家庭支持因素

以往的研究指出 [30] [31] 认知障碍病人的负面情绪主要来自于家庭变故、健康状况、社会交往和自我价值感等不利事件。王怡丹 [24] 通过调查患有MCI合并抑郁症的老年人的不良生活事件，得出了老年人抑郁症的主要原因有：配偶或其他亲属死亡；子女工作和婚姻问题，家庭成员冲突；退休后有孤独感和无意义感等社会家庭因素。于金美等 [32] 通过比较两组患者的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的差异，并分析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得分与抑郁症的相关性，研究结果得出MCI患者的抑郁情绪与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呈负相关，并进一步阐明了家庭功能与MCI患者抑郁的相关性。国内研究发现 [33] ，面对疾病造成的身体痛苦和家庭压力，认知障碍的患者在长期家庭功能障碍下，更容易出现抑郁和焦虑等情绪，对家庭支持的要求也更高。

3.3. 日常生活因素

日常生活中的各个因素对MCI患者出现焦虑抑郁的影响更加密切，赵禹等 [20] 通过选取北京市某社区知情并自愿参与调查的社区老年MCI患者进行调查，研究发现失眠、最近发生的重大事件、日常生活能力差是老年MCI患者发生抑郁症的风险因素，马佳等 [12] 对342例MCI患者调查显示，睡眠、饮酒是社区老年MCI患者发生焦虑、抑郁的危险因素。

3.4. 疾病因素

若MCI患者的大脑出现轻度的病理变化，患者更易出现情绪、知觉及思维障碍等神经精神症状。王怡丹 [24] 研究发现慢性疾病的困扰是老年MCI患者出现抑郁症状的原因之一Baiyewu等 [34] 人调查了尼日利亚21名正常老人、34名痴呆症患者和53名MCI患者的现状，发现精神行为症状的发生与个人身体或知觉功能障碍(如严重的关节炎、失明等)、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和认知功能水平有关。Leroi等 [35] 通过对英国54名正常老人、25名痴呆症患者和48名MCI患者的研究，发现精神病性并发症等可以导致冷漠、抑郁其他心理行为症状。

4. MCI患者焦虑和抑郁的干预方式

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出现焦虑抑郁会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 [36] ，但是目前经过药物治疗轻度认知障碍的效果并不显著 [37] [38] [39] [40] 。如今，在越来越多的临床经验总结下，非药物治疗已经成为治疗MCI的主要措施，而且也是重要的干预手段 [41] ，现主要综述非药物干预方式如下：

4.1. 心理疗法

国内外研究表明 [42] ，心理疗法可以促进MCI老年人产生乐观情绪并且减轻抑郁症状。Buschert等 [43] 针对MCI老年人进行了6个月的随机对照试验，研究结果表明团体心理干预对aMCI患者有积极的影响，与对照组相比，通过心理认知干预刺激能够使MCI患者抑郁情绪显著改善。正念减压疗法可以使患者减轻压力反应从而使MCI患者减轻焦虑和抑郁情绪。正念减压法(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MBSR)是由Kabat Zinn [44] 创立的一种正念心理疗法。正念减压法通过以冥想为基础的练习，增强个体的情绪管理能力，降低心理压力水平。已有国外研究将正念减压疗法应用于MCI抑郁情绪缓解的临床实践和研究中。研究表明 [45] 在MCI被试中，正念冥想对情绪调节具有积极影响。Marciniak等 [46] 将20名MCI患者进行为期8周的MBSR计划，之后对其认知、免疫功能和抑郁症状水平进行评估，研究结果显示MBSR组的抑郁症状显著减少，有研究结果表明MCI能很好缓解病人的抑郁情绪且能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 [47] [48] ，与其他研究结果 [6] [49] [50] 一致，MBSR对认知、抑郁症状方面具有积极作用，是一种被广泛接受的潜在干预措施。目前，心理疗法在国外心理治疗和护理领域已得到广泛应用，并取得了积极的效果 [51] 。而国内针对MBSR的应用尚处于起步阶段，心理治疗正在被国人慢慢接受并应用于其他疾病治疗中，今后不仅要更加注意MCI患者的心理问题，而且要对确诊MCI患者积极进行干预。

