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ances in Psychology
Vol.
13
No.
03
(
2023
), Article ID:
62430
,
13
pages
10.12677/AP.2023.133084
君子人格塑造积极人生:探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时间观的作用
李红,蒋多,张玮*
深圳大学心理学院,广东 深圳
收稿日期:2023年1月29日;录用日期:2023年3月3日;发布日期:2023年3月14日
摘要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中国传统文化重建人们的内心力量。本研究从传统文化心理学与积极心理学整合对比研究的视角,探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其内在机制。结果表明:1) 君子人格正向显著预测主观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2)“诚”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及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关系间均起部分中介作用,君子人格能通过增强个体“诚”,进而增强其生活满意度与主观幸福感;3) 君子人格影响生活满意度时,未来时间观、积极的过去时间观、享乐的现在时间观的调节作用显著,另外积极过去时间观能增强“诚”的中介效应,而享乐的现在时间观减弱“诚”的中介效应;4) 君子人格影响主观幸福感指数时,时间观调节作用不显著,真实性的中介作用也不受时间观的调节作用,但是发现君子人格经过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和真实性的链式中介作用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
关键词
君子人格,主观幸福感,真实性,时间观

Junzi Personality Builds a Positive Life: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unzi Personality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the Effect of Time Perspective
Hong Li, Duo Jiang, Wei Zhang*
School of Psychology, Shenzhen University, Shenzhen Guangdong
Received: Jan. 29th, 2023; accepted: Mar. 3rd, 2023; published: Mar. 14th, 2023

ABSTRACT
A great revita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needs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o rebuild people’s inner streng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grating and contrasting traditional culture psychology and positive psychology, this study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unzi personality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its internal mechanism.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Junzi personality significantly and positively predicted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life satisfaction. 2) “Authenticity” partially medi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unzi personality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between Junzi personality and life satisfaction. Junzi personality can enhance individual’s life satisfaction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by enhancing their “Authenticity”. 3) As Junzi personality affects life satisfaction, these effects were significantly moderated by Future TP and Past Positive TP and Present Hedonistic TP. In addition, the Past Positive TP can enhance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uthenticity, while the Present Hedonistic TP can weaken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uthenticity. 4) As Junzi affects subjective well-being index,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ime Perspective is not significant, 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uthenticity is not moderated by any Time Perspective. However, it found that Junzi personality positively predicts happiness through the chain mediating effects of Present Fatalistic TP and Authenticity.
