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收稿日期：2023年2月2日；录用日期：2023年3月3日；发布日期：2023年3月16日

摘要

语料库文体学是语料库语言学与文体学相结合的研究方法，该方法将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帮助发现以往研究未能注意的文本意义。本文借助语料库分析软件#LancsBox v.6.0，通过主题词和词簇的检索，对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小说《可以吃的女人》进行文体学分析，以期揭示作品中女性主义内涵的表现方式。

关键词

《可以吃的女人》，语料库文体学，主题词，词簇

Corpus Stylistics Analysis of The Edible Woman

Xinyue Zha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Received: Feb. 2^nd, 2023; accepted: Mar. 3^rd, 2023; published: Mar. 16^th, 2023

ABSTRACT

Corpus stylistics is a burgeoning research method combining corpus linguistics and stylistics, which unites qualitative analysis with quantitative analysis and helps to discover textual meaning that has not been paid attention to in previous studies. With the help of the corpus retrieval software #LancsBox v.6.0, this paper makes a stylistic analysis of Canadian writer Margaret Atwood’s novel The Edible Woman through the retrieval of keywords and clusters, in order to reveal the way in which feminist connotations are expressed in the work.

Keywords:The Edible Woman, Corpus Stylistics, Keywords, Clusters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1. 引言

随着语料库语言学的飞速发展，基于语料库来研究文学作品成为一种重要的研究范式 [1] 。基于语料库的文学研究是指采用语料库分析方法，对文学文本进行量化研究，籍此深入探讨文学文本的文体特征、作家风格、文学与社会的关系等问题，是对传统文体学的一种有效补充 [2] 。语料库文体学可以帮助我们发现肉眼难见的语言特征或文学现象，能够“使文本隐含的结构显现出来，同时激发人的想象力，并能检验文本对读者的感染力，具有很强的客观检验性” [3] 。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被誉为“加拿大文学女王”，是加拿大文学繁荣时期的代表和女性主义思潮的领军人物。《可以吃的女人》是阿特伍德于1969年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为其写作生涯中的其他优秀作品树立了良好的典范。故事讲述了女主人公玛丽安的自我意识从觉醒到成熟的艰难历程，真实再现了加拿大社会中现代职场女性的生存困境与心理蜕变。小说一经出版便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直至今日，《可以吃的女人》对很多读者依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在学术界，对《可以吃的女人》的研究时有起伏，但是，现有的文献多秉承传统的文学研究方法，即依赖研究者的个人阅读体验和主观阐释，因而缺少可资佐证的实证研究。本文旨在使用语料库文体学的研究方法分析《可以吃的女人》的文体特征，以期弥补过往研究中定性分析的不足，丰富研究成果，以便能更好地考察作品的语言特点和文本内涵。

2. 研究设计

本研究基于两个英文语料库展开：一是自建语料库，二是参照语料库。研究者利用文本编辑器软件TextEditor，对《可以吃的女人》文本语料进行语料清洗后，得到总形符数100,655的自建语料库。参照语料库为LOB语料库的K-R部分，总形符数为253,417。LOB语料库由英国兰卡斯特大学、挪威奥斯陆大学及卑尔根大学联合建立，含100万的英国英语语料，其中K-R部分包含一般小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冒险小说、爱情小说等不同体裁类型。上述两个语料库中的语料均为同世纪小说作品，因此具有可比性。在语料库建成之后，研究者借助语料库检索软件#LancsBox v.6.0，对两个语料库的主题词(Keyword)、词簇(Cluster)进行检索并提取数据。主题词检索可以确定文本的关键信息，而词簇检索则是甄别作家句法风格以及风格变化行之有效的工具 [4] 。在主题词、词簇的统计数据基础上，本研究将从词汇、句法两个层面对《可以吃的女人》进行文体分析。

3. 数据讨论与分析

3.1. 词汇层分析

检索并提取主题词是分析文学作品语言特点、鉴别语言风格的重要途径。而关键性分析则是分析语言特征的基础 [5] 。本研究使用#LancsBox v.6.0的Words功能，以LOB(K-R)语料库为参照，生成主题词表，并借助Chi-Square Calculator对主题词的关键性进行计算。检验得出的《可以吃的女人》前20个主题词的关键性排序如表1所示。