4.2. 运动疗法

有氧运动是指主要以有氧代谢提供运动中所需能量的运动方式。研究发现有氧运动能够使MCI病人提高自我成就感、转移对当前事件的注意力，从而缓解抑郁症状 [52] [53] 。一项干预研究 [54] 对120名老年轻度认障碍病人开展四个月的有氧运动方案，结果提示中强度的有氧运动可以明显改善老年MCI病人的抑郁情绪。广场舞是居民自发地以健身为目的在广场、院坝等开敞空间上进行的富有韵律的舞蹈，通常伴有高分贝、节奏感强的音乐伴奏 [54] 。一项研究 [20] 表明广场舞不但能明显缓解MCI病人的抑郁症状，而且能使病人提高对自己的满意度，国内有研究得出相同结论 [55] 。广场舞具有一定的趣味性，可以健身，娱乐，是一项很好的项目，而且具有方便且成本低的优点，在我国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太极拳是一种柔和缓慢的传统拳法，它将阴阳理论、经络理论、导引术和吐纳术与意识、呼吸和运动相结合。有研究表明太极拳运动可以改善老年MCI病人的认知状态，特别是对记忆力和执行能力方面具有良好效果，以至于使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轻度认知障碍领域 [56] [57] 。已有研究认为 [58] 太极拳可以显著改善病人抑郁情绪。目前，在大部分研究中，虽然研究者针对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实施运动疗法改善患者焦虑抑郁情绪有一定成效，但是不同性别进行同一种运动方式时，是否依然有效果还不能明确，还需扩大样本量并合理分组，进一步探讨运动疗法改善轻度认知障碍患者不良情绪的显著性。

4.3. 尊严疗法

尊严疗法(Dignity Therapy, DT)是由加拿大马尼托巴(Manitoba)姑息治疗研究中心Harvey Max Chochinov教授等 [59] 创立的一种治疗方式，旨在提高患者人生目的、意义、价值感，降低精神和心理负担，从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增强患者尊严感。其治疗方法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准备、访谈和随访。首先在准备阶段课题组成员要掌握尊严疗法的概念、特点、实施方法以及访谈技巧；其次在访谈阶段，先调查被访者的尊严感基线再进行访谈；最后将整理后的文章与患者亲人分享，将患者的心理感受回放给患者听，使其感受到被尊重 [60] 。陈丹等 [60] 对46例老年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实施2周的尊严疗法干预，通过与对照组比较，结果表示老年轻度认知障碍病人干预后尊严得分明显低于对照组的病人，尊严干预疗法能够减轻MCI患者抑郁情绪，与Johnston等 [61] 的研究结果一致。目前，尊严疗法在干预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焦虑抑郁的情绪应用较少，但是尊严疗法可以提高患者的人生意义、增强尊严感，具有丰富的临床意义，今后应该增加样本量，进一步开展尊严疗法在MCI患者中改善负性情绪的干预研究。

4.4. 怀旧疗法

怀旧(Reminiscence)概念起源于1963年Butler [62] 的“生命回顾”理念，他是强调怀旧和生命回顾对于老年人较好适应老化的重要性的第一人。Bluck等 [63] 对怀旧重新定义，即人自主或不自主地回想过去的历程，包括曾经被铭记或者被遗忘的片断，这种回想可以是独自进行的或是与他人交流自然流露的。怀旧疗法 [64] 即运用对过去事件、感受和想法的回忆，以促进人们改善情绪、提高生活质量或适应目前的环境。有研究表明 [65] 在艺术疗法和怀旧疗法理论的基础上，以怀旧为主题的艺术疗法对MCI老年人进行为期12周的干预研究，结果显示实验组相比于对照组焦虑抑郁情绪都有明显改善。目前，怀旧疗法被国内外学者用于治疗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不良情绪，并能提高生命质量，但是怀旧疗法尚未制定标准，实施者评定患者治疗效果标准不足，未来需要制定实施者使用怀旧疗法的评定标准，以期更好地实施干预，帮助患者缓解不良情绪。