Keywords:Junzi Personality, Subjective Well-Being, Authenticity, Time Perspective
Copyright © 2023 by author(s) and Hans Publishers Inc.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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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中国传统文化中影响最广泛的是儒家文化,其沉淀的“君子人格”长期影响着中国人的价值取向和人生追求。君子人格与现代心理学意义上的人格概念存在相通之处,君子人格与其他人格的差异性就在于,其为一种完整的、理想的人格品质(葛枭语,李小明,侯玉波,2021)。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所提出的君子理想人格,几乎体现和代表着心理健康人的主要特征(陈光磊,2005)。君子虽是理想人格,但是来自普通人,是现实社会伦常关系中有道德的人,是可以实现的(洪修平,孙亦平,2018)。
景怀斌(2007)尝试从儒家的人格结构拓展出现代心理学意义的人格结构理论,归纳出君子人格结构因素为仁、礼、知三因素,儒家的人格结构体现出人的行为是“内外互动中张扬”。葛枭语,李小明和侯玉波(2021)验证了君子人格分为智仁勇、恭而有礼、喻义怀德、有所不为、持己无争等五个因素,李建伟,李飞和胡凌燕(2009)采用词汇学假设因素分析方法得到“君子”人格具有五大结构即仁者爱人、自强不息、理想抱负、学识修养、言行悦人,鲁石和杨磊(2013)采用特征表说因素分析方法得到君子人格包含礼、仁、智、义、忠恕五种根源特质,这些都与积极心理学中的六大美德即智慧、勇气、正义、仁爱、节制与升华相印证。
那么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这一积极心理学的核心概念有何影响呢?本文将从传统文化心理与积极心理学整合对比研究的视角,研究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及其内在机制。
1.1. 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简称SWB)指个体根据自定的标准对生活质量进行整体性评估而产生的体验(Diener & Lucas, 1999)。主观幸福感的研究历经半个世纪,早期集中于探讨带来满意生活的外部条件,后来分别研究主观幸福感与人格、主观幸福感与文化的关系,近期开始对主观幸福感与人格和文化三者关系的整合趋势感兴趣(杨秀君,孔克勤,2003)。“乐观”是君子人格显著的特征,也是孔子生活中最显著的态度(梁漱溟,2008)。君子被普遍认为具有更少负性情感、更多心理和谐与积极状态。研究发现,君子人格显著地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而“敬畏”起部分中介作用(葛枭语,侯玉波,2021b),且君子人格正向预测心理健康(葛枭语,侯玉波,2021a)和自我效能感(朱呈呈等,2019),与自我和谐、人际关系满意度存在正向关联(葛枭语,侯玉波,2019;Ge, 2020)。因此本研究假设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存在正向效应(H1)。
1.2. “诚”的中介作用
《中庸》提出“至诚”才能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诚”在《中庸》里出现了20多处,这个“诚”字,重要到了“不诚无物”的地步(张亚宁,2009)。《大学》有云,君子必诚其意。“诚”可以用“真实性”(authenticity)来测量(葛枭语,侯玉波,2021a),定义是与真实的自我保持一致的感觉(Kokkoris et al., 2019)。真实性同时也是积极心理学美德理论24种性格优势之一,归在“勇气”美德之下。真实性对幸福感、对生活决策满意度、对生命意义、对关系质量等有着积极影响(梁燕芳,谢天,2021;Thomaes et al., 2017; Sutton, 2020; Schlegel et al., 2009; Zheng et al., 2020),而且真实性在君子人格和积极心理状态间起到中介作用(葛枭语,侯玉波,2021a)。因此本研究假设真实性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间起中介作用(H2)。
1.3. 时间观的调节作用
Zimbardo和Boyd (1999)提出“时间观”(Time Perspective)概念,并编制出时间观测量表,划分出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基本的时间框架,开辟了时间心理学研究新领域。人的时间观与幸福感、身心健康密切相关(杨钢,李小平,2020),中国文化价值观的自然知足、正义利他和谦逊克己三个维度与幸福感显著正相关,并通过未来时间观的中介作用影响幸福感体验(何贵兵,张玮,成龙,2010)。李小保和吕厚超(2021)发现,未来时间观在疫情风险感知压力与心理健康间起到调节作用。根据时间观不同维度性质本研究提出假设H3:时间观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关系中起到调节作用。