表1. 《可以吃的女人》前20个主题词

从表1可以看出，该小说的主题词多为人名及其所有格形式，故事发生的重要场所包括公寓(apartment)和洗衣房(laundromat)。小说主要围绕关键性靠前的玛丽安(marian, 730.70)、恩斯丽(ainsley, 667.66)、彼得(peter, 545.44)、邓肯(duncan, 297.18)、克拉拉(clara, 238.42)以及伦(len, 227.21)几人展开。其中，女主人公玛丽安同彼得、邓肯的关系构成了故事的核心。玛丽安受过高等教育且是西摩调研所的一名市场调查员。在一般人的眼中，她的事业和爱情都顺风顺水。然而，玛丽安的内心深处却始终存在着迷茫，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同未婚夫相处的过程中，她感觉自己总是在被动地顺从，精神也日趋崩溃。最终，在反复的心理折磨后，她终于改变了自己被动无为的状态，毅然解除婚约，实现了自我的重生。玛丽安的未婚夫彼得是一名助理律师，事业有成，前途一片光明，是父权社会中标准的男性权威形象。然而彼得同玛丽安结婚只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因为结婚对他的业务大有好处，有家室会让客户更加相信自己，而玛丽安又正好听话乖巧，易于掌控。在彼得良好教养的背后，是他极端、高傲的自我主义。从一开始彼得就把玛丽安视为一个可以驯服的附庸和牺牲品，而不是一个与他平等的人。从他的言行及举止当中，读者能够探查到父权社会中男性所特有的权威和其对女性的忽略和欺压。与前途远大的彼得相比，另外一位男性邓肯则是社会中的失败者。他是玛丽安的秘密情人，和玛丽安一样有失去自我的危机感。他毫不讳言自己只是为了给单调、毫无希望的日子一点乐子才跟玛丽安接触。即使二人最后也以分手告终，但邓肯的存在却给玛丽安带来了智慧和力量。他是玛丽安自我的投射，是绝望之际拯救玛丽安的希望。他告诉玛丽安“在真空状态中自寻烦恼最终会是令人厌倦的。是你自己走进了这个死胡同，你创造了它，你得自己想办法走出来。” [6] 这才帮助玛丽安看见逃离束缚自己的男权社会的可能性。从作者对邓肯这一形象的着力描写，以及玛丽安在他身上所投注的感情来看，邓肯呈现了一个具有深切女性意识的全新男性形象。在小说中，阿特伍德为邓肯预备了大段的台词，体现了作者对这一角色的理解和偏爱，而邓肯与玛丽安在心理层面的某些共鸣也代表着作者对两性和谐的期待。

除此之外，恩斯丽、克拉拉和伦也在小说中承担了重要的角色。玛丽安的室友恩斯丽是一位反对男权社会的代表人物。她蔑视所有的男人，拒绝婚姻却又深信一个女人要是没生过孩子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女性。然而，这样一位激进、特立独行的人却为了怀孕利用自己的身体诱惑男性。即使恩斯丽最初对男权社会的各种规约不屑一顾，最终仍不得不妥协。在恩斯丽身上，我们依旧能看到她以男性权威的标准去衡量自身的价值，她虽有反叛意识，但是仍未能实现自身的解放。玛丽安的朋友克拉拉则代表社会中的传统女性。在结婚前，克拉拉是一个精神独立的人，而在婚后，为了迎合社会对好妻子的期待，她却失去了自己的个性，陷于男权社会的牢笼。克拉拉的老公曾这样评论克拉拉：“她有思想、有头脑……但她结婚之后，她的内核遭到了破坏……她让自己的丈夫接管了她的内核……她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的内核毁掉了。” [6] 伦则是一位花花公子，在他眼中，女性可以随意地被选择和抛弃。他本是玛丽安的大学好友，但每当谈论起女性时，他却全然不顾玛丽安的存在，话语中充满着自己作为主宰者的优越和对女性的轻视。他口中自然流露的强权，体现了以伦为代表的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厌恶和鄙视，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女性所面临的生存困境。

此外，主题词表中还出现了其他人名，如露西(lucy)、米丽(millie)、艾米(emmy)、波格(bogue)以及特雷弗(trevor)。小说重点讲述了玛丽安和她身边女性的故事，女性既是故事的叙述者也是故事的体验者，这与该作品的女性主义题材完全契合。

主题词表中的“snow”和“cake”在《可以吃的女人》中也有着特别的文体效果。雪是文艺作品中经典的意象，蕴涵着自然、社会、文化、心理等多方面的思考。在《可以吃的女人》中，阿特伍德以别具匠心的写作手法，将雪置于作品情节的关键点上，融合了人物角色的情绪、情感，展现出个人与环境之间微妙的关系，成为营造故事氛围的重要元素。以下为部分检索结果：

1) ...the snow that was falling, softly now, glow like the spray from a gigantic and artificially-lit waterfall. Underfoot, there was less snow than she had anticipated [7] .