4.5. 问题适应疗法

问题适应疗法(PATH) [66] 是针对患有重度抑郁症、认知障碍(从轻度认知障碍到中度痴呆)、失能的老年人的一种治疗方法。Kiosses等 [66] 认为问题适应疗法将问题解决的方法与补偿策略、环境适应和照顾者参与相结合，以改善患者的情绪调节，并且要对认知障碍患者的支持性治疗关注情感、理解和共情的表达。Kanellopoulos等 [67] 对35例伴重度抑郁和认知障碍非痴呆患者进行24周的干预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干预6个月以上时，PATH组的抑郁、认知和残疾结果均优于支持性治疗组，减少了患有轻中度认知障碍的老年人的抑郁和残疾。Bingham等 [68] 认为问题适应疗法对轻度认知障碍和轻度痴呆的抑郁均有疗效。目前，国外已有研究证明问题适应疗法可以改善MCI患者的抑郁症状，但是国内有关问题适应疗法在轻度认知障碍领域的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PATH疗法在MCI患者中的应用较少，建议未来的研究可以在问题适应疗法的基础上，采取个性化的干预进行研究。

4.6. 光疗法

光疗法 [69] 是光通过内在光敏性视网膜神经节细胞(ipRGCs)，进而影响我们的健康和生活质量以及我们的情绪和认知功能。一项Meta分析 [70] 结果显示，光疗法对老年MCI患者和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抑郁有积极影响，光疗对抑郁有中等显著影响，调节效应分析结果显示，2500勒克斯以上的光照强度对抑郁的影响更显著。这一发现与Forbes等 [71] 的研究2500~10,000勒克斯的光照强度可能大于正常室内光照结论一致。目前，国外学者已将光疗应用于临床研究和实践，但国内尚未开展这项研究，建议国内学者对老年MCI人群进行干预试验，以验证该疗法在中国人群中的有效性，从而进一步指导临床工作。

4.7. 动物辅助疗法

动物辅助疗法根据美国动物医学协会的定义，是一种以动物为媒介，通过人与动物的接触，改善或维持病弱或残障人士的身体状况，或帮助他们加强与外部世界的互动，进而适应社会、促进康复的过程 [72] 。Olsen等 [73] 对养老院28例诊断为痴呆或有认知障碍的病人进行为期12周的干预，研究结果显示病人的抑郁情绪得到明显改善并且能够提升病人的生活质量。Friedmann等 [74] 对22例老年认知障碍病人进行12周的动物辅助疗法的干预，结果表明动物辅助疗法可以有效地改善患有认知障碍或痴呆的居民的身体、行为和情绪功能。一项Meta分析 [75] 结果显示，经动物辅助治疗的认知障碍患者抑郁状态有所改善，但不能认为在日常生活活动能力、生活质量或认知状态方面有明显改善。所以，今后应加大样本量进行多因素的调查，探讨动物辅助疗法是否可以提高MCI患者的生活能力、生命质量或认知状态。

4.8. 其他

创造性故事疗法 [76] 是基于“以人为本”的理念，引导者使用图片唤起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创造性思维，并鼓励患者尽可能的表达内心想法的一种活动。沈银萍等 [76] 对40例轻度认知障碍患者进行为期6周的创造性故事疗法，研究表明其能有效改善患者的表达与沟通能力、情绪状态、认知功能，从而提高生活质量。徐丽雅等 [77] 对36例老年MCI患者进行干预，每周干预一次，共干预 16 周后，结果表明创造性故事疗法可以改善老年MCI患者的沟通能力及情绪状态，减轻焦虑和抑郁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创造性故事疗法已被国外研究频繁应用，针对MCI病人，创造性故事疗法在图片和开放式问题的基础上增添了绘画环节，持续干预6周至16周，不仅可改善MCI患者整体认知功能，而且能够缓解不良情绪 [74] [75] 。

基于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心理健康现状，目前采取多种非药物干预措施进行干预，并取得一定疗效。后续研究可以增加面对面式的访谈，倾听患者内心的声音，从而寻求更具有针对性的干预方案。

5. 小结

焦虑和抑郁是轻度认知障碍患者最常出现的心理问题，致使患者产生焦虑和抑郁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人口社会学特征、家庭/社会因素、日常生活因素、疾病因素等。近年来，有关MCI患者非药物干预的研究逐渐增多。但是还需要在借鉴国内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制定出更加符合我国国情的干预方案。

文章引用

冯媛媛. 轻度认知障碍病人焦虑、抑郁的研究进展
Advances in the Study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J]. 临床医学进展, 2023, 13(02): 1795-1804. https://doi.org/10.12677/ACM.2023.132249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