2. 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2022年4月通过见数Credamo数据平台进行网络问卷的发放,发放问卷697份,剔除规律作答、无效作答后,有效问卷500份,被试地区分布在全国各省市及自治区共计26个城市地区,其中男性197人,女性303人;独生子女比例较大,占比58.6%。年龄上25~30岁占比31.2%、31~40岁占55.9%、41~50岁占8%、51~60岁占8%;职业类型占比大的民营企业占47.2%、国有企业占34.2%、事业单位占8.6%。被试分布基本满足抽样调查的要求。
2.2. 研究工具
2.2.1. 君子人格问卷
采用《孔子思想中的君子人格量表》(葛枭语,李小明,侯玉波,2021),量表原始材料全部来自《论语》中原文章句,与本研究契合。该量表共30个条目包含五个维度,问卷采用7点计分(“1”代表完全不相符、“7”代表完全相符)。在本研究中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93,包含五个维度智仁勇、恭而有礼、喻义怀德、有所不为和持己无争。
2.2.2. 主观幸福感问卷
采用幸福感指数、生活满意度两个独立量表施测,评价涉及生活满意度、积极情感、消极情感三个维度:① 主观幸福感采用Campell (1976)编制的《幸福感指数量表》(来源:汪向东等,1999)从整体角度,测查受试者目前所体验到的幸福程度。问卷包括由正性情感、负性情感8个条目和生活满意度1个条目组成,从不同的角度描述情感的内涵,7点计分。本研究中此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91。② 生活满意度采用Diener等(1985)编制的《总体生活满意度量表》从认知维度角度进行主观幸福感测量。问卷5个条目,7点计分。在本研究中此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89。
2.2.3. 真实性问卷
采用《真实性量表》(Wood et al., 2008),宋莉莉等(2020)被授权翻译,量表共12个条目包含3个维度,7点计分(“1”代表完全不相符、“7”代表完全相符)。在本研究中此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85。
2.2.4. 时间观问卷
采用王晨(2016)修订的津巴多时间洞察力量表(ZTPI)中文版,结构与原版(Zimbardo & Boyd, 1999)的五大因子结构相同。量表总计25个题目包含五个维度,采用5点评分(“1”代表完全不相符、“5”代表完全相符)。本研究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72。
2.2.5. 社会称许性问卷
采用清华大学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Chinese College Student Survey, CCSS) 2013年版问卷中SD量表(陈士奇,2013),其量表主要参考了MCSD马洛–克罗恩社会称许量表,共6个条目,4点评分(“1”代表完全相符、“4”代表完全不相符),得分越高,表明社会称许性效应越小。本研究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4。
2.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24.0处理所得数据,进行信效度检验及相关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回归分析等;按照温忠麟,叶宝娟(2014a, 2014b)中介、调节效应分析方法和模型检验方法,使用Hayes (2013)提供的SPSS插件PROCESS2.16.3的中介模型model.4、model.6;有调节的中介模型model.7、model.14依次检验模型。
3. 结果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在实测过程中采取了做答甄别,正反向计分,嵌入社会称许性问卷,打乱题目排序等方法予以控制可能存在的共同方法偏差。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周浩,龙立荣,2004),结果显示: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17个,最大特征值为24.11,最大因子方差解释力为27.71% (小于40%),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3.2. 描述统计与相关关系分析
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见表1。君子人格、生活满意度、幸福感指数、真实性两两之间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积极的过去时间观、未来时间观与君子人格、真实性、生活满意度、幸福感显著存在正相关;消极的过去、宿命的现在和享乐的现在时间观则与之显著存在负向相关关系。社会称许性效应与君子人格、主观幸福感、真实性均存在显著负相关。
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each variable and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matrix table (N = 500)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系数矩阵表(N = 500)
注:*p < 0.05,**p < 0.01,***p < 0.001,下同。
3.3. 君子人格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与主观幸福感
1) 在因变量为总体生活满意度时,二元回归分析君子人格显著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β = 0.673,p < 0.001,R2 = 0.453,ΔR2 = 0.451,F(1, 498) = 411.71,p < 0.001,回归系数β与模型检验F值均显著。