2) The city, the time outside the white circle of the Park, had almost vanished. Marian felt her flesh gradually numbing; her feet had even ceased to ache. She pressed herself deeper into the furry surface; outside, the snow was falling. She could not begin the effort of getting up... [7]

例1中，上司突然在办公室宣布了玛丽安的婚事，这让玛丽安感到气愤和无所适从，公司不会用新婚人士，这意味着没多久她就要被迫辞职。当她从公司里出来后，天空正下着雪，而玛丽安还未怎么欣赏，地上又湿又脏的雪泥就浸透了她的鞋袜。这股子冰凉好似象征着她当下糟糕的心情一般，没了工作未来该如何生活的迷茫像黑乎乎的雪泥一样缠绕在她的全身。例2出现在玛丽安同邓肯相处的片段中。当玛丽安因婚事而苦恼、无助的时候，邓肯出现在她的身边，给予了玛丽安片刻的安慰。她们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此时雪还在下着，玛丽安却不想、也无法从邓肯身边站起来。雪的出现贯注了玛丽安对邓肯的深情和对二人之间无望关系的悲哀，玛丽安多希望此刻延续，时间空间都不再存在，纷扰就能与自己无关。在以上两个例子中，雪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不动声色的在那里，不远不近，观看着发生在玛丽安身上的一切，映射着玛丽安的不安与迷惘。小说中多次出现的雪延伸了故事的审美空间，强化了人物形象，从而让这一意象有了自然物象之外的丰富情感、隐喻象征和审美意蕴。

“cake”则是小说中的核心意象。在同彼得订婚后，玛丽安患上了厌食症。而当厌食症愈演愈烈时，玛丽安意识到她不得不采取行动来建立一个全新的自我。她的转变是通过制作一个女人形状的蛋糕来完成的。玛丽安试图通过这个人形蛋糕告别曾经被动、顺从的自己。她将这一蛋糕送给彼得，并说道：“你一直在想方设法把我给毁掉，不是吗？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同化我。不过我已经给你做了个替身，这东西你是会更喜欢的。” [6] 看似平淡的食品背后蕴涵的是女性对于男权社会的思考与反抗。在《可以吃的女人》中，阿特伍德巧妙地将食物的象征意义与女性命运紧密地联系起来，深刻反映了女性复杂的心理状态。

在前20个主题词中，“mrs”的登榜也成为了列表中的亮点。词汇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性别歧视 [8] ，女性称呼语Mrs.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Mrs.等于Mistress，该词由Master引申而来，然而语义却与Master并不对等甚至包含贬义，这是男性沙文主义在语言中的渗透，也是女性地位低下的体现。其次，在语言中，人们习惯性地称未结婚的女性为Miss，而当女性结了婚，称呼语就转变成Mrs.并加以夫姓。与之相反，男性却不会因婚姻状况如何而变换称谓。这一语言现象是男权社会下男尊女卑的鲜明写照，不仅女性的隐私得不到保护，甚至自己努力争取的成就也会被轻易抹杀，就像玛丽安的上司波格太太(Mrs. Bogue)一样，哪怕工作成就再突出，她也只是被称为某人的太太。

3.2. 句法层分析

词簇是文本中任意一组连续的词的组合(又称“词串”)，是一种兼具词汇与语法特征的语言结构。对高频词簇及其搭配的分析，可以揭示小说的内容和主题，是深度理解文本内涵的有效工具。研究者使用#LancsBox v.6.0的Ngrams功能，提取了小说中普适性最高的四词词簇进行分析，原因在于三词词簇的数量太多，结构也略显零散，不太能反映特定语篇的特征，而五词、六词词簇虽具有较强的特定语篇特征，但是数量和频率少，因而不能提供充足的研究数据支持。得到出现频率最高(≥10)的10个四词词簇如表2所示。

表2. 《可以吃的女人》中频率最高(≥10)的四词词簇

根据检索结果，词簇“the lady down below”出现次数最多，共有34次。首先，小说中的“the lady down below”主要指住在玛丽安楼下的房东太太。讽刺的是，房东太太本人也是女人，可是她却充当着男权社会的警察角色，时刻担心租客不检行为的出现，对玛丽安和恩斯丽实施精神专制，企图规范她们的行为并驯服她们。实际上，房东太太就是男权社会对女性进行窥视和监视的眼睛，体现了男权社会的威慑力量。其次，女主人公玛丽安供职的公司分为楼上和楼下。楼上的办公室环境非常好，里面摆放着昂贵的家具和美术作品。在楼上办公的人被称为“the men upstairs”，因为那里都是负责同客户洽谈的男性。而楼下拥挤狭窄，除了勤杂工外，则是清一色的女性。由此可见，同一栋楼里楼上楼下有着非常明显的对立：男性与女性，豪华与简陋，高级与低级。“upstairs”和“below”作为一对方位词，在文中传达了抽象的概念和象征的意义。位高为上，位低为下；男性为上，女性为下。这是作品中职场男性压迫职场女性的一个突出体现。反映了女性在社会中地位低下、没有上升空间、没有话语权的现象，显露了该小说的女性主义思想。