其次,多元回归分析,将年龄、职业类型、最高学历、是否独生子女、年收入、社会称许性作为控制变量代入主效应的检验(其中社会称许性为负值(β = −0.226)、最高学历(β = 0.086)、年收入区间(β = 0.070)显著),主效应结果依然显著β = 0.533,p < 0.001;F(7, 492) = 77.403,p < 0.001,模型R2 = 0.524,调整的ΔR2 = 0.517,大于二元回归的ΔR2 = 0.451,解释力增加,说明去除了社会称许性效应的干扰,生活满意度的变化中有51.7%的部分能够被模型所解释。
2) 在因变量为主观幸福感指数时,二元回归分析君子人格显著正向预测幸福感,β = 0.574,p < 0.001,模型R2 = 0.329,ΔR2 = 0.328,F(1, 498) = 743.72,p < 0.001,回归系数β与模型检验F值均显著。
其次,多元回归分析,将年龄、职业类型、最高学历、是否独生子女、年收入、社会称许性作为控制变量代入主效应的检验(只有社会称许性(β = −0.170)显著),主效应结果依然显著β = 0.488,p < 0.001;F(7, 492) = 39.712,p < 0.001。R2 = 0.361,调整的ΔR2 = 0.352,大于二元回归检验的ΔR2 = 0.328,解释力增加,说明去除了社会称许性效应的干扰,幸福感的变化中有35.2%的部分能够被模型所解释。
综合检验,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认知维度)、主观幸福感均正向显著性相关,这一检验结果支持了研究假设H1。
3.4. “诚”在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及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作用
使用Hayes (2013)提供的SPSS插件PROCESS2.16.3中Model 4、Bootstrap及Sobel Test的方法检验研究假设2:君子人格不仅对生活满意度及主观幸福感起正向的直接预测作用,还通过真实性的中介作用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及主观幸福感。
1) 君子人格→真实性→生活满意度的路径结果如图1所示,在控制了社会称许性、年龄、职业类型、最高学历、是否独生子女、年收入之后,君子人格能显著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c = 0.533, SE = 0.033, p < 0.001, 95% CI = [0.463, 0.603])和真实性(a = 0.768, SE = 0.032, p < 0.001, 95% CI = [0.705, 0.832])。当君子人格和真实性同时预测生活满意度时,真实性显著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b = 0.134, SE = 0.049, p < 0.007, 95% CI = [0.038, 0.230]),此时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的正向预测作用依旧显著(c' = 0.430, SE = 0.052, p < 0.001, 95% CI = [0.328, 0.531]),中介效应和直接效应同时显著,并且a × b × c' > 0,表明二者是互补变量;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方法检验表明,真实性在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正向(ab = 0.103, SE = 0.038, p < 0.007, 95% CI = [0.024, 0.192])。以上结果表明真实性起部分中介作用成立。直接效应值和中介效应值分别占总效应的80.68%和19.32%。
Figure 1. The mediating effects of authenticity in Junzi personality on life satisfaction
图1. 真实性在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中介作用
控制变量中社会称许性负向显著影响(β = −0.226, SE = 0.036, 95% CI = [−0.296, −0.156], p < 0.001)、最高学历(β = 0.070, SE = 0.035, p < 0.05, 95% CI = [0.002, 0.138])与年收入(β = 0.086, SE = 0.035, p < 0.05, 95% CI = [0.018, 0.155])正向显著影响,其余的均不显著。
2) 君子人格→真实性→主观幸福感指数的路径结果如图2所示,在控制了社会称许性、年龄、职业类型、最高学历、是否独生子女、年收入之后,君子人格能显著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c = 0.489, SE = 0.041, p < 0.001, 95% CI = [0.407, 0.569])和真实性(a = 0.768, SE = 0.032, p < 0.001, 95% CI = [0.705, 0.832])。当君子人格和真实性同时预测主观幸福感时,真实性显著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b = 0.255, SE = 0.056, p < 0.001, 95% CI = [0.144, 0.365]),此时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的正向预测作用依旧显著(c' = 0.293, SE = 0.059, p < 0.001, 95% CI = [0.176, 0.409]),中介效应和直接效应同时显著,并且a × b × c' > 0,表明二者是互补变量;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方法检验表明,真实性在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正向(ab = 0.196, SE = 0.044, p < 0.001, 95% CI = [0.105, 0.299])。以上结果表明真实性起部分中介作用成立。直接效应值和中介效应值分别占总效应的67.25%和32.75%。
Figure 2. The mediating effects of authenticity in Junzi personality on happiness
图2. 真实性在君子人格对幸福感指数的中介作用
控制变量中社会称许性负向显著影响(β = −0.170, SE = 0.041, 95% CI = [−0.251, −0.088], p < 0.001),其余的均不显著。
1) 2) 检验结果支持了研究假设H2:“诚”在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及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中均起显著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值分别占总效应的19.32%和32.75%。
3.5. 时间观(TP)的调节作用
依据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b)的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进行H3检验。第一步:检验未考虑中介变量下,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主效应是否分别受到五个维度的时间观(TP)变量调节的作用。检验结果显示主效应被三个维度TP调节,这三个维度TP交互项系数均显著:未来TP (β = 0.964, p < 0.001, SE = 0.242, 95% CI = [0.487, 1.440]) (见图3)、积极的过去TP (β = 1.034, p < 0.001, SE = 0.260, 95% CI = [0.523, 1.545]) (见图4)和享乐的现在TP (β = −1.013, p < 0.001, SE = 0.233, 95% CI = [−1.471, −0.555]) (见图6)。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主效应未被调节,交互项系数均不显著。
Figure 3. The main effect model of Future TP moderating
图3. 未来时间观调节主效应模型
第二步:“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变量做中心化处理,同时将中介效应检验显著的三个控制变量:社会称许性、最高学历、年收入代入模型,使用Hayes (2013)提供的SPSS插件PROCESS2.16.3有调节的中介模型、依次分别将五个维度的时间观检验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路径前半径调节(model-7)与后半径调节(model-14)。
检验结果:真实性在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中介过程,时间观调节作用在前半径不显著,但在后半径上,真实性与积极的过去时间观、享乐现在时间观的调节交互作用显著,时间观影响真实性和生活满意度之间关系的方向(正或负)和强弱。
1) 积极的过去时间观维度调节中介的模型回归分析过程,将整个中介效应分成4项依次检验:a) 检验自变量君子人格对中介变量真实性的回归;b) 中介效应的总效应、直接效应、间接效应;c) 交互项系数乘积的区间检验;d) 中介效应差异检验中介效应是否随调节变量变化;同时代入三个控制变量检验:社会称许性、最高学历、年收入。结果均显著;如(图4)所示,真实性和积极过去时间观对生活满意度存在显著的交互效应(β = 0.964, p < 0.001, SE = 0.243, 95% CI = [0.485, 1.442]);未调节前,君子人格通过诚的中介作用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效应((β = 4.251, p < 0.001, SE = 0.492, 95% CI = [3.284, 5.217]);当诚受到该时间观调节后,直接效应显著有所变化(β = 4.908, SE = 0.578, p < 0.001, 95% CI = [3.773, 6.043])。积极的过去时间观起正向调节中介的作用成立(95% CI = [0.421, 1.423], SE = 0.986)。
积极的过去时间观调节中介作用的强弱分解示意(见图5):随着调节变量均值 ± 1SD下中介效应的差异变化,“诚–真实性”的中介过程是受到了积极的过去时间观显著正向调节,即被试的积极的过去时间观水平越高时,“诚–真实性”对生活满意度的中介作用越强;君子人格通过“诚”影响生活满意度的效应会被放大。
Figure 4. The direct effect and mediating effect model of Past Positive TP moderating
图4. 积极的过去时间观调节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模型
Figure 5.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Past Positive TP between authenticity and life satisfaction
图5. 积极的过去时间观在真实性对生活满意度中的调节效应
2) 享乐的现在时间观调节中介效应的模型回归分析过程,将整个中介效应分成4项依次检验(同上),同时代入三个控制变量检验:社会称许性、最高学历、年收入。结果均显著,如(图6)所示,真实性和享乐的现在TP对生活满意度存在显著的交互效应(β = −0.600, p = 0.005, SE = 0.212, 95% CI = [−1.016, −0.184],未调节前,君子人格通过诚的中介作用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效应(β = 4.251, p < 0.001, SE = 0.492, 95% CI = [3.284, 5.217]);当诚受到该时间观调节后,直接效应显著有所变化(β = 4.652, SE = 0.521, p < 0.001, 95% CI = [3.628, 5.676])。享乐的现在TP起负向调节中介的作用成立(95% CI = [−1.009, −0.058], SE = 0.257)。