词簇频数第二的是“the rest of the”，在小说中共出现了21次。通过进一步的检索发现，在“the rest of the”的语境中，有大量表现负面色彩的词汇，如“upset”、“junk”、“tension”、“wear...down”等。结合小说女主人公的生活和工作日常来看，我们发现玛丽安租住的公寓设施简单、粗陋；工作内容枯燥、乏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零碎琐屑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这些共现的词汇都突出表现了当时加拿大社会中职场女性的卑微和艰辛，也再次体现了作品的女性主题。

含有Be动词的词簇有2个，分别是“was going to be”(13次)和“would be able to”(10次)。“was going to be”在表2中排名第三，这验证了 Labov的研究结果：Be动词过去时态在小说文本中的广泛使用，是小说文体叙事结构的基本特征 [9] 。

词簇频数中排名第四的是“in the living room”，共出现了12次。小说中的“living room”大多指主人公玛丽安租住公寓里的客厅。对地点的描写是小说类文体的共性特征和重要叙事框架，也是情节得以展开和延续的基本线索 [10] 。《可以吃的女人》开始于玛丽安所租的公寓，而客厅作为公寓里的一部分，出现在玛丽安生活经历的每一个环节，陪伴着玛丽安从单身、恋爱、订婚到最后解除婚约。而对客厅这一破旧、狭小空间的描写和设置也体现了玛丽安作为职场女性不尽如人意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

包含人称代词的词簇数量最多，共有5项，而这其中包含女性第三人称单数“she”的词簇就有四个，分别是“she said to herself”(11次)、“she didn’t want to”(11次)、“she was going to”(11次)以及“as though she was”(11次)。以下为部分检索结果：

3) With its weight pressing around her it was most improbable that she would ever manage to get up off the bed. I wonder what time it is? She said to herself. I’ve got to get ready [7] .

4) Duncan was irritatingly unconcerned about her marriage......She found his lack of interest comforting, though she didn’t want to know why [7] .

5) Marian found herself being envious of Clara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ree years. Whatever was going to happen to Clara had already happened: she had turned into what she was going to be. It wasn’t that she wanted to change places with Clara; she only wanted to know what she was becoming, what direction she was taking, so she could be prepared [7] .

6) The two dolls which she had never thrown out after all were staring blankly back at her from the top of the dresser.....She saw herself in the mirror between them for an instant as though she was inside them, inside both of them at once, looking out: herself...... [7]

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作者描述的大多是玛丽安在日常生活中的体验和感受。比如两性交往、社会关系、家庭生活、心理状态。这再次证实了阿特伍德作品的女性主义倾向。作者以女性作为话语和行动的发出者叙述女性故事，潜入女性内心世界，生动再现了女主人公内心的纠结和她在困境中的斗争。

包含第一人称的词簇有1个，即“I don’t know what”，频数为11次。通过检索可以发现，“I don’t know what”全部出现于不同人物角色的直接引语中。阿特伍德通过适时插入的不同人物的话语、叙述视角的转换以及伴随的时态变化，直观地袒露出不同角色的困惑和迷惘，缩短了人物读者之间的距离，也使小说语言显得生动活泼，更具有戏剧性。

4. 结语

本研究利用语料库分析软件#LancsBox v.6.0对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作品《可以吃的女人》进行了文体学分析。通过检索主题词和高频词簇，在词汇、句法层面对小说进行了定量分析和研究阐释。该小说深刻描绘了现代社会中女性所面临的生存困境，不仅揭示了性别政治中的男女对立，也传递了阿特伍德对两性和谐共存的向往。利用语料库手段获取的统计数据再次证实了《可以吃的女人》的女性主义题材，体现了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别具匠心的写作手法及其对女性主义话题的关注。该小说的语料库文体学分析为以往的研究及阐释提供了有力的实证数据支持，证明了语料库文体学可以为文学作品的阅读和研究提供客观、可靠的新路径。

文章引用

张心悦. 基于语料库的《可以吃的女人》文体学分析
Corpus Stylistics Analysis of The Edible Woman[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03): 751-757.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3106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