享乐的现在TP调节中介作用的强弱分解示意(图7):随着调节变量均值 ± 1SD下中介效应的差异变化,“诚”的中介过程是受到了享乐的现在TP显著负向调节,享乐的现在TP平均值越低时,“诚”对生活满意度的中介作用越强,君子人格通过“诚”影响生活满意度的效应会被放大。
1)和2)检验结果支持了研究假设H3: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主观幸福感的认知成分)的作用机制呈现有调节的中介模型:君子人格通过“诚”部分中介效应对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而“诚”中介过程受到积极过去时间观正向调节与享乐现在时间观的负向调节。
Figure 6. The direct effect and mediating effect model of Present Hedonistic TP moderating
图6. 享乐的现在时间观调节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模型
Figure 7.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Present Hedonistic TP between authenticity and life satisfaction
图7. 享乐的现在时间观在真实性对生活满意度中的调节效应
第三步:依次分别将五个维度的时间观检验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路径,时间观调节作用在前半径、后半径均不显著,即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正性、负性情感)的作用机制不受时间观调节,但是发现了君子人格经过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和真实性的链式中介作用正向预测幸福感。
3) 宿命的现在时间观的链式中介作用
时间观与真实性的链式中介效应检验,变量做中心化处理,同时代入三个控制变量,使用PROCESS2.16.3模型6,依次检验结果:在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上链式中介效应均不显著;在君子人格对幸福感指数的上,宿命的现在TP和真实性链式中介效应显著。君子人格对宿命的现在TP具有直接负向预测作用(β = −0.368, p < 0.001, SE = = 0.049, 95% CI = [−0.4638, −0.269]),对真实性具有直接正向预测作用(β = 0.672, p < 0.001, SE = 0.031, 95% CI = [0.610, 0.734]);当君子人格、宿命的现在TP和真实性同时预测幸福感时,君子人格(β = 0.293, p < 0.001, SE = 0.056, 95% CI = [0.182, 0.404])和真实性(β = 0.155, p < 0.05, SE = 0.059, 95% CI = [0.039, 0.272])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宿命的现在TP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β = −0.204, p < 0.001, SE = 0.054, 95% CI = [−0.3104, −0.0979]),具体路径如(图8)所示。
Figure 8. The chain mediating effects of Present Fatalistic TP and authenticity between Junzi personality and happiness
图8. 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和真实性在君子人格与幸福感关系间的链式中介
如表2所示,采用偏差校对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法对中介效应进行进一步检验,结果表明,宿命的现在TP和真实性的中介作用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194。具体来看,中介效应通过三条中介链产生:Ind1的间接效应(0.074),Ind2的间接效应(0.014),Ind3的间接效应(0.104),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时间观与真实性的链式中介作用显著;第二,由君子人格→真实性→幸福感组成的间接效应Ind3 (0.104)中介作用最强,与H2检验结果保持一致。
Table 2. Test results of the chain mediating effect size of Present Fatalistic TP and authenticity
表2. 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和真实性的链式中介效应量检验
检验结果:宿命的现在TP和真实性在君子人格对主观幸福感的链式中介作用,表明君子人格能有效抑制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念提升个体幸福感,同时君子人格中的真实性品质对幸福感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
4. 讨论
4.1. 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研究表明君子人格水平越高的人,会有更多的幸福感。多元回归分析中,生活满意度的变化中有51.7%的部分、主观幸福感的变化中有35.2%的部分能够被君子人格所解释,解释力较高。漫长历史的纵向检验,也证明君子人格其智慧、美德、精神意义为提升人类幸福起到了积极作用,个体具备某种在其文化中更受重视的特质时会更加幸福(Diener, 2012)。“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论语·尧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论语·宪问》)”这种具有生命意义感的幸福感是从传统文化宝贵精神财富中汲取智慧力量。
4.2. “诚”中介作用
“守诚信”一直以来是中华文化传统中蕴含着的核心思想理念之一。君子人格水平越高的人,就会更加诚实地看待和对待自己,因而幸福感更高。这一结果与已有的研究成果一致(葛枭语,侯玉波,2021a)。还有研究表明真实自我的本质可能并不存在文化差异,从跨文化环境来讲,西方常见的真实源于个体特质需求的自主满足,东方常见的真实则是个体在关系驱动下的体验。儒家传统思想为实现关系驱动的真实自我提供了很多理智资源,借鉴儒家思想,人们可以通过满足和谐的社会关系需求,从而达到真实自我的境界(梁燕芳,谢天,2021)。
4.3. 时间观的调节作用
人们对时间的态度会改变“诚”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关系:对过去富有情感和快乐体验的态度使“诚”的品质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增强;对现在享受快乐的渴望和追求过多使“诚”的品质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减弱。这一结果在时间观疗法的治疗效果中能够得到支持(杨钢,李小平,2020),Sword等人对创伤后应激障碍退伍军人曾开展为期4年跟踪试验后,发现与基线水平相比,患者的时间观结构发生变化,表现为过去消极、现在宿命、现在享乐时间观下降,而过去积极、未来时间时间观的增强,患者接受治疗后焦虑、抑郁和创伤症状的水平也均有大幅下降。
时间观的调节作用在因变量为生活满意度(主观幸福感的认知成分)时成立,当因变量为幸福感指数(主观幸福感的情感成分)时不成立,原因分析在于时间观深入地考察人们对时间的定向、态度与时间的关系(杨钢,李小平,2020),是强调认知判断的,其调节作用会更多地强调在主观幸福感的认知成分上。同时,时间观是一种人格特质(吕厚超,黄希庭,2005),研究文化和人格影响主观幸福感的调节–缓和模型认为,人格对主观幸福感的情感成分(快乐平衡)的影响是泛文化的,对主观幸福感的认知成分(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是通过文化实现的,文化调节着主观幸福感的两种成分之间的关系(Schimmack, Radhkrishnan, Oishi, Dzokoto, & Ahadi, 2002)。
4.4. 宿命的现在时间观的链式中介作用
津巴多编制的时间观测量表中宿命的现在时间观(Present Fatalistic, PF)是指持无法控制的外力决定命运的信念。PF的得分越高个体对生活满意度会越低,PF可以负向预测主观幸福感(李小保等,2020)。
“命”是儒家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儒家思想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环节,“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论语·尧白》)。孔子敬畏“命”,追求“知天命”,“知命”而不“认命”(马晨雪,2013)。孔子对“命运”持的是积极改善的态度,而不是所谓听天由命的宿命论。对宿命不谈论,不讨论,《论语·述而》中明确记载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孔子还提出了面对“命”我们应该怎么做:“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知其不可而为之”(《论语·宪问》)。“下学”的和“上达”都是探索客观规律,是掌握命运的态度和方法。孔子揭示了命运的规律:“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对于人的一生难免遭受困阻和危难的祸患,孔子的看法是人凭着正直生存在世上:“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论语·雍也》)这句话也印证了在链式中介宿命的现在时间观与诚–真实性的关系。
4.5. 本研究的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局限性,如采用了横断研究,未来仍需要开展横向与纵向相结合研究,对君子人格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因果关系以及君子人格的积极功能等进行更深入研究。本研究希望为发展深植于传统文化的中国积极心理学应用起一点推动作用。从传统文化心理学看,中国儒家文化里所蕴含的心理学思想有自己独特的理论阐述和精神修养体系;从全球化大背景看,中国传统文化心理学与西方积极心理学的求同研究易让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研究者找到“对话”的语境或桥梁,有助于不同文化圈的心理学研究者彼此认识到各自研究的独特文化价值,也有助于中国文化心理学的健康成长。
5. 结论
1) 君子人格正向预测生活满意度与主观幸福感。
2) 君子人格通过“诚”的部分中介作用影响生活满意度与主观幸福感。
3) 未来时间观、积极的过去时间观、享乐的现在时间观调节君子人格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
4) 君子人格与生活满意度中“诚”中介效应受到两种时间观的调节,在积极的过去时间观水平较高、享乐的现在时间观水平较低时,中介作用较强。
5) 君子人格与经过宿命的现在时间观和真实性的链式中介作用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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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通讯作者。